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谷鸢更融入这个家时,谭仲海才发现周遭的环境似乎有些不能视的改变。
此时,他坐在书房计算机桌前看着一个用烛台改装设计的盆栽,感觉舒服的微微笑着。
是啊!最近他的公寓里多了一大堆花花草草,不管是窗边、桌上或是阳台上,到处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花草植物。
谭仲海又瞧了瞧放在书房窗边一个结合了树皮、兰花以及叶材的花艺,感觉上很有朴实感,而三角构造的磨石子花器更显出建筑般的立体风格。
他钟爱欣赏的同时,对刚走进书房的谷鸢道:“什么时候你迷上了花艺?感觉上,你的设计很特殊。”
这个他早就会啦!以前他可是个花艺设计师耶!虽然这么心忖着,谷鸢仍是回答:“最近想要布置一下屋里,才对这个产生了兴趣。”
如果他说从以前就很喜欢花艺,谭仲海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吧!因为他所扮演的小波在他的印象里对这个应该是没有兴趣的。
谷鸢将手里泡好的茶递给谭仲海,“休息一下吧!今天是假日耶!我看你工作一下午了。”他关心的对他道。
感受到他的关心,谭仲海接过精致瓷杯,对他笑了笑。“谢谢,不过这个案子明天前得交出去,不赶不行。”
谷鸢闻言,眯眼看着计算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序,小嘴一嘟。“讨厌,看不懂。”而后他便又走出书房去忙自己的事。
他的可爱反应惹得谭仲海一阵笑,啜了口对足他口味的香茅草茶,看着窗边舒适的创意花艺,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一直上扬着,甚至之后又回到工作上时,这抹微笑仍是未从他的脸上逝去。
接下来,谭仲海因顺利完成工作而排了几天假,计画着两人到郊外去走走。不过在那之前,今晚他去买了些食材,兴致盎然的亲自下厨,算是慰劳谷鸢平常帮他整理环境以及每天准备三餐的辛苦。
谷鸢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的同时,仍不时的将头转向厨房,想知道谭仲海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虽然他很想到厨房去帮忙,可是谭仲海早先已拍着胸脯保证过,可以一个人搞定,今天他就好好休息,让他露一手吧!
终于,谭仲海满头大汗的煮好菜,招呼着客厅里饿了许久的谷鸢来试试他的杰作。
“肚子饿了吧?赶快吃!只是可能会比不上你的手艺。”
那是一定的。“不会啦!看起来很好吃呢!”谷鸢对他安慰的说着。谭仲海有这份心意为他做饭,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滋味了。
他们双双入座,谷鸢尝了口青菜后,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吃。”虽然还是比不上自己做的。
“是吗?”得到肯定的谭仲海也露出了爽朗的笑颜。
只是在他们愉快聊天用餐的同时,谭仲海突然发现谷鸢几乎都没有吃到他特地为他炒的苦瓜,因此,他动起筷子为他夹了一些苦瓜放进他的碗中。
“你怎么都没吃呢?这道菜是特地为你做的耶!”
“啊!不要夹给我,我最讨厌吃苦瓜了。”是啊!一闻到苦瓜的味道谷鸢就无法忍受。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碗里被谭仲海放进的苦瓜,脸上看起来相当苦恼,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谭仲海的脸在他拒绝的那一瞬间沉下来。
“你喜欢的,小波,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苦瓜,有时还会直盯着我便当中的菜色,要我将苦瓜让给你吗?”
闻见他些许变调的音色,谷鸢霍地抬起脸看着谭仲海。原来如此,这道菜是小波最爱吃的,所以谭仲海才特地煮来,他早该想到了,可是……
他真的很讨厌苦瓜呀!
他们之间的气氛渐渐沉窒起来,方才轻松愉快的情景已不复见。
此时,谭仲海低磁好听的嗓音带着难以掩藏的愤怒对谷鸢道:“当初是谁承诺会称职的扮演小波的?”
尽管知道谭仲海已经生气了,谷鸢却仍是皱眉看着碗里的苦瓜,筷子动都不动一下,跟对座的男人僵持着。
终于,谭仲海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来,面目掩不住勃怒的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头走去。
“算了,我到外面去吃!”
眼见他就要走向大门,谷鸢紧张的急忙奔向前,拉住气愤男人的结实手臂,语调着急的哽咽道:“不!仲海,你别走,我……我吃就是了,我会好好的扮演小波,我……一点也不讨厌苦瓜。”
谷鸢哀求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将谭仲海又拉回原先的餐桌位子上。
谷鸢看着手中碗里的苦瓜,深深吸了口气后,立即将苦瓜塞进口中,咀嚼几下后便囫囵的咽下。
谭仲海睨了他强忍恶心且尽量不让脸孔扭曲的模样,便又拿起面前的碗开始用起餐来,嘴里一边淡淡的道:“细嚼慢咽,别吞得那么快。”
闻言,谷鸢温顺的点点低垂的头,吞苦瓜的动作慢了下来,但眼底却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湿雾。
自己都已经不想惹他生气,这样妥协的吃他生平最讨厌的苦瓜了呀!可仲海为什么还要逼他慢慢吃,让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无尽的蔓延。他根本不喜欢苦瓜。他……又不是小波!
夜晚,谷鸢如同以往般的躺在谭仲海宽阔的怀里,只是蜷曲的身子似乎因为心里受到委屈伤害以及暗自赌气而显得更加单薄。
原本今天仲海为他所做的晚餐是他相当期待的,只是他没想到……
仲海的确是个相当温柔的人,然而他的温柔却只给小波一人,对于并非真正小波的他而言,他的这份温柔便明显的多了一个缺角。
而这个缺角甚至……相当的残忍。
就在他辗转反侧的又翻了下身时,他的身体突然被背后的男人抱住,霎时动弹不得,只听得男人的气息在他耳边沉沉的响着。
过了好半晌,谭仲海的声音响起:“你睡不着吗?其实……什么食物都吃、不偏食,这样对身体才好……”未了,他摸摸谷鸢的头,又温柔的道:“别想太多,早点睡吧!别忘了明天我们一早就要出发,到东海岸去玩个三天两夜。”
意外闻见谭仲海的安慰,谷鸢感到相当不可思议。仲海的这番话究竟是对小波讲的,或者是……
蓦地,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地扬起,其中有着一抹像是冬日阳光的暖意。
而后他转过身体往谭仲海的宽阔怀里钻去。原本心中的郁闷都已消除,开心偎着谭仲海的他马上就进入了梦乡。
怀里的人儿睡着了,谭仲海却莫名地睁着双眼,怀疑自己方才为何要那样的安慰对方。
他知道自己刚才并非对着小波说话,而是对这个根本不需要有名字的男孩。
他明明这样质疑着自己,可为什么却又无法松开抱着怀里人儿的双臂呢?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寂寞?
待他们度假回来,谭仲海又投入了暗无天日的工作中。
最近他因为要同时处理几个案子,是以当他回到这租在公司附近的公寓时,都已经凌晨两、三点了。
谷鸢为他每天的疲累感到心疼,当他瘫倒在床上时,他总是温柔又有技巧的为他按摩,让他更容易入睡,且睡得更加舒适。
或许是相当舒服的关系吧!谭仲海在入睡前常常喃喃地对谷鸢说道:
“小波,你真好……”他手指所到之处真的相当舒服。
听到他将按摩的功劳归给另一个人,谷鸢总是为之气结,但看他这么疲倦的样子,他也只能按下他的小家子气,继续为他进行放松身体的按摩。
这几天,谭仲海这个阶段性的工作似乎赶得差不多了,在半夜十二点左右就能回到公寓。
今晚,谷鸢依然坐在谭仲海的背上为他按摩着,突然他想到这一阵子因为谭仲海赶案子的关系,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那个”了。
嗯……明天是周末,仲海不用上班,呵呵……
谷鸢露出个贼贼的笑容后,原本在谭仲海背上按摩的手指开始不轨了起来。
感受到背上手指轻移中带有挑逗意味,谭仲海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来——
“别闹,我很累。”
“我没有闹啊!我可是很认真的为你按摩,消除疲劳耶!”
虽是这么说,谷鸢的手指却故意往几个具有刺激性的|穴道按去,除此之外,他调皮的手指还不断的柔抚着谭仲海的性感带,甚至在上面画圈。
最后,当谷鸢的手指正准备往下方男人的禁忌地带移去时,忽然他发现原本一直埋头躺着任由他胡闹的谭仲海此时竟转过了脸庞,狠狠瞪视他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谷鸢被他这样有些骇人的目光吓到,才要从他背上下来,谭仲海竟猛然翻身,原本坐在他背上的谷鸢立即被他的力道甩到大床的边缘。
“你自找的!”
谭仲海咬牙说着的同时,一手抓回谷鸢,再发狂一扯,便狠狠的撕开谷鸢的睡衣。
他急促喷发的气息里满是被挑起的高张情欲。
“哇!对不起,我错了,仲海你别那么粗鲁嘛!”
谷鸢没想到谭仲海发起狂来会是这种模样,竟然将他的衣服都扯破了,他连连向他讨饶,同时还拿枕头扔他。
“臭小子,还敢挣扎!”
谭仲海一手挡住他的攻击,也跟他玩起了枕头战,之后力气占上风的谭仲海抢过枕头,学习谷鸢的方式在他身上按摩,呵他痒。
“哈哈……我认输了,仲海,好痒……不要玩了。”
之后,他们之间的玩兴渐渐沉寂下来,化为无数的亲吻与拥抱,彼此的身体不断的贴紧磨蹭,甜蜜得彷佛化不开似的。
终于,结束了一个醉人心魂的长吻后,谭仲海痴迷地看着身下还沉浸在其中,对他爱恋的展开明灿笑容的男孩。
半晌,谭仲海似乎意识到什么,原本的热度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敛去温柔的神情,板着脸孔对男孩冷硬的提醒道:“我们只是玩玩的,你知道我只是将你当成了小波,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可别当真了。”
一听见他的话,还沉溺在方才亲密缠吻里的谷鸢突然瞠大双眼,蒙胧眼底的爱恋已然醒转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抬头对谭仲海勉强一笑。
“放心吧!我也不是认真的。”
“那就好。”
讲明了游戏规则之后,他们继续亲吻、拥抱。
只是谷鸢不能理解,谭仲海明明如同往常那般在他的身上爱抚着,但现在的他却感受不到他任何炽热的体温。
全身彷佛都冷却了般,唯有胸膛里的心脏不断扩散着剧烈的痛感,但谷鸢却还要继续微笑……
不能喊疼。
毅行大哥,最近仲海前辈定怎么了?下班就匆匆回家,也不跟我们到酒吧里去玩。”
陆伟奇在公司茶水间泡咖啡时,对着一旁的詹毅行说着。
“仲海那小子啊……”
“前辈他是怎么了吗?”陆伟奇张大了双眼看着詹毅行。果然,跟谭仲海的昔日高中同学打探消息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詹毅行似乎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总而言之,先这么说吧!前几天我经过仲海的公寓,将他借我烧录的光盘片还给他,可是没想到竟是孟波罗——我的另一个高中同学来应门,当时我真是吓坏了,心想这两个人怎会住在一起呢?”
“他们是恋人吗?”陆伟奇语调有些紧张的道。
“这该怎么说……以前仲海一直带着一张相片,我曾经猜想相片上的人或许是我们以前的某位高中同学,可是后来那张相片不见了,所以谜底也就沉落了海底,一直到前天见到孟波罗,看着他跟仲海亲密互动的样子,我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仲海一直忘不了的人,只是……有个地方很奇怪。”
“奇怪?”陵伟奇不解的问。
“没错,仲海虽然唤那人小波,但……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我的高中同学,跟他聊起以前高中时代的事时,他完全都没有印象,不过他对仲海高中时的事倒是挺有兴趣的。后来我私下问过仲海他到底是谁,但仲海那小子竟然说他也不晓得,对他而言,对方的名字并不重要。”
“也就是说,那个人只是个替身。”
“这样讲对那个人有点失礼,不过好象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后詹毅行接过陆伟奇为他泡的咖啡,又自言自语的说:“真想不到,原来仲海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人竟是孟波罗,而在对方搬家、寻不着对方的情况下,竟还找了个替身以代替小波……”
在詹毅行离开茶水间回去办公室之后,陆伟奇仍倚在流理台旁慢慢啜着咖啡。突地,他长得还不错的五官稍稍扭曲,仿佛相当不甘心的正在盘算着什么……
今夜,谷鸢在忙完所有的事后,便看起跟詹毅行借的恐怖片,随着影片的剧情,他越看心底越毛。突然门铃响起,他猛然一震,在门钤再度响起时,他才鼓起勇气冲向大门一把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