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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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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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淡红色的面纱下,她宁梭捻了捻了嘴,不言了,心似乎在那一瞬间就落了下去。这伤,七年来,她不敢提,不敢看。

穆尔楦伸手慢慢握住宁梭抚在脸上的手,宁梭看着穆尔楦,眼泪留在面纱上,使得面纱紧紧的贴在脸上,仔细一看,略略看得那面纱下的伤痕。

“宁姐姐你的脸……。”穆尔楦眼角的泪似是细细的轻雨一样落了下来,看着宁梭,她只希望,自己的宁姐姐可以把真相告诉她,不管如何,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宁姐姐,是自己哥哥穆元翰一辈子的爱人。

宁梭不说话,淡看着穆尔楦,才慢慢的抬手到耳边,触摸那编进发丝的面纱边儿,停了许久方才轻轻将其摘落下来。那面纱,缓缓滑落脸颊,轻柔百般,那个女子不是娇柔生媚,落得婷玉大方。

面纱落了下来,那一刻,穆尔楦只是微微长大了嘴巴,红的鼻子,眼泪更是落的多了,那清晰的一道暗红色的疤痕狠狠地落在宁梭的脸上,穆尔楦看着,早已经深的心疼,而那伤,已是许久的伤。

她穆尔楦双唇僵硬,双手更是惊的抖颤,缓缓抚向那张伤痕累累的脸,轻轻的触碰着,不敢用力,她穆尔楦实在是不敢相信,这面纱下竟是这样。

“宁姐姐,怎么……怎么会这样的。”穆尔楦感觉自己声音都在颤抖着。

这伤痕,应该很痛吧。

她穆尔楦还记得锦江那年,锦江的人都说,柯达卓部落的二公主宁梭长得那叫一个美,乃是锦江女子的双眸,如同夜色的皎月,明亮清澈。女子之中的女子。那年,宁梭是锦江的佳话,而那一年,在锦江,宁梭乃是她穆尔楦名正言顺的未来嫂子。可那命运弄人,好事不成双。

昔日的锦江佳话女子,这脸上,竟被划破了伤。

当日“女子容颜是美,没了容颜,自是苦。”这句话,穆尔楦记得,乃是宁梭那年所说。

而这伤,是她宁梭面对不了的伤,整整七年,面纱七年,未曾出过敬德宫,世人以为她德妃静心修身,不闻世事,可谁知,这女子,早已经一身的苦痛。

穆尔楦说在嘴巴,却不出话来。

宁梭苦笑,伤感道:“这张脸,七年前毁了,七年来,我连镜中的自己……究竟长得什么样都快忘了。”

穆尔楦听着宁梭说得心疼,宁梭伸手轻轻拭去穆尔楦脸上的泪,仍旧苦笑道:“尔楦,还记得我说过吗?女子容颜是美,没了容颜,自是苦,当初我进宫,皇后就用药毁了我这张脸,害我变得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没了这张脸,在这宫中反倒落了一身的轻。可是……我再也没有面目去见元翰了,我宁愿躲着他,也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我这辈子是不能替姐姐还一个公道了。”宁梭又咳了起来。看上去很是难受。

“宁姐姐。”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风寒病,太医说会传染,太后便下旨命我不得踏出敬德宫半步,而我已经熬了七年,怕现在,是熬不下去了,只是我没能替姐姐真正报了仇,不能将太后和皇后的罪责揭露出来,我杀了人,就应该知道逃不过,如果我没有算错,太后一定已经知道了,只要在过几天,我想,我就可以……可以离开这了,离开这个皇城了。”说着说着,宁梭就笑了,你笑容,是在这红墙内没有的笑颜。

那脸上落下的伤痕,那一刻,就像一道光,耀了眼,迷了眼。

宁梭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睛煽煽往下落着,嘴角却依旧勾起很美的一个弧度,她的风寒病,染了七年,当年太医说这病会传染,所以太后下旨不准她宁梭出敬德宫半步,这风寒病是否真的传的了人,自是太后说的算,而她,就在这个小小的宫殿里待了整整七年。

穆尔楦摇着头,眼泪依旧流着。她不想看见这一幕,不想看见眼前这个女子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突然,她穆尔楦紧紧的握起宁梭的手,说:“宁姐姐,你不会有事的,我要带你去找哥哥,哥哥他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带你回柯达卓,带你去去佛树山看柯达卓的夕阳,还有去流河边骑马,宁姐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宁梭轻轻摇了摇头,说:“尔楦,你不要这样,你只要答应我……等我死后,就把上次交予你的信交到你哥哥手中,无论如何,请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再等我,让她忘了我。这辈子……是我负了元翰,是我对不起他,下辈子,我再还。”

下辈子,我再还。

这六个字,孰轻孰重,乃是一辈子啊!是她宁梭的一辈子。

她穆尔楦,痛心难受,一夜未眠。

第二十四章:两情双月

冬日的蝉唤得凄惨万分,深夜的暑气寒颤逼人,夜空的孤零月,泛着橙色的毛绒光,缺了一大半,冷夜里的暖,知的人,实在甚少。

那盼今夕,忘不了的情,伤不了的悲。

一个男子,名为穆元翰,一个女子,名为宁梭。

交叉失措,来来回回,错了不少,却很多。

几日后,德妃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了寿阳宫。将自己害人之事全部写在了那信中,并将害人当日穿的那一身沾了血的衣裳也一同送到了寿阳宫,作为证据,她宁梭自行修书,告自己的罪状,这一天,她早就已经想到了。

宁梭害人一事此事也就定了,一时间宫里就传开了。宫女太监互相众聚轻语,就连宫外都传开了,整个都城都闹得沸沸扬扬。

次日,太后便下旨了。

“柯达卓德妃宁氏,品行不正,在宫中实施勿人之术,扰乱宫中规矩,致后宫血散前堂,依大临宫规,理当处死,明日辰早,赐酒。”

旨一下,祈桢皇帝就已得知,从承阳殿赶到了寿阳宫。

进去便看到慈园太后正在于姜皇后品茶,便行礼问道:“儿臣参见母后。”

姜皇后刚要起身行礼,祈桢皇帝便揽手道:“不必了。”他祈桢看都没有看她姜皇后,姜皇后脸色不悦,便不说话了。

祈桢望着慈园太后说:“儿臣来。是要问母后,为何下旨要处死德妃?就算是犯错害人,可她毕竟是朕的妃子,母后岂可一句话就下旨呢?”

慈园太后坐在榻上,不急不忙,端着一杯热茶小口了一嘴,才道:“哀家只是为皇上排忧解难,后宫是非多,岂要每件事都经过皇上,她德妃品行不端,在后宫屡次作怪,哀家只是依照我们的大临国的宫规来处置德妃,皇上难道要开了我们大临国的先例不成?”

祈桢立刻说道:“母后上次处死凝贵人,如今说明凝贵人乃是清白,若是母后像定凝贵人的罪一样定德妃,日后若又是冤案,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取笑。”

慈园太后起身走到祈桢皇帝的面前道:“如今死她德妃自行认罪,有证有据,哀家还怕天下的人笑话不成,皇上日夜忙于国事,如今胡邑使臣到访。两国关系甚为重要,身为皇上,就不应该为了一个德妃而误了国事,而是应该思量两国修订条约一事,总之此事哀家已经下了旨,皇上就无须再过问。”

“母后。”祈桢那股着急的样子,怕是也只有那德妃才配他给。

“一个天子,乃是我们大临兴亡的重要所在,你有时间在哀家面前理论,还不如坐在那承阳殿里看看那些大臣们都在本本参着什么。哀家累了,跪安吧。”慈园太后怒斥起自己的儿子。手一挥便生气的走了。

姜皇后被怔住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太后发如此大的火,又看了看皇上,皇上的脸已是青筋暴露,姜皇后的心中瞬间酸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若是那一天也像方才一样紧张自己,她就不必花费那么多心思去讨取欢心了。

最后,皇上负气离开了寿阳宫,只是姜皇后还在思想着。对那德妃的恨又多了一层。

心想:那德妃留不得。

那天晚上,敬德宫外守满了侍卫,谁也进不去。

而在内殿中,景儿刚好替宁梭换上了一件火红的长袍衣裳,那衣裳上面绣了凤凰和牡丹,就像站在牡丹花中,艳丽动人,这衣服,除了太后,就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这就是象征着身份的高贵尊荣。

宁梭穿在身上,长发披落在肩,长长的一席风袍,在红灯烛的照耀下,就像是染红的鲜血,染了一地,红了一片,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高贵大气,她摘了那面纱,抹了粉,脸上的伤痕只是隐隐约约可见。依旧是那美人儿。

景儿强颜的笑着,可是心里,却是那么的心痛自己的主子。

景儿看着穿上风袍的自己主子,说:“主子穿着这身衣裳,真好看。”

宁梭望着她问:“好看,是吗?”顿了一会说:“那究竟是人美,还是……这衣裳美呢?”

“自然……是主子最美。”景儿的声音是伤,说得轻柔,同时也落了伤。

就像是樱花一样,落了,飘了,到最后,长埋土地。

今晚,是她宁梭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她宁梭在这皇城的最后一个夜晚,是否是高兴,是否是伤,已经说不清楚了。

天空上飘起了雪花,一粒粒,细细小小的,落到地上,都已经化掉了,成了落地轻雨,无声无息。

托着那席红色长袍,宁梭坐在了床沿边,从枕头下取出来一样物件,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上明显的刻着宁梭二字。

宁梭抚摸着这把匕首,甜蜜的笑了起来。

这匕首,是穆元翰送给她的,穆元翰说:千情丝,生死与共,以匕首为爱。

她将这匕首贴在胸口,凉意倒暖了心口。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眸子中便感伤了。

你现在……过得好吗?皇城外的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看着这轮明月呢?如果是,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元翰,我好想你,好想再见你一面,我知道今生,我们有缘无分了,但若是有来生,我柯达·宁梭愿意平淡一生,放下世间仇怨,与你厮守一生。而这辈子,就当是我欠你,下辈子,我再还给你。

孤落明月,相思几多愁。

【炫】最终,已是泪流满面。

【书】将军府

【网】夜深庭院出,剑影四射,划破在这漆黑的夜中,剑光倒影,那雪花就如同璀璨的落星一样下落,那男子,卸了盔甲,着装一席白色长袍,舞着剑,挥散着身子,那力道强韧有劲。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酒味,酒香情浓。

男子就像忘了已是夜深,也不知舞了多久,未停过。

这男子,乃穆元翰,字相齐,锦江人氏,掌握大临左翼军兵权。重情重义,终生效忠于大临,世人说:此人重用,必兴国。是大临统一四国的重要大将,祈桢期间,被受封“淮忠”将军,载入史册。

而史书记载,相齐情,殆于美人。这美人,意指柯达·宁梭。

穆元翰是个奇男子,不仅相貌出众,在战场上,更是使得他人闻其音,丧了胆。

庭院舞剑,有了“相齐剑散留情”之说。

直到有人来了,这剑,才停。

来人身穿一席黑色的紧身的盔甲,手拿长剑,此人名为骁恪林,乃是大临历史上有名的“护国”将军。在四国开战时,成为大临走向闽国的重要功臣。后被祈桢皇帝封为“护国”将军。维禛期间,被抒楦太后受封闽国“羽林”大将军之位,掌握闽国兵权,辅助维禛皇帝,百兴朝政。

“将军,已是夜深了,休息吧。”骁恪林的声音十分的沉重。

穆元翰不说话,眼睛泛红,已是浑身的酒气。那额头,已是被酒涨红。收起剑,走起路来早已是眼前迷凌。

骁恪林上前扶住了他,关心的问:“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穆元翰的心,岂是别人知道的,心中所痛,痛不欲生,七年了,苦苦等了七年,如今,一道旨,竟要断了七年相思苦。

他说:“何是情,何是爱,难道只是一道圣旨,就要断送吗?我穆元翰自问对得起大临,对得起他祈桢皇帝,可为什么,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为什么。”穆元翰的情绪激动,咆哮了起来。

男子的泪就像男子的膝盖,黄金重,可他穆元翰,已是满眼的沧桑泪。

骁恪林知道他与当今德妃的事,自然也就明白这男子的泪了。骁恪林不知道该说什么,行军多年,早就已经一身冷酷,对于安慰人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恪林,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等了七年,整整七年,我以为总有一天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带她回柯达卓,和她永远在一起,但现在,我却只能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对不起你梭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我不能带你离开这儿,都是我没用。”

“将军,你不要自责了,你已经等了二公主七年,二公主她不会怪你的,生死由不得人,相信二公主她会明白的,如果二公主知道将军现在这样,她一定会难受的,将军,恪林只是粗人,不懂得什么情爱,但是却知道一个道理,真爱止于相爱人。若将军爱二公主,就不应该让二公主遗憾而去。”

相爱止于像相爱人,相爱,必要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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