秦简抱拳,一脸诡笑,若把笑容翻译成文字,这句话一定:你这个母老虎还有人要,简直惨无人道!
周萋画着实被气着,她嘴唇抖抖,却发不出声音,气愤从矮凳上站起,狠狠地瞪了秦简一眼,就朝门口走去。
“想走,还没说完呢!”嬉笑地声音再次传来,这声音一并传入周萋画耳朵的同时,她的脑袋被什么给罩住了,“咱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周萋画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手忙脚乱地将脑袋上遮住自己眼睛的东西扯了下来——是件白袍,确切地说,是秦简被血染过,被周萋画拿毛笔画过的白袍。
屋内瞬间静默了,周萋画立于门口盯着跽坐书案上的秦简的后背,他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尊雕像。
“你想做什么!”周萋画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宁静。
听到周萋画的声音,秦简的肩膀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上下颤抖着如同翻山倒海般剧烈,同时还伴随着肆无忌惮地大笑声。
周萋画眉头紧蹙,顿时明白自己又上了秦简的当。
“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周萋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秦简激怒了,她将手里的白袍用力朝着秦简的脑袋扔去,秦简下盘不动,微微移动上身,躲开了白袍。
就见那白袍如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展开落在了矮凳上,胸口处那被周萋画画成梅花的血迹,完美地现在矮凳凳面上。
“看你断案推理冷静从容,缘何一见到某就如此烦躁呢!”秦简眉毛微挑,嘴角朝一侧轻瞥,就看周萋画脸色又凝重几分,立刻收敛语气,“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他手朝后一伸,手拿回时,竟多了一十四寸长,*寸宽的棕色木匣,秦简手指微挑,打开了木匣。
看到里面物体的那一刻,周萋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她前世终日为伴的法医专业勘察箱嘛!
直头止血钳、弯头止血钳、冰刀、脏器刀、骨锤、骨皂、骨锯、手术剪、还有一枚外壳弱弯角针,缝合针的一种,虽然跟现代用的器具在细节方面略有出入,但这些在验尸中已经足够。
周萋画如痴如醉,全然忘记自己所处环境,眼睛放光,直奔而去。
“啪!”在她靠近时,箱子却被关上了。
如同一道黑幕骤然遮住了眼睛,周萋画一惊,定睛看时,秦简已经将脸贴在她面前,明明是带着微笑的俊颜,却带着一丝痞气,“怎么样,这些东西可是你验尸都能用上的,要交易吗?”
周萋画不齿秦简的无赖样,但这勘擦箱**力太大,她竟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唇舌完全不受控,“你说!”
“好,干脆!”秦简大喜,伸手往袖袋一查,再探到周萋画面前时,手里多了一张纸,“这个字怎么读?”
周萋画一怔,满腹疑问,垂眸看去,竟是凌晨时分,她无聊写下的字,难怪她觉得少了什么东西,“这个字念wo!就是某的意思!”
溏朝文字中无“我”,人们自称“儿”,或“某”,秦简不认识,倒也不足大惊。
“那这个呢!”得到周萋画回答,秦简收起“我”字,又将另一张纸递到周萋画面前。
周萋画微微皱眉,就见纸上写着一个“找”字,不是她写得,但字迹清秀,娟美,应是个女子所写,“zhao;就是寻的意思,东西丢了,就要找回来!”
溏朝文字中也无“找”。
“找?”秦简喃语几遍,面具下的眼眸猝然皱起,“这两个字如此想象,缘何不一样!”
周萋画“啧”了一下嘴,极不客气说道,“你眼瞎吗?没看到‘我’字少了一撇嘛!”
却见秦简脸上又变,周萋画担心他又抽出软剑,连忙说道,“‘我’字丢了一撇变成‘找’,于是‘找’这一辈子都在寻那一撇!”周萋画故意摆弄自己的学识,“你知道那一撇代表着什么吗?商者说是那一撇是财,政客说是权,诗人说是名,将士说是荣誉,我们活在一世,都在找那一撇,但绝大多数人,寻着寻着,非但没找到那一撇,还把自己丢了!”
周萋画本是想摆弄自己的学识,看着秦简吃惊的表情,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快乐,莫说别人,她来到溏朝,不也把“我”给丢了吗?
房内再次陷入寂静,良久,春果清脆地声音响起在厅堂中,“娘子,吃饭了!”
两人同时从沉思中惊醒,周萋画应声道,“马上!”
秦简长吁一口气,伸出细长的手,将木匣用木棍查好锁,朝周萋画方向推了一下,“我说话算数,这个归你!”
他眼神幽亮,咬字重重地吐出“我”字。
“多谢!”周萋画不忍看他的眸子,垂眸拿过勘擦箱,轻语,“还有其他事吗?”
秦简轻轻摇了摇头,手将两张写着字的纸对折,刚放入袖袋,似触碰到什么,旋而又点点头,“有!”
他拿出一支金簪,就是陈氏留下了,为了生计被周萋画典当的那支,“我拿了你袖袋里的当票,换回了这支金簪!”
“多谢!”周萋画将勘擦箱藏于书案桌下,起身施礼,便伸手要拿回金簪。
却又被秦简徐晃一下,“你不是不愿欠人情嘛!竟然如此甘心不劳而获!”
周萋画被这话噎得又气又恼,“你,你又想做什么!”
秦简浅笑一下,指指平铺在矮凳上的白袍,“你在我衣服上画的梅花极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立刻给我把这乌七八糟的画去了!”
许是知道“我”字等同于“某”,秦简卖弄似的一连用了好几个!
立刻?让衣服上的墨迹消失!周萋画杏眼瞪圆,喂,我当时可是担心你衣服上的血迹招来衙役盘问,这才好心落笔,果真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周萋画气不打一出来,看着秦简嚣张摆弄着金簪,周萋画狠狠咬了咬牙,眼睛飘过床幔上的赤色穗子,忽然有了主意。
她拉起白袍,直奔床边,从木箱的笸箩里找来不同颜色的针线,上世周萋画经手无数尸首,每次解剖完都会尽最大可能将皮肤缝合,以换得死者的全尸,竟自然而然练就了一手好针法。
不过是绣个小小的梅花,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穿针、引线,手法娴熟,一顿忙碌后,周萋画再次站到秦简面前,这次换她把白袍盖在秦简头上,“看,好了!”
秦简的脑袋被白袍盖住,无法看到他第一时间的表情,不过看他猛然一抖的身体,定然也是吃了一惊。
秦简扯下白袍,目光垂在胸口位置,却见原本是血迹跟墨汁簇成的梅花,被绣上了一朵精巧的梅花,一旁印出的细小血滴,也被针线勾勒。
周萋画交叉双臂,环抱住身体,得意说道,“消失了吧,你可没说用哪种方式!反正消失了!拿来吧!”她手朝秦简方向一摊。
秦简手轻抚过那朵梅花,嘴角上扬,他竟然笑了!
乍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明艳不可方物,犹如暗夜破月,周萋画简直看呆了,这个讨厌鬼,摘下面具定然也是个俊美郎君。
秦简很明显没意思到周萋画的呆滞,他超前一步,没有将金簪交到周萋画手上,而是抬腕直接插到了她的发髻上,“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吧,日后断不可轻易典当!”
他字字咬得真切,语气带着难得的和煦**,伴随着他轻缓地动作,周萋画恍然觉得自己置身在梦中。
“娘子,娘子!”春果的声音从被销死的门缝中传来,许久没等到周萋画,她着急了。
周萋画一下从梦中惊醒,面色潮红,她却依然假装镇静地看着秦简那明若夏花的面孔,她想说点感性的话,可话真出口时,却变成了挑衅,“你也有不开玩笑的时候啊?”
秦简敛容,面色紧绷,这次换他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周萋画一怔,凝思片刻,目光落在藏匿勘察箱的位置,“那勘察箱,你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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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症状
岂料,秦简再次面露诡笑,“想要从我嘴里获得答案,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换的东西吗?”
犹如被人扼住喉咙,周萋画真想啐一口痰在秦简脸上,扯下他的面具,飞踢他个十几脚,眼眸落在秦简的玉带上,周萋画只得轻轻摇了摇头,“无!”
“那就等你有了可以交换的,我们再来做交易,我可不愿让你欠我人情!”秦简仰头大笑,说完,他拉起白袍,如一阵风一般破窗而去。
他脚不占地,似一眨眼间,就消失在周萋画的面前。
春果站在房门前,忽听窗棂有声响,连忙移到直棂窗前查看,就见一道光“嗖”得一声从面前闪过,“啊,娘子,有鬼啊!”
春果踉跄后退几步,依靠在柱子上,滑到了地上。
“什么鬼不鬼!”周萋画站在窗前,看向春果,温声说道。
春果见到周萋画微微心安,边嘟囔着,自己刚刚明明真看到一道光,边站起身来,“娘子,吃饭了!”
春果目光流转,看到了周萋画发髻上的金簪,“娘子,那不是当掉的那支吗?”那支金簪造型精致,是个女子看过之后就不会忘记。
听到春果的疑问,周萋画伸手扶了一下,“有人给帮忙兑了回来!”
“是郎君吧!”春果思忖一下,出声道,“肯定是郎君听说了田庄的事!”
“郎君……”周萋画轻声唤了一句,她自然之道春果说的这两个字是她的父亲,可她脑中首先蹦出的却是另一个人。
周萋画收了收神,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默默伸手去拉窗棂,却见窗棂上留着一条血迹,确切地说是被涂抹过的血迹,血滴在上面,然后被纱,或布擦过。
周萋画出神地盯着外院,静思一下,重新打开了窗子。
丽娘花一文钱买了几只小鸡仔,据说养个百日便可产蛋,卖家是个渔夫,还捎赠了一条鱼,丽娘于是做了红烧鲤鱼,春果炒了个清淡的薤菜,粥还是跟早上一样的胡麻粥,主食仍是胡饼。
虽然不算丰盛,就几个女子而言,倒也够吃了。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萋画叮嘱春果跟丽娘晚上睡觉时,可用案几抵住房门,“金潭桥刚刚发生命案,小心为好!”
春果手摸一下自己脖颈上莫名出现的伤痕,用力点了点头。
周萋画静坐一回,便要回自己寝房,春果端着洗脚水跟在身后,打开房门,周萋画瞥一眼窗户,窗户竟然关上了。
她倏地转身,接过春果手里的盆,“春果,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春果为难的吞咽一下口水,娘子自上吊后真的不一样了啊,性情变了不说,就连这些尊卑礼数也弱了不少,“可……娘子自己来,要让丽娘知道,又得教训奴婢了!”
春果探头看一眼,天色日趋黑沉,寝房内只能勉强辨别各个大物件的轮廓,“要不,奴婢进去给你点上蜡!”
“不要!”周萋画半蹲将水盆放在地上,似有恼怒,平平回答,“下去吧!”她不等春果做出回答,立刻关上了房门。
春果在门口坚持了片刻,便无奈退去。
周萋画点上蜡,擎着烛台,直奔床榻方向,原本拢起的竹帘,已经被散开,借着灯光,透过稀疏的竹缝,能看到榻上躺着一个人,目光垂落在男人腰间的战带上,周萋画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秦简!
周萋画没有挑开竹帘,将蜡台放到一侧的台凳上,拉了拉衣袖坐在竹帘前的矮凳上,“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简依旧平躺在榻上,他带着面具的眼睛,直直盯着承尘楣板,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出声却是淡淡然,“我想,我替你找到一个可以交换答案的条件了!”
周萋画睨一眼秦简上下起伏的胸膛,微微挑起她的浓眉,兴味盎然,道,“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勘察箱的来历,东西在我手里,我用即可,知道些不该知道的,无非徒增些烦恼罢了!”
此言一出,纵使隔着竹帘,周萋画还是看到躺在榻上的男人,嘴角抽动了几下,颤音传来,“你可随便问一个问题,我概瓜承受!”
周萋画扯着素白的帕子,答道,“不必了!”假意心不在焉,心里却盘算起自己应该问的问题。
认识不过十几个时辰,周萋画却把握住这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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