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认我为兄的。”“胡说,何时?”“你刚才不是自己让我用你兄长对你的称呼吗?这难道不是承认我为兄,合该叫我声‘大哥’?”“......”** **** *** *** ****“你们这么多人竟还让他跑了?”慵懒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好听,惑人心魂,从一竹帘后缓缓飘出,却使单膝跪于帘前的黑衣人不寒而栗。张口似要辩解什么,最终将那解释的话又尽数咽了回去,只因清楚的知道对那帘后之人而言,从来只看结果,其它都是多余的。“是属下无能。不过他已中了‘涸雪’若无本门解药,纵使他能暂时逃得了人,但决逃不了命。”“哦?但愿如此,否则便等着门规处置吧。”依旧轻慢的语气,平静到听不出一丝情绪,但黑衣人已然冷汗淋漓。“可要再派人去……”妄想亡羊补牢,却遭人打断。“不用,他就算不死,也绝无可能参与比武了。”说到此帘后人微勾唇角,悠悠道:“何况刚听说那人竟亲自来了,到颇为有趣。记住休要自作主张,免得打草惊蛇,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兴味十足的话,彻底毁了黑衣人最后一丝希望,只得一边恭谨道是,一边暗自祈求上苍庇佑。
** **** *** *** ****“桐息城的怀日楼,究竟还有多久才到?”清脆声音伴着悦耳的铃声响起。
“快了,不出五日吧。” 离源瞧了眼不知又神游到哪的小丫头微笑答道。
这丫头说是兄长有命‘少管闲事,休问是非’,所以不愿问有关自己的任何事,可一听自己要到桐息城的怀日楼,立时硬要与自己同行不可。问她为何,却不答,只说顺路。可若原打算前往桐息城,却怎会在那地方发现自己,若换了他人自己怕是要疑其用心不良了。可这丫头嘛,如果自己不曾料错,她会出现在那陌间小道与定要和自己一起上路的缘故,怕为同一个,就是这丫头根本不认识路!思及此,心中一叹,怪不得,铃儿的兄长会如此告诫她,她也委实太天真迷糊了些,可若让其兄得知铃儿便是这般‘不问是非’ ——不管对方身份却与之同行,恐怕当真是要气昏了吧。
** **** *** *** ****“殿下,刚得到消息,离大公子,七日前于靖山附近遭人伏击,生死未卜。”
“你说我大哥怎么了?”话音刚落,垂手禀报之人的衣襟被约一十七岁少年拽住,其神情激昂,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表情狰狞,骇人之极。禀报之人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支吾道:“属下…呃……”“好了,离木。” 出声救下无辜传信者的是一伫立在旁的青年,瞧其身形俊逸潇洒中又带着威严,脸仿若是玉石雕刻的绝世之作,就那么随意的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神态。此刻他正闭目似是隐忍着什么,垂于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再开口声音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甫行,你吩咐下去尽一切力量搜寻离源下落。”“是。”好容易逃出魔掌的属下,急忙领命而去。“殿下,我也要去找。”离木话中满是焦急忧心。“论寻人,你不过一人之力,并无多大助益,何况我们既与离源相约此地聚首,他若无恙定会前来。” 轻而淡的声音却有着使人不觉遵从之力。“难道我们能做得真的就只是等待吗?” 离木再不似先前怒火冲天的样子,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般萎靡不振,神情颓废沮丧。“不1那被称为‘殿下’的青年却在此时,咻得睁开双眼,眸黑而深却又如星光般闪出耀眼光辉,坚毅的薄唇徐徐张开,一字一句道:“我们还能做件事——相信他。”** **** *** *** ****夜半,一客栈庭院中,离源苦笑着看向墙角边鲜明的一摊血迹。从自己清醒那日起,几乎每夜都会咳吐出不少献血,他无须去找任何大夫,‘杨枝水’都解不了的毒,寻常郎中绝不可能会治。只是小心瞒着铃儿,怕她知道后,会...会怎样呢?她一直知道自己中毒未愈,但从未开口询问,始终坚守着‘休问是非’的原则,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何反应吧,其实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人罢了,只是这么想着,心中竟有些涩涩的。摇头,甩开不该出现在此刻的情绪,殿下和二弟他们还在等着自己,一定要尽快赶去怀日楼才行,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背后一娇小的身影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在他离去后,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出了客栈。
半晌后,离客栈不远处的树林中响起一阵特别的铃声,随后一只形如草鸮的飞影掠过那片树林,鸣声似泣。
怀日楼中初惊识
“高人清品与山齐;万古在怀日有得”,铃儿抬头轻轻念着挂于‘怀日楼’门前的对联,转头对离源笑道:“传说前朝末世有一人才高八斗,但因品性高洁不愿在已污浊糜淫的官场中同流合污,便辞官归隐在此开了酒楼。后人为纪念他,便将此楼命名为‘怀日楼’,看来不假呢。”
“哦?你也知道这‘怀日楼’的由来。” 离源诧异道,不能怪他,这丫头实像居于世外桃源不知今夕几何。“少小看人,我知道得多着呢。”铃儿瞪向他。“呵,我猜是你大哥说与你听得,可是?”这丫头就如水晶般清澈,叫人一眼就可看到底去。
“才不是,这回你猜错了。”铃儿得意道:“我大哥那人一日决说不满十句话,怎会和我说这些个,是。。。。。。”“大哥1铃儿的得意之言遭一声雷鸣巨响打断。接着只觉面前一阵风飘过,黑影一闪,眨眼间,她与离源间竟多出个人来。“大哥,你没事?”冒出的身影自是离木,四日前得知兄长遭遇不测后,他便积忧于心,整日里坐立难安,虽听从殿下之言留于此处,但委实难于殿下一般镇定如常,只得常眺望楼外,盼能见到兄长身影,却唯徒增失望而已。以致今日乍见时,尚有些不敢致信,揉揉眼,确定不是眼花才开口相唤。离源微笑看着正双手抓着自己手臂,上下打量,激动不已的二弟。这些日子他定是焦急万分,若没有殿下在旁,以其性子必早若无头苍蝇般四处寻自己去了,决不能安分在此等候。
“我没事,别担心了。” 离源安抚道,想先使自己这性急易躁的二弟平静下来,有话且待入楼内再说不迟。可惜他不该在此刻少算了一个极不易被忽略之人。“没事?你的毒已经解了吗?我怎么不知?何时解的?前些日子不是还。。。。。。”未待离木有所应,铃儿抢着开口道,语带惊疑,可惜话未完又被打断。“中毒?什麽毒?要紧么?你。。。。。。”“二弟。” 离源揉着有些痛的额头,看了眼焦急不已紧盯着自己的离木和透着迷惑不解,眼神无辜的铃儿,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别在这碍着别人的生意,进去后再谈吧。”
******************************怀日楼一雅阁内,两名相貌微似的男子与一位灵秀少女被人引进时,一锦袍青年正仪态高贵却又不失亲和地微笑坐于桌前,案上已备下了茶水点心。见三人入内,他先看一眼离源,那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眸水波微动,露一丝欣喜之意,再转向铃儿,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敛去,最后望向离木见其一幅愁眉不展焦急之态,目光略动,重又回到离源身上,似有所思,终只淡淡浅笑道:“你终于到了,坐下边喝茶边谈吧。”离源,离木垂首微行一礼上前入座,铃儿跟着离源坐下。三人坐定后,离源简单为双方介绍了下,对铃儿称那年约十七的少年是自己二弟,在此貌似主人的锦袍青年是自己的好友‘宣公子’;对离木与宣公子则称铃儿为自己之救命恩人。
铃儿一双大眼好奇的穿梭于离木与那男子身上来回打量,离木年纪最轻,可鹰鼻耸于一对剑眉之间,颇显英武之气,离源与他虽有几分相像,却持重平和些。而那青年温文有礼下自成不怒而威之势,平易谦和中自成尊贵非凡之气,使人望之肃起。一番比较后,铃儿发现他们中果然还是离源最为可亲可近。这三人自然都发现了铃儿的目光,离源只无奈一笑,离木似有怒意却不便发作,那青年依旧淡然,只是眼中的好奇又多了些。他扭头转向离源,后者受到询问目光后便简略的将近日之事一一道来,在提到身重之剧毒时,有意只轻描淡写的带过。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众人找出其中要点。
“大哥,你又毒又伤的怎还会并无大碍?大夫果真都无用吗?”“哦?竟连‘杨枝水’也解不了你身上的毒?”“这么说你的毒没解?”“嗯。”离源垂首点头,低眸不敢对上房中几道失望的目光,故而也未能瞧见铃儿眼中浮现的复杂神色,但另一人将之尽收眼底。“铃儿姑娘,多承你为救离源,竟用如此多的名贵药材,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清而和的声音打破沉寂,宣公子亲和温雅地开口相询,只那眸色黑深得似见不到底般。“公子,铃儿的药是从家中带出的。”铃儿未及开口,离源抢先答道,同时眼露恳求之色。
宣公子明白离源是不愿他追问那姑娘的来历,见她双眼清澈不参一丝杂色,应不是心怀叵测之人才是,只不过……垂下眸暗暗沉吟,终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阿。******************************这些日子离源的毒愈加重了,虽其不愿使他人忧心,总勉励支持竭力如常作息,但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逐渐灰白的唇,萎靡不振的精神,已然比大夫的诊断更易窥其病势之沉重。
说起大夫,离源已说平常郎中决无用处,但几乎方圆百里内略有名气的大夫还是被离木找来了。结果不是摇头,便是皱眉,竟还有位把了半晌脉,观了半日气色,硬说脉象并无不妥之处,瞧这脸色却是白了些,莫不是近来过于劳累?最后那大夫被离木‘请’出去时,面色比离源还白,浑身颤抖个不停,连步子都不稳了,不知若他此时替自己把脉,可会诊出自己是得了风寒?
直到一日夜里,一辆马车飞驶而来,刚于楼门前停稳,离木已从阁台上飞身而下,跳入车中,再飞身而回时,双臂中多出一年近不惑之高瘦男子来。那男子当即被带去为离源诊脉,谁知诊着诊着那把脉的手竟不住颤抖起来,开口问诊离源近来症状时,声音沙哑似有什么如鲠在喉。
宣公子一见,亲切地嘱咐离源好好休息,叫那男子去他房中详谈。铃儿自是留下照顾离源,这些天常眺望楼外的人已从离木变成了她,只不知在看些什么。{炫书手机电子书网那男子几乎是靠离木扶着才到了宣公子房中,刚一进屋便跪倒在地,连称不才,责己无能,离木还未发作,他就在宣公子冰冷的眼神中禁了声,哆嗦了半天,终于支吾道出那毒恐为‘涸雪’,他只在书中见过且诉之不详,更无解法。据说中者肝脏日益僵硬,血再难凭其而制,血流不顺,则心脉俱损,气息急时血涌而上入喉中,呕血等状皆因此而生,最中血液干涸而亡,故‘涸雪’本是‘涸血’也。一席话说完;房中静至针落可闻,那男子只觉头皮发麻,勉强再开口道:“离大公子之毒似已有所抑,应是‘杨枝水’之效,‘杨枝水’乃神医燕昔所制,且神医燕昔名闻天下,世人皆知‘燕昔若愿伸素手,阎王殿前且留人’,故属下以为若可寻得燕昔诊治大公子的病或可有望。”
宣公子与离木听后,非但未见展颜,眉反皱得更深了,燕昔行踪不定,无人知其定所,一时去哪儿求治。无奈宣公子挥辉衣袖将那如蒙大赦的男子打发了出去,再与离木共商广布人手;寻燕昔下落。那夜之后,离源被令卧床静养,铃儿对他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眺望楼外的次数也愈加频繁。随着离源症状愈发严重,铃儿眸中忧愁之色也日益加深,终有一日,离源在床上喝粥时突然呕血不止,铃儿见状大急,上前扑于床边哭道:“源大哥,你。。。你。。。还好吗。。。都是我不好。。。呜呜。。。是我害你成这样了。。。”‘砰/的一声门被打开,离木脸色铁青,大步迈向铃儿,握住其手腕,一把将她拉起,厉声问:“你做了什么?”铃儿正哭的伤心,又见离木此时仿若恶鬼般凶狠,有些骇住了,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二弟,咳…咳…快…快放手。”离源见状,勉励出言阻止。离木急怒之下,听而不闻,握着铃儿的手愈加用力,恨不能将其折断,大声道:“哥你被这妖女骗了,殿…宣公子早觉出她神色有异,必有事相瞒,要我留心。这些日子我暗中盯着她,发现她用草鸮与人传书,这便是一般江湖人也不会的,她又常眺望楼外分明在等什么人,说不定是想里应外合做什么!你说我大哥的毒伤可与你有关?你究竟做了什么?”离源听后有一瞬呆愣,铃儿这些举动,他竟从不曾觉,想着与铃儿相识来的总总,只觉其天真无邪,内心愿信她绝非怀有歹意之人。可多年的习性所学都让他无法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