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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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珍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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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自己平日是…假装的?“可今日看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过故意装出大人样来罢了。”此言一出,祁洛彬立时从惊疑变为羞恼,一张小脸通红得皱成一团,“你…你说谁是小孩子?”

“就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小鬼了。”“你1祁洛彬气急,平日众人见他无不恭谨,父皇兄长皆宠爱得紧,几时受过这等气来?

当下真得露出孩子脾气,右拳凝气挥出,却被只柔软的纤手轻易抵住动弹不得,气恼愈重,大叫道:“你快放开本皇子1栖雁四处瞟瞟,唇角上扬,拎着他飞身而起,置于周旁一棵参天古木上,再独自跃下。

“你……”祁洛彬向下瞅瞅,只觉目眩,距离太高,凭他之能怕难以自行用轻功回到地面。

“我?”栖雁笑得灿烂,“我不正是按皇子您的吩咐‘放开’您了么?”

“……”祁洛彬气竭。“呵,怎样?认个错,我便放你下来?”“哼1“唉……”栖雁不再逗弄他,正色叹道:“其实你亦该想得明白,无论我喜不喜欢你皇兄,我们都无甚结果;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两相生厌,苦苦纠缠,倒不如现在了断,无需有朝一日去学那秋风,徒悲画扇。”话完,见其已无了适才暴躁,陷入深思,提足拔地,临空旋身,将之带回。一回地上,祁洛彬立马推开抱着他的栖雁,脸上血色更深,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飞速跑开。看着人影消失处被卷起的尘烟,再抬头瞄瞄古木高枝,栖雁喃喃自语道:“唔,轻功已有此造诣,怎会自己下不来呢?”“呵,欺负小孩子还有理了,羞是不羞?”娇媚之声伴着蔷薇芬香飘来,粉衣佳人从天而降。

栖雁微显讶异,却不掩惊喜之色,“铭烟你怎会来此?”“自是来看看燕昔女装是何模样的了。”盼了十多年,总算等到这家伙肯穿女装,怎能不来瞧瞧?凤眸不停地来回打量栖雁,突地伸手捏住雪玉双颊,“哼!有副好皮囊,就是好,扮什么像什么。”以前扮神医风度翩翩,这会儿……老天真不公平0呵呵,哪儿来的装埃”栖雁干脆借势倚在铭烟身上,娇声道:“人家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嘛。”猛地一把推开她,铭烟搓搓竖起的鸡皮疙瘩,恶心道:“少来!给我好好说话1斜觑她眼,“瞧你这样想来没事,哼!枉费我还急冲冲赶……”觉出自己说漏了话,噤声,撇了头去。

栖雁却上前,轻轻拥住她。“喂?”铭烟怪声道。谢谢你呢,铭烟。其实你会来…是因为担心我吧?自幼有你相伴,真好……

* * * * * * * * * * * “离木,你找我何事?”一进所住的寝宫正殿,祁洛暄就开口对离木问道,听得后者两根眉毛直打结。“我……”啥时找过二殿下了?见其迷惑之态,祁洛暄也拧起了双眉。二人互视半晌,一般糊涂。恰逢祁洛彬铩羽而归,一道凌厉视线立时杀去,祁洛暄高声唤住,刚瞧见他二人,就蹑手蹑脚欲退出门外的小弟,道:“五弟,你不是说离木有事找我么?唔?”“呃……”今个儿怎么那么倒霉?!吃力不讨好0殿下1这时,有一人未经通报便自行迈入殿内,行上一礼。“离源?”“哥?”祁洛暄和离木不觉诧异,离源只负责在江湖上打探收集消息,有时替朝廷处理些无法在明面上解决之事。虽非机密之极,但若无必要,不会在如今情形下来此才是。祁洛彬眼珠一转,拽过离源,喜道:“皇兄,先前我一时着急说错了,应是离源找你才对,那个…离源有什么事你赶紧和我皇兄说阿,我就不打搅你们先走了。”说着一溜烟跑了,祁洛暄无奈一叹,对离源道:“你此时来此必有要事,究竟为何?”

离源拱手禀道:“殿下,属下后又乔装留于暮余山下,多番细探,始知豫庄之事可能别有蹊跷。”“哦?”祁洛暄疑道。豫庄之事累多人丧命,秦亲王五子秦晔亦亡于内,以为其乃自作自受,竟还有隐情么?“嗯,据属下推断,这其中怕涉及钨启国人。”“什么?”钨…启?* * * * * * * * * * * 暮余山此刻正是最美的时节,火红的枫叶早已掩盖了血污,若晚霞,若火烧云般艳美动人。

一红衣青年挺立枫树下,身侧橙衣少女拉着他的衣袖像在央求什么,两人穿着气韵与此情此景浑然融合,前者似枫所化,后者犹如秋之精灵。“大哥,你别怪我了啦1铃儿可怜兮兮地说:“那个…豫庄的事被查出来也是好事么。”自己偷偷帮源大哥查这事,大哥好像很生气呢。瞟一眼爱若性命的小妹,秋暝夜默思,曾经年少气盛招惹仇家,险些害着小妹与自己命丧黄泉。从此对其关怀无微不至,燕昔、铭烟也特别宠爱她,使她无忧长大,无虑度日,不识人心险恶,如今想来这是否错了?铃儿她太过天真,偏又身处复杂之地,秋枫堡少与外人接触,但…今时不比往昔,况且又有一离源……“大哥?”见其不应声,铃儿仰头,水汪汪的双眼瞅着他。“唉,下次不可。”无奈一叹,秋暝夜终是无法对这唯一的胞妹硬气心肠。

“呵呵,就知道大哥你最好了。”铃儿开心地跳起抱住他。“庄主,您的信。”正当两人嬉闹时,远处走来一名侍从,将封信笺递于秋暝夜。秋暝夜阅完表情不定,色微变,眼蒙雾,似在凝神思索些什么。“大哥,谁的啊?”铃儿不解问道,踮起脚费力瞄向书信。秋暝夜未答其言,突而眼神清明,似作了决定,淡淡吩咐道:“让人准备一下,我即刻要出次远门。”“啊?”铃儿惊愣,大哥已有多少年没出远门了?眯眼紧盯那信,实是好奇难耐,乘其不备一下子抽走信纸,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蔷薇绽于夏,今花期将过,幸得福城尚存一朵盛放枝头,君若有意惜花,则速至,休待花落空折枝/未书落款,但这笔迹看了多年,如何认不出是燕昔的?燕哥哥让大哥去福城赏花?啥意思么?铃儿苦思冥想之际,秋大堡主难得有些发窘,抢回书信,目不斜视地回屋收拾去了。良久,铃儿才发现大哥已走得老远了,急忙跑着追赶上,嘴里还不停嚷嚷着:“等等我,大哥,带我一同去碍…”秋暝夜只作未闻,眼观鼻,鼻观心地朝前走去。

秋凉风疾催花落

“离源,你和铃儿姑娘究竟如何了?”“属下……”“豫庄的事她想来也帮了不少忙吧?”“……”“难得两情相悦,你们之间…又不似……”微顿改道,“你们之间亦未隔银河,你若有心,我可助你一臂之力。”“殿下?”“唉,离源你还是快些下定决心吧,休空留遗憾……”......斜山坡上,离源思绪烦乱,登高眺望,云浓卷似乌布覆天,秋至雨频,却多为绵绵细雨,但瞧这模样……“暴雨将倾啊,离少主怎还在此闲步?”娇声随香而至,铭烟窕窕行来,似花妩媚。

“郑…郑姑娘?”离源惊道:“姑娘怎么会在此地?”“离少主又怎么会在此呢?”铭烟掩口轻笑,顾盼生姿。“……”离源未语,她定是来寻燕昔,不该说周郡主才是,刚得知时还真吓了一跳!自己虽暂桩望德宫’,但在其中走动总是多有不便,她想必也一样吧,故而才会在这近郊山坡遇上。

“离少主,听说后来你留在暮余山颇有些时日阿,那里的湖光山色领略的还好么?”见对方一脸苦恼,铭烟生了几分不忍,同样为情所累,何必多做为难?可……“铃儿她…她自个儿的事本不该我等多加干预,但其自幼被过度呵护,不知世道艰险,许多事,人…生来无奈……”“在下不会让铃儿受委屈的。”只要自己…自己有心,无事难成0不会让铃儿受委屈?你以为这些可由你而定么?”铭烟摇首道:“那豫庄之事,又为何扯上了铃儿?”离源霎时褪尽了血色,煞白了脸,才立定的决心,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铭烟不愿再刺激他,绕过他往上走,忍不住回首,见其独立风中萎顿异常,欲慰无言,只轻道了句:“你自个儿好生想想吧。”便叹息着离去。* * * * * * * * * * * * * *福城近郊环山,隔雾远望,犹如一幅水墨画卷。土黄金衣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边站于茅草亭内欣赏着这幅山水画,边对亭外十个全身素雪,白巾蒙面人吩咐:“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在一个时辰后,想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偏首,看向为首者,“执雪,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是。”执雪应声道:“那人多年来亦未探知其底,从以往诸事来看,怕非易与之辈,万一……”“哼!他又非三头六臂,若非这些年来处处小心,岂能容他活到今日!这次……简直是天助我也.降雪剑阵’的威力非小,又有执雪你在,量是无妨。”“可…与我们合作之人不是说了只要咱们的计划成功便可,休要在福城杀……”

“废话,他自然不希望那人死于此地,免得麻烦了!这个老狐狸当年就……你只需奉命行事便可,其它莫管1执雪遂低头领命,一阵风刮过,亭内只余一人,那十人便如雪花瞬间消散了去,不留一丝痕迹。

* * * * * * * * * * * * * *唉,这回铭烟当真生气了呢。一知道自己给暝夜写了信,就跺脚往外跑。不过,若无看错那俏脸上的表情是…羞恼?“呵呵。”栖雁想起铭烟矛盾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大白天的,傻笑什么。”背后传来令人不悦的嗤鼻声。栖雁回身,预备好好再‘教导’一番,这个教训明显未受够的五皇子祁洛彬,却见祁洛暄与其一同缓缓走来,只得作罢,可惜有人还不识好歹……

“栖雁郡主怎会走到这儿?平日早绕道而行了。”这儿?栖雁瞄瞄,原已近祁洛暄所住殿阁,未免尴尬平日自己确避开此处而行,今日因担忧铭烟识不得路,四处搜寻,谁料一时未觉竟走至此地……“呵,五皇子有所不知,其实我是来找树的。”闻言祁洛彬脸色咻变,咬牙看着她。“树?”一旁祁洛暄不解的看着二人。“是呀。”栖雁颔首道:“有道是功不可废。故而想找高耸入云的树练练轻功,可惜我那儿没有……”瞥眼祁洛彬,再抬头四顾,满意笑道:“幸好,这儿倒有不少。”正说着,一目无焦距,神情迷散之人走进三人视线。离源?栖雁挑眉,咳,不过她这个客人都擅自让铭烟住下,正主请个把人小住自是没旁人多嘴的份。“离源。”祁洛暄见栖雁并无异色索性大方唤他,离源方如梦初醒瞧向他们。

“你怎么了?”祁洛彬皱眉看着他,这个离源好像不太对劲?“没…没事,不过刚巧碰上郑姑娘……”“你遇上铭烟了?在哪儿?”栖雁奇道。“在城郊环山山腰处,大约一时辰前吧,怎么郑姑娘还未回来?” 栖雁摇首,她可能还赌着气呢,有些担忧地望天,瞧着大雨降至阿,铭烟……

* * * * * * * * * * * * * *“混蛋燕昔,不,是栖雁!反正…反正一样,都是大混蛋1粉衫佳人立于山巅,对天大吼,排解心中不忿。可…可听到他要来,心中怎的依旧…隐隐期待?果然,刻在心底的人,便是不想,不看,仍是抹不去,忘不掉!当喜欢一个人成了习惯,当念着一个人已与呼吸一般,这个人便溶在了你的骨血中,与生命同在,只要活着,就不得不…爱……想明白了,反觉心中舒畅了几分,转身,还是回去吧,她想必也等急了……

走至半山,惊见地上躺着数个白衣人,浑身是血,周旁一片残迹,显是曾发生了激烈争斗。铭烟震惊之余,小心俯身探其鼻息,已然气绝!这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血迹未干,尸身犹温。

抬头四顾,难觅踪迹,起身欲不顾下山,突地‘嗦嗦’细声入耳,寻声悄步慢近,隐约见一人,有些眼熟,对了,他是…任无影!曾在‘望德宫’中远远见过,他怎会来此?联想至那些尸体……怕是不妙!蹲身藏于矮树丛中,屏息望其速离。* * * * * * * * * * * * * *“雁郡主,急急忙忙的样子是要去哪儿啊?” ‘望德宫’宫门前,秦昕唤住了正要外出的栖雁。讨厌!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回身有些薄怒地瞪他,自己现在可没时间应付这人!

呵,不知她可曾留意,在自己面前她那副平静无波,温婉不变之态是越来越少了。秦昕心中莞尔,不过即使怒视也好,气恼也罢,自己宁可见到这样的她,至少这些情绪都是真实的,亦不愿瞧她有礼却…疏离……“雁郡主所往之处是否为近郊环山一带,若是,秦昕也正好要去那儿,不如同行可好?”

近郊环山一带?同行?栖雁眯眼,看来他早有准备,知道得…还不少……

“在下确实有是要办。”秦昕有些无辜,神光忽闪,“不过…要去那儿是要快些才好……”

“你此言何意?”栖雁颦眉。“没什么……”紧锁秀容,笑意慵懒,“不过刚得了个消息,那一带,今日怕是风急雨骤阿……”*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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