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人儿,你真是甜的呵……”周沂低语着,吻落至杜诗田的颈上亲炙。
这句话,他十三岁那年也听过。杜诗田只觉整个人好像被放进了火炉里蒸烤一般,意识被烧得浑沌不清,记忆中说这句话时的周沂只有十一岁,脸上带着像吃到糖一样开心的童稚表情;而现在,十七岁的周沂却用一双被热情炽红的眼眸凝视着他,再一次俯下唇吻上他,在他的唇角轻舔,灵舌从他的唇瓣间滑入,与他的舌相纠缠。
眷恋的心情化作舌间的安抚,柔若暖风拂面,缠绵情意也成了风中绿柳,意识如棉絮飘离……
周沂压倒了杜诗田,手移到他的胸前,往衣襟内探去,隔着里衣覆摸着他的胸膛。躁急的抚摸传达了周沂渴望的心情,如墨滴如水中般的渲染开来。
杜诗田只觉自己的身体里渐渐泛起焦躁,情欲被唤起,他想抗拒,却又力不从心,那推拒着周沂的双手虚软无力,根本撼动不了周沂执着的侵略。
“不……”趁着周沂移开唇瓣,杜诗田想出言制止,却因敏感的耳廓及胸尖遭到炽舌热指的挑逗,而使得嗓音里渗入诱人的颤抖。
微杂喘息的声音、如波起伏的胸膛、火焚般艳红的双颊、盈水的眸子、窜升的体温……在在显示着杜诗田体内情潮迭起,教周沂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悸动,一口一口地啃吮着坦敞衣衫下的白皙肌肤,似想将从初见那天起就牵引他视线的糖人儿给吞进肚子里。
湿润软舌在激动间寻到了杜诗田胸上如枝梢桃瓣般嫣红的|乳尖,,缠卷舔舐,引发快感,令杜诗田的身体不由得轻泄出一连串细密的颤抖。
“别、别闹……你啊……”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自周沂口中吐出的气息炽热不已,教杜诗田轻易地便捕捉到他的欲望。“十五岁那年,我也是认真的……”略带暗哑的喉音显现出欲望强烈的程度,“我一直是想要你……”
话语淹没在吮吻着锁骨的双唇间,周沂的手来到杜诗田的腿间,摩挲着因爱抚而兴奋的性征。
杜诗田情不自禁地抬起一足紧锁住腿间的私密,身体的战悚已分不清是因为兴奋,或是因为恐惧,他只是一迳地推拒着周沂的进占。
“别拒绝我。”周沂蛮横地将手探进杜诗田并拢的双腿中,意欲撑开他的双腿。
“不行……”杜诗田挣扎着想要逃开,好不容易将力气从醉乏的身体里硬挤出来,侧转过身子稍稍避开周沂的压制,却又被周沂迅速地制住腰胯,如跨马似的骑上他的腰间。
感觉到周沂腹下硬胀勃发的物体正顶着自己,杜诗田不禁慌乱地抓扣着未铺上垫褥的席榻,试图寻找依凭,好逃脱周沂的蛮横霸道的索求。
“你别这样……”
“不行,我忍不住了……”周沂粗喘着气,扳过杜诗田的脸,蛮横地吻着他,强迫他的唇齿与自己的相互缠绵,“还当我是太子就别再拒绝我。”他边说,手边往前揽住杜诗田的腰,狂乱地拉扯着他的裤子,并将手伸了进去,紧紧地握住内里炽热的血脉。
“啊啊……”呼声刚出,杜诗田便警觉地硬是吞咽下呻吟,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年前的回忆在此时兜上脑海
那一夜,他也是这样和周沂并肩躺着,在残更昏灯下谈谈说说。
周沂突然悄悄的把手伸了过来,抚摸着他的私|处,口里劝诱着说:“我们试试嘛!好不好?试试那是什么滋味儿。”十足好奇孩子的口吻和表情,让杜诗田根本没想到那是发自男人更深一层的欲望……
周沂握住杜诗田偾涨的性器缓缓地抽捋着,啃吮着他衣衫被扯落一半而裸露的肩背,腰胯猴急地在他的臀上磨蹭,即使隔着布帛,杜诗田仍能感受到那份炽烈。
“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我从来不是开玩笑,一直想要的就是你,从小就想要你……你是我的小糖人儿,别拒绝我吧……”
在周沂表露真情的这一刻,杜诗田才明白周沂一直以来对他的尊重,以周沂太子之尊,平素又是最爱使性子的一个人,根本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的。
对此,杜诗田也摸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感觉、怎么想的,只是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对他、对周沂来说都不好……
但面对周沂这样激|情的哀求诱哄,体内被激发的快感更鼓动着欲望的昂扬,在这双管齐下的攻势里,杜诗田几乎就要弃械投降了。
可是不行啊!史上媚住的男宠鲜有善终者,而嬖男宠的君王更是倍受贬抑……他这一念之差,便有可能使周沂身败名裂,所以,他不能不慎啊!
“殿下……”他边呻吟,边气若游丝的吐出话语,“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周沂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动作随着出口的话语变得粗鲁起来,一把扯下杜诗田的长裤后,一手急燥地摩抚着他的硬挺,另一只手却探到他的臀上摹挲。
杜诗田咬紧下唇,残余的理智和体内欲望的交战将他折磨到了极限,无法说服周沂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恐惧,终于将眼泪从眼眶里逼了出来。
“别哭,我不是在欺负你呵!”看见杜诗田落泪,周沂慌得连忙放手,改而抱紧他,心慌意乱地吻着他的眼角、脸颊,“我不是想要欺负你,我只是……只是想疼你、爱你……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殿下……要天下人如何看你?要后世史书如何写你?”眨着眼,杜诗田直直地看向周沂。
“我不在乎!”周沂倔强负气地回嘴。
这一句话,气得杜诗田柳眉倒竖,周沂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他不能不替周沂在乎啊!
“殿下凛然无畏,臣佩服。”杜诗田自称为臣,显见他已经气疯了,“可殿下就不在乎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臣、史书如何评断臣吗?”
这番话震得周沂无法言语,他怔怔地放开了杜诗田。
杜诗田立即翻身坐起,用颤抖的双手整理衣衫。
“小糖人儿……”周沂知道杜诗田生气了,于是讨好地唤道,又伸手拉扯着他的衣袖,却被杜诗田寒着脸甩开。
整理好身上的衣饰后,杜诗田立刻下床对着周沂屈膝下跪,“臣告退。”说话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语毕,也不等周沂答腔,便迳自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周沂被杜诗田的举动给吓傻了,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杜诗田已然离去。
哎呀呀!这下惨了,他真的把杜诗田给惹恼了……他连忙追了出去,揪着守在房门口的如意的衣领喝问:“他人呢?”
“走、走了……”如意被周沂的表情给吓到了,服侍太子这么多年,他还没看过太子这种气急败坏的模样哩!
周沂一时之间像丢了魂似的,只是痴痴地望着黑漆漆的院落。
一旁的如意料定太子和杜大人之间肯定是吵嘴了,也算准太子一定会去追,便机灵地先将灯笼拿过来。
周沂看着院门,心想,他的小糖人儿不会是真的恼了他吧?迈步追了出去,周沂在黑暗中极力搜寻着杜诗田的去向。
此刻宫门已然关闭,杜诗田应该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但他会躲到哪里去呢?
毫无概念的周沂只好满院子胡闯乱逛,而后面的如意则没命地迈开步子提着灯笼紧紧跟随。
第三章
把整个重明园找了一遍,周沂仍然找不到杜诗田。
周沂气馁地回到寝殿,一张脸臭得如丧考妣。他颓然地坐倒在床上,如意赶忙上前来劝慰道:“太子爷别心急,杜大人是崇得殿的侍读,太子爷上书房的时候他不能不来,等见着面,就可以说话了嘛!所以,请太子爷暂且宽心,杜大人性子和善,打小和太子爷拌嘴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向都是过两天就没事的,您还是先歇着吧!毕竟身子要紧哪!”
周沂一听,觉得有礼,而且他也真的累了,只好听如意的劝先睡下,等明天上书房的时候再找机会跟他陪不是吧!于是命如意熄了灯,宽衣上床。
可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会儿想着杜诗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生他的气,一颗心就揪了起来;一会儿又想着再过几更就可以见到他,心里又开心期待起来……
就这样反反覆覆地胡思乱想着,周沂一直到天微亮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睡得虽然不多也不香,但周沂还是准时就起身,匆匆赶往崇德殿书房,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杜诗田告病请假,且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这样一来,周沂更加坐立难安了。
这一日,正在读史,周沂再也难耐心中的不安,便放下书问:“杜师傅,诗田是怎么了?不是说只是小风寒,不碍事吗?可是都好些天了……”
杜育德抬起眼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周沂的脸上,周沂作贼心虚,马上不自在的避了开去。但随即又想到,这样恐怕会让眼尖的杜师傅看出端倪,便又勉强装出泰然自若的模样。
“有劳殿下挂怀,犬子病体方愈,大夫说宜再多休养两天。”杜育德仔细的察言观色,虽无法肯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暗自认定于他所猜测的应该相去不远。
“那他过几天就会到书房来了吧?”闻言,周沂这才开心起来。
看见周沂的表情,杜育德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满天的谣言已较先前稍烈,这情况让人不安,他觉得自己不明谏不行了!但正想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外面的侍宦身影,便又马上将话咽了回去。
太子是个难对付的学生,若用隐讳的方式来籍古谏今,说不定太子会故意安之若泰地看史读史,兼带发表议论,当作不知道他的暗示,可偏偏这种事情又不能讲明了……
幸好儿子明理懂事,深知其厉害关系,不然,别说他杜家,只怕连太子都要遭殃。
叹了口气,杜育德沉声说道:“殿下,昨日臣已代犬子上书,辞去崇德殿侍读一职,圣上已然恩准,另转派为翰林院编修了。”
“什么?”周沂惊跳而起,长袖拍动间,扫落了桌上的茶盅,摔在地上碎成片片。
“殿下,”杜育德压低了声音,“犬子诗田蒙殿下厚恩,从不曾因其逾礼之行加罪,臣感激殿下圣德……但犬子自认无法报答主上深恩,唯有以此举规劝殿下,请殿下恕罪。”
“他……他……”周沂的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他又是惊、又是气、又是慌的,弄得他六神无主。
“望殿下能体察臣子的一片忠诚护主之心。”
杜育德的话隐含着弦外之音,周沂如何会听不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可以像过去一样,陪上几个不是就能让杜诗田消气,原谅他的唐突莽撞,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地哄得杜诗田点头,可现在……
为什么?
周沂不明白,他一直以为杜诗田对他是有感情的,否则,他十一岁那年,杜诗田又怎么会点头同意两人间那亲昵的举动呢?
而十五岁那年的事,杜诗田更像是没放在心上,之后仍和他同平常一般相处,其后无论是亲他或抱他,杜诗田都能在他道歉陪罪后笑笑带过,如果杜诗田对他没有感情,又怎么能容忍那些举动?
如果是杜诗田慑于他的太子之威,或为攀附他太子之权而曲意奉承、不得不忍,那天晚上就不会拒绝他,而彼此之间的相处也必不能如往日一般交心……更何况,杜诗田不是那种人。
所以,其实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他的小糖人儿也是喜欢他的……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杜师傅的想法?”
“是犬子的决定。”
周沂无力的倒回椅中。这个答案很明白了杜诗拒绝了他!
愤怒在胸口膨胀,周沂本来还在想,或许杜诗田是因为杜育德的关系才这么做,如果这样的话,他还可以为了他先捺住性子,以后再慢慢设法排除这些障碍,但现在却是杜诗田自己的决定……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周沂不敢相信,他是将来的皇上,这江山的一草一木都将尽归他所有,何以他杜诗田敢成为例外?
自小,周沂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要不到的,可恋着一个人这么久,用尽心思,却得到这样的回应,教他一时之间怎么也无法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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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春月夜,杜诗田一个人在房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有几天不曾见到周沂了呢?扳着指头数着,不过十来天,怎么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杜匙田弄不明白周沂,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喜欢……从那夜起,这两个字就频频的敲上他的心坎。回想起过去周沂的行径,一切就都获得了解释,周沂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有那些脱序的行为发生。
而自己呢?他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周沂?
正想着,杜诗田忽然听到窗上传来轻微的喀嚓一声。
以为是风吹开了窗户,杜诗田起身下床打算去关窗户,却见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教他不经意地想起了周沂……
好风好月,春深夜暖,不知道现在的周沂在做什么?而见不到自己的这几天,周沂的心情又是如何?听他爹说,周沂近来精神不太好,经常陷入恍惚……
周沂……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呢?杜诗田仰首问月,而后低头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