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一惊,睁大眼睛,马上皱起眉,而金翅则别转面孔。
倾城被按住,不能动,眼里迸出眼泪。怎么能在昂星面前这样!怎么能让昂星看到自己这样!
昂星缓缓开口,”如果你认为,这样做可以激怒我,那你就错了。”
托尼停下动作。
昂星的语气,极之平缓,但是额上的青筋,仍然跳个不停,”如果你认为,你的这种行为,可是让我对倾城的心意,有任何的改变,那你就错了。不论发生什么,我对他,都不会改变。你省省吧。”
托尼的表情有些狼狈,阿肯则用几分嗔怪的眼神看了一下托尼。
昂星走过去,推开托尼,把倾城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拥着他,”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我不仅仅只是把他当做情人,还把他当然亲人、手足、朋友,我只是想帮他离开这里,仅此而己,我从没想过要将他据为已有。”
“而且,”昂星看着托尼,一字一字道,”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望着昂星锋利的眼神,托尼不由的退后几步。
“五千万。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要加价,或是有其他意见,通知我。”昂星说完,伸手,无限爱怜地摸摸倾城的头,冲他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托尼呆立一会,才让人把倾城带下去。
原本想给一生堂人一点颜色,可是,丢脸的,是自己。
托尼独自在办公室内懊恼。
阿肯走进来,埋怨道:”你也太不会办事了!”
托尼暗骂一句,不答腔。
“真没想到,那家伙那么冷静。”
“就是,本来还以为,激他一下,他就会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这样我们就名正言顺了,可是他好像知道我们的想法似的。”
“没关系,倾城人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不就范。”
“对了,为什么不见青龙出面,他不知道么?”托尼问,如果可以惊动青龙,也可以由此下手,达到他们的目地。
“找不到他人,早派人探过了,他不在黑风堂,所以也没有出来说话。”
“那黑风堂现在是谁在打理?”
“灵芝。”阿肯答,”那个人,难缠,我们先不要找他,再等等。”
火宿堂内,鹦鹉向朱雀报告。
“就这样?”
“是。他就走了。”鹦鹉答。
“他倒是很冷静。”朱雀淡淡地说。
“是。一直听说他为人极之冷静,轻易不动声色。”金翅很松一口气的样子,”我还真怕他干点什么出来,要是他动了手,可不好收拾。”
“昂星就是这点让人满意。他若真动手,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朱雀说。
“他也真是,竟然出钱去赎人。”鹦鹉不屑,她最讨厌这种自己认为丢人又现眼的事情。
“这是目前最好做法。”金翅说,”这恐怕是倾其所有了,再多,只怕他也拿不出来。不过,东乡门显然是不想要钱。”
“青龙知道此事吗?”鹦鹉问。
“你们两个少管闲事。打理好自己的事即可,”朱雀吩咐道,”金翅看着点,不要出乱子。青龙自会教训他手下。”
“怎么一直不见青龙出来,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鹦鹉又问。
“青龙近期陪龙王闭关,等闲人见不到他面。你们不要多事,先处理好自己手边的事,去吧。”朱雀说。
等二人离去,朱雀取出通讯器,”牡丹,你来一下。”
昂星回到住处整理东西。
整个住处有倾城太多太多的气息与痕迹,昂星心潮起伏。
他拉开衣柜,看到倾城留下的衣服。原本,倾城总是穿大花的衣服,可是现在衣柜内,只余小量花俏的服饰,更多的,是纯白、天蓝或是淡灰色的T恤与衬衫。
他真的是打算洗尽铅华来跟他。
空气中,还有倾城留下的淡淡古龙水香气。
昂星整理好东西,打算搬到一生堂自己专属的公寓去住。
走进厨房取水喝,昂星又看到那套做咖啡的用具,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喝倾城煮的咖啡了。
昂星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办?要怎么办呢?怎么做,才能让他自由。
正想着,有人轻轻敲门。
昂星警觉,取枪,低声喝问:”谁?”
“我。玫瑰。”
昂星招呼玫瑰进来。
玫瑰见了地上的行李,”要去哪里?”
“不去哪。想搬到公寓去。”
“因为这里回忆太多?”玫瑰直问。
昂星不语。
“我都听说了。他们不放人。”玫瑰把手放在昂星手臂上,”你还是算了吧。”
“我只是想让他自由。”
“为什么是你?你没有这个能力。”
“我知道。可是我不帮他谁会帮他。”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帮他!”玫瑰提高了声音。
“我对他有责任在,我答应了要照顾他保护他。”
“责任?你倒是很有责任感哪。”玫瑰语带讥讽。
“玫瑰,你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话给我听的吧。”
“你怎么还不明白?一开始,他就是有计划的。他知道你的为人,于是一步步地引你入壳。他知道你的弱点,于是他处心积虑地要很你发生关系,他知道一但和你发生关系,你就不会不管他,不会不帮他,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在利用你!只有你这个呆子,还以为他对你真心!”
昂星摇头,”不会。”
“你怎么这么傻!他是什么人!不要以为他年纪比你小,就当他是小孩子,他几岁出来混你知道吗?他在东乡门,在天空城,什么人没见过?他比你精的多!”
“玫瑰,你不了解他。”
“你了解?你了解多少!你以为他是对你真心的?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他知道你是一生堂的人,东乡门对你有所忌惮,所以,他抓住你不放,和你发生关系,然后利用你,帮他离开东乡门,接着,他就会离开你!你只是他利用的工具!”
“我没想过要占有他,或是束缚他。”
玫瑰奇怪,”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帮他离开,至于离开后他会不会和我在一起,那是他的选择,我没有意见。”
“你疯了!”玫瑰盯着昂星。
“我没有,”昂星语气平静,”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玫瑰痛心疾首。
“我喜欢他。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我对他的感情,是认真的。”
玫瑰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昂星握住玫瑰的手,”答应我,不要讨厌他,请照顾他,如果你对我还有感情,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答应我照顾他,哪怕只有一点。”
玫瑰伏在昂星的肩头,唇边一抹苦笑,”告诉我他有什么地方值的你这样为他。”
“你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玫瑰抬起头,看着昂星,”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
“这一切,是一个局。”
“什么局?”昂星眼中,火花一闪。
“也许,这只不过是东乡门的一个局,他们是想引你动手,然后可以以此为契机,和我们来一场火拼,得到他们想要的。”
昂星沉思。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玫瑰说。
“我觉得不像。”
“你意乱情迷,怎么辩明真假。”
“我没有。我不是傻瓜,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对我,也是真的。”
玫瑰不说话。
“来,我们走,到我那边去,我做好的给你吃。”昂星起身,拉着玫瑰出门。
待送走了玫瑰,昂星独自握着咖啡杯沉思。
会吗?倾城对他,是假的吗?真如玫瑰所说,是一个局吗?昂星思量又思量。
不会,不会,想到倾城的笑,倾城的泪,倾城对他说的话,做的事,昂星真的感觉不出来他对他是假的。拥抱着倾城时,触摸着他的身体时。。。
不,不会。
昂星相信自己的判断。
门外,响起飞龙的声音:”昂星,你在吗?”
昂星连忙过去开门。
“玫瑰说你搬回来了。”飞龙说。
“是。想搬过来住。”
“正好,省得我去那边找你。”
“什么事?”昂星暗想,是不是青龙要找他谈谈了。
“青龙有令,着你往东南亚一行,做些清理的工作。”
“什么?”昂星大惊。
“怎么了?”飞龙抬起眼皮,盯着他,”有意见?”
“不是。但是怎么让我,我以为。。。”
“你以为是为了倾城的事?”飞龙声音中带着恼怒,”你真是不分轻重!青龙让你去,自然有道理。”
“我现在不想离开本市。我想见青龙。”
“青龙陪龙王闭关,不见人。”
昂星又是一惊,”但是我。。。”
“不要说了!”飞龙打断他,”你还不明白吗?青龙不想与你计较这件事,现在是给你台阶下,让你就此收手,不要辜负了青龙好意,难道你想让大家难看!”
昂星低着头发愣,”但是我。。。”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接,还是不接?”飞龙的声音里,有着不可抗拒的意思。
昂星思绪纷乱,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思量良久,昂星抬起头:”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现在!”
“是。青龙早有此项的计划,只是在考虑人选,你最合适。”
昂星闭上眼睛,这一去,起码半年时间,任务困难艰巨,更重要的事,半年之后才返,那倾城。。。
“你不要多想了,马上动身吧。”飞龙看着昂星,他不是不知道他在踌躇些什么,低声道:”这样是最好的。等你回来,一切如常。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和他,你很清楚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样最好了。努力完成任务。”
飞龙拍拍昂星的肩,放下已办好的离境手续,离开。
昂星痛苦地思量良久,拿起机票等物,转身出门。
天空城内。
托尼命人把倾城带到自己办公室。
“这一次,我不同你计较。你以后乖乖地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倾城只冷眼看着托尼。
托尼微笑,”那个人,现在已经离开本市了。”
倾城一愣。
“我是说,昂星,现在已经离开本市了。”
倾城睁大眼睛。
“一生堂有令,他不敢不走。你还以为他能救你,真天真!人家是在玩你!你看看你,多不值。”托尼的语气中,揶揄、嘲讽、警告兼而有之。
“总之,我不与你计较,”托尼恶狠狠地紧盯着倾城,”可是,你也要听话,别在玩什么花样了!老老实实做你的工作。”
倾城被带出去。
阿肯问:”真的走了?”
“是。有任务吧。一生堂可能也有所觉察。”
“不会吧。”
阿肯想一想,”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件事先放一放。近来赌场生意相当好,钱老大极为满意。”
“总之,我们不能老在一生堂之下,也不会老在一生堂之下。”
倾城回到自己房间,坐下来,抱住手臂,脑中一片空白。
他怕了?昂星走了?他一走了之?
倾城猛地狠狠捶打沙发。然后捂住脸,无声地痛哭。
他不要我了!
倾城本来以为,即使昂星不能带他走,但是,起码,他可以常来看看自己,就算是当个客人也好,可以常常见到他,也是好的,但是,现在昂星走了。
以后,也许再见不到他。
倾城一个人哭了很久。
转眼,入秋了。
※※※※z※※y※※b※※g※※※※
灵芝到天空城来玩。
玫瑰笑意盈盈前来陪酒。
“怎么是你?”灵芝诧异。
“怎么,不满意!”玫瑰脸一板。
“不会。可高兴死我了。”灵芝一手搭上玫瑰的肩。
“怎么有时间过来。”
“来看看。”
“知道昂星现在在哪里么?”玫瑰轻声问。
“应在泰国。”
“这一回来,只怕物是人非。”
“你指倾城?”灵芝问,”他现在人怎么样?”
“人家是红上加红,红得发紫了。”
灵芝不语,抚着下巴。
“托尼没有多教训他。可是我觉得他也变了,现在是拼命地抽烟、喝酒、跳舞,什么客人都来者不拒,出尽百宝地巴结讨好,以前,他看不上眼的客人他一向冷淡对待,现在全奉为上宾,不知为东乡门多赚多少。”
灵芝听了,只是一笑。
“我有点担心,他这样下去,起码少活二十年。”玫瑰不无担忧。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倾城的。”
玫瑰露出惨淡地笑容,”昂星走时,嘱我照顾他。我倒是要照顾的了他才行,我觉得他现在抽烟喝酒像玩命一样,迟早身体会垮掉,他才十七。”
“你不劝劝他?”
“他从不理我,一句话不和我说。我觉得,他在恨我。”
灵芝拍拍玫瑰的肩,”你不要管他。他要死,让他去好了。不值的你这么为他。”
“我不是为他。”玫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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