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求人不如求己。
入夜,我小心的穿上衣服,拎起包袱,小心的潜出房去。
只要转过前面两间厢房,就是花园,绕过花园,就有一道小门,转出小门,就可以出了胡家堡。
我暗自吹声口哨,怎麽说也来过这里几次,跑路也有经验了嘛!正要绕过厢房,突地其中一间房门一开,我促不及防,被里面的人一把抓住!
我正要嚷,却被捂住了嘴,耳边声儿低低的:“别叫,是我!”
猛地一愣,顺势被他拖回屋里,他用脚勾上房门,将我抵在门板上。热乎乎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怎麽冰成这样了,胡家堡不给你衣服穿麽?”
我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吓傻了?还是见着我太激动了,呵呵。”伸手过来一捏我脸颊。
我慢慢握住这只手,打量一阵,放到腮边,轻轻蹭蹭,然后放到鼻子下面,轻轻嗅嗅,再然后…一嘴咬上去!
“诶?不疼啊,原来是做梦。”我摆摆手,扔开手里的猪蹄子。
“这是对救命恩人该说的话麽?!”他疼的龇牙咧嘴,却怕引来下人,只管拿眼睛瞪我。
“真是恶梦恶梦,不是小美人,不是小宝贝儿空闻,居然是只大色猪,唉…”我摇摇头,使劲儿推他。
常四爷哼了一声:“有人来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麽?”
翻个白眼:“我乐意!”
“你这笨蛋!我就晓得你肯定上少林去,空闻也是个笨蛋!居然叫你跑了,害得我又回了一趟少林,他把前因后果一说,一猜就知道你一定要去鸣凤楼!结果等我到了,鸣凤楼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元气大伤?”我眨眨眼睛,“东方勖巳不会那麽简单的。”
“你也知道?”常四爷眯起眼睛来,“那还充甚麽好汉?”
我瘪瘪嘴:“箭在弦上。”
“强词夺理!”常四爷突地俯下身来,紧紧拥着我,叹口气,“甚麽时候能让人省心呢?”
我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头:“好啦好啦,人也骂了,娇也撒了,你还有甚麽不满的?”
“我,我不满多了!”常四爷抬起头来,狠狠瞪我一眼,猛地堵住我的嘴。
又紧又急,气势汹汹。就像要把我生吃活吞了似的,狠狠勾住我的舌头,又吸又咬,两只手也不老实的上下滑动。
我脸上一热,口里含糊道:“真是色猪!”
“哼!比某些人好,连和尚都不放过。”说着咬我脖子。
“啊,众生平等嘛。”想到小宝贝儿空闻,我忍不住眉开眼笑。
“还敢嘴硬,看来不收拾你一下,你不晓得小锅是铁打的!”伸手往下一探,紧紧扭住我家兄弟,“说,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乱来?”我眨眨眼睛,“说食色性也的是孔老夫子,我只是小伙子,刚开始长胡子,每天都要拉屎,后天还要…”
“嗯?”大色猪手上一紧,我身子一抖,连连陪笑。
“常四爷,常四爷——呵呵,您大人有大量嘛,这点儿小事儿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不是?”
“你这家伙就是任性,也不看看就随便招惹别人,惹了麻烦就一走了之,真是气得死菩萨!”
“怎麽?小宝贝儿空闻怎麽了麽?”我忙拉着他手臂问。
“也没甚么。”常四爷瞅我一眼,叹口气:“空闻跟你说了多少?”
“只说了你和他都曾经是血色无常,但是你老人家有性格,立志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杀手,所以自立门户去了,他被你的伟大人格魅力吸引,一块儿跑了。” 我搔搔头,“然后,没了。”
常四爷点点头,松开了手,我大大舒了口气,见他又望过来,忙的低下头来。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我们的主子是谁?”大色猪拉拉我身上的袍子。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甚麽都没有,你的条件又那麽苛刻。”
“其实你都知道的,还装甚麽糊涂?”大色猪低头咬在我脖子上。
我一把捂住,口里嚷道:“别趁机趁机的啊!”
“哦?”大色猪眼放绿光,伸手一指,“那咱们去那儿?”
我望着里边儿那张大床咽口口水:“你别啊…”
“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我的,现在我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还想怎麽样?”大色猪居高临下压着我,眼神好看得怕人,“还是,你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我都喜欢!”我连连点头,“可是我也喜欢小美人,喜欢小宝贝儿空闻,喜欢我家旺财…”
大色猪一拧我的脸:“说真话!”
我溜溜眼珠:“若我说不喜欢,你是不是就不救我呢?”
大色猪耸耸肩膀:“你没说,我不也来了?”
我点点头:“那麽答案是,不喜欢。”
常四爷脸色一变:“甚麽?”
我扭扭脖子:“你还记得我的人生目标是甚麽麽?”
常四爷皱皱眉:“甚麽睡遍吃遍的,谁记得?”
“我要做极品男人,但是跟着你,一辈子只能当被压的那个,不爽!你大概没被压过,怎麽能体会这种感觉?”我摸摸他的脸,“其实你长得不错的,身材也好,性格嘛…马马虎虎还凑合,也很有钱,若是会下厨,也是个好男人了,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柳郁啊——”
被我前面说的脑门上青筋暴起,听到最后一个词儿,常四爷满脸惊讶:“柳郁?关她甚麽事儿?”
“她,应该是喜欢你吧。嗯,虽说是同父异母,不过你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些,吸取眼前人吧。”我大度的拍拍他的肩膀。
常四爷冷了一阵,猛地大笑起来:“你说真的?柳郁?哈哈——”
我慌的捂住他的嘴:“作死啊?这麽大声!”
常四爷反手按住我的手,压在嘴唇上轻轻一吻:“柳郁其实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和她都是原来那个主子安插的眼线,滇南的黑道被他收服了之后,就派她常驻那边儿看着,实际上她已经独自接手了,名面上对那人恭敬罢了,不然,怎麽能由得我自由出入?”
我歪着脖子想想:“哦,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对了,她喜欢你也没甚麽不好啊。”
“你在嫉妒麽?”常四爷眯起眼睛来,伸手刮我的脸。
我定定的想了一会儿:“不是。只是替柳郁觉得不值罢了。”“你这小家伙儿,就是不坦诚。”常四爷叹口气,“其实柳郁是喜欢你,但是她敬重我…”
我皱皱眉头:“别说这个了,说说你那个主子吧。”常四爷一愣,笑道:“好啊。”
我挑挑眉毛:“胡青很怕你,为甚麽?”
“因为我是胡家堡的二当家。”
诶???
“难道你前任的主子是胡逸然?”我瞪大双眼,“我一直以为你是东方勖巳的人!”
“当然不是。”常四爷耸耸肩膀,“胡逸然虽然是走黑道的,却不会作些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东方勖巳精心栽培出来放在胡家堡的棋子。”
“那你又怎麽成了血色无常?”
“我在胡家堡越久,东方勖巳越不放心,想叫我回来,我感念他养大我,只告诉他,我会离开胡家堡,但也不愿意再回鸣凤楼。”
“哦,所以他就派人来杀你?”我瞅瞅他,“不过某只猪皮粗肉厚,居然没死。”
“多谢夸奖。”常四爷也不以为意,“你甚麽时候觉得东方勖巳有问题的?”
“他和我说话感觉非常奇怪,后来还把林音的东西很大方的给了我。”我摇摇头,“我猜,胡逸然是他故意放进来的,抓走了任何一个人,他都有借口可以来攻打胡家堡了。”
“怎麽讲?”大色猪亲亲我额头,拍拍我后脑。
一掌拍飞!
当我小孩儿啊,哄着玩儿?
“第一,鸣凤楼就算有内奸,也不可能一举攻破;第二,对招儿时,他败得太快,吐血太红,又小心的避开不让我把脉,绝对绝对有问题!第三,绛妃草可能只是个幌子,是东方勖巳想一箭双雕!”
“接着说!”常四爷亲亲我脸颊。
我擦!
“一来架祸到你身上,挑动他儿子小美人去追查;二来虽然不知道胡逸然要绛妃草作甚麽,但是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所以挑起你与胡家堡火拼并不是难事。”
“那磐郢的伤口怎麽解释?”
“那不过是死后补上去的,那坟地在我们之前就有人挖开过,我猜是胡青干的。致命的伤口是全身的骨头被震裂了。”我摇摇头,“你会去青城山,只怕不是偶然的正义感作祟吧?”
“这是我答应脱离鸣凤楼的条件,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常四爷狠狠一握拳,“他和胡逸然究竟有甚麽恩怨,要这样处心积虑的?”
这是条件?那小宝贝儿空闻骗我??
摇摇头,我一摊手:“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好歹你可是两边儿都在过。”
“两边儿都是厉害的主儿,我只想舒舒坦坦过曰子罢了。”常四爷耸耸肩膀。
呸!这时候装孙子啦?
我狠狠瞪他一眼:“那现在怎麽办?”
“看戏。”
“啥?”
“一会儿我就走了,你自己小心些。”常四爷帮我把嘴合上:“后天,东方勖巳纠集的那帮子名门正派就该到胡家堡了。到时候希望你还活着。”
我摸摸下巴,乖乖的,武林大会?!
又有得玩儿咯——
第 35 章
既然大色猪来了,我也就不忙着走了。回房睡下,不知甚麽缘故,竟然睡得比平曰好些。
第二天醒来,曰上三竿。
伸个懒腰,洗脸漱口穿衣吃饭去也——
说实话,吃东西要正经八百儿的坐在桌上吃,那是官奂人家讲究,我可是从小长在深山的野猴子,哪儿能受那分罪?
所以,只要可以,我倒比较喜欢去厨房吃。
典型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翻个白眼,那有甚麽不好?这叫未雨绸缪,懂不懂?
更何况,胡逸然可是放了话儿的,今天晚上要我的脑袋,还不快吃?!
厨房的张二娘心疼的看我吃了一碗又一碗:“哎呀,不要着急,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做去——”
“谢谢二娘!”我脆生生的应了一句,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
张二娘猛地扑过来,紧紧把我搂住,眼泪鼻涕的一堆下来了:“可怜的孩子啊,长得这麽乖巧,性子又伶俐,怎麽就得罪了堡主呢?唉,呜呜——”
一脸黑线。
张…二娘,能不能不要在我进食的时候勒住我的脖子,快,快吐了都…
张二娘拉着我左看右看:“多可爱的孩子啊,和我家三闺女年纪正相配,本来还想求了堡主结个亲的,这真是好事多磨啊,呜呜——”
一脸黑线加两滴汗珠。
张二娘,成语不是这样用滴…啥叫好事多磨,娶你家三女儿能叫好事麽?看看你的样子,我已经可以预见你家宝贝闺女的模样了…
“谁要嫁闺女给他,就不怕守寡麽?”
这种情况就叫横生枝节了,对不对,旺财?!
旺财:…
我翻个白眼:“黑皮猴儿,大清早的就别来恶心人,免得我一天都吃不下饭去。”
胡青脸色一白,猛地把我拉起来往后院走。
我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张二娘,那个八宝汤团别倒了,我还要!中午的时候我要吃四喜丸子——”
后院阴暗小角落,榕树下。
我被他拖的手都疼了,连忙揉揉:“真是野蛮!”
胡青皱皱眉头:“我野蛮?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得到哪里去?”
“是麽?那还真难得啊,咱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这麽野蛮,你这麽优雅,难道这就是你要杀老猴儿的原因?”
胡青狠狠瞪我一眼:“我没杀他!”
“哦,是麽,那真对不起了。”我摇摇头,转身想走。
胡青一把拉住我:“你快走吧。”
“走?去哪儿?”我眨眨眼睛,“还是说,你这麽快就想送我‘上路’了?”
“本来昨天晚上想带你走的,可是我一到你门口,见你乖乖的睡着,就和小时候一摸一样,我就…舍不得了…”
我歪着脖子瞅瞅他,心里那个恨啊!!!
偷窥我?
眼:等着长针眼吧你!
耳:居然没听见他来了…
身:难得放松一下嘛,呵呵。
脑:这是甚麽时候,甚麽地方,能放松麽?!
胡青见我不言语,面上一红:“若你现在要走,我绝不拦着你!”
“我是要走的,但是有些事儿,你是不是该和我说说先?”我眯起眼睛来,“这会儿要再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还是你想让我记恨你一辈子,从而到达我记得你一辈子的幼稚目的?”
胡青身子一颤,想来抱我,我往旁边一闪,他又立住不动了。
“你想知道甚麽?”
“谁送你来我师父这儿的?”
“我爹。”
胡逸然?狡猾的白毛狐狸犬!!
心里骂了一句,又道:“为甚麽你下山时,一定要我来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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