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天璇巨门星君,受天帝所派,下凡寻那锁妖塔镇塔宝珠。借尸而动,无感无知。
他是邪界黑狼大妖,欲以化灵宝玉破外妖城法阵,救母助朋。热血妖兽,嗜武如狂。
一神一妖,偶遇翠绿柏林,星君手段擒大妖,妖城一行把臂游。
这化灵宝玉,引来无数妖邪觊觎,一路艰险。
到底是冰冷君心将那妖狼冻僵,还是火热兽血融化星君寒灵?
序 紫阳殿内鬼影重,星君降世尸身中。
时不可考,约莫是大宋年间,天有飞星骤降,空卷狂雷而带骤雨三日不停。
天地人神俱不预知,昆仑锁妖塔上震塔灵珠骤裂,妖邪尽释,狂放天下;通魔界之门无故遭破,魔族虽受尊主所束未得横行,但蠢动有之。
人界危殆,虽然道法仙师之助,但妖邪之力更盛,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凡间众生,只望昆仑仙人重修锁妖塔,再困妖魔,还人间安宁。
然,震塔灵珠之得岂为易事?有感下界骚乱,神人亦忧,派下七元解厄星君,为凡人再寻灵珠,重塑宝塔。
人界皇城紫阳殿内,大群的太监宫女正哭得呼天抢地,原道是皇帝的第七子暴病身亡。这第七子虽是个不学无术之徒,但阿谀奉承之术却得心应手,又是么子,深得皇帝欢心。只是人寿既尽,阎王报三更,五更不留人,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待如何?
只可惜了满堂太监宫女,年纪尚幼,便得陪葬生殉,尸身下跪地痛哭,大多不过是感怀身世之悲惨,却少有一人对那七皇子真心有哀。
那皇帝倒是一片真诚,握住早尽冰冷的手,想起这儿子平日的嘻笑怒骂,不禁俯案低泣。
堂前门后,鬼影幢幢,凡人肉眼看不到,地府牛头马面早在一旁,看了片刻,手中锁魂铁链一抛,从尸身中生生拉出三魂七魄,正是那七皇子。
人既死,魂自然混噩,平日跋扈之人此刻也变得异常顺从,跟那牛头走下堂去。
最后一口生气也在空中消散,那马面正要同走,忽然见一抹星光从天而降,一神人雍容而至,眉宇间自有风采飞扬,发如光丝,鬓若流云,正是惊讶莫名,却闻那神人道:“我乃天璇宫巨门星君,受天帝意旨至人间寻道宝珠,需借此人肉身一用。”
马面哪得不从,连忙让开道来,看那神人从容而过,徐徐躺进那冰冷的尸身中,满天星芒渐渐收入体内,片刻间,便如平常。
自然,这一切凡人皆不得见。马面招呼牛头,忙带那七皇子之魂魄回地府向阎王复命。
冰冷的手指骤然一动,吓得那皇帝跳起,诈尸之事从来是坊间流传,今日遇到就连这权倾天下的皇帝亦不禁胆战心惊。
但看那七皇子慢慢坐起,睁开双眼明亮清澈,全无半分邪气,皇帝连忙回神,大约是御医诊错,这皇子并未死绝,竟又活过来了!
顷刻间,鸡飞狗跳,欢呼声此起彼落。
那七皇子,如今的星君,看着面前一片混乱,不禁好笑,人间皇帝也不过是一名凡人,面对生死,也有无能为力以及乐极忘形之态。
“父王,不必叫御医,我想休息了。”
皇帝虽然有所疑虑,但看他眉间疲惫,自然也得应允,撤下众人,宽慰几句亦离开这紫阳殿。
待众人离去干净,星君这才细细打量自己这副身体,养精蓄锐,除了略显白皙外,尚在青壮年纪的身体倒也算得上结实强壮。
床边有一盆清水,星君走过去,手在水面轻轻拂过,那普通清水瞬间凝固成冰,遂成一镜,他低头看了看这张皮像,就他而言只是人间一脸,并无特别,此举只为记住这张容貌。但事实上,就凡人而言,这七皇子亦算得上英俊潇洒,加之身材高挑,在世时亦迷得不少红颜知己。
可惜如今宿住皮囊中的乃是一位神人,不食人间烟火,眼中已是无欲无求的冷情。
手掌再掠,这冰面尽融,恢复平常。
手指触及那清水,无甚感觉,星君自然知道,既是借尸而动,这本是无生命的皮囊不过是受他元神之灵所驱使,并非复又活来,故此绝不可能有所感觉,比如痛楚,比如寒冷,比如炽热,对于死人而言,这都是不可能有所感知的。
星君捏指一算,推到七元星君其余六位所在,距此地亦远,而且元神疲弱未成大气,不禁皱眉。
他只道此地此人有无上地位,便于查探珠玉所在,即便未能马上得知,亦大有裨益,总比落户贫乡辟户来到容易,故有借尸一举。
天璇巨门星本来就属暗星,对阴晦之事并不介怀,若比其他正阳星君,却不愿行此阴奇之法。
不得已,捻指另算其他,忽然抬头一笑,仰声说道:“何必躲躲藏藏?既然来到,就请阁下现身一见如何?”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室内狂风大作,明明窗门紧闭,但卷起的黑色旋风几乎能吹起椅桌。
旋风中浮现一抹黑色人形,竟是双腿离地,漂浮半空,那人两眼赤红,指甲异长如钩,邪魅如鬼叫人心寒。
反观那七皇子从容自在,如此暴烈的旋风竟然未能将他的衣袍鼓动,鬓边略有散落的长发似在晚色柔风中轻轻飘动,袍袖亦只是稍稍扬起。
“你居然还未死?!”
那怪声音阴森,绝非善类。
七皇子不语。
那怪又道:“你应该死了!六脉寸断,肝胆尽碎,不可能再有活路!!”
“确实死了。”七皇子有节有礼,细细打量了眼前这怪,“害人性命,反累修为,你一介蝎妖,修得人身殊不容易,何必自寻死路?”
那怪大愕:“竟然看破我的真身!你不是七皇子!!你到底是谁?!”
七皇子单手结印,淡然道:“是谁有何重要?你害下凡人性命,如今遇到我,这百年修为,只有破去。”只见一道淡紫光芒从他手心溢出,始时如涓涓细水,渐渐却仿佛洪水铺泻,卷入黑色旋风之中。
那怪也非常物,见状立即嘶鸣一声,黑色旋风随即变得更加剧烈,房内一切皆被卷起碎裂成渣,只可惜那七皇子屹立在风中,淡淡的紫色光华包裹着他的身体,不动如山。蝎怪见此举不行,又生一计,提手一甩,但见那手指钩甲寒光逼来,他拼尽全身修为只为一击,这五柄钩甲破开紫气,向那七皇子头面袭来。
眼见此袭避无可避,蝎怪正自庆幸,却赫然看到那五柄钩甲停在半空,仅离七皇子面门不足半寸之地。再加细看,竟是一片光洁闪亮的冰晶挡在半空,拦下了致命钩甲。
蝎怪正是惊愕,但觉忽然胸中烈痛难忍,低头看去,竟是那盘旋紫气已旋入体内,元丹之处如同结冰寒冻,不禁大惊失色。他练的是风属妖法,本道对方若是寒冰之气奈何不了他,不料此刻瞬间受制,足见己身修为与之相比,可喻天地。
身内妖气尽泻,蝎怪知道大势已去,慌忙收了法术,跪倒地上:“小妖不知上仙厉害,如今知错,求上仙饶过小妖性命!!”
七皇子冷眼看他,只见泻去妖气后的蝎怪匍匐地上,身后已现出原形伸出一条带钩蝎尾。
“饶你性命,让你再来害人么?”
“小妖不敢!小妖只是一时迷糊,受凡人疏摆,对七皇子下了蝎蛊,害其性命……如今得上仙教训,小妖自然不会再度害人,当觅一仙山辟地潜心修炼,洗脱罪孽,望上仙成全!!”
见他不语,那蝎怪连忙道:“如若上仙不信,可散去我全身妖力,只要留我性命,小妖于愿足以!!”
“饶你性命?”
那七皇子脸上无半分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恶,蝎怪自然也猜不到他的打算,只得连连磕头求饶。突然,胸口处一阵破裂之痛,他惊恐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仍是面无表情的七皇子。
蝎怪体内的元丹被破得粉碎,黑色妖气如漏气般从他的体内飞泻而出,不出片刻,只剩下一堆黑色衣袍散在地上。
七皇子弯下身,拨开衣袍,只见下面覆着一只黑色油亮的大蝎子,已然僵硬死掉。
“你道求我饶你,却为何不饶过那七皇子性命?若那七皇子不死,又怎会有我在此?只可说是天理循环,自有定数。”
这紫阳殿被蝎怪一阵作乱,已到处残迹,七皇子环观四周,不禁叹息:“只怕这蝎妖一死,这始作俑者亦是作茧自缚。”
果然,不到第二天,皇城内出现灵怪事情。
七皇子之生母李贵妃暴毙房中,死时有无数蝎子在身边徘徊不去,甚至有蝎子从她鼻腔嘴巴里爬出,异常骇人。皇帝无奈,只得命人放火焚烧李贵妃所居之殿,这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事后,死而复生的七皇子向皇帝辞行,欲广游天下。
其行被皇帝视为为母祈愿,尽子之孝,遂准,并赐予王爷爵位以表其率。
第一章 翠柏林内擒大妖,只道是犬不是狼。
话说这天璇星君下凡,无意宫廷争斗,寻了个机会离开皇宫。虽说被封赐端王之位,但其母之死颇为怪异,加之这七皇子死而复生,宫中民间谣言众多,都是不利传闻。
而如今的天璇星君不屑那阿谀之事,皇帝对这位皇子亦日渐疏远,虽亦时有封赏,但已不复那真正的七皇子在世时的光辉。
只是对那天璇星君而言,却少了许多麻烦。
他这一遭下凡,为的是寻找镇塔宝珠,若纠缠在这凡尘俗事中反为不妙。
故此,这七皇子,端王爷,便成了京城里一闲散王爷。
这位王爷经常无故失踪,开始倒也引起过不少骚动,遍寻不获后皇帝甚至打算贴个悬赏,便又看见他施然回府。一来二去,王爷这种经常无故失踪亦已被王府仆从习以为常,时时是走个三月半年的不归,也无人上禀皇帝。
虽然有所便利,但可惜他游遍了三山五岳,寻访仙山,仍是一直无所获。期间倒是觅得不少世人冒昧以求的稀世灵草璞石等等宝物,若这副乃是活人身,只怕成仙亦不过是轻而易举。
七皇子死时正值十九年岁,如今出宫在外已三年有余,容貌无甚变化,旁人只道他驻颜有术,却不知这一身腐肉靠的是他本身元神精气维持,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已离开王府半月有余。
站在众山之颠,俯瞰脚下,只见是云雾缭绕,苍松翠柏,引人入胜之处,虽及不上仙界圣境,但亦自有一番韵味。
他在此地,全因近日有传闻道这片群山之中有火凤落地。古有传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故此来此处一寻,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可惜他在附近找了十多天,仍无所获。
山野谣传,不能尽信啊……
他心中叹息,正要离去。忽然感觉山下妖气大盛,本来一片寂静的山岭受到这妖气影响瞬间飞鸟四散,禽兽出山。
心念一动,他祭出轻风云体术,令己体如云之轻,脚步踏出悬崖外,飞絮一般飘下山去。
山下一片翠叶柏林,未靠近已感到大量的妖气笼罩附近,这并非一只妖怪所为,里面,大概有七八只修炼过了两百年的妖。
他落在一棵柏树身上,连枝桠尖的叶子也未有稍动。
果然,树下站了七个白衣人,正团团围住一名玄衣男子。
那群白衣人衣饰整齐,手中皆执长剑,看来是同一路的。而那玄衣男子面容冷酷,背上有一口阔剑。
大约是一言不合,其中一名白衣人提剑指向男子,其余众人也同时举剑。
那玄衣男子也不含糊,抬手一拔,从身后拉出那口阔剑。
好家伙!这剑原来竟有五尺之长,一尺有多之宽,再看那黑黝剑身,以玄铁打造,若单看重量,至少重达一百五十斤,但那男子握手中,却如同无物。
星君天眼轻眯,注意到那玄衣男子怀中揣了一物,那物被黑绸所裹,从里散出点点灵光,大约这就是他们争夺目标。遂微微一笑。
白衣人与玄衣男子正剑拔弩张,只怕一片树叶落下也会触发剧斗,却在这一瞬间,一抹淡紫身影赫然出现在两者之间。而那突然出现的华美青年,手中竟然拿着他们争夺多时的黑绸包裹。
那玄衣男子连忙一摸胸膛,已空无一物,他难以致信地抬头看那青年,即使与这群恶狐周旋了五天之多,这宝物尚未离身半分,岂料这顷刻间,连自己都未及察觉,宝物已落在他人手中。
手里的包裹有些异动地颤抖,星君掀开黑绸,露出了一个光滑闪亮的球体,从里面透出无比霞彩,灿烂夺目。
但却听他叹息道:“原来是化灵玉。”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惋惜。
那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