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向热闹,吃饭时却不怎么说话,整个人恹恹的,青蘅打趣道:“这就怀上了?”
结果被凤凰镇压,凤凰与青蘅熟得很快,已经可以互相打闹。
团子拉过青蘅叮嘱道:“你别闹。”
然后生怕凤凰吃不饱似的,一个劲往她碗里夹面条,嘟囔着:“你吃你吃,多吃点啊。”
我为你做一碗面条,吃过以后我们就将再次分开,我又要好久好久都见不着你了,小鸟。
团子忍着一包泪,鼻头红红的。
青蘅也不嬉笑了,安安静静吃面,看着这样坚强忍着不哭的团子。
饭后去机场,犹记得来时团子与凤凰相拥在这里,一个拥抱缓解了几年的思念,现在,两个女孩终于是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她们在彼此的怀抱,哭诉着一切。
世事难料,原以为她们会一辈子都呆在一起,嫁人生子,幸福美满,却有一天,其中一人远走天涯,痛彻心扉。
凤凰甚至觉得,自己如今的幸福,是不应该的。
她与团子这样说过后,团子笑她傻,握住她的手叮咛:“小鸟,你一定要永远幸福,连我的份一起幸福下去才行。”
好的,团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双倍。
***
最后,机场广播开始催促乘客登机,凤凰抱着团子哽咽:“如果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
团子没有说话,凤凰知道,她是不会回去的。
这样想着,两人又都流了泪,相互抹着对方的脸,依依不舍。
歪果仁从附近经过,都好奇的打量这两个漂亮的东方姑娘,奇怪她们为什么辣么伤心。
最终,川乌拥着凤凰通过安检,在老婆耳边轻声细语:“我们赶紧生个孩子,这样团子一定会回来的。”
凤凰止住了哭,眼睛红红的问他:“这样真的行?”
川乌说:“我保证。”
凤凰靠在他怀中说:“团子在这里过的一点都不好。”
她一个人住,除了学校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她只有青蘅一个朋友,她变得喜欢宅在家里。
这些种种在凤凰看来,就是团子过的一点都不好的证据。
她曾经喜欢串门,喜欢到处走到处看,喜欢与朋友们在一起。
等凤凰的身影看不到了,等飞往国内的班机呼啸着冲破云霄,团子还舍不得走。
她久久站在机场里,人来人往间,她怀念一丝凤凰和川乌留在这里的气息。
这几日的热闹,如一盏灯,照的人暖暖的,可突然,你却发现,这份暖意其实不能维持很久,她又开始了,每天靠着三千港的回忆来温暖自己。
因为这里曾有过凤凰和川乌,所以他们离开以后,团子更绝得孤单。
青蘅过去搂了搂团子,以朋友的姿势拍着她的头安慰:“团子,别担心,还有我。”
团子仰起头,看见青蘅带笑的脸。
他问:“我也这样叫你,可以吗?”
团子点点头,见他开心的眯了眼,又唤她一声:“团子。”
作者有话要说:中药好难喝,┭┮﹏┭┮
☆、第84章 蒲苇韧如丝7
出去玩的照片洗出来了,青蘅要给团子送过去;但团子说:“我过来拿就好。”
不一会门就被敲响;青蘅开门,看见团子手里拿着红酒;他笑着说:“我这次不一定会那么绅士。”
团子也笑了;说:“我一定不会喝醉。”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很爱喝酒;也学会了抽烟;但为了那把嗓子,她只在最难过的日子;才偷偷躲在浴室里抽几口;自欺欺人的想着;如果在客厅抽烟;会被盛赞发现,盛赞在另外一个世界一定会暴跳如雷,拔出枪砰砰往天上打。
她抽完烟还要认认真真的刷牙漱口,出来坐在客厅里,怔怔的说一句:哥哥,团子下次不敢了。
烟是凤凰带来的,盛赞抽贯了的牌子。
她与她说:“团子,心太累的时候,缓一缓。”
青蘅让开门时想了想,说:“家里没什么可以配酒的东西。”
团子变魔术般从包里拿出芝士和薯片,显然,她今天是想喝酒了。
于是青蘅说:“让我再去烤个派。”
说完,两人都笑了。
这天,团子果然没有喝醉,人想醉的时候,却又怎么都不会醉。
她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她在青蘅面前一点也不扭捏,因为他们都是结巴,她提起盛赞,说盛赞是她男人,不过已经死了。
青蘅静静的听,不知不觉也喝多了。
等时钟摆过十二点,团子说:“青蘅啊,今天是我生日。”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贝壳手链。
她出生那天,被盛老爹抱回了三千巷,那天,盛赞的右脚踝被烫了一片疤痕。
那天,是她与他的相遇,初中毕业坏男孩与襁褓里婴儿的相遇。
***
青蘅一愣,他说:“我给你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吧。”
他觉得时机到了,他想给她的生日礼物,就是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他一点也不羡慕,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也不嫉妒,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好嫉妒的?
他亲吻团子的唇,比想象中的软,令他更加昏昏沉沉。
团子没有醉,他却醉了。
“团子。”他呢喃,“忘记他好不好?”
青蘅是第一个敢说出让她忘记盛赞的人,他不是三千港人,他不懂她与他的感情。在青蘅看来,过去的已经过去。
团子的手在他吻下来时放在在他的胸口,此刻,轻轻推了推他。
青蘅不愿离开,他喜欢团子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只不过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他已经不能自拔。
团子低下了头,避开他的唇,沉静启口:“青蘅……”
她还未说些什么,街口就传来一阵混乱,青蘅家门口发生枪战,有人用克罗地亚语大喊:“少爷,快走!”
若要论,这不过是青蘅生命中很普通的一次被袭,但团子运气不好,被稍带上了。
青蘅满眼的醉意,他还知道护着团子,说:“快走!”
可为时已晚,来者有备而来,街上的动静小了些,敌人在步步逼近。
团子甩开他的手,摁下客厅墙上的按钮,整面墙向两边拉开,墙内挂着的是各种型号的枪。
团子沉静如初,说:“来不及了。”
***
青蘅酒醒了一半,看着这样的团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门板被撞击两声,肉身贴着门板被射击的声音闷闷的令人难受,已经来不及了,青蘅的手下全都被灭了口,他和团子被困在这一小小房间里,太过清晰的枪声让邻居都不敢开门。
团子侧身,拿过一把枪,对着黑幕射击。一手拉过青蘅,两人翻到沙发后面。青蘅的眼里满是惊讶,团子看起来却平淡,对视一秒后,团子又点射两发,打中了人。
青蘅的脑子有点乱,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演技,不过是团子眼里的跳梁小丑。她早就知道了。
是那个人教她开的枪吗?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会是个这样的女孩?
对方没料到屋内还有个狙击高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趁着这空隙,团子转头问青蘅:“酒醒了吗?”
她冷静自持,不知应对过多少这种场面,青蘅怔了怔,目光在她带着酒香的唇瓣挪不开。
可以听见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往这里来,青蘅决定,调虎离山。
他喜欢她洗手作羹汤的样子,不喜欢她拿枪的样子。
他开始有些讨厌她之前的男人,觉得是那个男人让她变成了这样。
他认为自己与那个男人不同,他可以护她周全。
青蘅冲出去前对团子说:“卧室床下有密道可以出去,你快走。”
一句话说出来没有任何结巴。
他冲出去,团子暗骂笨蛋,刚想跟着追出去,却明显的感觉外面没有了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在团子看不见的地方,这个房间的外面,犹如修罗炼狱,在青蘅冲出来后,发现原来不止一班人马,他奋力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希望把人都吸引过来,却不查,撞上一堵肉墙,在黑暗中被人敲晕了脑袋。
后来的一拨人在枪上装了消声器,只见黑暗中一个个人影倒下,有个高大男人蹲下来,拎起被打晕的青蘅,点起火光看清他的脸,随后吩咐手下将他送回去给青龙霸。
人已经被清干净,他站起来,将枪别在腰后,推门进去。
地上有血,他皱了皱眉。
房间很乱,地上倒着一条沙发,有只小兔子在沙发后面瑟瑟发抖。
团子向神祷告,今天,是不是就能去见哥哥了呢?这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啊!
团子没有照青蘅的话逃走,或许冥冥之中,他们就会这样相逢。
她鼓起勇气站起来,想着死就死吧!
她举枪乱*射,射*完最后一发子弹,屋子里变得静谧,突然有个男人笑了,团子浑身一震,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只见屋中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在她梦里千百万回的出现过。
他张开手说:“团子,过来。”
团子却没有放下枪,而是朝他瞄准。
他只看见她戴了贝壳手链却没有看见琥珀项链,心道,原来她更喜欢小时候他顺手编的东西。
当下心情更好。
这世间,有谁能不管富贵,风雨相随?
有的,她是我的团子。
***
他笑了,宠溺的问她:“不认得我了吗?”
怎么会,她怎么会不认得,她日日夜夜,靠着回忆中的他度过。
可她不敢相信,她怕这一切都是梦,是圣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因为她实在向圣母唠叨过太多次。
霍沐看着沙发后那个要哭不哭的女孩,一步步靠近她,这几步通向她身边的路,他花了几年。
他用胸口顶住了枪口,倾身贴上她的脸颊,她的呼吸有葡萄酒的味道,醇厚香甜。
他说:“我是阿赞啊。”
从她的眼里,他知道她没有忘记,可她却说出口的是:“我不认识你。”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没有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丢下我,出现在这里?
团子觉得,她好像从没有认识过盛赞。
她从前觉得他爱她,可现在,她浑身冰冷,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他到底知不知道?
还有毛毛,他也活着吗?
青蘅的家一片狼藉,霍沐说:“我会生气的,你跟他在一起过生日。”
“你认错人了。”团子收起枪,越过这个男人,她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这一切真是个噩梦。
“团子。”霍沐拉住她,脸色不虞。
“你放开。”她挣脱不开,脸色越来越冷。
天开始下雨,冲刷了街面地板上的血,空气里也是浓浓的血腥味,这一切,团子曾经很熟悉,在三千港,她那噩梦般的曾经。
攥住她手臂的那只大掌真实的传出温热,他是活的,是有生命的,他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们,我盛爷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厕所出来鸟,掌声在哪里!!
☆、第85章 纠葛1
盛赞不顾团子的挣扎;将她整个人扛起来带上车。
手下们不知这闹腾的女孩是他们霍总的谁;竟敢如此放肆。
车子开了很远,隔板挡住了前面的人;将后座围成一个独立的空间;盛赞抱着团子,一下下的轻抚,他垂眼细细的打量她,这些年;她看起来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他将她鬓角的碎发弯进耳后,然后俯身轻轻一吻。
团子浑身一颤,想躲却不能;盛赞为了她那一躲而生气,他将她压在后座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却又很陌生。
盛赞将手埋进团子的裙底,她今天穿盛赞最喜欢的白色棉裙,裙摆窄窄的,透入着无限的青春与单纯。
团子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作为,她撇过脸,不去看他,一点也不配合的样子让男人更加卖力。
车子平稳的驶在路上,团子冷冷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盛赞收回手:“你没有不记得我,你的身体还记得我的手指和温度。”
团子忍着不脸红,直视他的眼,他还是那个他,或许她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她的唯一屏障被脱下,随意的扔在脚垫上,盛赞将团子抱起来,让她重新坐上他的腿,他两手捏着她的细腰,丈量那里的尺寸,他从未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动过情,他现在重新得到了她,他思念的厉害。
“团子。”他找准她的唇,咬上去,同时用自己顶着她。
团子的眼睛里漫出点点星光,身上微微发抖。
她在哭。
盛赞叹息一声,拉下她的肩带,咬住他思念了很久的地方。
***
迪奥克雷蒂安宫殿,胡同很窄,只供行人,盛赞从车上下来,抱起团子,走入胡同,有人为他撑着伞,团子看见那人湿了肩膀,心中知道,这些人是盛赞的随扈。
盛赞将她带上楼,他住在有宽阔露台的地方,身后就是钟楼。
他将她放在浴室里,走出来与随扈耳语什么,然后门关上,一室之内,他们形同陌路。
“来洗澡。”他唤她。
团子终于崩溃,捂脸瘫在了浴室的白瓷砖上,她嚎啕大哭,那些害怕,噩梦,想念,怨恨,全都冒出来,啃食她的心。
浴室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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