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幸若水的声音慢慢地低了,沙哑了。因为心里太悲伤,又哭得太厉害,她已经有些虚脱了。
鹰长空这才伸手将她揽住,伸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拭着斑斑泪痕。“好了若水,别再哭了。爸妈知道你过得好,他们泉下有知就安心了。”
鹰长空实在说不出更好的安慰的话,面对生离死别,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幸若水依靠在他的肩头上,不再大哭,但还在默默地掉眼泪。墓碑上笑意盈盈的照片,像是一把刀割在她的心上。还不是利索的一刀,而是慢慢地拉动,钝钝的疼痛一点一点变得鲜辣蚀骨……
鹰长空搂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来,膝盖已经湿漉漉的一片。她的双腿像是再也没了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鹰长空将伞换到另一个手,手臂穿过她的膝盖,弯腰将她抱起来。默默地看了墓碑上的人,转身迈步离开。
在细雨蒙蒙中,照片上的人似乎笑得更加开心,他们的女儿已经得到幸福。
在快到墓园门口的时候,迎面而来一身黑衣的男人,独自撑着一把伞。看到他们时,他停了下来。
鹰长空下意识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抬起视线,他没有看苍唯我一眼,大步离去。
苍唯我跨前一步,想要开口。却在看到他怀里一脸泪痕的人时,终于让他们就这样离去,一个字也没说。
在细雨里,颀长挺拔的身影,有些凄凉。
一步错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这一步,错得太厉害。午夜里,总是一次一次像锤子似的敲在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出了墓地,那个司机还在等着。鹰长空会付给他等待这段时间的钱,所以他没有离开。
司机打开后车门,鹰长空抱着若水坐进去。她始终贴着他的胸口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问司机要了纸巾,轻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将她更加的抱紧。
宝贝,以后再也不让你哭泣。
“我想去幸家大宅看看。”车子开了一会,幸若水突然开口要求。眼里,依旧湿润。
鹰长空自然不会拒绝。“好。”然后,向司机报了地址。
幸若水没有再闭上眼睛,而是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车子驶上了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景色就在眼前。可心情,只有悲凉。也许是刚才哭得够久了,她没有再掉眼泪,只是怔怔地看着。
幸家大宅不算豪华,但占地面积挺宽。宅子已经卖给了别人,所以车子只能停在大门外,根本进不去。
鹰长空想下车去找主人商量一下,让他们进去看一眼,却被幸若水阻止了。
她摇摇头,苦涩一笑。“不用了。物是人非,看了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走吧,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鹰长空关上车门,搂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幸若水回过头,一直看着,直到那扇门消失在视野内,才慢慢地转回身。一抬头,就对上他担心的视线。她笑了笑,又将脸贴进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才觉得自己还有力气面对未来的日子。
大约晚上七点钟,他们终于到家了。
一回家,鹰长空就抱着她进了浴室,蹲在浴缸边上,替她细细地洗澡。虽然天气还热,但是淋浴之后还是容易感冒。
要是往常,幸若水一定会害羞。纵然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她还是不习惯这样赤诚相对。可现在她整个人神思游离,压根没注意到目前的状况。
鹰长空心无杂念,只想用热水给她好好泡一泡,以免感冒了。
洗好澡,把她塞到被窝里。“你先睡一会,我去做饭。”亲了亲她,就下楼去买菜做饭了。
幸若水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爬起来,把电脑搬过来,打开电脑开始码字。每个人的小说都会有自己的影子的,所以她的新作品里的一个配角就基本上按自己来塑造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却无法用口说出来,于是就成了文字。
文思泉涌,她一边敲键盘一边默默地掉眼泪。等到敲完了,本来就红肿的眼睛都已经哭得疼了。发送出去,不一会,留言就跟雨后的竹笋似的长出来。那么多人,陪着她一起掉眼泪……
鹰长空买菜回来,因为不放心,洗了手就到卧室看看。发现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脸上泪痕斑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将电脑从她面前搬走。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泪眼朦胧。
鹰长空去浴室拿过毛巾,泡了热水,出来替她擦着眼睛。“宝贝儿,听话,不能再哭了。闭上眼睛睡一会,我去做饭。”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
鹰长空做好菜,盛好饭,才上来叫她。一打开房门,看到被子已经掀开了,人不在床上。他以为在浴室,可是推开浴室门,还是没人。顿时,心里就急了。
“若水!”鹰长空出门正要到客房找一找,突然转身往楼顶跑。看到栏杆边的人儿,吓得魂都没了。
“若水,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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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张就会收拾古筝了,亲们别急哈。
☆、109 上校一出,谁与争锋
鹰长空飞身扑过去,一把搂住她一起滚落在地,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
等停下来,幸若水眨眨眼,迷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你吓死我了知道吗?”他看着她趴在栏杆,眼看就要掉下去似的。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扯着嘴角笑了。“你以为我要自杀啊?”伸手,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脸。
嘟嘟嘴,她又说:“我才没那么脆弱,我不过是上来吹吹风。我刚才是趴在栏杆看我们的花园啦,才不是自杀!”
看着他脸色还有些僵,她伸出手去揉揉亲亲,脸上也浮上歉意。“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鹰长空一把将她搂得紧紧的,将脸在她颈间用力地蹭了蹭,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真的吓死我了。”
过了一会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很严肃的说:“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想到自杀来解决问题!”
“好。”幸若水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许诺。爸爸妈妈也曾经跟她说过,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地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鹰长空这才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发。“饭做好了,我们去吃饭。”
幸若水也笑了。她已经哭了一天,终于笑了。以前的那些苦难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将来的幸福。有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陪在身边,前路有再多的困难,她也不害怕!“走吧,我也饿坏了,走都走不动了。”
她话音未落,已经被鹰长空一把抱起。顺势抱住他的脖子,红肿着双眼对他笑。
“吃饭咯!”
幸若水咯咯地笑。其实被人抱着走下楼梯是有点可怕的,斜斜的感觉总让人担心会踩空滚下去。可是这个人是上校,她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鹰长空没有将她放到桌子边,而是直接抱着她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后又将她抱出来,放在自己的身边。
“哇,好香哦!”顿了一只鸡,一个芹菜牛肉,一个清炒莲藕,一个蒜茸油麦菜。鸡肉散发的浓郁香味,让人食欲大振。
鹰长空用小碗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先喝一点汤,你试试咸不咸。”
幸若水接过来一口,顿时笑靥如花。“味道刚刚好,特别好喝!我觉得,你要是不当兵了,做个大厨肯定没问题。”
“那可不行。”鹰长空果断地拒绝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为什么?你看不起厨师啊?”
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的脸蛋,笑道:“我只会做饭给我的老婆和孩子吃,其他人想都别想。”
幸若水闻言,嘻嘻地笑。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松手的时候,又被他搂住啃了好几下。
白天的悲伤与沉重被压到了心里不去碰触的角落,过去的就由着它过去,只看现在和将来。所以,这一顿晚饭也算是吃得甜甜蜜蜜。
吃完了,幸若水主动负责洗碗收拾厨房,被鹰长空给拒绝了。
他抱了一把椅子进厨房,然后把她抱进去放在椅子上。“你在这看着,你是监工,知道吗?”
幸若水被他弄得笑趴了,像孩子似的在椅子里晃着两条腿。一边指挥他干活,一边陪他聊天。聊天没有任何的主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认真的,但更多是不认真的。
鹰长空那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搞怪。他甚至不顾形象做一些很让人喷饭的造型,逗得娇妻哈哈大笑。
最后收拾好了,他看着乐不可支的娇妻,认真地说了一句:“如果在古代,我一定是个烽火戏诸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幸若水呵呵地笑,吐吐舌头。“那我得离你远一点,我可不想赢得千古骂名。”
“你逃不掉的!”说着,他猛地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如果你是苏妲己,我就是商纣王;如果你是杨玉环,我就是唐玄宗;如果你是陈圆圆,那我必做吴三桂……总是,我做定你的男人了!”
幸若水大笑,双手捧住她的脸一顿乱揉。“大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
“有。”很认真地点头。“我媳妇儿。不过,她不是说我自大,而是说我很臭屁!”
幸若水再次大笑,在他怀里滚来滚去。要不是他双臂有力又会功夫,她就要掉下来了。“鹰长空,你不混娱乐圈成为一名喜剧明星,那简直就是娱乐圈的损失!”
“那是,你老公一出,谁与争锋!”
幸若水笑着捂脸,大叫:“千万别告诉人家我认识你!”臭屁成这样,也忒丢人了。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鹰长空拿过遥控器,递给她。然后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幸若水按了几个频道,突然觉得肚子有点涨。“我觉得有点撑,要不出去走走?”
“媳妇儿说了算。”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就在门外走走,还是要到市里?”
幸若水抿着唇,转着大眼睛,思考了一下。“要不,去看看梅彦婷吧。这段日子,我也没跟小姑娘好好说上一句话。”
“梅彦婷”三个字一出,鹰长空就下意识地皱眉了。
幸若水有些无奈,谭佩诗也是。只偶尔见了梅彦婷一次,就不喜(。。…提供下载)欢她。“走吧走吧,我们就呆一下下。人家也算是千里迢迢来投奔我的,好歹关心一下。”
鹰长空挑挑眉,没说什么,拿上车钥匙和手机,搂着她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梅彦婷最近好像谈恋爱了。对了,之前答应你的那些兵,要给他们介绍对象的。我得找个时间,把我们公司的那些姑娘们都组织起来,弄个相亲会,怎么样?”
“好啊。”鹰长空看着她似乎真的放下了那些伤悲,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媳妇儿的话必须听。“说起来,我发现陈善那小子也好像谈恋爱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眼睛微微瞪大。
幸若水惊呼道:“难道……他们自己配成一对了?”
她话一出,鹰长空顿时就皱眉了。
幸若水看着他,咯咯地笑,在座位上前俯后仰的。“你、你知道吗,呵呵……你现在这个样子,呵呵,就像、就像自己的儿子挑了一个你不喜(。。…提供下载)欢的儿媳妇。”
鹰长空佯装生气地瞪她一眼。“你以为我十岁就能生出一个儿子来了?老子那时候还没发育完全呢!”
“流氓!大流氓!”幸若水止住笑,控诉他的流氓。
刚好红灯,鹰长空停下来,伸手将她搂过来,狠狠地啃了几口。“我只对我媳妇儿流氓,谁敢有意见?”
“我!”幸若水把胸口往前挺了挺。
鹰长空斜睨着她,视线慢慢地往下,来到因为她挺胸收腹而突出的位置,暧昧地笑。
“你看哪呢!”幸若水倾身过来,抬手就打他,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鹰长空趁机将她搂住,贴着她耳朵说:“看算什么,晚上我还要霸着它睡觉!”
“你果然是个流氓!”幸若水红着脸控诉。挣脱他的手臂,转头看向车窗外,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他。
鹰长空正想将她楼回来,这时候绿灯亮了,只好算了。“媳妇儿,真生气啦?那咋办?要不罚我晚上跪搓衣板?”
“哼。”
“要不罚我晚上睡客房?”
“哼。”
“要不罚我晚上睡客厅沙发?”
“哼。”
“要不罚我晚上必须一夜九次?”
“哼。”幸若水冷哼之后,才反应过来,杏眼怒瞪,却忍不住先笑了。“你、你坏死了!”
这一笑,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