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将店内打量了一番,收回视线,就看到苍唯我正盯着自己看。怔了一下,低头去喝茶。过了一会,发现他还在看自己,不由得抬起头来,挑挑眉问:“你请我吃饭该是有话要说,而不是看人的吧?”
“菜还没上来,时间很充沛,先欣赏美人也不错。”苍唯我一挑眉,似笑非笑。
这种熟悉的强调,让幸若水怔了怔,随即骂道:“无聊。”
苍唯我只是淡淡地笑,没有反驳。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他已经说得够多了,事实证明费唇舌是没有意义的。
美味轩的饭菜确实不错,幸若水吃得津津有味。吃饭的过程中苍唯我也没说什么话影响她的胃口,所以吃了一顿舒服的午餐。
擦着嘴巴,幸若水淡淡地问:“你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苍唯我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看着她慢慢地走出餐厅,然后拐弯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没有留,因为留不住。
他说巧合,其实并不算骗她。他本就是来S市办事,后来听说她也来了S市,所以要了她的地址。恰逢她出门到这里来,他也就跟了上来。
“若水……”他微微地勾起嘴唇,念着她的名字。欲言又止的背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与苍唯我的相遇,并没有影响幸若水的心情。不过该逛的地方已经逛了,她又买了点土特产,就打车回到了酒店。
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收拾一下就去了医院。如果没问题,她得马上订机票回Z市了。她的家在Z市,所以在别的城市总忍不住牵挂,纵然上校不在家。
丰暖的状况比昨天好多了,虽然肯定还很难过,但已经没了那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幸若水看着她,心就放下来了。她就怕丰暖想不开自杀,那她心里一辈子也不得安宁。
“暖暖,听说你做促销员也做了两年了,是吧?平常进门店的手续,跟门店负责人之间的沟通都是你在做吗?”
丰暖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的。”
“如果有十几家门店,让你来管理促销员,跟紧他们的执行,还有跟客户地方负责人的沟通,你有没有信心做好?”其实最重要的,就是灵活沟通的能力。
丰暖认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我能。因为我平常就会跟门店还有你说的客户负责人沟通,虽然不再是一家门店,但我相信我能做好。”
“我们公司在L市也有执行活动,一般是8家店左右,总之不超过十家店。如果把这个城市的执行交给你,你敢做吗?当然,必要的时候,张哥会给你帮助的。”
丰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惊喜地瞪大眼睛问:“若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会把L市的执行交给我来管?”
“只要你有信心做好,我就敢把它交给你。”幸若水喜(。。…提供下载)欢这些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喜(。。…提供下载)欢他们自强奋进的精神。
丰暖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说:“若姐,我能,我真的能!”她以前也在另一家公司给城市负责人做过助理,接触过相关的工作内容。后来是因为那人想对她不轨,她才离开的。
幸若水很喜(。。…提供下载)欢听到“我能”这两个字,总让她觉得有一种摧不毁的力量爆发出来。“好,等你身体好,我就把L市交给你管理。至于薪水待遇,改天我们好好谈谈。”
“嗯!”小姑娘哭了。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超好的机遇,是一个惊喜!
丰暖只念了初中,没有学历作为筹码,想要找好工作是很不容易的。她自己并不想去工厂做流水线,那很难有出头;也不想去餐厅或者酒店做服务员,觉得那种地方容易让人学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做了促销员。收入也还算不错,就这么做下来了。
如果幸若水真的让她做城市负责人,哪怕是个小城市,对她来说也是飞跃性的进步。广告这个领域是经验为上的,只要她成为培鹰的正式员工,有了足够的经验,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工作了!
幸若水也没料到今天的一抹善念,会在日后的劫难中救了自己一命。或许,这就是善有善报。
……
从医院出来,幸若水就直接打电话订机票,然后打车到机场去。在出租车上给张哥打了电话,承诺下次来S市一定请他吃饭。
本来是打算直接回Z市的,在机场候车厅,恰碰到几个老人家去Z市看当兵的儿子。老人家纷纷说着儿子的好,更多的却是对他们的思念。有的一年到头还能见上一面,有些几年才见一次。
幸若水想起她的上校,想起杨紫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去一趟B市。也没多想,就出去,退了机票,换成了B市的,但是要等上三个小时才能起飞。
机票是晚上8点,到B市还不算太晚,只要一个半小时。下了飞机,她直接打的到了紫云首府。
不知道是不是鹰家的长辈有交代,还是因为上次已经来过了,门卫居然认得她,跟她打招呼。顺顺利利的,就让她进去了。
开门的是保姆阿慧,她喊了一声少夫人,就大声地对着屋里喊:“夫人,少夫人回家了。”还热情的,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拿了过去。
“爷爷,爸,妈。”这一次,幸若水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喊出来了。因为那个红本本已经领回家了,理直气壮。
杨紫云拉着她去沙发坐下来,说:“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好派人去接你。吃了晚饭没有?”
“在飞机上吃了。”幸若水终于有种回家的感觉。
杨紫云一瞪眼。“那玩意哪能吃啊。阿慧,赶紧给少奶奶做点吃的。”
“哎,刚好还有小半锅子鸡汤,我先给少夫人端上来,再炒两个菜。”
幸若水急忙喊住她。“慧姨,已经这么晚了,我也吃不了多少。你就给我一碗鸡汤,再给我小半碗饭就好了。”飞机上的土豆泥和面包,她真吃不惯,所以只是随意咬了两口。
“阿慧,就按少夫人说的做吧。”
“好咧。”
老爷子乐呵呵的笑着,问:“若水丫头,怎么突然就跑回家来了?长空那小子不在家,一个人呆不住啦?”
幸若水吐吐舌头。“公司有点事,我去了一趟S市。S市里B市不远,就想回来看看。我还担心爷爷的棋瘾犯了没人陪着,所以就过来了。”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杨紫云则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着酸溜溜的话:“爸,你看你这孙媳妇就急着你了,我和他爸估计就不沾边儿了。”
“不是的!”幸若水急忙反驳。“本来想回Z市的,在机场的时候突然把机票改了,我就是想回家来看看你们。”
杨紫云笑出了声音。“逗你玩呢,这么认真。”
阿慧很快就端着鸡汤和饭上来了。反面上放着几块白嫩的鸡肉,剥了皮的。
幸若水吃鸡肉不吃皮,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热。记得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每次吃鸡肉都要帮她把鸡皮给剥了。
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情绪给稳住。低头,喝着温热的鸡汤。这里,有家的温暖。
“若水丫头,明天陪爷爷去爬爬那条围墙如何?”
“好啊。爷爷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老爷子笑眯眯地摸着下巴,笑得很狡猾。“呵呵,那爷爷想抱重孙子了,你啥时候给爷爷生一个啊?”
……
某特种大队即将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此刻,所有人正坐在课室内,听着上面的人在分析敌人的特点以及这次行动的安排。
这个敌人,就是以古家为首的庞大势力。这颗毒瘤存在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要将它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鹰长空认真地听着,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眼珠子不时地一转,精光四射。对这颗毒瘤,于公于私,他都想铲除很久了。
台上的人停下来,看着他说:“利刃,说说你的看法。”
鹰长空站起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让人看得到光彩。不若平常的寡言少语,反倒侃侃而谈,说得大家都不住地点头。
台上的人笑着点点头,这就是利刃的魅力,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冷静沉着地将形势分析得入骨三分,然后指挥行动,所以他出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够冷静够魄力并且有一腔热血,让大家都愿意跟着他浴血奋战,这更难得!
长江后浪推前浪呐。
……
☆、112 凯旋而归
第二天一早,幸若水就陪着鹰振邦爬围墙去了。想到这么宏伟的古迹被爷爷叫围墙,她忍不住窃笑。
老爷子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充当司机兼苦力。
因为时间太早,还没什么人来爬山。
在售票处,碰到了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的,散发着馊味。
幸若水也没仔细看,就给了他五块钱。
进了门,幸若水和鹰振邦走在前面,警卫员在身后不远处跟着,并不跟得太近。
“若水丫头,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鹰振邦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个乞丐。“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乞丐太多,真真假假根本看不出来。但是,看新闻什么的,好像假的远多于真的。记得小时候,大家看到乞丐基本上都会给钱。可后来骗人的多了,有些人觉得无法辨别真假,就干脆都不给了。”
不是有新闻报道过,有些断腿断胳膊的乞丐,晚上摇身一变,就成了高级酒店高级会所的客人。要是让施舍的人看到了,岂能不心寒?
本来嘛,肯施舍的多半是普通人,有些自己也许还很艰难。结果自己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给人施舍,自己住城中村的小出租屋,乞丐却出入高级场所,谁还想再施舍?
而有钱人甚少会施舍的,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经历,无法体会贫穷的心酸。有些人施舍时还要摆高姿态,让人觉得十分的难堪。
鹰振邦笑笑。“那你刚才为什么还给他?你不怕他是假的?”
幸若水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多想。假的就假的吧。”反正没多少钱。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也没多少钱,没什么关系?”鹰振邦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一下就猜中了。
幸若水直接不好意思了,看着他笑,不说话。
鹰振邦点点头,过了一会才说:“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在我看来,不管是真有需要还是假有需要,在大街上乞讨那都是不应该的。不劳而获它就是不劳而获,不会因为你是真可怜就会变了性质。如果真的需要帮助,可以通过相关的部门,向社会人士求助。但是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最好还要有一个账本,哪怕将来不能还给本人,也要想办法把这笔钱给有需要的人。只有大家都有这个觉悟,社会才能越来越美好。”
幸若水默默地听着,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十几亿人,总会有那么一些坏种子,他们会像一锅粥里的老鼠屎,整个地搞坏了。只要看到别人用不正当途径得到了好处,就会有人争先恐后地去做。“爷爷,我觉得想法是美好的,可是做起来太困难了。”
“说得也是。但是我认为,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就像跪在大街上的人说亲人得了白血病之类的人,如果是真的,靠乞讨的那点毛票真能凑够那么大一笔手术费么?”
“那怕只凑够一天的住院费,那也是好的呀。”虽然不是一条行得通的路,至少也是路,给人一点希望不。
鹰振邦看着她,过了一会哈哈大笑。“我怎么跟你说这个。你太善良了,所以想不透的。”
幸若水努努嘴,没说话。
“可是若水丫头,太善良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人善被人欺,它并不是偶然。说白了,大多数时候可以善良温柔;但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不怒而威让人有所忌惮,明白吗?”
幸若水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简单地说,就是要做恶的善良人。这个说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鹰振邦的表情一脸严肃,似乎真的很想让她明白。
幸若水点点头。“我在某个电视里看到过。”
鹰振邦呵呵一笑。“当兵的人,大多都明白这个道理。人这一辈子可以做个大善人,但在必要的时候也要做坏人。至于什么时候做坏人,那就要你自己去定夺了。但你得明白,在该做坏人的时候做了好人,遭殃的就是你自己或者你的亲人。”
幸若水咬着嘴唇,她能明白爷爷的意思,却一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爷爷,是不是我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
“算是吧。”鹰振邦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背着手往前走。
幸若水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觉得他也许是指古筝的事情。
“丫头,还不快跟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