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却觉得挺尴尬的。虽然都是女人,身体构造是一样的,却还是不能习惯。“小的。麻烦你了。”
这里是马桶式便池,还算方便。可她身体软绵绵的,脱裤子都是问题。连坐都坐不住,还要靠人家帮忙扶着。等解决了生理问题,被人帮着拉上裤子,幸若水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
女医生直接动手一把将她抱出去,嘴里说:“皮肤不错。白里透红的,难怪男人神魂颠倒。”
幸若水也不好意思反驳她的话,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吃好睡好才好得快。”说完她闪身就不见了。
苍唯我走进来,手里端着吃的。这回是饭菜,不是粥了。不知道是谁的手艺,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幸若水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是孩子盼着妈妈手里的奶粉似的,很可爱。
苍唯我没笑,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睡了半天了,饿坏了吧?”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又回到了当初热恋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在人前酷酷的冷着脸,在她面前却像个妈子似的嘘寒问暖……
“怎么了?”苍唯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好像没有啊。”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把视线移开。“没有。”
“来吃饭吧,这些可都是你喜(。。…提供下载)欢吃的菜。”苍唯我在床边坐下,把菜放在桌子上,手里端着饭碗。
“能不能……”能不能让那个女医生喂我?她不想让苍唯我来喂,也不想麻烦那个女医生。想到自己跟个废人似的,心里都来气了。
苍唯我墨黑的眼睛看着,微微挑眉。“能不能什么?能不能自己吃?可以啊,如果你能够拿得起筷子或者勺子的话。”说着,还把勺子递给她。
幸若水气得要命,狠狠地瞪他一眼。
苍唯我反而低低地笑了,舀了菜放饭面上,然后混合着饭菜一起送到她的嘴边。
幸若水盯着勺子里的饭菜看了一会,张口吃了。干脆把视线投向窗外,一边嚼一边神游。直到苍唯我把勺子送到嘴边,她才张口吃了。
也许是饿得够呛,幸若水足足吃了一碗半,菜也吃掉了一大半。肚子里暖暖的满满的,感觉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不错。
想到刚才吃饭想到的问题,幸若水喊住苍唯我。“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我想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我被绑架了,他们一定很担心的。”
她这是请求,却也是试探。
苍唯我看着她,好一会才说:“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说着就要离开。
“苍唯我!”幸若水大喊一声。“你是不是打算再次囚禁我?”
苍唯我在楼梯上停下脚步,“再次”二字如重锤敲击在他的心脏上。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但最终还是没有回答,移步下楼。也许在她看来,他这是居心叵测不择手段,可他心里的苦谁也不会知道谁也不在乎。
苍唯我没有在楼下停住,一直出了大门,最后消失在林子里。
幸若水怔怔地靠在床头,不知道该难过自己再次被囚禁,还是该可怜那个男人。她知道,苍唯我是真的想对她好,真心想回到过去的日子里,再次把她捧在手心。说起来,她在苍唯我那里并不只有痛苦。曾经,她也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她知道,这一切的错并不是苍唯我一个人的,更多是命运的捉弄。他接近她并不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不过是阴差阳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罢了。
然而,怜惜归怜惜,她和他终究是已经过去了。只是,他显然并不明白这一点。又或者,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因为他想回到从前。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乱。
“吵架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女医生倚在门框上,修长的腿斜斜地伸出交叠,脸上促狭的表情很欠扁。
幸若水不想满足她这种恶劣的嗜好,瞪着某个地方怔怔地看,没有回答。
女医生并不介意似的,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依旧慵懒地靠着门,眼睛透过窗外落在某个地方。“我跟了他很多年了,除了你,他还真没为一个女人这样卑躬屈膝过。开始的时候我真讨厌你,你把一匹狼变成了一只羊,虽然该狠的时候他还是一匹狼,但让人觉得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不爽!更让人不爽的是,你将他变成这副鬼样子之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他跟我们这些人一起受罪。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恶?”
“你到底想说什么?”幸若水总算是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了,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她不欠苍唯我什么,她怜惜他只因曾经相爱只因这个人其实并不那么坏,所以希望他能够幸福。
女医生挑挑眉。“我想说,你就不能原谅他么?这天下间辜负过别人的人多了去了,其他人都能原谅,为什么你不能?”
“我早就原谅他了。”幸若水直直地看着她,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我只是不爱了。”
过了一会,女医生点点头。“爱的时候一无是处也是爱,不爱的时候一身是宝也是不爱。靠,爱情这算什么玩意嘛!”
幸若水没有理会她的自言自语,转回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有时候甚至是残忍的。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不能从一开始相遇就坚守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最终都还是要归结到命运弄人吧。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要相守此生的。他们两个都不是花心的人,如若不是那些所谓的仇怨,定然此生不改。
罢了,现在想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幸若水缓缓地睁眼,看着窗外的树林。想起那天去部队,被鹰长空带着穿过茂密的树林才到了营地。而要进入特种兵的地盘,还得徒步走两三个小时,车子是没法开进去的。
军事演习结束了吗?他是不是知道了?肯定急坏了吧?遇上她的事情他总是很冲动,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思绪一点一点地飘远,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再也揉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
正如幸若水所想,鹰长空确实急坏了。幸好他知道苍唯我那厮不会伤害若水,否则非得疯掉不可。
又搜索了一整天,苍唯我所有可能躲藏的窝点都已经搜过了,依然是杳无音讯。在农家找到的那两人只是接到听话听命行事,至于他们的老大去了哪里,一问三不知。
偏偏古筝死了,公安局这边还一堆的屁事来烦着他,弄得他很想揍人,见人就想揍!
“苍唯我总不能平地遁了吧?他还带着嫂子,居然躲得这么快?”轩辕麒也很苦恼。被鹰长空逮着,他都两天一夜没睡觉了,眼睛都跟沙漠似的干涩。转眼看看身边的人,眉头拧得跟麻绳似的。除了眼睛有点红,精神好得不得了。靠,特种兵都不是人来的!
鹰长空斜睨他一眼,冷冷的。他找不到媳妇儿,看谁都不顺眼。
突然,鹰长空倏地站起来。“靠,被苍唯我骗了!”
“什么意思?”轩辕麒莫名其米地跟着站起来,他精神真的有些不足了。揉揉眉心,心想我可不可以睡一觉再说啊?真是交友不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着,跳上车,扬起一屁股烟灰就不见人影了。
轩辕麒皱了一下眉头,明白了。也对,他们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却忘了最原始的地方。
果然是关心则乱,靠!
------题外话------
如果要看番外,以下三个人,大家会首选选择谁呢?
苍唯我,庄奕骋,野狼
☆、117 你是我的劫
天色已近黄昏,天际的红霞绚丽夺目。
幸若水因为药性的后遗症,想到后来,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就这么靠在床头睡着的。
苍唯我从林子里回来,才将她放下来。然后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很复杂,明显有挣扎的痛苦。难怪古人说难得糊涂,此刻他也希望自己是一个糊涂虫,而不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的可怜虫。
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她忘记过去而没有任何的危险,那该多好!可惜,世事多半是不如人愿的。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入眼就看到苍唯我的脸,尽是痛苦。她怔怔地看着,有些迷蒙。待清醒了,便觉得胸口有些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苍唯我敛去面上的表情,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摸摸她的脸。
幸若水扯了个笑容。“还是酸软得难受。”如果不是在猎豹的手下吃过苦,她也许早就难受得哭了。猎豹教会了她两个字——忍耐!
“要不我帮你揉捏一下,烈焰说这样子会好过一些。”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她口中的烈焰是那个医生。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还受得了。苍唯我?”
“嗯?”苍唯我深深地看着她,心里已经料到她想说什么了。他很想转身就走,却没有动。
幸若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起第一次相遇时他那丰神俊朗的样子,对比眼前的愁眉深锁,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苍唯我,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苍唯我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却像是有数把刀在扎着,蚀骨地疼。
“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无法改变,所以注定不可能回到过去。当初你那样对我,我也是恨过的。可如今我放下了,我却更多地想起你对我的好。我们不是玩了一场游戏,我们也是刻骨铭心地爱过的。可惜的是,命运捉弄了我们,注定不可能一生相守。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我始终希望你也能找到你最渴望的温暖。你曾经说过,我是你人生里最美好的温暖。但此刻我想说,别再把时间浪费给我了,现在的幸若水没办法再给你温暖了。因为我能够给予的东西,都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安慰的话说得再多也是徒劳的。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幸福,这也是我的心愿。”
苍唯我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之后,一把将她抱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紧紧地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就在幸若水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地放开她。眼睛深邃,却掩藏不了他内心的痛苦。
缓缓地,他的额头与她的相贴。“若水,我暂时还做不到。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尝试。”然而,他不禁在心里自问:除了你,我还能找到另一个女人让我在这个冰冷的世间觉得温暖么?
脑子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很快就被他驱逐出去了。
幸若水本想让他尝试着接受如明月,话到嘴边又换了。“苍唯我,我相信你会幸福的。因为,你其实是一个挺好的人。那些仇恨都已经过去了,忘了它吧,忘了你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好。”他艰难地开口,闭着的眼睛发热,却并没让他流出液体来。
得到他的回答,幸若水的心情反而更加复杂起来。连她自己也没能理清楚,这里面都有些什么情绪。
就在这时,突然楼下有些吵闹。然后有人冲上来,跟苍唯我报告:“鹰长空闯进来了。”
幸若水顿时面露喜色。
这一切看在苍唯我的眼里,如一把刀捅进了心窝子。鲜血淋漓,疼痛蚀骨。有时候他真嫉妒鹰长空,似乎所有的好都被他给占了!
很快,鹰长空就冲上来了。看到苍唯我站在门口,大声地问:“苍唯我,我老婆呢!”
苍唯我还没回答,他就看到了房里的人。一把推开苍唯我,冲了进去。
苍唯我被他推得踉跄,却没有回头去看房里的人。而是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背影孤独而凄凉。他之所以脱离古家为首的势力,就是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可如今,这一切都失去了当初的意义。
他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
“叫上所有人,我们回A市。”他突然吩咐,然后坐进车子里,一个人开着车率先离开了。
后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才急忙跟了上去。
烈焰最后一个走的,她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车队,眯着的眼睛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楼上,鹰长空紧紧地将幸若水抱在怀里。他一身的脏污一身的汗,臭死了。但两个人谁也管不上这些,只是惊喜地相拥,默默地感谢老天的厚待。
“若水,你没事吧?”鹰长空松开她,撩起衣服看她的身体。受了些外伤,到处都是淤青和血痕,但不算很严重。他怜惜地伸手碰了碰,问,“疼不疼?”
幸若水笑着微微摇头。“不疼了。就是被注射了那个什么药剂,身体很软很软。医生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