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外发现让贺天成不禁饶有趣味的眯起双眼,他慢慢的把玩着窗台上的摆件。
“…过来,”半晌后,终于再度开口的贺天成干哑的声音里竟然就有了一丝不太稳定起来。
贺天成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多久了,从起初不见时难耐的焦灼,到后来也不曾死心的平静,他奇异自己少有的莫名的执念。
甚至,这个男人还带走了他对床事的兴趣,两年来,贺天成寻花问柳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偶尔为之,也只觉索然寡味,他还与那个林云生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系,但他不能骗自己,多数时候,那个林云生只是作为一个替身而存在的。
贺天成常常的会想起那个男人,有时心潮澎湃,有时心如止水,但他只能忆起他害怕畏缩的样子,以及他在床上被强迫时疼得满脸冷汗的样子。
其实贺天成也见过男人别的表情,他见过他并不畅快的憨厚笑容,以及与人交往时诚朴可信任的脸,只是太少而模糊了,然随着时日日久,贺天成没有发现,那不多几次的点点滴滴已成为他最爱追忆的场景。
而且贺天成也想到,这个老实得近乎懦弱,诚信的近乎傻的男人,他有着自己的杂耍班子,一起长大共同讨生活的好兄弟,也有着多年来心爱的女人,他心里的事一定也应该很多吧,可是他们在一起那么久,贺天成从来都没有想过去观察他了解他
如今,可供回忆的实在是太少了,这一切,都只有等他回来才能够弥补。
只是无关想法的,贺天成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毫不在乎,冷漠而镇定。
(四十八)
“…过来,”贺天成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地浮动。
可石柱又怎么会过去。
“哼,还是老毛病么!”贺天成望着他等了片刻,这个男人还是这付死样子,他能自己走过来才怪,不觉就轻轻向旁啐了一口。
贺天成死心的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他向着石柱走了过去。
他看着石柱硬挺着却越来越苍白的脸。
这个男人,应该是绝不愿意再见到他的吧。
石柱强撑着没有后退。
此番下山,他已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贺天成对他做那种事了,就算只为了他那个家。
他的那个好不容易才有的家,他已经是一个女人全身心信赖依恋的男人了,所以哪怕惧怕这个男人,他也只能忍住,他不能再做那种羞耻的事。
贺天成缓步走近他,终于站在他的面前了。
“…你在害怕吗?”久久的沉默后,贺天成的手慢慢捏上了石柱的脸,于一瞬间感到了他的惊颤,近距离的俯视使得这个男人紧绷僵硬的更加厉害了。
他的唇角微微的抽搐着。
贺天成深邃的目光里没有表情,但却有种难解的东西闪烁其中,手上加力,他把石柱压向墙壁,顿时男人就惊惶失措的挣扎起来。
“别动!”贺天成不耐的嗡声断喝,同时,他不由分说地紧紧贴了上去。
这屈辱害怕的表情,这宽厚温暖的身体,这么久来终于又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切了,贺天成的头深深的埋向石柱的肩膀,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热流。
接下来要说的话便良久的哽在喉头。
石柱一动也不敢动了,贺天成一直抱着他,但也只是抱着他,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因此他无措的呆站着。
贺天成的呼吸慢慢的加重了,石柱还是傻站着。
直到贺天成的手开始揉搓抚动,石柱才猛然的醒觉。
他烫着般拼尽全力的双臂推出,猝不及防的贺天成竟被他一下拥在一边。
“…别…这样,”石柱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给他挣了开来,但看到贺天成撞在桌角上,疼得眉头一皱时,他的心里不禁一慌。
贺天成半天没挪窝的站在那里,他的脸色阴沉不定。
“…别这样?”他冷冷的重复。
石柱没敢吱声。
“可我就偏想这样,你有本事就使吧…”贺天成活动了一下兀自发痛的胯骨,“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那两个师弟可还在白虎子村围着呢。”
石柱大惊,“你…你们不是说…”
“我们说什么了!”贺天成嗤笑。“告诉你,他们是不会被放过的。”
石柱傻住,久久后,他的嘴唇抖颤着,“求求你们放过他们…你想怎么样…都行…”
贺天成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贺天成再次走近石柱,对于这个男人的低头,他很是满意,人毕竟得识时务,谁也不能例外,“哼,你以为你还有讲条件的资格么…还是你以为老爷我强不了你?”
此话一出,自他开始走来目光就一直躲避着的石柱定住了。
半晌后,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你能强了我…可你强得了一时强得了一世么,人大不了不就是个死…我陪他们去…他们就不会怨我了…”
贺天成凛然一震,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威胁我?!”
石柱惨然,“我人笨…啥也不懂…我只知道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你死了我就让这些人都给你陪葬!”贺天成越听越怒。
这个男人竟然敢这么想!
贺天成也不无惊心,他从来也没想过这个男人会这么想。
那个晚上,贺天成就没有碰石柱,说不清为什么。
也许,从来他都知道那个男人是懦弱的,可他从不见他如此脆弱,他想要舍弃自己的想法让他莫名的吃惊郁闷了。
那个男人所流露出来的悲哀与绝望是那样重重的击入了他的心底,他是真的害怕会发生什么。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回了京。
全贺府的人看到石柱的突然归来都十分意外,那天晚上,贺天成就命徐福光告知厨房,从此后石柱和他们一起吃饭,丁铃儿的仍单做就可以了,在饭桌上,贺天成目光阴森的扫视了一下他的夫人和姨太们,说希望某些人今后安分点,不要让他逮到小辫子,否则,到时可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那些人都没敢接话。
很快石柱是怎么回府的便传的人尽皆知,有好多种说法甚至被改得不成样子,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他们老爷这两个月频频的跑往山东,原因就出在这个人的身上,由此,这些人终于看出了他们老爷对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的委实不一般来,因此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他们都不再来招惹这个男人。
第 49 章
贺天成想都没想的就给那小两口分了房。
在石柱,这并不出乎他的意外,要不贺天成费那个劲把他逮回来干嘛?想来这些日子就算再平静,也不过只是暂时的罢了。
石柱早就断了那妄想。
可贺天成却迟迟的没有动作,尤其是近来,简直连露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独自住在贺天成白楼里的石柱日益心神不安,而令他更加坐不住的是,两天前,他偷跑去看丁铃儿的时候,竟意外得知她已怀有身孕。
石柱早就在盼着这么一个孩子了,可在那一刻,他愣了,他无法理清那猛然堵了满腔的悲喜交集的滋味。
他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
贺天成近来都是早早的便回了家,可他一直待在大房容秀英的屋里,他的心里很烦,在满世界的寻找那个男人并想方设法的设计他逼他回来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会陷于如此僵局。
如今,他不想再使用那强迫的手段,可不强迫他又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果然就只是那种维系罢了。
容秀英最大的好处就是安静、温柔、善解人意,贺天成通常成晚的待在书房里看书,容秀英除了偶然的亲自倒杯茶送进来外很少打扰到他,书房隔音效果很好,整晚都静悄悄的。
这一夜,贺天成看书看得实在没了兴致,说实话,这些天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他踱出书房,看到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一道光线透了出来,看来秀英还在等他。
贺天成苦笑,这些个女人就是太痴了,可为什么这么不平衡呢?要是那个男人能有她们一半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这个念头,贺天成愣了一下。
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难道他对那个男人还有什么企盼吗……真是……呵呵!
可贺天成并不真的觉得可笑,他的脸上有些暗淡了。
“红巧,你问了那大夫……那安胎的药…。。”贺天成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听见歪在床上一边懒洋洋做着针线一边聊着天的容秀英和红巧说到这里,见他进来,两人话声嘎然而止,脸上均有些惶乱的表情。
贺天成没有留意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这表情却让他有些奇怪了,但他还没有上心。
“这么晚了还作什么针线,红巧,去睡吧。”
红巧忙不迭的答应了急急往外就走,路过椅子时差点没撞上。
“怎么这么急脚猫似的?”贺天成皱皱眉头。
容秀英早已站起从床边拿过睡衣来准备服侍他换上,贺天成一边慢慢的解开衣领一边随口问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听见说安胎?”
容秀英在身后半天没言语。
贺天成等了一会不见她回答,莫名的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就见容秀英的表情不大对,“……怎么回事?”
“。……老爷,”容秀英欲语还休,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贺天成的眼睛眯了一下,他开始觉得哪里不对了,容秀英被他盯得更是发慌,半晌,她心一横,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阿,“……老爷,我也是才知道的,昨儿就想给您说的,可是太晚了就……那个,那个女人有孕了……”
贺天成没听明白,“。…。。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丁铃儿……她前儿不得劲吐了几回,找大夫来一看竟是……已经一个月了……”容秀英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看到贺天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贺天成死死的瞪着她,久久后,他猛地向着门口冲去。
容秀英给他带的踉跄了一下,她换衣服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愣愣的站住了……她就知道会这样的……
石柱是在睡梦里被揪起来的,在他刚被揪起来还懵怔的时候就被紧接下来劈头盖脸的一通搓弄给弄清醒了,他骇然的发现多日不见的贺天成铁青的一张脸就近在眼前。
“啊……”石柱条件反射般想跳起来,但他被摁的一动也动不了了,贺天成气势吓人,他完全蒙了。
贺天成的眼睛就像要吃了他般恶狠狠的剜着他,片刻后,猝然开始撕扯他的裤子,“别。…。。”石柱已经完全的吓傻了,他拼命的试图拒绝,可是晚了,贺天成连衣服也没脱,只把裤子一拉,就在一堆衣服里狠狠地冲了进去。
“啊……”已经太久没做这种事的石柱顿时惨叫出声,但他紧接着咬紧了自己的牙,贺天成一点也不留情,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击着他。
血很快的流了下来,贺天成感受到了那火烫的液体。
他高高的昂起了头来,身体深深的再一次的没入,又一次,第三次……。
石柱竭力的承受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他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反抗的本事,他就只能这样的不是么?
好像有一点泪水在瞪着的已经有些发疼的眼眶里打了个转,却流不下来了。
石柱没有觉察自己的意识已越来越模糊,因此,当贺天成突然的停在那里,久久无语的停在那里时,他也没有察觉。
贺天成干哑无比的嗓子里含糊了一句话,但没有人听见。
包括贺天成自己,他的脑子和身体都像要撕裂了般,好难受啊!
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回响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那句话是,“真他娘的……”
没错,这只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贺天成一直挂在嘴边的口头语而已,可就在这句话几乎无声的呢喃出来的时候,贺天成终于认了命。
有些东西于混乱中渐次清晰,尽管他有很多地方也许永远也搞不明白,但是,他总是确定的认识到了——这个叫石柱的男人,不管所有人意愿的,已经早早的就深深的介入了他的生命。
贺天成缓缓的低下头来,仔细地凝视着这个男人干爽朴实的然而此刻却狼狈憔悴的脸,他晕了么?心底的情绪突然就莫名柔软的鼓动了起来,贺天成抬起右手,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慢慢的、轻轻的抚在了那硬硬的一把乱发上。 第 50 章
番外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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