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碰到从书房内;出来的小姐。”陆管事点头道。
“而后;是不是柳大人看到;陆员外在房中活动呢?”侧头望向这位中年优雅男子;他身着青色衣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一个髻。胡须也刮的干干净净;一看便知是个严谨之人。
“确实如此;事发当晚;我与财总管去到后院闲谈;望向员外书房之时;的确见到;员外在房中来回走动;焦急的很。”与证词一般无二。
“是啊!我与柳大人的确是从大厅走到后院聊的天;经过书房后面时;还看到老爷在走动的。”老实的财叔急道。。“不过;公子;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
“前日;老爷让我从库房支一千两银票送到他的厢房;老爷也没出门;但是;昨日我与陆管事去厢房寻这银票时;却发现少了五百两。莫不是叫贼人拿了去;但为何他又不全拿走呢?”
“哦;员外厢房在何处?”
“书房的左边走廊进去便是。”
“恩;财叔;谢谢你告知此事。对了;我还想问一问;这陆家公子现下身在何处?”奇怪;家中老父遇害;为何迟迟不归呢?
“回公子;我家公子前日清晨离家;就不知下落了。”
“哦”
“劳烦各位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不打搅你们了。王叔,我们走吧!”
“是,公子。”
。。。。。。
“公子,你看这凶手是何人啊?”
“王叔,你又怎么看呢?”
“拒我推断,定是当日在府中之人。”
“哦?对了,王叔,那日你出了陆府就回家去了,是吧?”
“是啊,我没把员外的话当真。对了,我出来时还碰到一个人!他带了顶帽子,遮住了脸,但身形很像、很像——陆公子!”
“哦,如此说来——陆公子当晚回过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啊,“王叔,你且与我说说这陆公子吧!”
“其实,陆公子不是员外亲生,是员外的续弦所出,但因为员外并无子嗣,所以也就当亲儿养了下来。后来,这覃表小姐双亲过世,投奔到陆府,员外就想着让他两人成婚,这财产终究还是自家人拿了。不过,这陆珏远不喜这覃小姐,但陆员外定下,如不娶覃小姐就不将财产予他的规矩,所以,这陆珏远与其父吵了也不知几回,不过,听说近来,这陆公子又愿意了,本来,陆员外还想在寿宴上将他们定亲之事宣布的,却叫这蝙蝠书信阻下了。”
“这么说来,后来覃陆二人是答应这亲事了,是吧?”
“应该是答应了才是,那覃小姐不是还到员外房中,商议婚嫁之事么?”
“恩,我想也是。”沉吟道,“王叔,我回家了,明日再与你一起学习办案吧!”
“公子严重了,那我先回衙门了。”
“明日再见。”
“告辞!”
。。。。。。。
一人独自散步在街巷之中,陆员外被杀一案已全城皆知,市井小民自是议论纷纷。我深刻的明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亲近群众能获得更多我意想不到的线索。
“你知道吗?陆员外给人杀死了!”不知那家三姑在说。
“知道啊!昨天我遇到王捕头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位六婆答到。
“你说怎么这么骇人啊?在自己家里还给人害了。哎呀呀——”
“是啊,听说陆家公子还没回去,你说是不是他把他爹害了啊,那天我还在树林那瞧着陆家公子了呢,跟一个姑娘,可惜我不敢走近,没瞧着那姑娘是谁呢!”
“真的啊!”
“真的——”我快步了过去,加入嚼舌根阶级,“我还听说陆公子不是陆员外亲生的儿子呢!”
“那谁都知道,这位公子,你是不知道, 他们两父子经常吵架的。”三姑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小样,新来的吧,就你这点小道消息,也想加入我们八卦联盟!
“哦,这样啊!你说会不会是那陆公子把他爹杀了的?”我还是不耻下问,要知道三姑六婆最喜欢的,就是有倾听者让他们大展所长。
“呵呵,这你就是问对人了,”果不其然,六婆的脸上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公子,你没见过这陆公子吧?”
“没见过。”实话实说,我点头。
“这陆珏远公子啊,长的可是一表人才,与公子你的相貌是不相伯仲。”呵呵,六婆还会用成语,说出来时,眉角一抬,“从小就招人喜欢,虽然是浮躁了点,爱跟他爹吵架,但是说要他杀人,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再说,他吵架也就不是为了不和那覃家小姐成婚么?我们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那股机灵劲,覃家小姐那配的上他!”
“就是,那陆公子几多招人喜欢啊!”看来这陆珏远还是个“师奶杀手”,呵呵——呵,这一声还没笑出,我就见着那让我头大之人了。
站在巷尾拼命地向我招手,接着大喊到:“向天——向天——”
真想装做不认识他,堂堂一个王爷,站在市井小巷之中,振臂高呼,乱蹦乱跳成何体统??
“呀——你就是易大人的公子啊?”三姑六婆顿时炸开了锅,“呀呀呀,我说这么那么眼熟呢?他十岁时我们不是还去喝过酒么??”
“是啊、是啊,都长怎么大了。”
“哎呀呀,长的这般俊,不知那家姑娘有福气进得了县太爷家的门哦!”
。。。。。。
该死的赵斐然,我的询问计划叫他给全打乱了!!小子,你行!看着站在巷尾傻笑的赵斐然,呵呵。
“诸位大婶啊!瞧见站在街尾的那位公子了么,他就是赵小王爷,他今日是特意来体恤民情,邀诸位与其一道去郊外野餐的。看到他在招手了么??还不去?”
“真的啊??”
“哎呀呀——小王爷多么爱护子民啊!”
“长的也多俊啊——”
“小王爷——”
我看到一群终年独守空闺,正值狼虎之年的妇女同胞么,大步流星,前仆后继地奔向了赵斐然。于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佛曰: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第六章 初现端倪
安坐在“清幽茗”内,与四娘品茶谈天。
“四娘,近来身子可有好些了么?”要知道,她诞下六妹之后,身体就一直欠佳。四娘乃典型的古代美人,面如芙蓉、体若扶柳,生的是文文弱弱,眼角眉梢说不尽的娇柔,一抬手一投足皆有道不出的风韵。八位娘亲之中属四娘长的最美,但也是心思最为细腻的。至小,她就对我呵护有佳,也许是因为未出子嗣,视我为己出,宠腻非常。所以,除去亲娘,我最亲近的便是四娘。
“向天不必如此挂心,四娘只需休息些时日,静养一段便会好起来的。”清风抚面,吹起她几缕青丝,美的是不可方物。我心中一阵纳闷,我爹怎么就这么好运,娶得这些个尤物娘亲,恩,该是时候向他老人家讨教、讨教了。
“向天,想什么出神呢?”
“啊、啊!我在想上月我向胡太医讨的药方,娘亲可有一直在服用?”
她浅浅一笑:“既是孩儿求的方子,娘亲哪有不服之理?”薄薄的日光洒在四娘芙蓉玉面上,似有一层荧荧之光罩在上面。心中不禁感叹,既是造了这般天仙的人物,何故又不给其健康的身体呢?
“四伯母有礼!”不速之客站在拱门前一个作揖,宣告这下午茶时间是不会清净了。
“呀!这不是小王爷么?怎的有闲情雅致到这‘清幽茗’来啊?”我端起一品龙井抿了一口。跟我原想的不一样,头发没有乱、衣袍没有脏,这么快就摆脱那师奶军团来,赵斐然你也好身手啊!
他嘴角一挑:“小王见得今日风和日丽,是个品茶赏花的好天气,素闻易府‘清幽茗’众缆天下名菊,现下虽还不到花开时节,到也想一来品茗赏早菊。不知道伯母介意否?”介意!介意!非常介意!
四娘噙住嘴角一丝笑意:“小王爷严重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再泡一壶龙井。”
滚!我用眼神告诉他,别来打扰我的美好时光。
看不到,看不到。赵斐然左顾右盼的摆头。
好小子!今日于四娘面前,我且放过你,改日回到你王爷府——嘿嘿,别怪小爷我心狠手辣!
“向天,你脸色怎么发青,可是有不适?”四娘关切地问道。
“哦,没事,娘亲你且坐下,我去唤兰儿泡茶好了。”走过赵斐然身边,一记拳头击在他腰间。
“哎呀——伯母,向天他打我。”
“没有,没有。我去泡茶、我去泡茶。”快步跑出了清幽茗。
只听身后落下他邪恶的笑声。
。。。。。。
“你看着这蝙蝠一下午了,可是有什么头绪?”闲人赵支起下巴坐在书桌的另一端。
“恩,还没有。不过,这蝙蝠一定藏着些什么。今日收获甚少,去陆府也没问出多少线索来。”
“哦,我到是从那些大嫂那知道一件事。”小样,知道你眼睛大,别给我眨啊眨的。
“什么事?”
“陆珏远前日,也就是案发当晚戊时后的一个时辰左右,回过陆府。有人见到他了,还与他打过招呼。”哦,如此说来王叔所见之人,的确是那陆珏远。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呀——不就是因为关心易大公子你么,所以昨日我去拜会了一下王捕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别给我装可爱了。我不吃这套!”
“我还是挺有用处的,这不就带了你需要的信息么?”
“你说,何故这陆家几日不回家的公子,前日回家,陆府之中却没人见过他?”我望向那漆黑的蝙蝠,它仿佛要扑面而来。
“这就是奇怪之处了。案发之后他又离奇失踪,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我记得衙役在后院凉亭内拾到一块玉佩。上面雕有一个——对了!就是‘珏’字!那晚去一定是陆珏远,或者与他有关的人去过凉亭。”我拍案而起,“斐然,与我去一趟衙门。”
“得令!”
。。。。。。
“公子请看。”王叔用托盆捧着玉佩,递到我眼前。的确,精致的玉佩之上有一“珏”字。
“王叔,你肯定此物是那陆家公子的么?”
“确是他属,听说此物乃其母所赠予他的。”
“王叔,你与他相熟么?”
王叔怔了一下,答道:“相熟,从小见着他长大的。”
“那前晚你怎么没认出他来呢?”
“恩,适才碰见他时并无灯光照明,也只是觉着身型较像而已。”
“哦,对了,王叔,前日我叫衙役哥哥画下的图还在么?”
“在,给你包好了。等你来拿呢!”王叔从证物柜中拿出纸包,递了过来。
“王叔,时辰也不早了,我与小王爷还有事情需办,就不打扰了。”今晚我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获得这陆府众人的十指指纹印。
“如此,公子我还有要务在身,不送了。”
“不劳王叔了,告辞!”抱拳后,拖着赵斐然出得衙门去。
看看落日,已经是傍晚时分,不觉肚中已有战鼓在擂,恩,该是回家吃饭的时候了。
转了几个街口,“哎,你说这人会不会是那陆珏远杀的?你看,后院凉亭的玉佩是他的重要之物,怎的会遗落在那?深夜回家却不与家人会面,奇怪!奇怪!”闲人赵托着下巴,装冥思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只知道,若是我若还不回家的话,就品尝不到五娘天下无双的厨艺了。小王爷,我们也就此别过,各自回家吧!”我可不想让他坏了我的食欲。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觉着。是啊!令堂的厨艺,在下怀念的紧,今日晚餐又要叨扰了。相信五伯母也乐意见着在下我的。不如——”
“没有不如!!”转身就走。
“向天——”他跑过来,拉住我的袖口。正想发怒,眼角瞟到一人,街角走来那人不是覃小姐么?
“嘘——”双指压住赵斐然的双唇,将他拉到墙边。
心中纳闷,傍晚时分陆府也该是用餐之时了,为何深闺小姐这时还行色匆匆?直觉告诉我——跟踪她!忽的,指尖一阵濡湿,回头一看!赵斐然竟用舌尖舔着我的手指,一阵麻酥从指尖窜遍全身。
“你——作甚舔我手指?”引的我全身一阵轻颤。
谁想他一脸可怜的答到:“我饿——”
“你——”作势要打。
“嘘——”他抓住我举起的手,“她走过去了。”
好,办案要紧,先且放过你!“跟着她!”走出阴影,尾随那疾步而去的覃小姐。
跟着她辗转了好几个街口,这覃小姐也当真奇怪,来来回回进去三家布庄、两处饰品店。恩?其舅父新逝,竟还有闲情雅致出来购物?
“斐然,你跟着她,看她还会去何处,我且去问问她买了何物?”
“回头何处碰面啊?”
“望春楼见。”
“好。”
。。。。。。
嚼着口中美食,今日收获不少,嘴角也扬了起来。
“向天,吃块‘孔雀鲈鱼’,五娘特意烧给你的。”难得回家聚餐,小碗里已经堆的跟小山一样了。
“恩,好好吃!”细腻滑口、味美回甘,“爹吃、大娘吃、娘亲吃、三娘吃、四娘吃。。。。。。”只见我的筷子在饭桌上左右飞舞,大家庭就是这点可怖,想亲昵的夹个菜就只能像长臂猿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