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竟然下药。”回想一下,应该只有中午钟亦宣给他的牛奶有问题,那人既然选择了同流合污,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平民的可悲的生存方式。
关了门,在厕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止泻药,吞下。却听到一群人走进厕所的脚步声。
竟然玩这种幼稚的把戏,袁非心中冷笑。
四、
药效下,肚子里不舒服的感觉消减大半。
门外那些人悉悉索索的不知在干什么,厕所的门板“咚”的响一声,像是有东西砸在上面的样子。
思忖着这些人大概已经做完准备工作了,袁非慢吞吞的从厕板上站起,拉开门栓,推门。
门像是被什么堵上了,推不开。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袁非的声音听来颇有胆怯。
回答他的是几个人的猖狂的大笑声,忽然水如暴雨般从厕所隔板上喷下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袁非用力拍打着门,“放我出去——”
“……哈哈——丑八怪,长成这样还想在锦麟混,赶快回家找妈妈去吧……”
“……长的像坨狗屎一样,还来天天碍我们眼,还不快滚回家去……”
笑声越发的猖狂,这声音袁非听得很熟悉,应该是白宇涛、梁哲那些人。钟亦宣是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的,那么大概还有其他几个跟在那两人后面的走狗吧。这群卑鄙小人,忍不住低声骂一句。
从厕所顶喷洒下来的水如倾盆一般,小小的厕所隔间完全无处躲避,袁非靠在隔间的角上蹲下来,发出高声哭嚎的声音,引来外面更加冷酷的猖狂大笑。
你们——死定了,袁非恨恨的在心里说。
袁非的哭嚎声由大渐渐变小声,大概是哭累了。
白宇涛大笑一声,“丑八怪,劝你赶快滚回家,看见你那张脸就恶心。”然后转头对旁边人说,“行了,今天就玩到这儿,走吧。”
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厕所里又恢复了安静。
身上全部湿透了,袁非狠狠啐一声。
门仍然被顶死,使劲推,似乎很难被推开。
想从门上跳出去,可是刚才那样大的水,不知道脸上的妆会不会已经掉了,只怕有人进来会被识破。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忽然,又有脚步又由远而近,在厕所门口停下来。
袁非一向对脚步声很敏感,这脚步声虽然有些鬼鬼祟祟,但还是听来熟悉,似乎是钟亦宣的。
去而复返,又在玩什么把戏?
一件衣服忽然搭上厕所的门,然后门上发出一些声响。来的人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脚步声从厕所里极快的离开。
袁非推一下,门开了。
偷看一眼,厕所无没有其他人,再看一眼镜子,脸上的妆还在,不禁松一口气。
脱下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换上搭在厕所门板上的衣服,有些大,但是总比湿衣服舒服些。
为虎作怅,可惜又放不下自己的良心。钟亦宣这个人,有点意思。
袁非微笑起来,镜子里看到的笑容有些狰狞。
江水趴在床上看小说,电话铃响起,姚应斌走过去接。
“找你的。”姚应斌看一眼趴在床上的江水。
“我不在。”江水懒懒的说。
“他说他是尧光。”
“尧光?他又要耍什么把戏?跟他说江水死了。”
“他要我跟你说是郑家春宴上的小故事的事情。”
江水冲下床,从姚应斌手里抢过话筒,“郑尧光,你是想死吧。”江水恶狠狠的说。
“哪里?只是想跟姚会长聊聊咱俩当年的小情趣。”
“呸呸呸,不怕我杀人灭口尽管说。”
“……我打过来可不是跟你吵这些的——”
“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水哥哥,咱们行动吧。”
五、
“尧光,这事根本不靠谱,要是我去了,哪还用得着动手啊,那些人看见我的脸就跑的没影了。”江水仰在沙发上玩着手指头。
“那给你换个形象好了。”郑尧光捏捏江水的脸,被江水狠狠拍掉手。
“对我动手动脚,下次就砍掉你的手。”
“切~你小弟弟我都摸过了,你——”
江水已经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向郑尧光,郑尧光大笑着躲开。
好漂亮的男孩,几个人看着走到面前的黑衣少年直了眼睛。
细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子,皮肤如上好的磁器般闪着半透明的颜色。这样的美丽,便是女人见了怕也会自惭形秽。而这少年竟然没有戴校徽。
“你就是白宇涛吗?”少年的口气极嚣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琚傲。
“小美人,找我们涛哥什么事啊?”身旁的梁哲淫笑着,“是不是寂寞了想让我们涛哥安慰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少年邪佞的笑起来,“也不过是看你们不顺眼想揍你们一顿罢了。”
“什么?”几个人同时惊呼。
少年大笑,忽然腾身欺近几人,伸腿扫向几人下盘。
有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白宇涛惊声高呼。
有人经过,却躲的远远的。本来在这个学校里大家信奉的原则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是这样的打斗事件。不过,这个挑衅的黑衣少年却是学校里未曾见过的难得美色,引得一些人远远的观望起来。
少年一个人与三四个人打在一起,钟亦宣站在旁边,感觉左右为难。对于白宇涛和梁哲的被打是有窃窃的暗喜的,但是不上去帮忙的话又怕那两个人过后找自己麻烦。犹豫间往前走了两步,却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远处围观人中忽然爆出几声惊呼。
“钟亦宣,你最好不要上去帮忙。”少年嚣张的声音,“你要是动手的话,我不保证不会在我手底下受伤哦。”
钟亦宣回头,看见一张正在吃苹果的绝色少年脸孔。
“江水!”钟亦宣抽一口气。
正与黑衣少年纠缠的几个人也看见了站在旁边笑意盈盈的江水,忽然醒悟眼前的黑衣少年与江水是一起的,那个人人闻之色变的校园小恶魔。
于是四散而逃。
未及跑走,却被黑衣少年与江水一人一个将白宇涛和梁哲踢倒在地。
黑衣少年踩着白宇涛的胸口,半蹲下,笑眯眯的拍着白宇涛惊恐的脸,“白宇涛,今天呢,只是想给你个警告。千万不要太嚣张了,前两天你在饭堂里对一个平民大打出手,还把餐盘扣在人家脸上;还有呢,在体育室里打伤齐悠;在厕所里,用水浇袁非。大概还有很多我没看见的。你说说,看见你这么嚣张让我心里多难受啊,来,乖乖跟我道个歉,下个保证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是什么人……”被踩住胸口,白宇涛气虚的叫着。
旁边,梁哲挣扎想起身,却被江水压的动弹不得,“江水,你松手,不过仗着自己是学生会会长的姘头——”
话没说完,被江水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小爷最近特想当当正义小超人,谁让你们最近这么嚣张正好撞到我们手里呢?收拾你们又除了害,又满足了我做英雄的欲望,多有意思啊,是不是?”
“江水,住手!”一个有些严厉的声音从后方传出来,江水一惊,连忙松手跳到旁边。身后,是姚应斌。
“应斌~”江水笑嘻嘻的贴上姚应斌,姚应斌下意识的揽过江水的腰。
“你又想玩什么?”姚应斌冷冰冰的说着,声音里却有几份的宠溺。
“小光,松手吧。”江水对旁边的黑衣少年说,然后又转头半是对姚应斌,半是对周围一圈围观的人说,“太无聊了嘛,这些贵族学生也太嚣张了,我还不是想帮你整顿一下学校的秩序。你看我和小光起个什么样子的名字好呢,绝代双妖如何?”
姚应斌无奈的看看江水,又看看站在旁边的黑衣少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希望你们俩别太过分了。”
“怎么会呢?”江水贴紧姚应斌,对黑衣少年使了一个眼色。
“嗯,我一定会注意分寸的,请会长放心。”黑衣少年谄媚的笑着。
“放心?”姚应斌冷笑一声,冷冷看一眼站在旁边战栗发抖的白宇涛的梁哲,拉着江水离开。
“没办法,今天放过你们啰,下次可要小心不要再撞到我们。”江水大声笑着,手里吃剩一半的苹果随手向后抛去,正好砸在白宇涛头上。
“两位,今天不好意思哦。”黑衣少年恶劣的笑着,跑开。
六
很多时候,对于平民来锦麟的生活是带些恐怖而且沉闷的。而那个忽然出现的黑衣少年像在闷热夏日的忽然一响惊雷一般,给这个学校里来了一股不一样的空气,至少是一种不一样空气的希望。
“亦宣,你看见那个黑衣服的美少年了吧?”赵依一脸向往的表情,“好羡慕你,可以亲眼看见那个少年英雄的样子。”
“嗯,还好吧。”钟亦宣淡淡的回答。某些方面,不在人前说真话、不信任任何人也是这个学校里平民的生存准则,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会不会忽然成为与你敌对的人,或者与你敌对的人的走狗。
钟亦宣对于平民要想活下去的每一条准则都牢记在心,而且坚决贯彻。跟着那些贵族学生到处闲逛,做贵族学生的走狗,跟着他们欺负人。这时常让钟亦宣对自己感觉厌恶和丑陋,但是只要这样忍上三年,三年以后就可以出来了,钟亦宣这样安慰着自己。
音乐教室后面的几间练习室鲜有人来,喜欢音乐的贵族学生少有进锦麟的,而进锦麟的平民学生多是冲着免学杂费还会发补贴来的,这样的家境情况下的学生也少有闲心学习音乐,所以这个学校里很多人完全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样的所在。
钟亦宣私下里申请了一间钢琴练习室,偶尔烦燥的时候就躲进去。
手指在琴键上游走,德彪西的《水中倒影》从琴键上慢慢流淌出来,溢满了小小的练习室,给了心灵暂时的麻醉。
一曲完毕,仍然沉浸于刚才手指于琴键上的感觉,仿佛声音仍然还在练习室内流转。
半晌,忽然听到背后有人鼓掌的声音,猛然回头,看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怎么是你?”钟亦宣目瞪口呆。
“怎么不能是我?”少年走来,在钟亦宣旁边空出一半的凳子上坐下。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钟亦宣惊讶的说。
“无聊,来看你。”
钟亦宣怔一下,“你——认识我?”
“当然。”少年答的很干脆。
“可是我不认识你。”
“现在不就认识了?”少年笑起来,“我叫阿光,是江水的表弟。”
“有人悬赏想要得到你的消息,你不怕我把你的消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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