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奇传- 第12部分

　　　　“你爱江月吗？”魔，突兀的问道。

　　　　爱吗？

　　　　“我不否认……”不入戏，又哪会有那么深的感触？

　　　　“是吗？……”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或许更爱这个我自己所编写的‘剧本’……”我费尽心思所编写的剧本啊～

　　　　“剧本？”

　　　　“也可以理解为，我爱的不是江月这个人，而是‘’了这个注定的悲剧……只要是一样的情节发展，只要能唤醒我曾经属于人的感情，这个主角……不是非江月莫属的……”

　　　　“不是江月也可以？”魔他们迷惑而不解的声音。

　　　　“不懂吗？……不懂的话，那就不需要懂了……”看着唐乐，我不想到，或许唐乐是剧本里唯一的意外，也是唯一超出我意料的存在……江月，我可以把唐乐看成是你在这戏里送我的一份额外惊喜吗？

　　　　……那我就暂时收下你这份“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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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龙心黦难掩震惊的叫道。瞪大了一双眼睛，俊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刚刚从江月口中听到的所谓的事实的真相比他刚清醒的时候看到满眼的古籍更让他震惊。

　　　　“，你刚刚究竟在说什么？！你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对吧？”龙心黦看着眼前先他醒来，捧着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的江月，心里突然觉得慌乱，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仅有的幸福就要破碎了的那种感觉……

　　　　“黦……你可以认为一切都是真的，也可以认为一切都是假的，毕竟我只是照着他的‘剧本’，和他合演了一场七十年的悲欢离合……”

　　　　依旧专注在手中的书籍上，江月用着平缓的声调说着：“而这里，则是七十年的报酬……”

　　　　“黦，不要想太多了，你只需要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报酬而已，是我应得的……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吧……毕竟我和他当初的约定并没有说我可以把这些古籍带走，我们还是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吧……这些，以后可都是我们的力量源泉……”稍稍抬眼，静静的看了龙心黦一眼，江月再次低下头，认真的阅读着手里的古籍。

　　　　而那一眼，简单而又平静。

　　　　但是龙心黦却从那一眼里看到了江月的抵触，静立了一会，龙心黦放弃了从江月口仲一次印证事实的念头，江月不想说的事情，是谁都没法让他开口的。尤其是当他已经认定了一件事的情况下。

　　　　但是，出于自己莫明的心态，龙心黦还是问了一句：“你们不是一直相爱吗？”

　　　　……

　　　　久净有听到江月的回答，龙心黦按捺下自己那不安而动的心，选择和江月一样，一头载进了书的海洋中。

　　　　“不是不爱，只是……爱情，不会是我的全部……”
正如江月所说的，爱情，不会是他的全部。

　　　　一边用神识飞快的记下手中的古籍，但另一半的思绪却一如过去的七十年，纷纷扰扰，丝丝缠缠的都只是为了一个人……或者用妖来形容更恰当？在龙心黦炕到的角度，江月的嘴角翘起了一抹名为温柔的笑容。反正不管是人是妖，从七十年前初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江月要用七十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来惦记着这个特殊的存在。

　　　　当年络水江边的一眼，那双明明没有任何感情，漠然的注视着一切发生的眼睛，似探究，似深思，似评估，最后却定格在肯定上。就是这抹肯定，才牵出了这七十年的一切。

　　　　照着他所编写的剧本，相知相识相恋……这过程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江月早已经模糊了这个概念了。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本就是难以区分。只要能够满足双方的愿望——一个要力量，一个要体会所谓人的生活。那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原本以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贪恋人的生活的妖。这类痴恋红尘，舍身俗世的妖一直都是多不胜数的。

　　　　一直以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血统奇特，然懂人情世故，贪恋凡尘的妖罢了。但是，当知道他接下来的他一直口中嚷嚷的“剧情”发展后，江月第一次愣住了。然后，江月第一次发现，他根本就弄不懂这个妖在想什么。是不是，这就是人和妖的区别了？还是，这只是因为这个妖是特别的？

　　　　原以为，自己也只不过是照着他的剧本走……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他所许诺的功法古籍……原以为，自己一直是清醒的，清醒得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但事实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

　　　　当自己真的将他开膛剖胸时——

　　　　当自己看到那眼里的震惊、痛苦和悲哀时——

　　　　当自己看着手里那颗泽鲜的妖丹时——

　　　　明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他所编写的一出戏，明知他是故意的，明知……才募然发觉，原来，戏，要演得传神，要演得能让他满意，要演得能以假乱真时，自己早已经身在戏中，心陷戏中了……

　　　　若是无情，又怎会每每提笔，落下的皆是他的身影？

　　　　若是无情，又怎会日日思君念君可安好？

　　　　若是无情，又怎会辗转粪思索有否一日腺成真？

　　　　若是无情，又怎会将唯一的子嗣取名为“络”？

　　　　若是无情，又怎会疯狂到用那忌之法诞下唐乐，只为一解相思？

　　　　若是无情，又怎会苦苦遵守那所谓的剧本，让一勤七十年后按着他编写发生？

　　　　若是无情，又怎会容许自己忍下所有屈辱，只为能一完他想尝试心碎的滋味的愿望？

　　　　若是无情，若是无情，若是无情……

　　　　又怎可能真的是无情？

　　　　江月对戚汐，一直，都是有情的……

　　　　只是，爱情，永远不会是江月的全部。江月的心不但容纳了戚汐，还容纳了整个重剑阁，容纳了灭族之仇、毁家之恨，容纳了后世功名，容纳了得道飞升……

　　　　只是，江月，爱得太清醒。他知道自己了戚汐。但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身份。不会忘记，戚汐要的，只是一个能陪着他演一场戏的对手——而不是他江月。更不会忘记自己所背负的仇恨，不会忘记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

　　　　只是，江月，爱得太分明。他永远能认清，他和戚汐，开始于一个血誓，一个约定了双方的要求以及双方所要扮演的角的血誓。他和戚汐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山盟海誓，有的只是的交易……

　　　　只是，江月，爱得太朦胧。他对戚汐的爱，就和他自己的名字一样，月，月，月，月——只于那朗月高挂，或者是弯月浅笑，或者是圆月半掩的时候，才会挣破重重薄纱，清晰的浮现于心头……

　　　　只是，江月的爱，永远不会是纯粹的。在戚汐的同时，他永远不会放弃对报仇的执着，对力量的渴望，永远都在算计着，戚汐能给他多大的帮助……

　　　　只是，江月的爱，是有目的的。两人在初识时，定下的血誓，就是以他所需要的力量为主的，戚汐给他力量，给珍稀的古籍功法，给他一个报仇的平台——而他，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情，用自己的爱，陪戚汐演一出七十年的悲欢离合……

　　　　只是，江月的爱，是有衡量的。他知道自己对戚汐是有情的，但戚汐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戚汐不是人，只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妖！一个执着于做人的妖！！这样的戚汐不会任何人。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戚汐会人……但对江月来说，他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渺茫的假设上的，因为，他的人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追求——

　　　　所以，结局，从一开始，早就已经注定了。

　　　　江月合上已经背下来的古籍，唇边扬起一个浅笑，把不自又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即成事实，虽说是多想无益，但是，又怎能不想呢？毕竟，这是他一生的爱恋啊，是他已经错过的爱情，是他无法挽留的爱情，也是他甘愿罢休的爱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情之一字，是如何缠绵，他，江月已经细细品尝。

　　　　爱之一念，是如何疯狂，他，江月亦已独酌。

　　　　情共爱，几许甜蜜，几许心酸，几许哀怨，几许无奈，几许沉痛，几许纷争，几许残忍，几许洒脱，几许释然，几许明了……

　　　　这七十年，他已经一一品尝，一一独酌，一一回味。

　　　　局未终，戏未完。但江月已经知道，江月始终是江月，无论心里是否有人，无论是否爱过痛过怨过恨过，江月爱戚汐，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但江月也可以为了其他他所重视的东西而遵守和戚汐的约定，当戏终，曲尽的时候，他也能够毫不留恋的退场……
又是一无眠。看着窗外开始泛白的天空，我略感无聊的撇了一下嘴角。自从进了黑玉树后，白天黑的区别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这白天黑，也只不过是日复一日的日出日落，月升月降而已。

　　　　“再这样下去……很快，我可能连编写剧本的兴趣都没了……人啊，果然是不能闲着。但是，作为人，总会有累的时候不是吗？适当的休息还是必须的……就把这里的事情作个了结，当成休息吧……”一边说，一边再看了一下唐乐，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不再大大的叹了一声，虽然知道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怎么说这唐乐也是我的种吧？怎么这进展实在是慢得让我无法理解呢？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在空气中，冷淡的看了一下出现在身边的几个灰影，浑身笼罩着灰蒙蒙的淡烟，但是却也比往常更朦胧，其中更是缠绕了几丝红光，以及那虽然极力压制，却仍然让我清晰感觉到的兴奋——

　　　　看来，我这个做主人的还真是亏待他们了……这灰影，嗯……记得好像是影族的一支弃族吧……要用人的鲜血才能织造出一身合适的衣裳化为人形吗？……一个族人的化形，需要百万鲜血的祭奉吗？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被舍弃，被视为妖魔鬼怪封入黑玉树吗？明明是开天辟地的上古遗族之一啊，因为这个原因，不但被剥夺神格，甚至还被永远封印吗？

　　　　怎么办？看着这几个卑微的跪在地上的灰影，一股冲动浮上心头，想看！非常的想看！想看那百万鲜血染红大地的景象！想看那由百万鲜血织造的衣裳！想看那些人知道这上古遗族重现时间的嘴脸！想看！想看！真的非常想看！！！

　　　　“那个小孩……好像猜出了你们的身份呢。”突然想到那个小孩在看到他们时候，突变的脸，“……不过，就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你们身为上古遗族的身份，还是那即使在妖魔鬼怪里也被唾弃的身份呢？……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后者呢……毕竟，前者可是——”即使是只知道后者的存在，那也足够说明，她的来历不简单啊……“彻、彻、底、底的被抹煞了存在……对吧，魍魉魅餽（kui）？”

　　　　看着这几个老实的跪在地上，对我的话没有分毫动摇的灰影，那份冲动越来越强烈了。真想看看啊……魍魉魅餽，这个曾经被冠以水神之名，得夺人心魂的，能勾引天下万物的一族，这个曾经站在天帝身边为天帝开疆劈土被誉为“帝之右手”的一族，这个曾经鸟瞰七界的站在权力顶端的一族的绝世风采啊……但是，如果作为一个人，是不可以有这么疯狂的想法的啊～毕竟，一人化形，所要的可是百万鲜血啊……但是，我想看！我真的非常想看！！

　　　　光是对那个场景的联想，就让我有一种血脉沸腾的感觉！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释怀了……呵呵，我不一定要做好人不是吗？我要体会的不单是好人的感觉，坏人，也是人的一种啊。况且，刚刚我还有了血脉沸腾的感觉！那是一个好的征兆！！尚未开始编写的剧本，就已经让我这么有感觉了，那是不是说，在这次的戏中，会让我找回更多的属于人的感情？

　　　　一个故事的雏形开始在心里浮现，很模糊，但是已经足够了。我要把握的只是大纲而已，至于故事的细节，就让他们去操心不是更好吗？而且，我发觉我在江月这事件上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太固执的要求，导致故事失去了其本身发展所带来的乐趣。虽然成功感受到了四种感情，但是如果让其自然发展，说不定我还会有让我惊喜的收获，可惜让我自己给破坏了——那，这次，就要改进了。

　　　　“这个百万鲜血，是只有人的才有效吗？”如果是只有人的才有效，那我要选择哪里作为舞台呢？

　　　　虽然不知道我的用意何在，但是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灰影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不是。这‘人’只是统称而已。事实是只要身体里流淌着血液的都可噎…”

　　　　只要身体里流淌着血液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