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上,在地下投下斑驳陆离的暗影,床榻却铺了半床的银白之光,幽幽暗暗之中,竟是暖昧之极。
大郎拥了他上床,但觉得间非身子一反常态地热,肌肤相接处只觉得得灼热滚烫,大郎只觉得一颗心都被融化了般,那烧灼感直浸入骨髓中去,便对着那两片柔软湿润的嘴唇直吻了下去,这一番缠绵竭尽温柔,当真是柔情似水,春波融融。口唇濡沫间两人的脸都已经是火烫起来。
间非半坐在床边,大郎便埋头从他胸前直吻到腰间,间非微张开双腿,昏暗中瞧不清那密|穴所在,只伸了手去摸索,但觉得触手处温软腻滑,指尖一挨近间非便轻呼了一声,大郎神魂一荡,身子贴了上去,递进了一根指头,但觉间非抠在自己背上的手指猛地一掐,深深地嵌入肉里,传来一点锐痛,大郎低低一笑,跟着又放入一根手指,耳畔的呼吸声猛地变得急而短促,只听间非耳语般的声音轻叫:大郎。。。。。说话间的热气直扑耳畔,那声音更是耐人寻味,大郎便直痒入心底里去。
大郎将他侧身放倒,抬了他一条腿,端端好露出后|穴来,自己半跪在榻上,送了进去,间非双腿一收,猛地夹紧了他的东西,内里滚热如炽,大郎便觉得下腹之下有如着火一般,翻翻滚滚难以忍耐,快感如潮而至,猛力地顶了进去。
除了间或的低呤之声,间非始终不发一言,缠绵之际却分外抵死,死死地勾住大郎身子,舍不得放开。大郎知他身体单弱,怕他承受不住这般欢爱,愈加地温存怜惜,间非却是不管一顾,倒有些欲求不足的意思。翻滚纠缠间了半宿,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两人喘息一回,大郎翻身去抱他,手扫过他面颊,意外地却是湿了一片,伸指尖在口中一尝,竟是咸涩之味,再府身在他脸上,昏暗里看不出个所以然,大郎便以面颊碰触,果然是一片水渍。
他伸手去抹,便抹得一手的泪水。大郎低声道:“你这是怎么了?痛得很么?”
昏黑中仿佛见他在摇头,果然听他说道:“大郎,你此番前去,实在是受我所累。战场之上,生死难料,千万保全性命。不必担心老母妻子,有我在总要替你保全她们。”
大郎听了这话,轻叹了一声:“你休要说这种话,我的心也不用多说,便是为你死了,原是死而无悔的。”
间非果然不再作声,反手抱住了他,便如再也抱不成了一般死死地纠缠住大郎精壮的身子。
朝廷一面派兵前去剿灭暴民,一面傅青方的处理却成了在问题。本来么,傅青方这种行径原是斩无赦的。难就难在此人是宁间非保举的,而宁间非却是夏侯醇最为宠信的重臣。若说有人敢对夏侯醇阳奉阴为那是没人信的,可是这个宁间非曾亲奉圣旨去视察河道工地,回来却没说傅青方一个字的不是,终是酿成了这场祸端。
傅青方若要受罚,宁间非又怎能逃脱干系?
可是夏侯醇却似乎全然忘记了这一回事,只叫刑部加紧审理傅青方,作速定案。刑部尚书颇感为难,左思右想只有据实禀报给夏侯醇。
第二十五章
夏侯醇听完了刑部尚书一番陈词,半日才缓缓说道:“这事朕知道了。傅青方你去办,办好办歹有朕给你在后头撑着,别的什么,你就不用管了。”
刑部尚书应了一声,屋子里光线有些暗,看不清夏侯醇的脸色,因此也捉摸不定他这样说的本意是什么,夏侯醇这些日子脾气很坏,说的一回事,真正想的又是一回事,大臣们往往要听其言观其色,方能做出准确判断,此时夏侯醇一张脸隐在阴影里,声音平淡听不出半分情绪,刑部尚书只得似是而非地下去了。
夏侯醇还坐在椅上,手指抠着桌边,指甲在红漆上刮着,狠命地刮,直到看着好好的桌沿给指甲画出一道道白印子,才狠狠咬了下唇,道:“良方,传宁间非过来。”
间非进了屋,例行公事地跪拜行礼,三呼万岁,等着夏侯醇让他平身。夏侯醇却并不说话,缓缓站起身,高挑的身子在地上给夕阳拖出长长的影子,一步步逼近,那影子便笼罩住间非整张面孔。
他走到间非跟前,俯下身,用折扇轻挑起间非的下巴,着迷般地看着他,目光闪烁,变幻不定。间非睁着一双晶莹澄澈的眸子回望他,夏侯醇的脸色慢慢变得狠毒起来:“宁大人,嘿嘿,朕的首辅大臣,好一个只手遮天的宁首辅!”
说着折扇一转,放脱那细巧尖削的下巴,仍旧低着身子,凑近了间非耳畔:“整个朝政现在都在你的掌中,宁大人,为了这个你才跟朕上床的吧?”
间非低下头去:“陛下与臣,各取所需罢了!”
夏侯醇料想不到他这般直截了当,气往上冲,一把拎了他起来,扔在榻上,一手压住他胸口,道:“好一个各取所需,你把朕当做什么人了?贪恋美色的昏君么?”
宁间非却摇了摇头:“间非所为不过是秉承陛下意旨罢了,朝臣们不过也是对陛下尽忠罢了。为君者倘若不能驾驭群臣,便要被群臣掌控。陛下英武神明,哪里是昏君了?间非也没那般狐媚惑主的能耐。各取所需不过是陛下要的是上承天意,下理朝政的臣子。而间非要的是纵横驰骋,尽展平生之志罢了。陛下却又想到哪里去了?”
这一番话说来振振有词,夏侯醇半信半疑,却还是放松了他衣领,说道:“然则傅青方之事你便如何自圆其说?其人贪赃枉法,刻薄残忍,你回来却又是怎么跟朕说的?”
“傅青方行为不端,陛下早就明察秋毫,臣不过是做做样子去走一番,陛下要的是河道如期完工,傅青方如若不使那种法子,又怎能这般快便要完工?”
夏侯醇道:“依你所说,朕便是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了?”
间非坐起身子,笑道:“陛下何必作如此想?古往今来,成大事的君主谁真正在意了身后声名?汉武荡平匈奴,成一代开疆拓土有为之君,不一样有人说他横征暴敛,穷兵黩武,置民于水火吗?陛下志向之高远,丝毫不逊于汉武,怎会再意这些腐朽之说?”
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几句话说得夏侯醇心下踌躇,满心要治他擅权专断之罪的念头却不知不觉消弥无形。
转念一想,心中有了别的主意,说道:“傅青方死罪绝不能恕,你让刑部按这个意思办。”间非应了一声,却听夏侯醇话头一转道:“陈震庭出京有半月了吧?有什么消息没有?”
间非怔了一怔,道:“臣尚未收到消息,兵部也不曾有折子递上来。”
夏侯醇翻了翻眼皮,阴阳怪气地一笑。便在此时,只听良方在外头道:“陛下,丽妃娘娘求见。”
夏侯醇浓眉一皱,道:“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良方踌躇了一下,眼望着宁间非,间非便道:“陛下,微臣告退。”
夏侯醇不置可否,看着他下去,良方这才上前附在夏侯醇耳边说了两句话,夏侯醇听了,脸上神色一变,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原来丽妃有了身孕,夏侯醇至今没有子嗣,这还真算得一桩大事了。
第二天早朝时,夏侯醇突然下旨,急调贬谪在外的裴俭诚和顾名行回朝,裴俭诚仍旧入内阁为辅臣,顾名行为御史台谰大夫。兵部尚书上前奏明陈震庭部已到达暴乱地,目前已经有小股匪部被剿灭,算是初战告捷。
夏侯醇听了脸上却没什么喜色,也没说什么便叫散了早朝。
转眼便是两个多月过去了,陈震庭部是捷报频传,暴乱看上去大部已经平定,河道收尾工程重又开工,各地灾情也缓解不少,再加上丽妃加封皇贵妃,众臣皆知是有了身孕,一时间似乎喜事不断,往日阴霾也像是一扫而去般。
唯有最该开心的夏侯醇却看不出什么好兴致来,一张英挺俊逸的脸上总是心事重重,脾气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定。
正在众臣皆以为叛乱平定,陈震庭即将班师回朝之时,却突然传来坏消息。陈震庭的大军被敌人设伏,包围在谷中,情势万分紧急,而那三月之期却已到了。
夏侯醇毫不容情,将陈家一门老小尽皆下在狱中,判了斩立决,行刑之日便订在三月之期的第二天。
天气闷热得发狂,树叶都打着卷,纹丝不动地垂着。高大幽深的寝宫内也比往日热了许多。良方又探头看了看跪在殿外的宁间非,转头又看坐在御榻边专心看书的夏侯醇,心内踌躇,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宁间非从下午直跪到此时,汗水将青砖地都打湿了,官服更是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夏侯醇只冷笑了一声道:“凭他跪去,过了今晚,明日午时开刀问斩。”
良方却知道这话言不由衷,一本书看了一个下午,却连一页也没翻过,那心思全然不在书上。只有良方知道,这个看起来刚愎狠辣的皇帝,唯有对这一位是硬不起心肠的。
天渐渐地黑了,良方出外劝道:“宁大人,您还是先回去吧,您看这天说话便要下雨,您那身子骨可经不得淋,还是先回府里,明儿再说吧。”
宁间非勉强抬起头来,低声道:“多谢公公,不过今日里便是跪死在这里,也得见着皇上。”
良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只见天边一道雪白的闪电拉过,照得宫殿明晃晃的,片刻之后便是惊天动地一个大雷打了下来。
良方发一声喊,逃回宫门内。却见夏侯醇冷笑道:“该,谁让你这奴才去多嘴的?这雷怎不劈死了你!”
良方心有余悸,说不出话来,夏侯醇探头看去,只见间非还是直挺挺地跪在那儿,纹丝不动。宫人点上灯来,那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听得外面一阵刷刷之声,果然下起了大雨。宁间非依旧跪在殿外,那雨水登时将他浇了个透。良方不敢再多嘴,眼睁睁地看他被雨水浇得微微发抖,看一眼夏侯醇不知究竟这位主子爷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用罢晚膳,夏侯醇淡淡问道:“那人还在么?”
良方探头一看,宁间非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在雨中浇着。连忙回道:“陛下,宁大人支持不住像是晕过去了。”
夏侯醇跳下榻来,大步走到宫门边,张了一张,回身道:“去几个人抬他进来。”
间非只是一时昏晕,被人抬进室内,张眼看见地毯上蓝色的团花,勉强挣扎着跪正身子,颤声道:“臣宁间非参见。。。。圣上。”
夏侯醇冷冷看着他,雪白的脸上贴了几绺黑发在额角,黑白分明,那一股子妍丽竟是清清楚楚,容不得人不心中一蒎。走到他跟前道:平身吧,跪了这么许久,还没跪得够么?
间非听了挣扎着往起站,奈何早已经是全身无力,怎么样也起不来身,夏侯醇低下身子,双手托在他腋下,轻轻易易便将他抱了起来,皱眉道:“这湿得透了,可怎么好?”一面将他在榻上放下,良方早拿了一套衣裳放在一边,此时便上来替间非换衣服。
夏侯醇却手一挡道:“朕来吧。”
拿过衣巾,回身看了良方一眼,良方连忙退了下去,轻手轻脚拉上宫门。
夏侯醇便去解他衣裳,间非瑟缩了一下,眼见他两道浓眉皱了起来,只得任由他剥得自己精光赤条地,拿了丝巾替他一点点擦拭身子,才擦到一半,便欺上身来,间非在地下跪了半日,水米不曾沾牙,全身乏力,只得任他为所欲为,夏侯醇压了他在身下,咬牙道:“为着那陈震庭,你便这般作戏给朕看吗?”
间非低声道:“臣不是为他,实是为了陛下这社稷江山,为着千秋万代的大业啊。”
夏侯醇抓起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拎在手里,恶狠狠地道:“朕不听你的花言巧语,这一次并不是朕要收拾他,这军令状可是他自己立的!”
间非头发被他扯得生疼,也不敢呼痛,下身顶着他火热的性器,身上却冷得打寒战,仍是咬紧牙关挣扎着道:“陈将军熟悉西狄情势,陛下欲做开拓缰土之主,便少不得他。这将在外,原是。。。。原是。。。君令有所不受的。。。。当年当年太祖。。。。。”
夏侯醇一把捏住他细弱皓白的手腕道:“那又怎么样?朕恨他日久,这是他自己送上来的机会,须不是朕无故斩杀大臣。你少用祖制来压朕!”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顶入间非|穴内,间非痛得身子往后便倒,喘着气道:“陛下恨他,是由臣始,一切过错皆在臣身上,求。。。求陛下。。。饶过。。。他一门大小的性命。”
夏侯醇更紧地压向他,唇舌舔向他颈下,雪白的牙齿狠命吸吮,在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下留下一道道血红的牙印儿,狞笑道:“你倒是聪明,陈震庭便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