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周萋画情绪依然不高,抬眸轻轻看了一眼卢天霖,微微欠身。便要抬腿就走。
卢天霖一看周萋画这般冷淡。心想她还因为昨天宋云峥逼迫她发誓的事生气,但他就是无法开口道歉,“四娘子。你,你难道就不好奇那纸条上写着什么吗?”
周萋画嘴角微微上扬,“卢少卿,纸条上的内容可是只能太子殿下一个人看。小女子可没那个胆子!”
说着,她一甩头。继续往前走,当周萋画路过卢天霖身旁上,就听他低声吟诵:“纪今日辰者,吾护尔安至。勿复结此狱,定有人去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为了纪念今天出生的人。我会安全护送你们回京,不要纠结在这案件里。自然会有人去了解!
难怪周长治会立刻下命出发,原来有了承诺跟保证。
只是竟然能一下子联想到这四句话里说的那人的生辰就是秦怡,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吗?
周萋画决定从长计议,她假意对这四句话不关心,微微一侧身。
可就在周萋画大步朝马车迈去时,卢天霖突然又开口了。
“这字条其实是恩人写的!”
卢天霖的恩人……秦简!
周萋画的身体骤然一停,难以置信地看着卢天霖,他的眼神平静而又坚定,他静静与周萋画对视着,嘴唇上下起伏,“我肯定是他的字迹,但我不确定孙牧是他杀的,他若动手,不需要这么麻烦!一定是跟海宁郡案件一样,有人要陷害他!”
卢天霖眼睛瞪起如铃铛,“我知道因为昨日的事四娘子你在生气,但,请你不要因为对我的成见,影响了恩人!”
他的脸色涨红,全然没有以往的儒雅。
周萋画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惊愕表现出来,她抬眸扫过卢天霖的脸,不冷不热地反问道,“我有跟你说过我认识你的恩人吗?”
“没!”卢天霖语塞,他垂首静思,“但我知道,刺史府失火那天,是他送你回……”
卢天霖话还没说完,一道冷锐冰光射来,剩余的话就含在吼里。
周萋画冷冷地瞪着他,待卢天霖面色惨白,她才收回眼神,拉起裙摆直奔马车。
“画儿妹妹,里面坐!”冬雪跟只螃蟹似得斜横在车厢了,占了大半个空间,陈映芸拉一下毯子,为她尽可能多的空出一点。
周萋画立刻调整呼吸,冲陈映芸浅笑,坐下,依着轿厢等着春果回来。
“娘子,四娘子,冬雪姑娘,吃饭了!”春果的声音很快响起在外面,但也就在刚说完后,就又侍卫传来了启程的讯号。
周萋画连忙伸手把春果拉上车,众人坐在车厢里摇摇晃晃地开始吃。
陈映芸轻声唤着冬雪,问她要不要起来吃点冬雪,但任凭她怎么问,冬雪就是一声不吭。
见此状,周萋画等人只得自己默默开始吃,却听车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四妹妹!”
陈泽栋明亮的声音传进轿厢。
“是我阿兄!”陈映芸吃惊,放下手里的馕,挑开门帘探头,“阿兄,出什么事了?”
“芸儿,画儿妹妹在吗?”陈泽栋拉动缰绳,气喘吁吁地说道。
听到陈泽栋喊自己,周萋画第一个反应便是看向横躺的冬雪,车厢外马蹄辗转,听起来,陈泽栋很着急的样子。
一横心,周萋画探出头来,“泽栋阿兄!”
“四妹妹,我给你问道了,大兄说,今日便是秦姨母的生日!”陈泽栋朗声说道。
这话一出,冬雪猝然睁开眼睛,“什么?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她挣扎着起来,“呜……”
反应过来的冬雪,拉长声调,大哭起来。
周萋画朝陈泽栋浅言感谢,便立刻收回头,看着嚎啕大哭地冬雪,起身跟春果换了换位置,安慰人的这事,还是交给春果。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秦简怎么跟永宁郡公府扯上关系的,难不成永宁郡公府也与当年的秦王政变有关联?
那如此说来,五年前郡公府被灭门找不到凶手倒也是正常的,只是,真是那样的话,宋云峥又怎么可能继承爵位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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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解释
因为突然知道自己母亲的生辰就是今日,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冬雪就显得格外宁静,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因为卢天霖的事,跟周萋画置生气。
她缓慢朝周萋画移动,最后直接把头侧到了周萋画的肩膀上,“师父,我靠会儿你!”
周萋画没有拒绝,身子微微倾斜,让冬雪整个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冬雪今年十二岁,换做现在不过是个五年级的娇娃,都说古代人早熟,但再早熟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个孩子。
周萋画斜看着她挂着眼泪的长长睫毛,梳理着冬雪身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忽而情绪自己的穿越与重生,若自己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十四岁孩子,或许自己也不及冬雪吧。
过了枣阳驿站,在接下的两个时辰里,队伍又陆续经过了两个小驿站,除了补给点食物外,队伍并没有停止,直到太阳开始西沉,众人才赶到了看上去很气派的一等驿站。
却发现,当地官员身着官服早早侯在驿站外,见队伍赶来,众人忙行揖礼。
周长治此次前往洛城,本就是微服之行,按其以往做事风格,他早就策马回京,但想着周午煜被安排去治洪无法回来,若丢下陈成玉的棺,怕到时皇上追问下来,他不好交代,这才委屈随棺慢行,也好体现父皇的爱民。
众官员的出现,让周长治感到不悦,他抬抬手,示意侍卫招呼来董卓,“传我命下去,让他们都回去!”
董卓传命下来。众位官员也不敢不从,垂头丧气、灰溜溜地散去。
“太子殿下,让他们都回去了呢!”冬雪挑着窗帘,喃语着描述外面的情景,“不过他们好像准备了很多食物!看来今天有肉吃了!”
马匹移动,马车进了院子,春果先下车。然后伸手搀扶陈映芸。
见轿厢里暂时就剩下周萋画跟自己。冬雪用力吸了一口,“师父,你怎么问秦简的生日了?”
周萋画正把装着随身物品的冬雪往轿厢外移动。听到冬雪的问题,手一震,却立刻恢复平静,“没事。随口问一下!”
“你若真想知道,我把他约来。你自己问!”
冬雪伸手想拉周萋画,却没拉住,就见周萋画跟没有听到似得,已经起身往轿厢外钻了。冬雪一嘟嘴,嘟囔道:“不回答,我就全当你答应了!”
她往前一探身子。却见周萋画已经跟陈映芸相互搀扶着,静静等着她出来。
“春果。扶冬雪娘子出来!”周萋画静静地说道。
冬雪擎着脖子看着她恬静的脸,猜不透她对自己刚刚那个问题真正的态度。
当地官员的到来,让驿站的整个伙食提升了一个高度,本来就是一等驿站,经过他们的昼夜忙碌,终于扩出了几间房。
原本要跟周萋画挤在一起的陈映芸便去找她母亲一起住,周萋画的房间,就剩下她跟冬雪。
吃过晚膳,秦夫人的侍婢过来传话说让冬雪过去,周萋画猜测多半是与秦怡的生辰有关,便招呼丽娘跟着一起过去照应。
“就丽娘自己啊,春果也一起吧!”冬雪突然一把拉住春果,拽着她就往外走。
“冬雪娘子,我家娘子身体还未痊愈!”春果轻轻推拉在自己胳膊上冬雪的手,委婉说道。
“不会的,咱们很快就回来!”冬雪钳着春果的手腕,拉着她就出了房间,丽娘跟在两人身后,迈出门后,转身关上了门扉。
周萋画怔怔地盯着那扇关上的门,隐约也能猜出冬雪支走两人的原因,于是她盘腿坐在床榻上,放下帐布。
布帐水洗过太多次,青色的布帐已经变薄,变透,烛光透过,整个蚊帐内灯光摇曳,好不温暖。
她定定地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烛光,整个反倒没有迷糊,却清醒起来。
她心里模拟着秦简出现后,她要追问的问题,她心里有太多疑问要让他来解开,太多……
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烛前,帐布内的光线骤然昏暗起来,一息后,又恢复了光亮,抬头时,却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放着烛台桌子的方凳上。
“我没想到,你还会见我!”秦简抬手挑了挑烛台的灯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沉,却透着沙哑,看得出这几日他定是相当疲惫。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响起,周萋画泪如泉涌,她恨不得扯开布帐,扑上去撕扯着大声质问他的无情。
但真到了要开口的这一刻,周萋画却变成了行动的矮子,她抬头看着那端坐在桌前的白衣黑发男子,只是冷冷地说道,“见或不见,你不都在吗?”
秦简手臂微曲,将一只手搭在了桌上,“是!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哼……”周萋画莫名冷嗤,她并不想再跟以前一样与秦简针锋相对,但一想到在母亲的死,一想到他那样威胁父亲必须离开,周萋画就一阵心酸,“好一个一直都在!”
“对于你母亲的死,我感到很抱歉,请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到陈夫人的死因……”秦简的语气已经有着明显的底气不足,关于陈成玉的死,他有着不可推卸地责任。
“找我母亲的死因?这就是你逼着我父亲离开的原因?”周萋画冷笑一声,“还有一件事,秦义士,我觉得你搞错了,我并没有想见你!”
“可冬雪说……”
“那是她说的!”周萋画抿嘴,心头一阵酸楚,“冬雪见过你的样子?”
秦简的眼珠无意识地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而后他低低应了一声,“嗯。”
周萋画苦涩冷笑,“你们既然这么熟,秦义士可以去找她问明白啊!”
骤然听出了周萋画话里的醋意,秦简语塞,房间里陷入了恐怖的安静。
烛光晃动一下,门外走过巡视的队伍,周萋画微挑眉目,“秦义士,外面还有需要你保护的人,请吧!”周萋画嘴角微微一扬,略带嘲讽。
秦简一怔,明白周萋画已经知道字条的内容,他神色突然落寞,头微微一侧,橘色的烛光撒在他俊秀的面容上,银质的面具泛出冷色,映衬着他深邃的五官,如梦如幻,荡漾着蛊惑人心的潋滟。
“关于我跟冬雪的事,你听我说……”秦简声音沙哑,低低诉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般低声下气。
“秦义士,不必了!”隔着帐布,周萋画骇人的眼神射出,她声音冰冷。(未完待续)
214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义士,我不是你的上司,更算不得真的相识,汝愿护儿赴京,已是儿之荣幸!不敢奢求与宋娘子一般与你熟识!”周萋画语气平淡,但在秦简听来,却是字字诛心。
他紧蹙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手缓慢地放在眼上的面具上。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摘下来的冲动,但手在面具上徘徊许久,最终他还是垂了下来,他有太多顾忌,他不能以真面貌示人!
但他却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跟周萋画曾经的相处模式,随着陈成玉的死就这样打破了。他的自责,他的内疚,让他没有资格在跟周萋画讨价还价,他在周萋画面前再也没有骄傲可言。
于是他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于是从方凳上弹起来,如风一般靠近了床榻,“画儿,你听我说!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手刚触碰到帐布,却听周萋画冰冷的声音传来,“你给我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让你彻底后悔!”她说着就从袖袋里拿出母亲留给她的红宝石金簪,抬手戳在自己白皙的颈上。
周萋画抬起头,隔着帐布,迎着那被银色面具遮挡下的深眸,“我不干预你完成你的承诺,但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你这个躲在面具后的隐身人!”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向门扉,一字一顿地说道:“请你离开,现在就离开!”
秦简如山一样定住,他看着坐在床榻上,眼睛里没有一点情绪的周萋画,冷漠,是最让人恐怖的情绪。因为你除了等待,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他用力抿住嘴,额头盖在面具下,看不到具体的表现,但仍能感觉出他在用力克制,他拉住帐布的手缓缓松开,“好。我等。我等你愿意听我的解释!”
说罢,他甩袖离去。
门扉打开,随即有关闭。空气的流动让房内的蜡烛忽明忽暗地摇摆着,终于不负风力,蜡烛被吹灭。
整个房间彻底暗了下来。
周萋画却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她的设定里。今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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