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娘眼泪直流,却一把抹了眼泪,“他们敢!”却没再挣脱李书文。
李书文稍松一口气,朝盛子都点了点头。
盛子都微微颔首,朝曹老将军赔罪,“两位妹妹在娘家时感情甚好,情且所致,还忘曹老将军见谅。”
又道,“这样,四老爷的一切费用全由我盛家出了,算是一点赔偿。”
曹家二房四老爷悠悠转醒,听到盛子都的话,“你们想的美!谁缺你家那点银子,她敢打的我吐血,我也要……”
“你也要如何?”曹老将军声音威严,一双眸子落在四老爷身上,不怒而威!
四老爷缩了缩身子,“大伯,这事儿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咱们曹家凭什么要吃这个亏?”
曹老将军冷冷看了四老爷一眼,“不若你来当曹家嫡枝的家!”
“侄子不敢!”四老爷怔了怔,惶恐的垂下头。
曹老将军叹了一声,才抬头看盛子都,“盛大人,是老夫管教不严,才让十姑奶奶受了这遭罪,盛大人放心将十姑奶奶接回家去,曹家这边保证没有一句闲言碎语传出,若有一句,盛大人大可金銮殿参老夫一本,夺了老夫这忠义候的牌匾!”
盛子都连道,“不敢不敢。”
曹家二房四老爷狠狠瞪了盛子都一眼,盛子都理也未理。
曹老将军与曹书砚将众人亲自送出大门。
关起门让四老爷去宗祠跪上三天三夜。
……
到了盛府,盛子都拿了帖子亲去请御医。
三娘几人不敢碰十娘,八娘红着眼瞪着外面。
半个时辰候,盛子都与御医一同回来。
御医把了脉,叹了口气,“伤了根本,先以流食养半个月脾胃,再换浓稠一些的,我过半个月再来看看。”
待出来,御医与盛子都交了底儿,“五脏俱伤,脉象紊乱,心神疲惫,忧思多虑,好好将养也不过是几年的事儿……那双手,骨节断了有许多时日,怕是……废了!”
盛子都骇然。
送走御医,召了十一娘一旁说话,小声将御医的话与十一娘说了,十一娘眸色极淡,“我知道了。”
她从昨日在曹家二房的柴房发现十娘之后,便探过她的身子,曹家二房那些人是想要了十娘的命!
夏承平与赵氏一心想用十娘换一程锦绣前程,如今十娘这般模样,他们可会有一点心疼?
想罢,又发笑,明知曹家少爷是个病秧子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他们会心疼……才怪了!
十一娘写了信,让海东青找到四郎,让他即刻进京,大房里,若还有心疼十娘的人怕也只有四郎了,十娘若还有挂念的人,怕也只剩四郎了。
因十娘的事,十一娘接连几日,心情都很低沉。
夙重华听了十娘的遭遇,也很难过。
……
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三皇子的耳朵里。
“盛子都的夫人是不是姓夏?”
房谋士点头,随即想到,“夙重华曾被一户姓夏的收养,莫非就是这家?”
三皇子闻言蹙眉,“去派人查清楚。”
过几日,消息递上来,果真是曾收养过夙重华的夏家。
三皇子沉了脸,“慕家搞什么鬼?这样的人让本王怎么放心用?那盛子都到底是本王这一边的还是老五那一头的?”
房谋士也蹙眉。
怎么这几回的消息送来,都是与一家平头百姓有关?
还是说这些人都是五皇子暗中经营的?
房谋士将心底的疑虑与三皇子说了,三皇子脸色骤变,“江淮十八商行的莫守谆,国子监出身却得父皇钦点的榜眼盛子都,大将军之后夙重华,边关一众将士的军心……”
银子、忠臣、良将,老五居然不声不响的都有了!
好在他已派了夙重耀去夺了莫守谆手里的江淮,夙重华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于边关的将士……他就不信父皇心底没有忌惮!
三皇子脸色稍缓,房谋士突然出声道,“三皇子,盛子都既与五皇子有着深一层的关系,咱们不妨试他一试,您看如何?”
“说来听听……”
房谋士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三皇子不时点头,末了,笑,“一个女人而已,盛子都若是不识抬举,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本王最不缺的就是文臣!”
房谋士笑着颔首。
深夜,有人进了盛子都的书房,留下一封信并一个瓷瓶。
翌日,盛子都瞧见,脸色霍然发白,手险些拿不住瓷瓶,邹鹏程进来,只瞧见一句,“休妻杀之,限期十日。”
“这是……”邹鹏程大惊,“慕家……”
盛子都摇头,稳了稳神,才坐下,“是三皇子的人。”
“他想干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让你……”邹鹏程不解,脸色发冷。
盛子都深深吸了一口气,“怕是咱们替十娘出头之过。”
邹鹏程愕然,片刻,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若我的猜测没错……”盛子都沉吟,他的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些许颤抖,“你让瑶姑奶奶去给十一娘递话,让她寻时间来一趟或者约个时间咱们碰个头!”
邹鹏程虽不知让盛子都讳莫如深的事是什么,但从盛子都冷沉的脸上也察觉出事情的重大,忙点头,“我这就回去。”
……
两日后的深夜,十一娘与夙重华出现在盛家,邹鹏程拉了黑色的帘子,点了小小的煤油灯。
盛子都将三皇子的信拿给二人看,十一娘与夙重华对视一眼,把三皇子借夙重耀的手对付莫守谆与夏家的事与三人说了,盛子都脸色大变,“果真如此!三皇子这是要试探我对他的忠心了!”
邹鹏程与李书文脸色也有些发白,同是夏家人,三皇子看不进三娘,八娘与瑶娘怕也会受连累。
十一娘欣慰的看着三人,庆幸自己并未从三人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退却之意。
十一娘松了摸在左手腕伤的右手,吐了一口气,别怪她对谁都有防备心,做了二十多年杀手,她的防备心就跟睡醒睁眼一样已成了自然反应。
她低声问盛子都,“三姐夫可有什么好主意?”
“莫姨夫手中握着夙重耀一半的经济来源,他这是要把钱握在自己手里,来个杀人灭口?!落星湖可安全?顾子洲此人信得过吗?”盛子都却不问反答。
李书文却问道,“可是在江淮与三姨夫合伙做生意的那个顾子洲?”
十一娘均点头,遂将顾子洲的来历与三人说了,盛子都一脸错愕,李书文也满脸惊讶,邹鹏程惯在外面走动,听闻顾子洲是慕家唯一的嫡子慕令洲也是愣在当场。
半响,盛子都才出声,“听闻慕令洲早在十几年前就命丧战场,却不想他竟是被夙大将军救下的!”
眸底却有几分怀疑,“慕家如今这势力,所谋不小。顾子洲舍得放下这锦绣前程?”
“重华说他信的过,那他就信的过。”十一娘笑着将夙重华是在顾子洲之下安排进五皇子的军队,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的事简单说了。
盛子都这才点了头,“原来如此。”
十一娘颔首,眸中厉色闪过,“往日不与几个姐夫说是有所顾忌,如今三皇子要借刀杀人,少不得咱们要把大局势拎个清楚明白,废了他这把刀!”
最后一句话说完,眸底已是寒光阵阵,偏唇角勾了一抹笑,映着一张漂亮的容颜,让人心底生寒。
在坐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盛子都先点了头,神色森然,“若真如此,那必得一击制胜了!”
话罢,去看李书文,“李妹夫,我已寻人去找了离国子监近的宅子,过几日,你们就搬过去住,脱离了慕家人的视线,你们也好行事。”
李书文慎重点头。
盛子都又将国子监的几位博学老师按脾性点评了一番,说到国子监一些世家子第时,道,“这其中,有三皇子的人,有六皇子的人,唯独没有五皇子的人,你我是连襟,前去国子监,怕是早被人烙下了慕家人的印迹,可慕家……”
盛子都唇角抿笑,眸底冷然,“……却是个明着支持六皇子,暗下给三皇子提供助力的两面派!你大可明着与六皇子的人交好,暗下与三皇子的人打交道,若能策反几个到五皇子的阵营,那就更好了……”
“咱们这是要站到五皇子这一边了?”邹鹏程瞪大了眼。
“皇上的儿子虽多,却没几个成材的,三皇子虽面善却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若他继位必不是好君王;六皇子为人粗糙、不通古学、不事武功,虽听得见谋士劝谏,却并不是合适的君王之选。反是五皇子,这几年在军中战功赫赫,得了不少民心!又为人宽厚,虽不是大力拓疆圣君,但守成却绰绰有余!”盛子都分析道。
十一娘点头,盛子都这番话倒是与莫守谆有异曲同工之意。
邹鹏程跟着点头,却随即叹气,“这个时候人心却一点用都没有。五皇子在朝中势力太过单薄,即使皇上有心,怕也不敢把皇位传给他。”
说不定顺平帝前脚传了位,三皇子与六皇子的人后脚就能把他给撕吃了!
四皇子的骨头还没化呢!
众人一致赞同,点头。
十一娘看了夙重华一眼,突然道,“三皇子虽被禁足却有不少人在外面行走,我们想要保住三姐、八姐和瑶姐的命,怕只有尽管成事,逼三皇子自乱阵脚,最好是野心外露,让顺平帝出手……除了他!”
邹鹏程骇然的看着她,脑子里哐当哐当晃着四个字,“以卵击石!”
“你想祸水东引?”一直未出声的夙重华突然出声。
十一娘扫了几人一眼,缓缓点头。
盛子都起身,在屋内踱步,半响,咬牙,神色冰冷,“好!豁出去了!”
邹鹏程满脑子的,“你们都疯了!”
却在想到灯光下温温柔柔缝补衣裳的瑶娘时,也咬了咬牙,与面色沉冷的李书文一起点头,“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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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江山美人(一更)
这两日,顺平帝心有不顺,饭吃的少些,夜晚吹了风,早起有些咳嗽。
不到晚上,三皇子就差三皇子妃替他尽孝,送来了专治咳嗽的方子。
顺平帝新得的一个美人,名唤甄姬的,姿态妖娆的偎进顺平帝的怀里,娇笑道,“皇上好福气,三皇子被关在家里,还惦记着皇上的身子……”
顺平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甄姬脸上的笑顿了一顿,随即揽着顺平帝的脖子撒娇,“皇上,臣妾最近伺候龙床,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皇上……”
顺平帝垂眸,捏了捏甄姬柔弱无骨的小手,笑道,“哦,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甄姬稍松一口气,适才皇上的眼神太可怕了,她还以为皇上恼了她呢?原来还是喜欢她的。
甄姬沾沾自喜了一瞬,越发没有骨头似的紧贴着顺平帝,胸前的柔软在顺平帝胸前揉来揉去,一张唇更是吐气如兰,“过几日是臣妾母亲的寿辰,臣妾想讨皇上一个恩典,许臣妾出宫一趟,亲为母亲祝寿。”
娇柔在怀,又肆意撩拨,顺平帝的表情却无半分波动,依然不紧不慢的捏着佳人的柔荑,“有何不可,明日朕便与皇后说一声,许你出宫一日。”
怀中的身子一顿,似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惊喜的从顺平帝怀中直起身子,膝行后退两步,磕头连道,“谢皇上!”
顺平帝哈哈大笑,“这么点小事儿就值得高兴成这样,真是小孩子脾气。”
“皇上……”甄姬不依的扑入顺平帝怀中,小脸红扑扑的,粉嫩可人。
顺平帝的笑声越发的大。
甄姬从下而上看顺平帝的脸色,觉得皇上的心情很好,对另一件事的成功就报了很大期许。
就笑着在顺平帝怀里不依的扭了扭,撩了顺平帝的兴致,笑道,“皇上,听说忠勤候府的二小姐今年都二十了,您说忠勤候夫人怎么舍得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留在家里?”
顺平帝挑了挑眉。
她又笑着去拿了一旁盘子里的葡萄,葱白的手指细细的把皮剥了,送到顺平帝的唇边,顺平帝张口吃下,她一阵娇笑,“臣妾还听说五年前,忠勤候二小姐办及笄宴的时候不小心从轿子里跌出来破了相,后来姻缘蹉跎,才酿成如今模样,说起来,还真是可怜……”
说到最后,言语有几分戚戚然。
顺平帝依然不出一声,甄姬心下便有几分忐忑,想换个时间再提这事儿,又怕寻不到这样好的时机,不由在心里权衡再三,又剥了一个葡萄送到顺平帝嘴边,“臣妾冷眼瞧着三皇子府刚去了一个徐侧妃,三皇子又是个孝顺的,您说,把忠勤候二小姐赐给三皇子当侧妃,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好姻缘?”
“是你觉得是桩好姻缘,还是老三觉得是桩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