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诺用力推开他,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女孩儿脸上,“到这个时候你还帮着她!她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着我和你吵架。”
“够了!小苒只是怕我和你吵起来,她过来看看。”傅云彦擒住她横蛮的手,俊美的脸阴沉,“小苒没有和我说什么,是我找她!这场拍卖会太荒谬了。”
“我不信。肯定是她和你说了什么,你不会打我的。一定是沈茗苒!”
沈茗诺发起疯来,傅云彦有点招架不住,硬是将她拖走,生怕她会对着茗苒动手,“小苒,你先回去。我待会再找你。”留下一句话,傅云彦扯着沈茗诺离开,一路上都能听见女子尖锐的咒骂。
垂了垂眼帘,茗苒转身走。
“沈小姐。”
听见声音,茗苒望过去。走廊上雕刻着豪华的装修,灯光宛如金箔,男子卓然而立,花瓣般的唇勾起轻浅的弧度。
看着他,茗苒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却想不起。
男子走过来,凤眼微弯,“沈小姐,幸会。”
“你好。”茗苒跟着打了个招呼,大眼睛泛起疑惑。
男子却不急着要解释,跟她闲聊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了,男子才道,“沈小姐,我们待会还会再见的。”微俯身,狭长的凤眼噙着不明的情绪。
茗苒还没有看清,男子迈着稳健悦目的步伐离开,古龙水间夹杂着酒水的味道,撩动了神经。
“是他?”
茗苒蹙眉,凝视着男子的背影,不太肯定。
服务员很快找到了她,沈一习担心她会跑掉,一整晚都让几个服务员跟着她。
经过一轮的拍卖,茗苒的发簪最终以高价被城中一个富商买下。这个富商,茗苒也见过几次,四十多岁的人、顶着一个厚重的啤酒肚,有过几个老婆,但因为他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每个老婆都挨不了几年,离婚的时候都被他暗中威胁了一番,也不敢跟他争资产。
这些事,在城中根本不算秘密。
“刘老板,哈哈,刘老板今晚真豪气。”
沈一习和刘老板握了握手,互相虚寒一番,顺势将话题放到茗苒身上。
刘老板揉着胖胖的啤酒肚,将茗苒上下打量一番,露出疑似满意的笑容,“早就听说沈小姐是个小美人,但沈老爷看得紧啊,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沈小姐说话呢!”
“刘老板,你太客气了。”沈一习在背后推了茗苒一把,“小苒,和刘老板打个招呼吧,刘老板今晚可真是豪气啊。”
刘老板哈哈大笑,一双眼睛不停的茗苒身上游走。平时有沈老爷在,他们这些小富商哪有胆子靠近沈小姐?难得今晚有机会,刘老板怎么也要把本钱收回来。
沈一习自然是明白刘老板的眼神,他不阻止,就看着茗苒左闪右避,吐气扬眉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小苒,你和刘老板聊一阵,二伯去处理些事。”
见刘老板不太方便,沈一习通趣的离开。反正这里是阳台,刘老板又不会真的做什么,就算在她身上摸几下,沈一习也不怕,很快!掌上明珠就能顺利上市,他就是沈氏的大功臣。
就算父亲要责骂他,也要掂量几分。
沈一习已经迫不及待要通知媒体,澄清茗苒和沈家之间的误会。荣耀、地位就在眼前!
“代主席不好了!”
助理满脸慌张的跑过来。
“什么不好了?”沈一习不悦!什么不好了,他现在好的很!就差一步!
助理凑到沈一习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一习脸色大变,赶紧加快步伐,“这件事,你为什么不一早通知我!”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助理哭丧着脸。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要是处理不好,他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
“哈哈,沈代主席果然是个大忙人。沈小姐,我们接着聊吧。”
送走了沈一习,刘老板等不及了,肥大的身躯压向茗苒。抹胸设计的裙子露出了雪白的肩膀,看得刘老板蠢蠢欲动,一只肥手“关爱”似的搂向茗苒的肩膀……
“沈小姐,今晚的天气有点冷……”
“你不怕我爷爷?”
女孩儿斜眸,深邃的瞳孔刺入视线,刘老板顿时僵住,“呵呵,沈,沈小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我,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把发簪买下来的,刚才沈代主席还跟我签了单据呢!”
刘老板挺了挺腰。是啊!他真金白银,怕什么,有沈一习帮他顶着呢!想到这儿,刘老板的胆子又肥了,笑得不坏好意,“沈小姐,你放心吧。我和沈老爷也谈过几回生意,沈老爷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沈小姐啊!”
边说着,刘老板再次靠近茗苒,一副非常熟络的样子。
“沈代主席。”
唇瓣张合,清灵的嗓音让刘老板一抖,“刘老板可想清楚了。”
“你!”刘老板混了这么多年,如果他听不懂,这些年都白活了!沈一习只是个“代主席”,眼前这个丫头是沈老爷最疼爱的孙女,要是真的碰了她一根毛发,刘老板就不用在大北城混了!
这口气难咽啊!“沈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沈代主席怎么说也是主席,我刚才可是出了真金白银买下那发簪,沈小姐难道不应该和我解释一下那发簪的由来吗?”
茗苒望着他,大眼睛平静而深邃,“刘老板真的觉得,今晚只是一个拍卖会?”
“沈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茗苒不回话,眺望向远方的夜空,万家灯火散落在城市角落。在这个高度,正好可以看见医院的标志,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医院?
现在提起医院,刘老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还在医院修养的沈老爷。沈老爷只是暂时休息,并没用将公司主席的位置让给沈一习,沈一习压根就是个“冒牌货”,正主儿哪天出院,沈一习就得乖乖让路!
刘老板忽然一个哆嗦,眼里多了些恐惧。是啊,沈老爷迟早会出院了,今晚的拍卖会,难道!沈一习根本就没有通知沈老爷?!
“呵呵,沈小姐,我临时想起有些事,先失陪了。”不论事实如何,刘老板今晚不走,等到沈老爷出院了,肯定第一个拿他这个外人开刀!该死的沈一习,想害死他啊!
“刘老板。”
刚走几步,女孩儿清灵的轻笑如鬼魅飘来,刘老板僵住身子,硬是回头望过去,女孩儿勾起了唇角,“我有些事,还得麻烦刘老板帮忙。”
刘老板猛地一个寒颤。
……
刘老板颤颤巍巍的跑出阳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别人身上。刘老板心中有鬼,看也不看就骂道,“谁呀!怎么走路的!”
“刘老板。”
水晶般的灯光落在男人漂亮的脸上,一双凤眼轻笑。
跟在男人身旁的助理正朝刘老板点头打招呼。
“这,这,”刘老板的脸色顿时变青,转眼又哈哈笑道,“哈哈,原来是贺先生啊。真是对不起啊,这,贺先生,我刚才有些事在烦,一时注意,真是对不起啊!”
刘老板连忙道歉,生怕把眼前的男人惹怒。
贺连城几句话带过了这件事,望了一眼阳台那边。清酒般的嗓音笑道,“刘老板可是今晚的大红人,这么匆忙,不知道要去哪里?”
刘老板额头冒出冷汗,强笑道,“呵呵,贺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这沈家的东西,哪是这么容易拿的?”
刘老板话里有话,但又不敢多说,生怕被贺连城看出什么。紧张地扫了眼阳台方向,刘老板不敢再说话,匆匆忙忙找了个借口,肥脸上冷汗淋漓。
“老板,有些不对劲。”助理,宋扬凝声道,“刘老板这幅模样,似乎吓得不轻。”
贺连城只是笑了笑。
宋扬又道,“老板,沈五小姐就在阳台。”
贺连城望向那边,眸色深邃了些。
助理正想提醒他,却见一人从阳台缓步走出来,蓬松的裙子包裹娇小的身躯。似乎察觉到什么,她转过身,精致的小脸化着妆容,大眼睛眨了眨,有些惊讶。
“沈小姐。”
花瓣般的唇勾起笑容,贺连城走向茗苒。
身旁的助理交代一声,没有跟着过去。
茗苒收住脚步,打量着他。
“沈小姐,还认得我吗?”贺连城笑问。
“你姓贺?”茗苒猜测一声。
“是的。”
贺连城点头,唇边的弧度加重,凤眼中跃起一瞬的亮光,“沈小姐还记得我。”
贺连城变了很多。
第一次见他,他喝醉了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第二次被人追打在街头,满身狼狈不堪,这一回……
望着衣冠楚楚的男人,茗苒眸光轻动,就算不去过问贺连城现在的身份,茗苒也能猜出一二。
今晚的展览会是沈一习策划的,受邀前来的都是名人,贺连城没有那个身份,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沈小姐,这是你的吗?”
贺连城敞开手,一枚小巧的心形钻石戒指躺在掌心上,熠熠生辉。
“怎么在你这?”茗苒小小惊讶,她刚才找了一次都找不到。“这枚戒指本来就是你的,我上次不小心拿走了,现在物归原主。”
她本来就打算物归原主,如果不是沈一习将她的首饰翻出来,茗苒很有可能就把这枚戒指给忘记了。既然贺连城捡到,那就正好还给他。
“不。”贺连城眸光灼灼,“这枚戒指,是沈小姐的。”
茗苒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贺连城轻笑,炽热的眸光平和下,“这枚戒指,是我父母的遗物。原本是一对,沈小姐手中的正好是我母亲留下的。”
茗苒没有过分意外。她看见这两枚戒指的时候,就猜测它们可能是情侣戒,或者钻戒。但是,贺连城和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闻今晚是沈小姐的订婚宴?”
“不是。这是我二伯的意思。”
贺连城也有听闻这这件事,但看着茗苒平静的脸,贺连城有些不肯定了。她是沈家最受宠的人,为什么不反抗?
“贺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枚戒指也算是物归原主。”茗苒扬起一抹浅笑,转身……
“沈小姐,这枚戒指,还有机会物归原主吗?”
茗苒诧异,回过身,贺连城目光定定,掌心上的钻石戒指闪耀着宝石璀璨的光芒。上前一步,贺连城脸上全是认真。
“我想,”垂了垂眸,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娇嫩的唇扬起,“大概,没有机会了。”
贺连城一愣,“我明白了。”收回戒指,和茗苒不轻不重的聊了几句,贺连城目送她离开。握住拳头,冰冷的戒指似乎要陷入皮肉,深深记住这种感觉。
“老板!”
助理宋扬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焦急,“宴会上混进了几个记者,将沈一习的事泄露出去了!”
今晚的宴会,表面上是展览会,其实是拍卖会,拍卖的是沈家五小姐!这件事要是让记者知道了,别说是沈一习,就连沈家都挡不住!媒体一定会说沈家卖女求荣!
宋扬赶紧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贺连城,事发太突然了,等沈一习出面制止的时候,那个记者已经将视屏发送了出去,气得沈一习满脸通红,顾及到在场的宾客才没有发怒,让保安把那个记者“请”进了休息室,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在场的宾客都是名人,突然跑出这么一个记者,宾客当然反感之极,如果沈一习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别说是国内,就连国外,沈一习都混不下去。”宋扬总结,“今晚的宴会,沈一习策划了很久,所有宾客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记者能混进去,幕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阴谋!
宋扬和贺连城来到二楼,站在护栏前,俯视整个宴会大厅。
宾客议论纷纷,几个工作人员在旁边安抚着。
“老板,今晚的视屏要是弄了出去,沈家的声誉一定会再跌!”宋扬有些兴奋!“到时候,我们就能将沈家一网打尽,得来全不费工夫!”
贺连城皱了一下眉。
宋扬又道,“应该是仇家报复。沈家这些年意气风发,里里外外得罪了不少人,沈城刘、贺两家只是其中之一。前段时间还被媒体挖出沈老爷子当年争夺继承权的丑闻,外面不少人都等着这个机会对付沈家。”
宋扬话音刚落,宴会大厅里有了情况。
沈一习扯着一副笑脸,逐一和宾客道歉,承诺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今晚的展览会就此结束,希望宾客们能回家静待消息。
宾客当然不满意这个说法,和沈一习理论一番,都被沈一习圆滑的带过去。大庭广众的,宾客们不好撒野。
“沈代主席,你这样就不厚道了!”
见这些宾客终于肯走了,沈一习还没有擦过一把汗,顶着个啤酒肚的刘老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