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最后,傅奕阳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说:“孩子,咱们还是会有的。”
然后,然后就没下文了。
苏颖心里更不好受,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承认,这些天她总是会时不时受到苏氏遗留下来的记忆和情绪影响。
就算这是她想好的对策,也不用她借用外力作用,只傅奕阳提到了孩子,她就鼻子一酸,胸腔里满满得都是悲愤和酸楚。
就在傅奕阳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苏颖压抑的哭声,他想了想,胳膊有些僵硬的揽住苏颖的肩膀,手下是硌人的骨头,耳朵里的听到的是酸楚的哭声,傅奕阳也不禁受到感染,动了动大手,轻轻拍了拍苏颖的肩膀,“夫人,别哭。”
没想到这安抚反而让苏颖哭得更厉害了,搂住他的胳膊,失声痛哭,放佛是要借着这哭声将所有的委屈、痛楚都哭出来,丝毫不管什么礼仪,现在的她就是个可怜的失去盼望已久孩子的母亲。
傅奕阳在最初的僵硬后慢慢放松下来,大手轻抚着苏颖的背,入手的仍旧清瘦的背,凸起的肩胛骨,她比他想象的还要瘦,人前看着还好恐怕也都是衣裳撑起来的吧。
“没事了,听话别哭了。”仍旧是那么干巴巴的两句话,苏颖都哭到哽咽了,傅奕阳轻拍她的背,给她顺顺头发,有那么点不知所措。
“我……我不想哭,呃,我梦到他喊……娘,我就,忍不住。”苏颖把眼泪都蹭到傅奕阳的前襟上,她带着点孩子气的话让傅奕阳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忍不住跟着心酸,忍不住说:“孩子咱们还会有的,别急啊。”
守夜的薄荷和白芷急得不行,又不敢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在哭声渐渐停歇的时候,扬声问:“老爷太太,要不要奴婢们进来伺候?”
傅奕阳咳了一声:“不用了。”说完又低下头看拽着他衣襟还抽抽噎噎的苏颖,动了动被她搂住的胳膊,然后就僵住了。
刚才光顾着安抚失声痛哭的苏颖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突然觉得压在胳膊上的两团莹软,颤颤巍巍,许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月白色的里衣有些滑落。
从他这里看过去,正看到一截粉白的颈子和一抹水红色,呼吸间也能闻到香呼呼的奶香,也不知道是他临睡前喝的那碗杏仁羊乳的味道,还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这么一想让他心神一荡,眼光也不自觉地黯了黯。
傅奕阳轻抚苏颖背部的手也渐渐往下,摸到她素约的腰身上,喉结滑动,这时苏颖温软的身子也靠到他胸膛上,温热的呼吸正打在他脖子上,傅奕阳低头一瞧,然后就僵住了。
……苏颖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瘦削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神情恬静,傅奕阳抿了抿嘴角,他再想那事也不忍心推醒苏颖,轻轻的将揽住她的肩膀,自己也跟着放平身体。
本来是想把苏颖挪到她的枕头上的,可刚把胳膊抽出来,她自动自发的靠过来,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裳那两团莹软让傅大官人感触更深,呼吸一紧,深呼吸了下,勉强将心中的绮念压了下去。
傅奕阳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这下总算老实了。
苏颖靠着他是睡着了,可傅奕阳一时间却没了睡意,望着绣着萱草的锦帐,他第一个念头却是原来夫人也会这样失控大哭的时候,又想昨夜的无声流泪,想自己是不是太疏忽自己的小妻子了?
小妻子?可不是,他的妻子比他小了足足五岁,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娇俏的脸庞还带着些稚气,那会儿他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她灵动水秀的双眸,可嫁给他这几年来,那样剪水双眸不知何时就消失了,变得沉稳,变得深沉。
现在想想,他从来没有因为后宅的事操过心,这些都是她的功劳。伸手轻摸,又是摸到一把骨头,傅奕阳无声叹息了下,他会好好补偿她的,孩子他们总归是要有的,那毕竟是他的嫡子。
苏颖半睡半醒间总觉得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又有热烘烘的气息很讨厌的在颈窝里拱来拱去,不耐烦的她想都不想就用手去拨弄,可没想到听到低低的笑声,紧接着耳垂就被含住了,火热的气息直往耳洞里钻,这下她想不醒都不行了。
“醒了,嗯?”低低沉沉的声音可好听了,苏颖迷迷糊糊的呻吟一声,甜腻腻的叫了声:“爷?”
刚叫出声,苏颖就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幸亏因为昨夜哭过声音还有些沙哑,甜腻度被打了折扣,要不然非得露馅不可。
不过苏颖是白担心了,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听到这声婉转莺啼,手下的动作加快,从解开了一个盘扣的领口钻进去,贴到那滑腻柔滑的肌肤上。
苏颖不自觉地想挣扎,在游戏里和人亲热是一回事,可放在现实里真刀实枪的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她觉得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假的!
男人觉察到她的不专心,有些不悦的手下使劲一揉捏,另一只手扳过她的脸,直接将她的痛呼声含到热哄哄的大嘴里,用眼神警告她。
可作怪的那只手却舍不得离开了,轻拢慢捻的,嘴上尝到甜头了,更加得寸进尺得挑开她紧闭的红唇,含住软软的舌儿狠狠嘬了一会儿,直到她呼吸不过来了才放开。
苏颖趴在床头急促的呼吸,就在傅奕阳想更进一步时,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语带祈求的说:“老爷别,时辰不早了,你还要上朝呢。”
009章 借刀杀人
被苏颖水润的双眸一瞧,傅奕阳喉头一紧,还没有消下去的火气差点又要升腾上来。
他也意识到时间会来不及,低头瞧瞧支起来的裤子,再瞧瞧软软的看着他的苏颖,傅大官人抿了抿嘴角,简直就是黏在她莹软上的大手故意拢起来揉捏了一把,才不满足得把手收回来。
苏颖脸早就烧红了,心里不知道把系统骂了多少回——系统这丫的怎么没告诉她,这具身体能敏感成这样,实在是太敏感又太不争气了!
傅奕阳当她是害羞的,俯下身来在她绯红的耳垂上捏了一把,又觉得不过瘾,含住嘬了一口:“晚上咱们再来,嗯?”
这么做后,他又觉得不大好意思起来,带着几分遗憾从床上起来,见苏颖抬起头来看他,这位清了清嗓子:“时辰还早,你再睡会罢。”
苏颖真有心再睡,可就听到在外面跟着担了一夜心的薄荷的询问声:“老爷太太可是起了,要奴婢们进来伺候吗?”顿了顿又来了句,“柳姨奶奶和丽月姑娘过来给太太请安了。”
原先的旖旎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苏颖也不去看傅奕阳,正了正脸色说:“进来吧。”
柳姨娘和丽月及丫环们鱼贯而入,苏颖在她们进来前就收拾好,抬眉瞧见过来伺候她穿衣的柳姨娘和丽月,“不必你们来,有丫鬟们呢。”
又道:“不是许了你们不用过来了么?”
柳姨娘哪能没瞧出苏颖眉梢流露出的春意,心里正觉得酸楚,苏颖这么一问,连忙正了正神色,恭敬道:“太太体恤婢妾们,让婢妾们不用立规矩,可婢妾们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这本是婢妾们该做的,怎能偷懒。”
苏颖含笑看了一眼敛眉肃目的柳姨娘和她身侧恭顺的丽月,“去伺候老爷吧。”这个柳氏挺有意思的。
伺候大老爷穿衣这些,从前可都是苏氏在做,如今换成了小妾,大老爷反倒觉得不自在了,绷着脸不说话。
瞧了一眼坐在梳妆镜前的苏颖,她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一丝春意让傅奕阳瞧了正着,不由觉得喉头一紧,有些烦躁的挥退要站过来替他扣扣子的柳姨娘,自己扣好,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苏颖嘴角微微上翘。
等傅奕阳和苏颖上桌吃饭了,魏姨娘才姗姗来迟,发钗还有些凌乱,等上前来二话不说先赔罪:“太太恕罪,妾身夜里照顾大姑娘,适才起的有些迟了,还望太太原谅则个。”
苏颖余光瞧见傅奕阳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嘴角带笑对魏姨娘说:“既如此,你不必跟前伺候,坐下吧。”
“妾身谢过太太。”魏姨娘暗自得意的朝站在傅奕阳身后的柳姨娘一笑,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可等看到柳姨娘一颔首一弯腰的给傅奕阳布菜时,又不免嫉恨的扭了下帕子。
等傅奕阳伸手夹了一个奶饽饽放到苏颖面前的碟子前时,不止伺候的丫鬟们诧异,就是魏姨娘心中则是淌过一条酸溜溜的小醋河,再看容光焕发的苏颖,立马警惕起来。
当事人当下荣辱不惊,顺手就夹起了那个奶饽饽吃下去,只是在送傅奕阳出门时,不经意间勾了下傅奕阳的手指,在大老爷看过来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拎起帕子遮住了半边脸颊假装咳嗽。
傅奕阳绷了一早上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别吹了风,我走了。”
魏姨娘精心描画的眼睛都快瞪出火了,等回了正房迫不及待地开口:“妾身瞧着太太的脸色比昨日好多了呢,如此妾身也就放心了,咱们侯府还得太太坐镇呢。”
听听,这像个侍妾该说的话么?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魏姨娘,自知失言的魏姨娘当下有些讪讪的。
柳姨娘看在眼里,心里疑惑,怎么太太今天这么好的涵养,魏氏这么张狂都没见太太变了脸色,又想到放在自己手心里跟烫手山芋一般的管家权,心里有了计较。
往前半步,恭顺道:“太太信任婢妾,让婢妾分管管家事宜,婢妾实在是觉得惶恐——”
苏颖摆摆手,说:“这有什么的,让你们管着就放心管着,你是老祖宗调教过的,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差人来问桂嬷嬷。”
又问魏姨娘:“大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说来也有三周岁了吧,按理说等大姑娘再大些,就该请教养嬷嬷了,我看还是等大姑娘身体再好些,再说这件事罢。”
魏姨娘脸色僵硬,道:“大姑娘的身子素来体弱,每次她生病难受妾身就恨不得以身代之,本来想着这两日大姑娘的身体好些了,就带她来给太太请安的,可今日天气凉了些,妾身又怕她见风着了凉,没能带来给太太请安,妾身在这里向太太赔罪了。”
说着就给苏颖敷衍的服了服身,还不等苏颖叫起,她就自己直了身子。
桂嬷嬷暗自不忿,这样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一时换上吃的茶来,苏颖捧着茶杯,靠着墨绿缠花的椅靠,将脚放在脚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盖,含笑着不说话。
柳姨娘朝魏姨娘一笑,反驳道:“魏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太身为大姑娘的嫡母又怎么会不疼大姑娘,不然前日等老爷归家时,又怎么会特许大姑娘在偏厅等了半个时辰呢,怎么到了魏姐姐嘴里就成了怪罪呢?”
魏姨娘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柳姨娘一眼,呐呐道:“妾身又怎么会拦着大姑娘到太太跟前尽孝心,妾身只是太过揪心大姑娘的身体罢了。”
苏颖将茶碗往桌上一搁,清脆的瓷器身在厅堂里显得格外响亮,魏姨娘也闭了嘴,她笑着说:“请安这些都是虚的,人才是实的,大姑娘是咱们侯府金贵的小主子,魏氏应该尽心尽力的。等大姑娘身体好些,也该先到上房老太太那儿请安问好,昨儿老太太还问起了呢。”
魏姨娘先是一喜,再然后心里狐疑,怎么她就觉得这两日太太对大姑娘太上心了?难道是……?
魏姨娘想到一个可能,眉头控制不住的跳起来,等出了正房院门都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连柳姨娘的挑衅都没多理会,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
今天傅大老爷从前面衙门回府的时间比昨天晚了些,可没去外书房,瞧了瞧天色直接到正房来了,制止门口小丫环请安问好,直接掀了帘子进了里屋。
一眼就瞧见正侧背对着他的苏颖,她穿了件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对襟长褙子,肩瘦如削,腰纤一握,髻松发乱,不胜清寒。
不知道先前跟前伺候的大丫鬟说了什么,她轻笑出声,眼角都带上了笑意,看上去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让人一瞧就觉得移不开眼。
坐在脚踏上做针线的芦荟和薄荷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给傅奕阳行礼,苏颖猛地回头,一双带笑的眸子就直直撞上了傅奕阳深邃幽深的眼睛,白净的脸颊慢慢染上了红晕。
又觉得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胡乱整了整鬓发,才从榻上下来,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嗔怪:“老爷,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傅奕阳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苏颖还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衣襟,芦荟和薄荷早就心领神会的给屋子里侍立的小丫环们打手势,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大老爷径自走到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苏颖抿了抿嘴唇,也跟着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用手碰了碰茶盅,适才送到傅奕阳跟前,“老爷喝茶。”
她的动作虽然隐晦但一直注意着她的傅奕阳又怎么会没看见,等她送茶杯过来时,注意力又被她露出的一截皓腕吸引住了。
苏颖没有戴镶金带玉的镯子,就缠了一串粉色珍珠手串,瞧着肌肤如珍珠般莹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