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云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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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浮云出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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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试试,”黑诺抓著他拿冰块在自己脸上移动的手就挪到他脸上去了,施言立即五官拥挤,把手拿下来。 
   
  “这回知道了吧。冷吧。”黑诺笑他。 
   
  “这不是给你包著手绢了吗?对了,这手绢简直成为你专用了的,净擦你了。”施言嘿嘿奸笑。 
   
  黑诺知道他想起什麽了,骂道:“流氓。” 
   
  “流氓好啊。”施言把手绢往黑诺手里一塞:“自己揉,老子都快成侍候你的老妈子了。” 
   
  “做流氓还好!你什麽逻辑?” 
   
  “逻辑,我的逻辑就是流氓就是大亨,先是流氓後是大亨!” 
   
  “啊?!” 
   
  “你不知道香港有个电视连续剧叫‘流氓大亨’吗?先做了流氓,才做了大亨。以後谁嫁流氓,就是大亨的老婆!” 
   
  黑诺被施言的回答逗得忍俊不禁,被冰擦得冻冻的脸都抽搐著笑意。 
  施言也继续胡说:“要你是女的,我就便宜你,凑合著娶你,让你做做大亨的老婆。嗯,够意思吧。”他还就势抛了个媚眼给黑诺。 
   
  一米八的施言就那麽一挑眉,一个飞眼,竟是妩媚生姿。黑诺想象不到一个人的眼神会那麽活灵活现,他只觉得施言的媚眼真的飞得很漂亮。'1' 
   
  他的眼睛真活,难怪那些女生都喜欢他,就这眼神当真难挡诱惑呢。黑诺可惜他没有生为女孩:“你真应该是女的,就你那一眼,男生还不全倒下。” 
   
  “呸!”施言啐他:“大爷可没兴趣勾引男生。你弟弟什麽时候过来睡觉?” 
   
  “一般都是不到10点吧。怎麽了?” 
   
  “他们过来之前我走啊?笨,我从窗户走。” 
   
  “你还跳窗户!你是不是怕我爸说你啊,我爸中午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别介意。他就是严厉的人,管教我们严格点。” 
   
  施言本来一句讽刺的话“就管教你严格吧”已经到了嘴边,硬生生被他咽回去了。但是立即脸就板起,黑起:“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算什麽帐?”黑诺傻傻地问。 
   
  “你把我诓到理科,自己倒混文科去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躲我?” 
   
  黑诺呵呵低头:“那个时候是有点不愿意和你一班,不过我也是真的喜欢上文科,而且我报理科也以为咱们不会在一班的。” 
   
  施言点点头,这就好,受伤的自尊心舒服点了。知道黑诺不是专门为了避开他而逃去文科就好了。实际上施言并不喜欢去背东西,他宁愿去做物理也好过背地理、历史。现在这样他没有被黑诺拐进文科班也不错。 
   
42 
   
  再上学的黑诺脚步都是轻快的,虽然历经偷钱这个无妄之灾,可也算因祸得福吧,终是得回施言这个朋友。 
   
  但是俩人也就在课间操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因为他们教室在四楼,课间只有十分锺,学生们一般不是去厕所的就不下去了,男生喜欢在走廊里聚著、女生多数在座位上不出来。施言下课不是和哥们(几乎都在一、二班)在一起走廊休息,就是在座位上被一帮女生围著。而且他们的教室也是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不过不再冷眼相对,见多见少都无所谓,反正见面就是高兴地说上几句。十月的国庆节一过,气温就开始下降。一场秋雨一场寒,施言还是在一个下雨天发现黑诺下午放学後没有回家的。想想黑诺家比自己家距离学校远多了,他又没有骑车,回家吃个晚饭再赶回来上晚自习,时间上是比较紧。有不少和黑诺家住附近的同学,即使有自行车的,也懒得冒雨骑车来回,可是他们事先都带有零食或者饼干先填肚子。 
   
  施言次日见到黑诺的时候,就告诉他下午放学等自己。施言先骑车带他到自己家小区门口,施言家是在黑诺回家途中的,然後就要黑诺把车子骑走回家,告诉黑诺吃了饭还在这里见,接上施言。黑诺回到家,把车停在外面,没有要家里人知道。这以後他们每天下午的放学和晚自习上学路上,都是结伴而行了。 
   
  施言车後座又一次被黑诺霸占住,依然是关注目光多多。还好,为著施言的震慑力,别人也不好上来打听他们怎麽又和好的…开学後施言对黑诺的态度,大家可是都看见的。黑诺的同桌却掩饰不住好奇,於瑶做为施言淘汰下来的女友,现在根本就对他也没有什麽怨恨,只是奇怪黑诺怎麽和他混到一起去了。於瑶心中,施言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满肚子花花肠子;而自己的同桌黑诺是那麽淳朴、纯净的人,这二人做朋友?於瑶不相信这麽不可思议的事情。 
   
  几次於瑶都问黑诺,怎麽可以和那种人做朋友,不是黑诺教会自己看穿施言的虚伪吗?为什麽黑诺却反而做他朋友?黑诺却坚持声称施言是值得交的朋友,於瑶徉装叹气:“我醒了,你却被那花花公子骗了。” 
   
  进入十一月份不久,西伯利亚的寒流就带来一场大雪,扬扬洒洒地在人们熟睡中悄悄变换了天地的颜色,黑诺一早起来看见铺满白雪的院子,深深呼吸著沁爽却格外清润的空气,肺腑都好象被滋润了一样。踩在厚厚的雪地上,上学路上的黑诺孩子气地边走边回头检阅自己的脚印,不时蹲下捏个雪球玩玩。 
   
  雪太厚,课间操被取消了,可是学生们却反而会跑到操场上去戏闹,无论男生、女生都借著这个长时间的休息去弄雪,追逐打闹没有敌我的雪球满天乱飞。黑诺也被施言抓去参加战役,可是黑诺自小就没有和别人玩过打雪仗,他自己玩的无非就是捏一些雪球自己高空抛抛,堆几个小小的雪人。一下就把他拉进这样大型、混乱的战役,他拿著雪球都不知道该扔给谁,施言看到他呆样子,只好对他说:“我们对打,我可不会客气。”说著快速抓了一把雪扬在黑诺脸上:“开站!”已经跑来。 
   
  黑诺蹲下握了一个雪球就去追施言,施言也在捏雪球呢,不过他可比黑诺经验多多,是两个雪球,左右手各一个,待黑诺一跑近了,左手的雪球就攻击而来,黑诺身体闪避,他已经把右手的也发射过来,早就知道黑诺反应的施言第二枚炮弹才是等著他的呢。黑诺被打个正著,自己的武器却轻松被施言化解,看著施言得意的笑。他才要制造炮弹,施言已经跑来进攻,黑诺抓著还没有捏成球的雪就跑,施言紧追不放。幸好施言的朋友们也再进攻他,黑诺才可以抓紧时间捏了几个子弹。 
   
  25分锺的课间过得是热火朝天,跑得黑诺都气喘不止,也薄薄出了一身的汗,平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点血色。上课的铃声才要黑诺醒悟还有两节课呢,带著不平的气息回去教室,刚开始的几分锺神智都还在操场呢。晚上的自习课前,这帮学生们又再开站,而且由於自习课都没有老师的,他们可著劲疯,足足晚了15分锺进教室。黑诺打不过施言,也跑不过他,被他抓住俩人在雪地里滚了不少圈。 
   
  晚上回家的黑诺在半夜就发烧了,上午和晚上的剧烈运动都是出了汗的,被冷风一打,这晚上毛病就出来了。他不能午夜去敲父母那边的门拿药,就找出施言以前拿给他的药,把分量不多的消炎药先吃上。快到4点的时候,他尿血了。已经算病出经验的他去厨房倒了好多水来,因为一但没有尿液,完全是血的排尿会产生使人昏厥的疼痛。就这样煎熬著躺一会坐一会,时不时就蹑手蹑脚去厕所,这样穿衣服脱衣服也够他折腾的了,支撑到早晨情况也不见好。 
   
43 
   
  早上在父母那边的客厅里拿了退烧药,找点消炎的吃了,他就去上学了。课间操的时候施言来找黑诺,没有看见他就先走了。因为北方冬天这样的大雪通常会堆积几天的,所以这一周估计都不会去做操了。第三节课间在走廊的施言远远看见黑诺匆匆下楼,回来以後又拿了个杯子去水房(打扫卫生洗拖布的地方)接了水走回教室。这个家夥在搞什麽?北方冬季水龙头里的水出来都是冰冷的,喝下去牙都打颤,难怪施言不会想到他是喝水。 
   
  下午第一节课间施言再次看见上午情节回放,所以第二节一下课就去找黑诺,走了个迎面,施言叫他,黑诺回:“我先去厕所,回来再说。”就好象要尿裤子一样的疾步走了,施言失笑等他。回来的人脸红扑扑的,更加奇怪的是这麽冷的天,他是去厕所了,也不是去打雪仗,怎麽又是一头汗?抓住他问:“你是不是发烧了?”手心里居然也汗涔涔的。 
   
  “有点。”黑诺纯纯地笑:“你等一下啊。” 
  黑诺去拿了杯子跑去接水,才回来对施言说:“找我有事?” 
  “发烧你还下课就往外跑!” 
  “我去上厕所啊。” 
  “接这水干什麽?” 
  “喝呗。” 
   
  “你、”施言还要说什麽,上课了,任课老师都到了门口,眼睛催著黑诺进去。施言抢了杯子:“不准喝。” 
  黑诺就看施言连解释的话也没有就抢走了自己的水扬长而去。 
  下课施言把杯子里的水倒了,去老师办公室接了热水来找黑诺,这个家夥居然又不在!等到他的施言责问:“你又去厕所?” 
  “嗯。” 
   
  “你他妈的节节课去,哪来那麽多屎尿?”施言是看到他的汗,担心吹了风病更重。 
  黑诺笑:“管天管地,你还管人。。。。。。”黑诺要说的这是一句俗语,还是粗话呢,反正那麽粗俗的语言他没有使用过,所以他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我就管你拉屎放屁了,怎麽著?”把都热手的杯子塞给黑诺:“你就不怕冻死你,还喝冰水,火力壮啊,(不知道你)一身娇气。” 
   
  本来放学施言都是在车棚拿了车就可以看见黑诺的,结果又是等了几分锺才看见黑诺从厕所方向回来,依然额际见湿。施言纳闷:“你到底怎麽了?总跑厕所?” 
  “没什麽,喝多水了,就想去。” 
  “那就少喝点啊,冷你还喝凉水。”施言责备他,可是又转念一想他发烧是应该多喝水。 
   
  这天以後施言也拿了个高级保温杯到学校,上午、下午各有两次跑教师办公室去倒热水,当然都是给黑诺了。结果这家夥不见好,还添了咳嗽的毛病,每次施言去找他,他都是边咳边说话,刚开始还是间接穿插著咳嗽说话,後来越来越厉害,咳得满脸通红弯著腰。 
  “你怎麽回事?没吃药啊?” 
  “吃、咳、咳咳、咳。。。。。了。”黑诺就是这样回答的这两个字。 
   
  “你又吃什麽破药,下午我给你拿药来。” 
  一位同学才从外面回来,走过黑诺,那带来的冷空气引起了黑诺又一阵撕心裂肺地咳,他都没有呼吸的间隙,心脏都被憋得生疼,脸被窒息得涨血,还对施言摆著手,想表达不要麻烦的意思。 
   
  “你行了吧。”施言拍他背让他气顺点,过去这一阵的发作。下午施言就带来了好多种治咳嗽的药,有胶囊的、药片的、糖浆的止咳露和好几种比较贵的消炎药,一股脑都给了黑诺。三天过去了,一点没有见好,如果不是黑诺的为人,施言真怀疑他告诉自己按时吃药是假的。 
   
  第四天施言班级下午体育课变自由活动时间了,因为冬季学校又没有室内可以活动的体育馆,老师一般就是在操场干净的情况下,扔下足球要学生们踢球,有积雪就自由活动。不过其实北方的孩子喜欢冰雪、熟悉冰雪的,就是在冰雪上他们也一样可以踢球。施言在下面玩了一会,就上楼了,才拐上来,就听见水房传来压抑著的咳嗽,一声声强压的咳让听的人都揪心,施言不要猜一定是那个病秧子了。 
   
  走到走廊尽头的水房小屋,声音已经停止了,看见那家夥对著墙角致敬呢…刚才的咳嗽要黑诺不得不扶住墙。慢慢直起身的黑诺一转身,看见施言在门口,泛起一抹笑:“你怎麽在这?哦,你班体育课。” 
  施言走过来:“你没上课出来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得了。” 
   
  本来已经停止咳嗽的黑诺,在施言一走近以後立即咳声大起,他急忙挥手要施言退远点。施言本来看他那麽难受的样子,是想给他拍拍、帮他一把的,黑诺这好象嫌弃的态度,气得他转身就走,却被黑诺急走过来抓住袖子。黑诺一边咳得一只手不由按在左胸处,一边抓袖子的手转为抓住他手展开,黑诺拿下胸前右手去施言手上写字,不间断的咳嗽让他写起来都手指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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