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疯！”我坚决地回答，拉着他的衣服就往外拖。
“新羽，别这样，你……”他定在原地，伸手抱我，阻止我的拖、拉。
我居然一点都拉不动他，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出来！”
“新羽，别闹了，别把仙仙吵醒了！”他紧紧抱住我，任我拼命挣扎，却一丝不动。
“怕吵醒仙仙，你就给我出来！”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他忙一把抱起我，走向门口，顺手把门关紧。
我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却依然被抱着悬空，脚碰不到地，我瞪着他，压着声音，“你放开我！”
“不放，你疯了！”他加大了力道，一口回绝。
“你！”我怒火中烧，转头扫了眼客厅，没人。该死的，朗荣跑到哪儿去了？
“朗荣！朗荣！”我大声呼喊，同时拼命挣扎，“该死的，朗荣，你给我出来！”我的怒吼震得自己一阵耳鸣。
急切的脚步声、重重的开门声，朗荣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我仍悬在空中拼命挣扎。
“你们，这是……”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书清抱着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把我按压在他怀里。
我胡乱地扯他衣服，大喊：“你放开！你放开我！”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朗荣一手拖过单人沙发，紧挨着我们坐在对面。
“我……”话没出口，就被书清紧紧捂住了嘴。
“你别听她说话，她疯了！”书清的声音极冷，怒气十足。
我“呜呜呜呜”地拼命挣扎，浑身滚烫，可是书清丝毫不为所动，我只好泪水涟涟地看着朗荣，向他求救。
“书清，你冷静一点，别把她闷坏了！”朗荣起身要掰书清钳子似的手。
“我很冷静，是她疯了！”书清低头看我，大概是看我憋红了脸、满脸泪水，他忙松了手，仍死死抱紧我。
我大口大口喘气，嘴都被他摁得麻木了。
朗荣看着我，一脸不忍，柔声道，“新羽，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伸手轻轻按揉我疼得厉害的嘴和脸颊。
“对不起！”书清低头看我，柔声道歉，抱紧我的胳膊也放松了力道，“还不是你说那些浑话！”他轻声责怪我，满脸心疼，也伸手轻柔地按摩我的另一边脸。
我瞪着书清，任由他俩一人一边给我按摩，直到脸不那么疼了，嘴也渐渐回复知觉。
我挡开他俩的手，想要下地，书清一把抱紧我，“光脚下地会着凉的。”
我瞪他一眼，“还不是你闹的？”
朗荣摇摇头，起身去拣甩在别处的两只拖鞋，回来帮我穿好，我忙下地，坐到长沙发的一端，尽量离书清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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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朗荣好笑地看着我，又看看书清，对我笑道，“说吧，我听听你都说什么浑话了！”
我清了清嗓子，“朗荣，你不是一直想替书清生个孩子么？”
书清立马抬头看向朗荣，朗荣一征，扫了书清一眼，又冲我瞪了一眼，掩饰性地咳了几声，脸有点红。
“哎呀，别介意啦，让书清知道你这么爱他，多好！爱，就别藏在心里嘛！”
朗荣瞪着我，一脸羞赧，耳根子都红了，书清捏了捏他的手，朗荣反握住，冲书清淡淡一笑，还有点羞。
“朗荣，你说过，我的举手之劳，却是你的永不可能。我想过了，所以，我决定，替书清和你各生个孩子，如何？”
话音刚落，引来巨大的倒抽气声，他俩紧握着彼此的手，同时睁大眼瞪着我。
“我仔细想过了，你俩选择这条路，会有很多波折，但是我相信你俩能够携手共度，唯独孩子这个问题，任你俩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没法解决的。”
“这几个月，我看着你们痛苦，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你们知道我是什么心情？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你们的永不可能，却只是我的举手之劳，我愿意帮你们，等你们有了自己的亲身骨肉，就没有任何力量能把你们分开了。”
“我真的一直都在祈祷，祈祷你们能一路幸福地走下去，不要遇到任何阻碍。现在我来帮你们解决最大的阻碍，护送你们一程，如何？”
“朗荣，代孕的人素质参差不齐，事后还可能闹出很多纠纷。虽然，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但毕竟也是名牌大学本科毕业，自认为素质不差，而且，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闹纠纷的。”
“新羽，别说了，我跟你说那番话，没别的意思，你别乱想！”朗荣急急打断我。
“我没乱想，跟你说的话没关系，你别乱想才是！”我摆摆手，“你们别打断我，让我一口气说完。”
“确实，就算能找到高质量的卵子、高素质的代孕者，但那毕竟都是陌生人的，总会觉得有隔阂。但我不一样，我们互相都很熟悉，感情也不错，这样，我生的宝宝，你们就会觉得很亲切了，就像仙仙一样。”
话在说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忙擦脸，接着说：“当然，也许你们还可以选择更好的女人，但是，我觉得那种可能性很低，不是我自恋，我觉得不可能会有女人这么无怨无悔地帮你们了！”
我开始哽咽，猛吸了几下鼻子，忙接道，“人都是自私的，总会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你们能幸福，就这么简单，只要你们能永远幸福下去，就是我最高兴的事。”
眼泪像瀑布一样汹涌而出，我根本控制不住，只好一边哭一边接着说：“我老公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不过，给你们生完孩子后，你们最好赶紧带走，再也不要来见我。”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幸福的生活就行。不过，我会每天都为你们祈祷、每天都为你们祝福，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万一两个孩子问起妈妈的事情，你们就说妈妈去世了，但是会在天堂保佑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吵着找妈妈，心里也会有所寄托。”
“嗯，就这样，挺好的，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怎么样，不错吧？你们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我帮你们解决了，是不是很厉害？”
我泪眼朦胧地看向他俩，想扯个笑容，嘴角却僵硬得半天没扯动，眼泪却哗啦啦地下来了。
他俩静静地看着我，客厅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身上、沙发上、地毯上的声音。
半晌，书清长出一口气，沙哑道，“新羽，你真是个傻子，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我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女人，真想狠狠揍你一顿！”朗荣似乎有点愠怒，说着便起身向我走来。
我忙尖叫着，抱住头，直往沙发里缩。
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却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疑惑地抬头，却看见朗荣满脸泪水，“白痴，你这个白痴，真想揍你！”
他看着我，哽咽着絮絮叨叨，眼泪时不时地啪嗒啪嗒掉在我脸上。
我想抬手帮他擦泪，却被他抱得更紧，动弹不得。
书清也走了过来，两眼通红，满脸泪痕，他看着我，不停地念叨，“新羽，你这个傻子，傻子！”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张开双臂，一把抱紧我和朗荣，越抱越紧，我们三个人都不停地落泪，最后，呜咽成一片。
不知哭了多久，书清缓缓放开我们，坐在旁边，朗荣也放松了力道，抬起头来，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只兔子。
“噗哧”一声，三人都笑了起来，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最后笑得前俯后仰，倒在一起，闹成一团。
“对了，你们等我一下，今天3月2号，可是个大日子，定为‘新羽犯傻日’，我们一定要记录下来，你们别动，等我。”
朗荣说着走向书房，很快又拿了DV、DC出来，他把DV递给书清，笑道，“赶紧拍，给‘新羽犯傻日’留个纪念。”
“喂，不公平，你们也哭了，凭什么只拍我？”我叉腰瞪着他俩，“要定，今天也该是‘三只兔子日’或者‘三个傻子日’！”
“拜托，是你一个人在犯傻，我们可是很聪明的。”朗荣拿着DC对着我，闪光灯闪个不停。
“喂！”我从沙发上跳起，追着他抢DC，书清的镜头就一直跟着我俩。
“你！”我立马转身扑向书清，抢过DV，对着他猛拍，还不停地给他的红眼睛来特写。
朗荣轻手轻脚地凑近，对着我和书清猛拍，我俩又扑过去抓他。
三个人抢过来、抢过去，你拍我、我拍你，最后，把DV架在沙发对面，我坐在中间，我们三人互相搂着，对着镜头闹成一团。
我笑烂了脸，夹在他俩中间，对着镜头说道：“今天是3月2号，被定为我们的‘三个傻子日’，以后每逢今日，无论我们三人在世界哪个角落，都要穿着兔子服装，或者至少也要戴两只大大的、长长的、白白的、毛茸茸的、竖得高高的兔子耳朵，对着镜头大喊三声‘我是傻子’，以DV记录为证，日后聚在一起互相核查！”
“好不好？好不好？”我转向左边看书清，又转向右边看朗荣，急切地询问。
“好！”“好！”他俩相继答应，露出大大的笑容，笑眯了眼。
“那么，我们现在就对着镜头大喊三声，如何？”我左转右转，询问他俩的意见。
见他俩点头，我对着镜头数“一、二、三，开始”，我们三人互相搂着齐对镜头大喊三声“我是傻子”，又一起仰倒在沙发靠背上，大声笑着。
我把头转向朗荣，“过两天带我去见给仙仙做老虎装的师傅，我要订做三件大的、一件小的兔子装，三件大的，一人一件，各自保管好，每年这个时候拿出来穿，好不好？”
朗荣宠溺地看着我，笑着点头。
我又把头转向书清，“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一定穿！”书清宠溺地笑着，侧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叹道，“你这个傻子！”
我们三人靠在沙发上，头靠在一起，仰头看着天花板。客厅里静悄悄的，只听见我们三人的呼吸声。
“我的提议，你们两个考虑一下吧，我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方法了。”我静静出声。
“别傻了！”书清轻声否决。
“为什么？我觉得我想得很周到啊！”
“你替我们想得很周到，唯独漏了你自己。”朗荣的声音里透着责备。
“没有啊，对我没有任何损失，看到你们幸福，我才会真的幸福。你们两个痛苦，我还能独自幸福么？”
“也只有你自己会觉得没有损失，有没有想过别人对你的看法？”书清用头碰了碰我的头。
“别人的看法关我什么事？整天看着别人的脸色活，累不累？你们两个要是整天想着别人的看法，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不管别人，那你的亲人呢？航宁怎么办？”朗荣问道。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也没必要。航宁……我觉得他应该能够理解，如果他实在接受不了，就分开吧，也无所谓。他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的老婆。”
“你不是吗？”书清轻声问道。
“我是，我一直都全心全意爱他。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不是，我的心里还有你们，你们的痛苦和快乐，都会影响我，如果他要一个全身心只为他快乐和痛苦的人，那么，我是不合格的。”我轻叹出声。
“你呀，只会替别人着想，我觉得航宁已经非常能包容了，如果连他都不能包容你，你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了。”朗荣用指头轻点我的额头。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的好，要不他怎会同意我带着仙仙来美国？男人，本来就该有开阔的胸襟。可是，我的心已经分成了三份，他原本可以得到一整颗心的，也许，换一下，他会遇到更好的、更全心全意的。”
第三十一章
“说这些，你就一点都不伤心？都替别人想了，你自己呢？”书清侧身抬头深深看我。
我歪着头望着他，轻轻一笑，“我现在真的非常平静，也许，我就是那种富有献身精神的人吧，其实，我真的没损失什么，我的给予也是为了得到，我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
“给你一个孩子，给朗荣一个孩子，就能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你们幸福，我就会跟着幸福，我一点损失都没有。如果我不先给予，你们终将遇到痛苦，说不定哪天真的会被逼分开去履行自己的责任，那样我也会跟着你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