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 by 道行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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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by 道行清浅-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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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足足快一个多礼拜,梁悦的训练终于有了成效。 

  这天清早,梁宰平自己起床乖乖去上厕所了。梁悦下床跟着去看,梁宰平侧头看他,等他吹口哨,梁悦无奈,只好吹。但他马上发现梁宰平在恶作剧,他故意扭动身体,尿液洒出了马桶。 

  梁悦生气了,怎么回事啊,人都不能算个健全的人,这么快就会使坏了。于是没多想,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他,一把握住了他的荫茎,对准了马桶。 

  梁宰平尿了一半,被他这动作吓回去了,站着尿不出来了,皱着眉头看他的手。 

  父子俩就这么以十二分尴尬和亲密过头的姿势僵持着,直到梁悦先告败,从梁宰平出事那时开始,任何事,梁悦都是先退让的一方,有了这回的事故,他还真就害怕日后“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一手握着他的荫茎,一手轻轻按摩他的小腹,试图让他放松,安慰他:“嘘——爸爸,不要紧张……” 

  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受人控制,等梁悦发现不对劲,握着的那根玩意儿,已经慢慢充血勃起。 

  他的脑子嗡嗡响,睡衣单薄,却开始出汗。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前面这个人不但是病人,是父亲,更是个男人,而且在他清醒的时候,他对自己有过强烈的欲望。 

  看不清他的脸,他曾经强壮高大的背脊,现在肩胛骨的线条已削瘦的明显,他似乎没有很强烈的反应,连呼吸起伏,都不见急促。 

  也许,只是一次发泄。他是个男人。梁悦手指关节僵硬,动了动,机械的做着生疏的动作,这连他自己都没有试过,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一直寡欲。 

  白浊的Jing液迸射,数滴溅到他手上,明明温热,却如火星子一般烫手。他惊惧的后退了,不敢再去看梁宰平的表情,转身狂奔了出去。 

  梁家保姆在厨房洗葡萄,心里想着小少爷这一早上都沉着脸,坐在客厅地毯上,不停的放那些血呼拉扎的手术录像带看,这是怎么了。 

  洗着洗着没留心,掉了几颗,等她回头捡,发现梁宰平蹲地上已经捡了一颗,正要往嘴里送。 

  老人家大惊,连忙去夺:“梁先生,这不能吃,脏!” 

  没想到梁宰平极固执,死死捏在手里,都捏出汁了,还不肯松手,不但不松手,还暴躁的一把把保姆挥到一边去了。 

  梁悦把影碟塞进仓,回头找人,正好看到这一幕,血气直往头上涌,上去两步一巴掌打掉梁宰平手里的烂葡萄: “叫你捡垃圾!你是做院长的人!拜托你傻了也该有点尊严行不行?!” 

  梁宰平的眼里除了茫然,还有一丝受惊后的恐惧和委屈,他抬头看他,表情受伤。 

  梁悦突然觉得没来由的空虚和孤独,靠着壁柜滑坐地上,抱膝啜泣,越来越大声。 

  老保姆不知所措看着父子俩,劝不敢劝。最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那么坚强的孩子,为什么会为了一颗葡萄如此伤心,她想不明白。 

  午饭以后,梁悦独自回卧室午睡,大约是在两点半钟醒来,到楼下,只见保姆,不见梁宰平。 

  “阿姨,我爸呢?”睡过以后,果然镇定多了。 

  保姆坐后门择豆角,说:“你爸不是跟你一起睡午觉么?” 

  梁悦跑上楼,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个遍,没见人影。他的心狂跳不止,在保险柜里找到三楼小阁楼的钥匙,哆嗦着跑上去打开这个只属于梁宰平的禁地,随着扑面而来的半凝固的空气,他只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四面墙壁,都是他的单身照片,各种各样的照片,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照片。最大的一张,足足占了半堵墙,他穿着学士服,学士帽拿在手里,歪着身体敬童子军礼,笑得无比灿烂。 

  这里只有梁悦,没有梁宰平。 

  梁悦的眼泪顺着脸庞流到下巴,最后滴落地板上。 

  按日子算,秋老虎尚未过去,气温却因为连日的降雨低寒下来。中秋将近,大街小巷各式月饼的广告琳琅满目,连空气中,似乎都浮动着甜腻的味道。 

  这个时节,是一年中最怡人心脾的。 

  佟西言去了趟市局开会,结束时刚临下班,手机里有刑墨雷的未接电话,摁回拨了打过去。 

  刑墨雷脚架桌面上,惬意的吞云吐雾,主任办公室门关着,谁都不敢来打扰他。 

  “开完了?” 

  “刚出来呢。” 

  “唔。晚饭呢?” 

  “……您这么空?” 

  “我忙你呢不是。” 

  佟西言微微笑,一手把着方向盘转弯,眼角瞟见走过去一个人很面善,脑子突然像塞住一样想不起来了。 

  “想什么呢?”那头抗议被无视。 

  佟西言靠边下车,找那人,但已不见身影,说:“……我刚看见一个人,好像院长。” 

  刑墨雷说:“想他想疯了?”醋意满满。 

  是啊,这怎么可能。佟西言摇头笑自己毛病,回车里继续“谈恋爱”:“没事我挂了啊,开车呢。” 

  “嗯,今天晚上去你家吃饭。” 

  佟西言啊了一声,完全没准备,一想起母亲那气势,心有戚戚,说:“改天吧。” 

  “你都改了几天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佟西言问:“您买保险了吗?” 

  刑墨雷呵呵笑,说:“买了。” 

  佟西言无可奈何说:“我没买,我爸也没买。”说完了一想,自己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 

  刑墨雷那头四两拨千斤:“别担心,有我呢。” 

  于鹏在自家小区附近超市门口停车,想带点菜回去自己做晚饭。妻子在研究所里工作,成天没日没夜,女儿放暑假了,也只能关在家里看电视,要是碰上他也忙的时候,女儿就只能咬饼干了。 

  超市门口放了一大堆月饼礼盒,有个人站在中间,摸这摸那,似乎犹豫不定。于鹏拎了菜出来结帐,撞到了,正要随口说对不起,一抬头,呆住了。 

  这个人是梁宰平。 

  于鹏反应过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院长?!您好了?!” 

  梁宰平仿佛没听到,继续抠月饼盒子。 

  于鹏这震惊可不亚于撞了火箭,他拎着一袋子蔬菜鱼肉,站着仔仔细细打量,生怕自己看错了或者幻觉。早上还打听过,佟西言说没什么进展,还趟着,植物人,怎么可能这植物人现在能在这里站着,而且他记得,这个小区到梁家,要绕半个市呢! 

  “院长?”他小心翼翼的叫他,看起来梁宰平整个人状况并不太好。目光直愣愣,脸颊凹陷,面色灰暗,手在抖,站立的姿势,也没有从前那样的生气。 

  “院长?”他凑近了,大了声音叫。梁宰平毫不理会。 

  超市管理员走过来问他:“您认识这傻子?” 

  于鹏看了她一眼。 

  “认识他您带他出去成吗?他在这儿这么抠,哪个客人还敢上来买。” 

  于鹏拿了两个最贵的盒子,说:“这两个,装起来。”然后轻轻拉梁宰平:“院长,给您买了,咱出去说话好吗?” 

  沉甸甸的袋子交到梁宰平手里,他倒也配合于鹏的话,自己出去了。 

  于鹏在柜台付了钱,出门若有所思看着梁宰平,没再叫他,上车离开了。 

  梁悦要疯了。他找遍了别墅区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梁宰平。小区的保全系统一直很好,门卫保安说没看到梁宰平,最后梁悦实在无法再相信,一定要调前面几小时的监控录像看,事实上梁宰平确实出去了。那画面让梁悦绝望。 

  门卫结结巴巴解释说可能是他瞌睡了没看见。梁悦没空听解释,直接打了公安局长电话,那是梁宰平的“好友”。 

  对方一听,也吓了一跳,直接问说你爸爸不是植物人了吗怎么植物人还能跑? 

  梁悦欲哭无泪,说一个礼拜前他就能下床了! 

  对方立马就保证,说别着急一定给你找出来!只要他在这市区里! 

  梁悦挂了这个电话,把梁宰平的电话本翻到飞起,再打电话给广电局局长,把情况说了,要人马上就播寻人启事,一刻不停的播,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他在客厅揪着头发来回来回走,没半分钟,拉了门就要跑。 

  保姆一把拉住了,忍着哭问要去哪儿。 

  梁悦说,找人! 

  保姆说你上哪儿找?! 

  梁悦愣住了,眼泪一下子跑了出来,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哭着说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也要找! 

  老保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你就在家等等消息吧!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梁悦挣脱了,跑到车库拿自己那辆昂贵的单车,长腿一跨,飞似的跑了。 

  50 

  两个人进门时,佟母还在准备晚饭,佟早早趴在桌上画画,刑墨雷过去看,本来的三个人现在变成两个人了,一大一小手牵手,小的头上戴了花冠,两个人周围都是一道一道的彩条。 

  “宝贝儿,这是谁啊?”刑墨雷弯腰看。 

  佟早早头也不抬:“早早新娘子,跟小哥嘣嘣嘣嘣!”婚礼进行曲的第一句。 

  佟西言正倒水,几步过来看画,绷紧了脸。 

  佟父从书房出来,看到刑墨雷,点了个头打招呼:“墨雷来啦。” 

  刑墨雷直起腰,说:“佟叔,我有个事儿要跟您审批。” 

  佟父老花镜滑至鼻尖,笑着说:“哟,你还有事儿跟我审批呐?” 

  刑墨雷拉着他进了书房。 

  佟西言开始紧张了,不停的倒水喝水,走一圈又倒水喝水,走得佟早早都不耐烦了,抬头问:“爸爸,你怎么啦?” 

  佟西言说:“爸爸,爸爸想嘘嘘。” 

  佟早早哦了一声,继续描画。 

  佟西言在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那俩还没从书房出来,他进厨房查探母亲的心情。 

  佟母正挥着锅铲炒椒盐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佟西言赔笑撒娇:“妈……” 

  佟母说:“别叫我。” 

  佟西言一听着口气,料想她是知道田蓉那事儿的,心里面七上八下,今天不是好日子,还是跟刑墨雷说改日吧。 

  灰溜溜回了客厅,坐着看电视游神,不停的瞟书房紧闭的门。等佟母摘围裙开饭了,那两人还没出来。 

  佟母大力敲书房的门:“嗨!还吃不吃饭了?!” 

  门终于开了,里面浓雾弥漫跟着了火似的。 

  佟母教训老头子:“你不是跟我说戒烟了吗?这就是你的成果?!” 

  刑墨雷说:“是我给佟叔的。” 

  “给你你就拿啦?你个没订定力的老东西!”佟母骂了一声,无视佟父凝重的表情,转身回桌吃饭。 

  佟西言使劲冲刑墨雷眨眼睛,撞上父亲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噌的一下脸红了个通透,坐在位置上低头扒饭。 

  刑墨雷看佟父,佟父盯着佟西言,三个人各怀心事不言语。 

  佟母给刑墨雷夹了一只虾子:“刑主任,吃啊,别客气。” 

  刑墨雷说:“您跟佟叔一样叫我墨雷就行,我本来就是小辈。” 

  佟母说:“那也成,三个字哪有两个字顺口,这么叫也亲,自家人嘛。” 

  刑墨雷说:“您真能把我当自家人,那我得多有福气。” 

  这话已经客气过头了,偏偏佟母没听出来,说:“阿姨早当你是自家人了啊,西西不是早交待给你了,这几年他在家的时间都没有跟你在一起久,墨雷啊,阿姨就这一个孩子,你可要多照顾着点儿啊。” 

  “这您放心。” 

  “唉……我怎么能放心,上回你见那姑娘,就是田老师,人品相貌样样都好,我看着真是喜欢,可他呢,不声不响去给我回了,那姑娘在我这儿好一通哭啊,敢情还是他嫌弃人家!你说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刑墨雷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佟西言,说:“那是他自己有对象了吧。” 

  “对象?说起他那对象,我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他那对象什么情况,离过婚!还有个孩子!抽烟!人轻浮!” 

  “我知道。就是我。”刑墨雷看了一眼佟西言,我轻浮吗? 

  “是啊!所以你说我怎么能同意!”语毕,突然回神,猛地抬头看刑墨雷:“你说什么?!” 

  刑墨雷微笑,说:“您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桌上气氛降至冰点。佟母放了筷子,那面色语气,泰山要崩了似的,说:“好。有种。想不到你还真敢认。” 

  佟西言错愕,看着母亲,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谁告诉她的?! 

  “刑墨雷,你岁数不小,也是做爹的人了,你能耐大,我有数。我跟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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