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女子说,他季子显这一生,真的不想错过那个女子。
穆尔楦只是低头一掩,听着季子显的声音,她仿佛都有些害羞,那晚炙热的一个吻,仿佛是吸取了穆尔楦的整个灵魂。
纳吉陵轻轻的拍了拍穆尔楦的手臂,朝着穆尔楦温柔的笑了笑,便俯身退下。
“尔楦就献上一支轻柔翩细的舞,为大家献丑了。”穆尔楦的笑,真的很美。
夜空零下,满天的飞雪飘飘,似乎一到穆尔楦献舞,这上天就越常的不予常态,这大雪更是下得着急了。就像是十多年后的第一场雪,下的很急,很急。
穆尔楦嘴角微微勾勒上扬,这样的女子,也有那娇媚妖艳的一面,袖中妩媚情,落殇落中,带满了不知维殇的疼惜。
她舞起长袖,群弄摆影,那一捂一遮都脱俗百般,就像化成了一只蝴蝶,在灯火阑珊的夜空下,在满天飞雪的楼重楼中,散下一曲长青万年的玻璃流。
这支舞,名叫《陌上桑》。
《陌上桑》,陌人回首,月上栏中,桑伤桑焕。陌生的人儿,纵使有情赏月,也希离别。
纳吉陵看着她,眼中淌了泪,她突然想起那个女子说的话。
她问她:那姐姐你呢?你的心中……可有那刍笛。
她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纳吉陵想,或许,那男子,不是皇上吧。她的心中,定有个一刍笛。
看着那女子,舞的真美,不仅才貌双全,更是一个不可多得良女子。
她穆尔楦,凝结在自己的舞中,她脸上额带着的淡淡笑容,却不知,那眼角早已湿了一片,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有着情爱的女子,她说过,等到年蔸初开时,她定要自己心爱的男子,为她取来世上最好看的花,为她插在头饰上。
终有那么一天,她会站在自己心爱的男子身边,低头怜花,以为相爱一生。
她轻慢的舞中,闭着双目,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手握长剑站在她的面前,却满身鲜血,她看不清那男子的容貌,心却十分的痛疼,她看见那个男子清晰的眼眸,看到那漆黑的眼中是满满的幸福的,那满身的鲜血带来的痛,似乎已然不再重要,穆尔楦似乎听到他在说:若有来生,我依旧为你打下江山,以你为后。
她仿佛在朦胧之中,看到了一面旗子,她将它插在马背上,随着北风飘扬而去。
战火连天,死了无数的将士领军,琅琅血泊中,躺了不知道多少尸体,那染血的一个岁月,布满了风雨火血,那场仗,打了多少个时时月月,让一个叫做穆尔楦的女子,痛了一生一世。
季子显看着她,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动人,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她手提着红灯笼,拉着自己,让他带她回家。
尔楦,你知道吗?我为你在战场受过多少伤,挨过多少的刀,你说过,你只做我一人的皇后,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后。
“三皇子,穆姑娘……”毕孟良说道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突然压了下来,止了言,另说道:“楦嫔娘娘可真是一个奇女子。”
”是啊!你瞧这跳的,可真好看,要是我的女人那可多好啊。”罕齐一边大口的喝着酒,没意的就听见了毕孟良说的话。
季子显突然怒目而斥额看向罕齐,那女子,是他季子显的女人。
罕齐不明所以,甚是吓到了,扭过头去不敢说话,端起酒又喝了起来。
想必,也只有那毕孟良知道,那女子,应是三皇子的女人。
与季子显相比,祈桢反而是一脸的喜悦,看着穆尔楦的舞,那一动一舞都牵动着他的神经,柔柔细细,许他祈桢龙颜一笑。穆尔楦就像一个带满花香的女子,紧紧的吸引着他。
而郑妃与姜皇后似乎并不是很开心,这穆尔楦竟然并不是所传那样只知书中,不知舞。
姜皇后眼生嫉妒,看着祈桢为穆尔楦的舞如此喜悦,她的心里就越是不高兴。
郑妃蠢蠢欲动,轻声唤来自己的贴身宫女柔离,在她耳旁说了几句。
柔离点点头便走开了,这柔离看似温柔大方,眼神却略带凶煞,走到下坐的席位后面,避开大家的目光,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小心的打了开,竟是一些透明的玻璃珠,也不知从哪里取来,看来那郑妃早就有所准备了,故意让穆尔楦跳舞,又故意带来这些玻璃珠,想必这用心,也不必再多说了。
柔离找准机会,一下就把手中的四颗玻璃珠朝着穆尔楦滚了过去。那玻璃珠落在地上。声音很轻无人听得见。
穆尔楦沉醉在自己的舞中,她带着满容的笑,却心中生痛,岂会注意那落在自己脚边的玻璃珠。竟生硬的就不小心的踩在了一颗珠子之上,那一刹那,她舞起手中的长袖,划在空中,那淡红的长袍飘扬缓缓飘扬在空气之中,划上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等我做了王,你就嫁给我,好吗?”
“……好。”
一生一世的承诺,究竟是戏言,还是情。
第二十三章:他为她点灯
“等我做了王,你就嫁给我,好吗?”
“……好。”
一生一世的承诺,究竟是戏言,还是情。
穆尔楦踩到了那一刻透明的玻璃珠,她的脚下一阵剧痛,身子瞬间往下倾去,那一席淡红的长袖划在空中,勾勒起来一道完美的弧度。
“尔楦。”最先叫到穆尔楦名字的是祈桢,他从椅上兀地的起了身,眼神里满是担心,他还来不及跑上前,另一个男子就已经以轻功力巧的速度到了穆尔楦身旁,紧紧的搂住了穆尔楦,那一刻,祈桢是嫉妒的,那个女人,是他一生的最爱啊!
他知道,三皇子喜欢她穆尔楦,他让他将穆尔楦赐给他,他却因穆尔楦说过的话而当那是戏言,穆尔楦说过,她不曾认识他,是的,穆尔楦说过她不曾认识他,祈桢心里一直记得穆尔楦说的这句话,他相信她,不会骗自己,但是他骗不过自己,那男子,是真心爱着穆尔楦的。
而另一个站起来不是别人,却是她平阳公主凝心,她从位上站起来,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飞奔到另一个女子身边,她看到了季子显眼神之中掠过的一丝紧张和担忧,而那紧张担忧的神情终究是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还记得,那个赠与自己紫色琼花的男子,留给自己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而近日,若那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那该多好!可她,终究得不到,他给的人,是穆尔楦。
至于郑妃,一脸的不甘心,穆尔楦竟然被那三皇子接住了,她恶目的往人群后的柔离看去,那柔离似是明白,这回宫,定有一顿处罚,郑妃不甘心的看着那个正被季子显搂入怀中的穆尔楦,带着满眼的不甘心。
而她穆尔楦,被季子显紧紧的搂入怀中,她惊目的看着他,长袖飘飘,在空中落下了,她就像是诱人花儿,开在盛春的季节,美得一塌糊涂,她感觉到,他掌心的用力,她明白,他是在乎自己的,她看到他的担心,看到他的紧张,她看着他那双漆黑而又明亮的双眼,竟是那么的熟悉,她想不起,那双眼,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穆尔楦落在季子显的怀中,他却舍不得放开,这个女子,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啊!
今夜的雪儿越下越急,飘进了定陵楼里,落在了穆尔楦与季子显的身上,一下子便化了,雪儿飘飘,就像月光下的烛光,总是那么的羞人。那场雪伴着北风,吹进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中。
“哥哥,哥哥……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小小女子,手提大红灯笼,在人群之中,紧紧的抓住了一个男子的衣裳,带着满眼的期待紧紧的看着那男子。
花灯之下,他朝着那个小小的女子看去,那双眼,定是他见过最好看一双眼,似乎那一眼,已经让一个男子深深的爱上了,那一爱便是许久许久。让他为她取得天下,只为她的一句戏言。
最后,他为她点了一盏红灯笼,一路点灯,送她回家。
那小小的女子,已到家门,却依旧拉着他的衣裳,她说:“哥哥,我叫穆尔楦,你呢?”
“我叫……季子显。”他叫季子显,一个为了心爱女子而战一生的男人,他看着她,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真好看。当年胡邑叛乱,伯叔广齐王带着他避难到了大临,他的笑容,早已经随着那一场叛乱之争毁的一干二净了,而一个穆尔楦女子,竟让他露出了许久未有的笑容。
那一年,一个男子,在花灯之下,为一个女子,点上了世上最明亮的一盏花灯,一路为她点灯,带她回家。
那一场初见,是穆尔楦心中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即使战乱的年代已然到来,穆尔楦依旧记得那个为自己点灯,送自己回家的男子。
穆尔楦说: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们就回到锦江,一起点红灯笼,一起回家。
男子笑了,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为她许下的承诺……狠狠的笑了。他终究,等到了她对他的一丝承诺。
战乱的年代,等到天下太平了,四国统一了,那般誓言,却成了落空的皇城,已然破碎,她为他,将一支胡邑的武良旗插在了马背上,将那一面旗子,带到那胡邑国破碎流离的青瓦墙,带他回家。
上天永远在改变着人的命运,而我们,纵使一心改变,却只能改变过程,永远改变不了结果。
伴着那白色的雪花,两人似乎迷醉了很久,季子显轻轻将穆尔楦松开,却万分的舍不得,他嘴角带着的笑,竟那么妖艳。一个男子,似乎也是可以倾国倾城。
穆尔楦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已是泛红,她低着头,不敢看着季子显,只是行了一个礼,谢道:“谢三皇子。”
他凑到他的耳旁,轻轻说:“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伤。”
她更是羞涩的低着头了,步子些许的往后退去,不愿离她如此的近。
祈桢匆忙跑到穆尔楦的身旁,似乎是有意隔在了穆尔楦与季子显的中间,他握住穆尔楦的双搜,赶紧问道:“尔楦,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紧紧一握,将穆尔楦冰冷的双手瞬间暖了起来,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祈桢微微一笑,说:“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没事就好。”祈桢送了一口气,他的手更是紧紧地将穆尔楦握住。他转过身,对着季子显说:“真是谢过三皇子,若不是你,尔楦可就受伤了。”
“皇上何须客气,能为楦嫔娘娘护好是本皇子的荣幸才是。”季子显笑颜着说。
这时,姜皇后起身说道:“既然楦嫔无事,皇上就不用担心了,本宫想楦嫔也应该惊了,不如让楦嫔先行回宫休息吧。”
祈桢想想,也是应该,便说道:“既然如此,尔楦,你就先行回宫吧。”
穆尔楦点点头,依旧是那微微一笑,说:“谢皇上,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她行了礼,将自己的手从祈桢手中抽回,侧身而转,却又对上了季子显的目光,那双眼,今晚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她与他,侧身而错,她悠然离去,似乎不顾一切,而他,却无法追及。
穆尔楦走后,纳吉陵也先行告退了,定陵楼,依旧歌舞升平,只是少了两个绝美的女子。
那一天,下了整整一晚的雪。
大临,就是这样,没有夏天,常年寒冷。
第二十四章:那年飞雪
已是晚上,宫中今日却处处是灯火通红。
穆尔楦从定陵楼出来之后,纳吉陵也便出来了,穆尔楦见她,柔柔的一笑,纳吉陵也朝着穆尔楦温柔一笑,两人不说话,一同撑着伞儿,慢慢的走着,让那些宫女们都随在后面。
两人走着,似乎明白对方的心,许久没有说话,两人走到了小池边上,穆尔楦看着池中似乎快要结冰的水儿,轻轻的叹了一声。
纳吉陵说:“姐姐似乎有心事?”
穆尔楦看着纳吉陵,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的样子,纳吉陵知道,这心里装着心事的女子就是这样,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姐姐一定……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而叹吧。”纳吉陵说。
仿佛这纳吉陵是最懂穆尔楦之人,她在想什么,她都知道。
穆尔楦说:“什么都瞒不过馥贵人。”
“姐姐不妨唤我作妹妹,馥贵人,倒显得生疏。”
穆尔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只唤那女子为馥贵人,而那女子,却早早就已经叫自己姐姐了。穆尔楦笑了笑,伸手握住纳吉陵冰冷的手说:“好,那今后,我便唤你为妹妹。”
纳吉陵喜悦,一时间倒适应不了了,带着那美丽的笑颜,乐道:“纳吉陵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姐姐,真好。”
那一日,穆尔楦唤纳吉陵作妹妹,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个倾城倾国的女子终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倒影在那结冰的池上。
一波动影
栩栩如影
在其在言
欣欣乐荣
不带终日之常乐,却有一丝万年长青,世人没有定论两个人的始与终,碧波涛涛之上,休有一丝浑浊。
纳吉陵问:“那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