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麻烦
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前一秒钟还属于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在朝阳下化为一坨稀烂的软泥更让人恶心。这么多年了。我为什么还是无法接受真实的自己? 总是拼命地装作我是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鬼;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连正常的鬼都算不上;不仅仅背负着没有记忆的寂寞;还背负着莫名其妙的强大力量。还有;为什么必须要坚持用湖底的泥巴一次又一次补全自己的身心。为什么?只是为了在阳光下享受沐浴的春风;只是想和大街上的行人一样;只是想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做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影;我不想当鬼;不想被忽视;不想照镜子的时候连自己的形都看不懂。
可是;事实是;我是鬼。我无形;我缥缈;我真地连自己都搞不懂。
朝阳升起;那美丽的艳红引得阵阵掌声;可是掌声的背后还有我这样一个阴影;拖着疲惫的身躯; 左手紧紧地维护着耳朵下的那块致命的灵石;一瘸一拐;穿越着各式各样的人影;每穿越一个人身;自我鄙视就更加地强烈。这样的自己我看不懂;这样的自己我无法再假装坚强。
最后的场景是我体力不支倒下;耳边回响着佑温柔而急切的呼喊。“奇?奇?”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心底的黑暗被打开;那种邪恶的感觉遍布全身。仿佛被冰窖洗礼过一样;连心脏都如此寒冷。
睁开双眼;我还在自己的房间内;一样黑色的墙壁上点缀着艳丽的紫色蝴蝶;一样血红的地毯让整个房间更显深沉阴冷。
“奇?你醒过来了?有那里不舒服?”
“佑? 我…怎么了?”我扭头;看见一脸担心地小黑猫趴在我的耳朵旁边。我知道;他只想守护着我而以。毕竟我们相依为命了起码几百年;这么寂寞的几百年里;我只有佑;而他;也只剩下了我。
“你…奇;你不要激动;静静地听我说。你的身体…你回来的时候身体和灵魂已经分开了。所以…奇?奇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去帮你找个身体?”
佑一直不明白像我这样出色的摄魂师绝对可以随便霸占一个人类的肉体;可我非要固执地用门口湖底的泥巴做成。因为本身身为摄魂师;看了太多的案例;绝对明白那种自己的肉体被别人毁灭;=被别人霸占;被别人利用那种悲哀;所以我不愿意用真人的肉体;哪怕是死人的肉体;我也不愿玷污。
“算了;我很累。佑;就先这么凉着吧;等我有精力再去造一个身体。”起码;现在我的心情还没有从低谷恢复;不愿意再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那;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做饭?”
“佑;我没事;我只是想睡觉而已;你不用忙了。”
“奇…”
听不到佑后半句话;我又陷入沉睡中。对不起;佑;让你担心了。我努力;下回一定不再这么不小心了;不能再给任何人有机可乘了。那个该死的撒伊竟然偷袭我;不管是恶作剧;还是有意;我都不会放过你;撒伊是么?秋是么?水神和水妖..。让你们小瞧我冥界的厉害.
不一样的梦境,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美梦了.那个总是被人残忍得杀死的恶梦缠绕了我近十天,今天可能是由于我太累了,终于有一个和平的梦境了.我睡着的时候头脑一样很清晰,照样知道这是不是梦境,甚至有时候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改变自己的梦.不过,现在我对自己的梦就很满意.
凡尔赛的玫瑰宫廷,金碧辉煌,不错,不错,不记得自己去过法国.但是这样豪华的地方一定是那传说中的人间天堂了.
可是,有一些不一样.巨大的|乳白色柱子支撑着几乎看不见顶的大堂,这样巨大的石柱难道是希腊女神的神宫?
大堂内回响着竖琴和流水相应纠缠的奏响,很柔软,很温馨的乐曲伴随着吵杂而不烦人的低声谈话.
我猛然回头,这里是哪里?希腊神话般的大堂;杯光人影;|乳白色的石膏柱子;雅白色的幔帐镶着金色的边缠绕着不可捉摸的房梁;一望无际大厅里边有起码上千人;不,应该更多;因为从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厅堂的墙壁。有男有女;穿的珠光宝气;不少女人的晚礼服的领子开到了胸际;那硕大的Ru房若隐若现;配着耀眼的大块方形宝石更显得妖异。男人们穿的很随和;有的穿着黑色的;银色的盔甲;有的穿着白色的用一根带子拴在腰际的外衣。整个地方;红色的;紫色的;绿色的;蓝色的;金色的裙摆和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落地长衣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象。
不管这是什么样的梦;都是好梦。我笑眯眯地想着;顺手拿起了一个高脚杯子;品尝了一小口;不是香槟;更像是纯天然酿制的水果酒。
“倚?”一个小巧的穿着|乳白色晚礼服的女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我的跟前;她只到我的胸前而已。我低头看着她;幸好她的礼服比较保守;否则从这个角度岂不是一览无余?
“搜罗?”那个梦境中的我不由自主地笑着;开了口;让自己都吓了一跳。
“倚;恭喜你!”
“哪里。”
“倚…一会儿的庆功宴后就要宣布册封了…你一定可以达到你的目标的…倚…我相信你…”
白色的影子渐渐地变成了透明。我伸手想要抓住那个可爱的女子;可惜整个大厅的灯突然灭了;不;是我的梦境突然转换了。
又是那该死的黑暗;和迷茫。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一会儿我就要在这样的黑暗和迷茫中被残忍地杀死。
我左顾右盼;想要早些看一看那印象中的半张脸是不是这会儿就可以看清楚他的全身?我期望着。
“搜罗?”一声尖叫;我闻声跑过去;愣在了那里。黑暗中的一块儿明亮的四方地上;我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不是泥巴的自己;怀里便是那刚刚还跟我说话的少女;少女的心脏上被挖了一个洞;很明显的;有人把她的心脏偷走了;而那个洞的四周全是鲜血;我看见了我自己抱着少女哭泣;那悲哀的眼神如此凄迷。可是;更让我惊讶的;那个我还没有发现他身后隐藏的危机;有四个;不;五个黑色的人影悄悄地接近他;他没有发觉;还在哭泣。然后我看见那半张脸的男人举起了他的武器。
“不!”快跑;我想要警告那个自己;可是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喉咙里便被堵上了东西一样;这么拼命似的窒息。
心脏狂跳;我刺溜地坐起来;该死的;又是那样一个恶梦;这一次;我更清楚地看见了自己被杀的过程。难道说这就是我前世的记忆?那被我丢失的回忆?
“奇!”还等不及我恢复我呼吸的频率;就听见楼底下的大厅里佑的一声惨叫。
“佑!”我什么都来不及考虑;穿着睡衣就飞奔了出去。
“佑!”我边呼喊着佑的名字;边跑进了客厅;等我冲到的时候;客厅里便已经没有了佑的身影。但是客厅里的家具东倒西歪;连我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瓷器都碎碎地倒在地上。而大门则是敞开着;随着风左右摇摆。佑肯定没有走远;不管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袭击了佑;我的脑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允许我的佑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可以。
我呼啸着飞出了大门;没有了泥巴身体的束缚;我的灵力更加运用地自如。不管袭击佑的家伙是谁;是什么东西;都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毕竟佑也是个道行高深的猫妖。
果然没有走远;看见了被牵制住的佑被打回了原型;漂浮在湖上。浑身的黑毛一根一根挺立;两根尖而细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喉咙里便还有呜呜的愤怒的哽咽声;琥珀色的瞳孔张到了最大;那全副武装代表了他正在激动。
“佑;你没有受伤吧?”我飞到佑的身边;仔细观察着佑。
“我没事;奇;是不是就是这些家伙袭击你的?”
听见佑没事;我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顺他的目光望去;正前方;十米处;漂浮了三个男子;除了那个早上把我的肉身弄坏的撒伊依旧一脸坏笑;还有两个不认识。中间的那一个比撒伊低半头;水绿色的半长发只到肩膀;眼睛却是银白色; 穿着冰兰色的长风衣;细长的腿上有一串五个银圈;脚上没有穿鞋。一看就是泉之界里边来的;不经常和人界打交道;竟然不知道鞋子的重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左边的那一个跟撒伊的穿着品位差不多;也是灰黑色的长风衣;紫黑色的长发如此诡异地随风飘舞着;左右耳朵上各有不下三个金属环;相互碰撞;丁零当啷地响着。黑色的皮靴一看就是很高级。
“嗯。”我答应了一声。“看来他们是故意跟着我来到这里的;不过;佑;他们是水神。”
“管他是神还是妖;敢袭击我;就要百分之二百回报他们。不要手下留情;这些没有节操地水妖。”佑说着;已经扑向了右边的那一个男子。
臭小猫;就算气在头上;还是很精打细算的。他知道中间那个家伙不好对付;就先找了个看起来好对付的单挑了;给我留下了两个难对付的。真是臭小猫。还装做很正义的样子;打着为我报仇雪恨的名字。算了;既然对方都找上门来踢我的招牌了;焉有不开打的道理。
(逆境:兄弟们;开打了。想看;留言。)
6
上司
佑擅长的攻击是雷;佑发怒的时候;总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从聚集高压的云层中汲取强大的力量;再瞬间释放;这就是佑的必杀技了。可惜;此时此刻的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欣赏我可爱的小黑猫的英姿飒飒;因为撒伊已经设下了强大的结界;将中间那个领头的水神全部防御起来;很显然;那个水绿色头发的家伙是他们当中最强大的;也是最不屑和我动手的;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幅养尊处优等着看好戏的样子。那本来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中闪烁过一种戏虐的神情;让人不爽到了极点。真可惜;这附近没有冷饮店;不然我猜测那个狗腿子撒伊一定会为自己的上司撑个凉棚;支个凉伞; 顺便再泡杯冰凉去暑的酸梅茶。
既然看不起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吧。我和佑不同;我最大的武器是化无形于有形;我可以司风;可以从空气中抽出利刃;攻击对方;给对方以措手不及。
很显然;我的速度不够快;才刚刚用食指挑起来的波动没有给悬浮在半空中的萨伊任何的伤害;他轻巧地避开了要害。但是我的灵力在风平浪静的湖面掀起了一道飓风;让他皱起了眉头;连那个摆着最优雅的姿势看好戏的水神上司也眨了一下眼睛。他和撒伊相会对视了一下;很短暂的一秒钟;但是从他那没什么变化的神情中我还是读到了不爽两个字。也对;我是一个冥界的小兵;和这些高级的水神不同。他们怎么可能甘愿地被我打败;理所当然是我被狠狠地修理才对。
撒伊很快地飞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细长的水鞭;不愧是水神;自然运用水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也是他们引诱我可怜的佑到湖面上打架的原因之一。因为这里水源充足;可惜他们算计错了一点;那就是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里的一土一木;一丝一毫;包括这里的水域和地域都是我的地盘;焉有为敌方利用的道理?
很快地;撒伊手里的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攻击过来;如果被这样的鞭子碰到;皮肤上一定会出现一溜血印;我假装躲闪不及;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弯下了腰;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领头的人嘲弄般的神情。欺人太甚!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我嘴角浮现的诡异的笑容。
撒伊突然减慢了速度;看来他并没有料到我的完全不抵抗;而是默默地承受;自然不好太用力;可是在水鞭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撒伊发现了手中的幻化出来的水鞭的不对劲;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条在空中婉转回旋的鞭子被风刃劈成了几段;自然没有一段能碰到我的肌肤;撒伊很是恼羞成怒;可是我连他重振旗鼓的几乎都没有给他;默默地看着那断碎的飘散的水鞭雾气;小声地念了一道咒语。
那本来已经不成形的水雾迅速地聚集起来;鞭子重振雄风;但是这次;飞去的方向正对着撒伊。萨伊大吃一惊;但是还是飞快地躲闪;我默默地站在半空中;当然不可能给他反击的机会。我是那种最会痛打落水狗的人了;一旦抓住机会攻击对方;不但让他措手不及;还让他无法还击。一个接着一个的水浪从平静的湖底掀起;每一浪都好比一把刀;直捅撒伊的要害;他显然没有料到我的不依不饶;除了防守之外;根本无力还击。几十次攻击下来;萨伊的墨镜破碎了;一条不长的裂口从他的前额敞开;缓慢地流出绿色的鲜血。那时泉之界水神的血液。
他半跪在半空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愤恨地目光带着亵渎的利箭射向我;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断;当然是因为在他眼里我这样一个低级的泥巴竟然伤害到了他的身体;又破碎了他目中无人的自尊;自然罪不可赎。正当萨伊平复了呼吸;又要掀起另一轮攻击的时候;那个本来悠闲看戏的领头无声无息地挡在了我和萨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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