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时间与地点,又在对自己做这种狎昵的行为!更何况还是重伤未愈,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房廷急急欲抹开他趁机潜进衣内不安分的右手,却不想男人根本不愿罢手似的一路沿著腰线直滑到要命的地方……
终於忍不住推开狂王,气喘吁吁。
“很疼麽?”
忽然冒出了这麽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房廷不解地把目光转向他──
“那些被打的地方……”
难得一闻的关切,居然是从他口中迸了出来!
对上的琥珀瞳仁,眼色迷离,这副不同以往、暴戾尽褪的温和模样竟教自己看得愈加心慌──
“房廷。”
好死不死地,他又在这空档里唤了一声从不在床第之外呼唤的真名──房廷觉得脚底一酥,忽然间就脱去了力道,只好任由其牵引、摆布……
“我不会让你死。”(照惯例,‘代王’是要被处死的。)
“我也不会让他们继续伤害你。”
“所以就这样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许逃离了……”
意乱情迷。
耳畔的男人细语呢喃著,这近乎爱语的承诺。
只可惜房廷当时并没有领会,这其中的真意……
第三十五章
男人转醒之後,经过了几日的调养,重创後的身体开始渐渐恢复。
因为大神官被处刑,此举颇有震慑百官的意味,所以在一段时间内,巴比伦朝中无人再敢提处死“伯提沙撒”一事。不久,尼布甲尼撒复位,房廷也是理所当然地卸下了“代王”之职。
十月,美索不达米亚的黑夜长於白天。
农祭刚过不久,“神之门”上下皆沈浸於欢欣的气氛中。
就这样,接下去的每天,日夜更替,星象转移──
似乎也没有人察绝到,那即将来临的不祥征兆。
中旬,巴比伦迎来了泛滥季前的第一场大雨。
雨後,就在幼发拉底河床重新丰沛之际──
异象呈现。
“陛下……陛下!不好了──”
这日正值重伤初愈的男人十几日来第一次朝会,刚与诸臣商讨著如何重征犹太、抵御埃及的事宜,忽然传令官一路跑将进殿内大惊失色地喊道,惹得男人不悦。
“什麽事大惊小怪?”
蹙了蹙眉,於上位俯视那王座之下狼狈非常的臣属,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指著殿外,道:
“金像……金像他(就是金头银胸巨像)──倒塌了!”
“什麽?!”
此话一出,惊得狂王霍然起身──座下的群臣们也於同时骚动起来!
“怎麽回事?才建了一个月的偶像,居然就……”
“不好的兆头啊!农祭才刚过就发生这种事!”
“莫不是神遣吧……‘代王’不是还没死麽?这教马度克神发怒了啊。”
听到下方又有人开始借题发挥,房廷佯装镇定,不想乱了方寸,可是这种事情,想教自己不介意都难!
目光瞟向男人,发觉他也在回望自己,急急转移了视线──随即就听到身後的大声喝令:
“没有弄清楚原委之前,不许胡言乱语!拉撒尼,撒西金,给我去一趟杜拉──查明真情!”
眼看两位将军领命出去,仍旧是惴惴不安,这麽想时忽然肩上一紧,但见狂王此时已从王座上走下站於自己背後。
“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再抛头露面了。”他低下腰附在耳边这般道。
“唉?”
疑惑了一声,男人却没有回应房廷,只是用右臂拥著他的肩膀──肌肤紧贴的部分传递这一丝不查的温情。
他这是想要……保护自己麽?
意识到这点,忽然觉得心头一暖,不过即使这麽想,房廷还是轻轻推开男人圈著自己的臂弯,道:
“陛下,我也不能总是受您庇护躲躲藏藏……请容我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参加朝会吧。”
男人忽然空出的胳膊在半空中停了半刻,貌似并不满意他这样的决定,不过沈吟了一下,没有吱声。
默许的姿态。
“越来越不象话了呢,伯提沙撒。”
狂王的喝令并没有完全阻止了私底下臣僚们的窃窃私语声,交头接耳中还是一两句忿忿不平的言语流窜。
“大神官不过就是按照规矩杖笞了他,居然就在王跟前搬弄是非,教他丢了性命!”
“明明是个嬖臣,有什麽资格占据著王的所有青睐?!”
“此人不除,就连‘神之门’都会因之动摇呢──”
议事殿内,人人各怀心思,渐渐积聚的忌妒与激愤正在不断累加──
平静之中。
暗淘汹涌。
雨後的巴比伦,空气中弥漫著香甜的椰枣芬芳同淡淡的泥灰味道,沁人心脾。
初晴的日光撒满宫室的每个角落,却不似旱季那般热毒,照得人浑身暖洋洋,十分舒适。
於露台一角,眼看著冬宫脚下的大运河、普洛采西大道,一如往昔般热闹非凡。此时的尼布甲尼撒,却没有一丝身为“神之门”统治者的惬意呢。
自从下了朝会,房廷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难得疗伤期间两人的那份谐和感也因那突发的事件遭到破坏。多少有点不甘心的男人,眼看他盯著泥版文书发了好长一阵子的愣,终於不耐地将其一把拖到跟前。
“明明不认识字,还看什麽?”
於头顶上这麽调侃著,一边从身後箍著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发间淡淡的熏香味道,与自己的相同。忽然心神一荡,男人便捉起那枚右边耳朵上戴著的金色耳轮:闪亮的方寸之地上镌刻的人面牛身鹰翼兽栩栩如生,教人爱不释手。
玩弄著这个自己最锺爱的部位,也不管怀里的房廷如何敏感地惊跳、挣动──根本就不想罢手呢。
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自负伤以来就再没有碰过他,伤情好转的时候又被繁琐的政务纠缠,多日未曾舒解的热望,眼看著一触即发!
撩起半年来蓄得漫过肩颈的乌发,露出白皙的脖子,狂王就著那里轻咬,只听得怀中的男子从喉头溢出的呻吟,立时甜蜜感觉便直击鼠蹊──
此时也顾不了太多,就这麽迫不及待地捞起他的裙裾,把手伸了进去……
“别、别这样!”
抓住那蓦然潜入动作的大掌,房廷惊道,扭转过身子不可思议地瞅著男人的面孔──
渐深的琥珀眼,情欲的颜色。
想著他伤势未愈,连左边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加上之前才刚退出朝会,大白天的就要宣淫麽?
还真不是一点荒唐!
正欲拒绝,男人却忽然探过头,在他的面颊上啄了一记。
“我想要你……就现在。”
他不容拒绝的霸道口吻,一如往常。
心脏“咯!”一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房廷的一手便被牵引著,按在了一个亢奋而炽热的硬处──
意识到那是什麽,像被炙伤般唬得急急缩回了手,男人的手指却趁机追逐过来,这回也由不得他推拒,直接就是攻城略地,放肆地抚触深入……
男人是如此急躁,甚至还没等到房廷完全习惯,一鼓作气地充盈──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声音都被尽数吞没……
覆雨翻云。
起初被占有的疼痛,然後是食髓知味,款款而至的欢愉,萦绕心头的是一股好似被宠溺的幻觉,以及一捻不知为何的空虚……
就好像,此时什麽都不消去想了……
事毕,薄汗微发。
尼布甲尼撒俯身低唤,这才发觉膝盖上的男子依偎在身前,业已失神良久。
不愿推醒房廷,狂王干脆就让其枕在肩膀上好眠。
一边闲不住地撩拨起那些沾粘在项背上,半长的头发──按在鼻下嗅闻。忽然觉得就连他的体味,都是那麽好闻呢。
不可思议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来得更加强烈。
简直超越了“迷恋”──
“陛下……陛下……”正值神思飘忽的时刻,宫门外有人连唤了好几声,这才回过神。
是拉撒尼?
不想起身惊动房廷,男人用围巾衣将之包覆後,便示意那忠仆进入室内。
行完跪礼之後,拉撒尼瞥了一眼被王径自揽在怀中的男子,道:
“陛下,属下方从杜拉赶回,那巨像……”
刚说到一半,狂王忽然抬起手掌“嘘”了一声,示意他压低声音,拉撒尼一愣,知道这是为了不惊扰“伯提沙撒”,皱了皱眉,而後一脸严峻地继续:
“巨像的泥足崩毁,半身倾倒,那金头摇摇欲坠──应该是杜拉平原的土基不稳,施工的期间,工匠们又偷工减料,再加上天气突变,暴雨冲刷所以……”
“谁是负责的监工?”
“陛下,监工是您的亲族,巴利亚(“漂流”之意)大人,他的女儿瓦施缇(“美丽”之意)是您的第六个侧室……”
“吊死巴利亚,再把瓦施缇赶出冬宫谪为庶民。”
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男人平静地说,似乎这样的决定於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痛痒。
不过这次,拉撒尼却没有立即领命,似乎是踌躇了一番才抬起头来,道:
“陛下,您不能这麽做。”
颇为意外,那最耿直的臣属这次居然毫不避讳地违拗自己,尼布甲尼撒怔了一怔,心道拉撒尼此番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便问:
“为什麽?”
“就因为陛下您太宠爱‘伯提沙撒’大人了。”蜷发的男人这麽回道,意料之中看到上位之人立时愠怒的脸色,接道:
“……这招致了大臣们的不满,加上前一阵子您处决了撒伽利亚神官,朝中对此颇有微辞。”
“而且犹太人的暴乱刚刚平息,如果再为了金像之事处死巴利亚大人的话,众人恐怕会愈加认为您这是在包庇‘伯提沙撒’。”
虽然不想承认,但拉撒尼说的没错,自己确有那样的心思,不过不那麽做的话,又如何保障他的安全呢?
这般改变了主意,狂王改而问询拉撒尼的意见。犹豫了半晌,欲言又止,拉撒尼最後才开口缓缓道:
“陛下,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杜拉平原。
“巴比伦今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於马度克神殿外国使节的谒见厅之中,一目了然地就能看到殿前一片泥泞中歪斜著的巨型偶像──
“耗费巨资建造的金像,居然一场大雨就教它倾倒了……这下大病初愈的尼布甲尼撒王,又有得好忙了。”
希曼这般说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身後“哼”了一声,扭头一看,米利安阴沈著一张俏脸,冷声道:
“你很开心麽?臭男人──这下我们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米底了!”
“唉……说得也是,巴比伦王现在似乎是分身无暇,哪有心思过问阿斯提阿格斯王的公主殿下──不过这样也好呢,又有借口继续留在此地白吃白喝。”希曼说道这里就像要故意气女将般,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後把头转向了一直保持缄默的居鲁士。
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王子,此时却遥遥望著巴比伦冬宫,眉头深锁,一副凝思的模样,看得两个侍从都有些纳闷。
“王子……王子?您没事吧?”
米利安关切地呼唤,伸手刚要碰触少年的额头,手指却在半空中被蓦地温柔地截住。
转眼之间,居鲁士便冲著女将露出两朵可爱的笑靥,“我没事,米利安。”
“说起来,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啊?”
忽然冒出了这麽一句,教两人都一时摸不著头脑。
“去冬宫,继续替我那固执的外公说媒。”
“咦?现在就去?王子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麽?”
“谁知道。”少年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教希曼和米利安同时汗了一把──他们的主人还真是喜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只是在想,如果现在不去,日後再想要得到‘他’,便没有机会了呢……”
第三十六章
冬宫深处。
欢好之後没有披戴好的衣帛绶带散落一地,香烟萦萦,暧昧的景致。
“拉撒尼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倚靠著露台上的石栏,狂王用双臂紧箍著坐於怀中的男子,在头顶上方慵懒地问道。
那单薄的身体听到这话,缩瑟了一记,战抖的感觉立刻贴著胸腹传递──完全就是不打自招了呢。
“哼”了一声,尼布甲尼撒垂下视线,抬起右掌穿过房廷的额发,迫使其正视自己……
湿润的黑眼睛闪闪熠熠,别样动人,看得心念一颤──接著便沿著那褪去日光洗练,苍白的面颊一路往下……瞥到那半隐半露、一片平坦的胸||||乳上,尽是自己先前制造的紫红痕迹。
一次一次地征服占有,仍嫌不足,好想就这样揉他入骨……这般哪能再想什麽,教他离开自己的念头?
“伯提沙撒大人明明就有出众的本领,却不为诸人接受──陛下,如果您是诚心爱护他,就不应该将其禁锢──”
“不然朝中便有居心叵测的人借题发挥,即便是有您的庇护,伯提沙撒大人也难保没有性命之虞。”
“所以,暂时让他离开巴比伦吧,等待时机,再接他回王都……”
拉撒尼不久前的谏言,始终教男人耿耿於怀……房廷听到了那些话,同时也很介意他的想法。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离开巴比伦的麽?”
男人这麽问,忽然觉得极不舒坦,不愿意怀里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哪怕只是掩藏在心里,也决不允许他有一丁点的忤逆。
可是房廷却选择了摇头。
“为什麽?”心中一喜,圈著他的力道不自觉得加大,但见那对黑眼睛游移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