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理,别和他啰嗦。”一位挽着衣袖衣服带着油污的中年人大声嚷着:“直接把这两人拉开,动手拆房,速战速决,工程可不能让他们耽误了。”
“谁敢。”钟于良低吼一声,站直身躯,可惜病体未愈,忍不住晃了晃,钟于慧慌忙扶住他:,满脸关切“哥,你小心点。”
“小子,我们知道你有两下子。”一位脸上有一块刀疤的青年人近前几步:“可是现在你不行了,我们也是帮人家做事,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已经付给你二十万,可以在乡下盖一个大宅子,别不知足。”
“不行。要想拆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钟于良满脸坚决,倔强地挡在门前。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青年不屑地挥了挥手:“城里人和开发商斗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你们两个乡下人就不要不自量力。”
“你们试试看。”钟于良脸色激动,咳嗽了一声,拳头缓缓攥起来,钟于慧紧张地抓着一根木棍。
“兄弟们,上。”刀疤脸一挥手,十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一拥而上,围住钟于良兄妹。
“滚开。”刀疤脸得意地叫着,有点嚣张。伸手去拉钟于慧的肩膀,手掌覆盖的部位包刮前胸,明显带着一点猥琐。不过,手掌还没有靠近钟于慧,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在他的肘部碰了一下,一股酸麻的感觉触电般流遍全身。
刀疤脸惊骇地退后一步,一男一女出现在面前,男子神情似笑非笑,嘴角有一丝不屑的意味。显眼的是颌下短短的胡须,女孩面色清润,带着一丝怒气,目光异常冰冷。
“你们想干什么?”刀疤脸看着凌威和陈雨轩,狐疑地瞪着有点斜的眼睛:“别多管闲事,是他们的什么人?”
“路过。”陈雨轩冷冷说道:“只是看不惯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家伙。”
“看不惯也得看。”刀疤脸见两人打扮普通,不像大有来头,立即嚣张了几分,不过刚才那种酸麻的感觉记忆犹新,他向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上。”
戴安全帽的工人显然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一般来说,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有公司兜着,既赚钱又可以释放一下野性,何乐而不为。刀疤脸一下令,十几个人一起向前逼近,陈雨轩后退半步,一手平举,一手护胸,拉开架势,目光凌厉,凌威则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手中,蓄势待发。
一声刹车的轻响忽然在路边传来,黄经理愕然回头,入目的是一辆加长豪华轿车,他立即一挥手:“等一下。”刀疤脸等人立即停止动作退到一边。
又有几辆轿车轻轻停在一旁,围观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道,静静看着一排轿车。后来的几辆轿车车门打开,走出来十几位身材健壮的青年,站在路边一言不发,神态恭敬,好像是一群保镖。
加长豪华轿车的车门缓缓分开,悄无声息,落地的是一双黑色马靴,紧接着一条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紧身裤,上身也是黑色,就连眼镜也是黑色,黑亮的头发,衬托出白皙的脸颊清冷异常。
“这姑娘好威风。”钟于慧站在凌威身边,低声惊呼一句。
“有什么威风的,只是帮别人开车罢了。”凌威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他对眼前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在小虎和梅花被绑架的时候就见过她,那种气质一眼就看得出来,就是这帮人强行买走了灵芝。
“凌先生好记性。”黑衣女子声音清脆冷静:“我叫程怡然,这里是我们下属的一家公司开发,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只是路过,你和钟于良谈吧。”凌威见对方态度还算客气,语气缓和一点,让到一边,把钟于良露出来。
“我也没有好说的,补偿八万,我就走人。”钟于良气力虚弱,说话简短干脆。
程怡然转脸询问了黄经理几句,柳眉微蹙:“钟于良,合同既然签了,你就不能节外生枝,无论哪一方有理都要按照合同办事,如果出尔反尔,以后每一个住户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开发。”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既然也觉得合同不公平,就要给我个公道。”钟于良挥了挥手,语气毫不妥协。
“我只是路过,这些小事本不该我管。”程怡然有点不悦:“我们只是不想激化矛盾,可不是怕事,较起真来你们未必有好处。”
“程小姐,你这是在威胁。”凌威忽然冷冷说道:“刚才你们的手段我已经见识了,以多欺少,以富欺贫就是你们的方法。”
“凌威,你太过分了。”程怡然声音提高了很多,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冷酷,厉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那株千年灵芝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说话。”
“谢谢程姑娘。”凌威撇了撇嘴,微微笑了笑:“要不是看在钟于良兄妹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和你这种人说话。”
“我知道你有两下功夫。”程怡然俏脸含霜:“但是好汉难敌四拳,我们这里可不止四个人。”
“别说这些没用的。”凌威心中掠起一丝怒意,目光闪动:“有本事你自己来,一对一。”
“你真以为我怕你。”程怡然也动了肝火,取下眼镜扔在一边,露出一张清冷艳丽的脸颊,眼睛不大但神光熠熠,向四周的人挥了一下手:“你们不要动,我会会他们。”
“不劳这位兄弟动手,我自己来。”钟于良忽然倔强地挺着身躯,几步跨到凌威的身前,冷冷盯着程怡然,满脸怒火,低声说道:“我说过,要想拆房,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以为不敢。”程怡然逼近几步,带着一股女性少有的坚强气势。
“你试试看。”钟于良牙关紧咬,缓缓抬起手臂,做了个应战的姿势。
程怡然一向很少出面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也纯粹是路过,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竟然挑战自己的权威,心中微微掠起一丝怒火,忍不住抬起拳头。
凌威急忙近前一步,靠近钟于良,低声说道:“钟于良,你刚动过手术,不能这样冲动。”
“你怎么知道?”钟于良疑惑地看了看凌威。
“哥。”钟于慧扶着钟于良的胳膊:“刚才来不及告诉你。就是他们两救你上医院的。
“谢谢。”钟于良向凌威感激地笑了笑,轻轻甩开钟于慧,神情倔强:“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慢着。”豪华轿车的车窗慢慢落下一点,露出叶小曼半个如画的脸颊,声音轻柔:“程怡然,给他们钱。”
“小姐,不能这样。”程怡然愕然地看着车窗:“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这样会助长一些拆迁户的气焰,不利于开发。”
“下不为例吧。”车里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叹:“凌医生,我是看在你是一名医生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们让一步,不过以后我不愿意我们总是在这种针锋相对情形下见面。再有下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也是。”凌威冷冷地望了望车子里的叶小曼。他不喜欢有几个钱就摆排场耀武扬威的人,就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也不行,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谈不上交情,才懒得理会。
程怡然不太情愿地向旁边的一位青年挥了挥手:“八万,有现金吗?”
“有。”青年回身从车里拿出钞票递到程怡然手中。程怡然望了望凌威::“我重申一遍,不是因为你们有理才给钱,纯粹是小姐对你们网开一面,真如小姐所说,凌医生,不会再有下一次。”
“钱给他。”凌威指了指钟于良,淡淡笑了笑:“程小姐,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是会出手。”
程怡然柳眉紧拧,不悦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钞票猛然仍在钟于良身上,刚要转身,钟于良忽然晃了晃,一下子向地上栽去,程怡然本能地一伸手,钟于良软软倒在她的身上。
事出突然,程怡然平时虽然处变不惊,还是吓了一跳,看了看钟于良苍白的脸颊,满脸不屑,大声说道:“已经给钱了,你们不能耍赖。”
凌威迅速抱过钟于良,看了看脸色,大声对陈雨轩说道:“快叫救护车,这小子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程怡然看着钟于良微微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向旁边两人一挥手:“把这个人抬上车,送医院。”
“程姑娘。”两位青年一时没有会意过来,看着程怡然,一脸愕然。
“救人要紧,愣着干什么。”程怡然厉声说道:“送长宁医院,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两位青年答应一声,把钟于良抬上车,钟于慧也紧跟着,轿车转了个弯,迅速消失在远方。
“谢谢。”凌威语气很淡,无论如何程怡然救人的举动还是值得赞赏。
程怡然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豪华轿车,眨眼间,几辆轿车鱼贯而去。黄经理指挥着工人们开始拆房,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去。
“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陈雨轩面对着轿车远去的方向,竟然提出一个孩子般的问题。
“世上的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善良和邪恶在心中哪一方多一点。”凌威看了看渐渐落下的夕阳,脸上带着沉思。
“你是善良还是邪恶?”陈雨轩俏脸微扬,秀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邪恶。”凌威笑得有点懒散。
“我也是。”陈雨轩轻声娇笑,晚霞照在脸上,水润中多了一层妩媚。
第六十二章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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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宫在每一个城市都有,在八十年代是文化中心,图书馆阅览室是那一代人的精神粮食,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歌舞厅茶座接连出现,经济第一,图书馆渐渐被挤到一般人都难以找到的地方。文艺界经常聚会的场所也变成了拍卖大厅,还好,拍卖的是古玩,和文化沾上点关系,还不算离谱。
当然,和经济挂钩也有好处,大厅布置得非常辉煌,每一个座位都柔软舒适,洁白干净,走道上是一条宽阔的红地毯,前面的舞台宽宽大大,黑亮大气的一张桌子上摆着拍卖师的金黄色小锤。后面一个大屏幕显眼地播放着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画面。
陈雨轩交了押金,领取号码牌,和凌威并肩进入会场,在中间靠边的座位落座,神情有点拘谨,低声凑近凌威:“你紧张吗?”
“不紧张。”凌威微微笑了笑。
“我有点。”陈雨轩倒是毫不隐瞒,眼睛四处瞄了瞄:“到这里都是很有钱的人,我们这点钱会让别人笑话。”
“他们有钱,参加拍卖会是为了玩乐或是投资,而我们是为了救人性命。”凌威轻声说道:“他们凭什么笑话我们,应该感到惭愧才是。”
“说得也是。”陈雨轩情绪缓和一点,瞄了一眼附近刚落座的人,立即又紧张起来:“程怡然。”
凌威转脸看过去,果然,程怡然戴着墨镜望着这边,看不清眼神,就连表情也被墨镜遮挡去一半。凌威淡淡说道:“别理她。”
陈雨轩和凌威盯着程怡然的时候,在附近的座位上另一道目光却紧紧盯着他们两,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拿出手机放到嘴边,声音低低地说道:“小泉明志,他们两在这里,可以动手了。”
拍卖师穿着红色的长袍,显眼夺目,声音浑厚自然:“各位,下面开始竞拍,第一件藏品,元青花,请看大屏幕。”
舞台后面的大屏幕现出一个精美的青花瓷,一个女声解说着瓷器的历史和这件瓷器的各种知识:“元青花是国宝级藏品、、、、、、、、”
“元青花,底价三十万。”拍卖师大声说道:“下面,开始出价。”
“三十万,”陈雨轩不安地嘀咕一声,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人家一个小瓶子最低就这么多。
接下来的情况让陈雨轩更加吃惊,拍卖价一路高升,三十五万,五十万。七十万、、、、、、一百二十万。随着拍卖师手中的小锤落下,这件青花瓷定格在一百二十万。
第二件是一件青铜器,价钱更高,攀升到一千万。听着耳中一个个平静的报价声,似乎金钱只是一个虚幻的数字,和生活无关,和柴米油盐更无关,事实上,玩古玩的这些都是上层人物,已经远远脱离了为衣食和生计发愁的范围。心镜当然是陈雨轩无法体会的。
“第十三件,犀角杯。”拍卖师终于报出了一个令陈雨轩心动的东西,她立即振奋了一下,紧紧盯着大屏幕,听着温柔的女声介绍:“这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犀牛角来自非洲、、、、、、、”
“不是亚洲犀牛。”陈雨轩微微失望,倚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别人出价。
但是非洲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也拍到上百万的价格,陈雨轩只能祈求爪哇犀牛角早点出现,最好是破碎成乱七八糟,一文不值,因为她需要的不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是一种药品。
似乎是老天爷的眷顾,事情还就确实向着陈雨轩的愿望发展,第十八件是一件爪哇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但是破损严重,拍卖师语气惋惜:“这件艺术品比较残破,底价五万。”
“有啦。”陈雨轩高兴地低声嘀咕,按照常理,底价五万的残次品,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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