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西门利剑扫视一眼自己的手下,声音严肃:“大家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希望这次行动不让其他人知道。”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彭玉疑惑地看着西门利剑,他知道队长不是个搞英雄主义的人,异地办案不用别人配合,一旦出现意外后果难以承担。
“我担心有人在借刀杀人。”西门利剑思索着说道:“我们公安部门就是最大的刀。”
“谁有如此大的手笔?”彭玉诧异地瞪着眼,利用警察确实有魄力。
“我也想知道。”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永春岛上那两位忍者,他们绝对不属于永春岛的手下,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更奇怪的是,梅花那个小丫头怎么会发现被誉为最神秘的忍者。
西门利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但愿接下来的行动能接近真相。
太湖边,别墅内。二楼。
凌威脚步有点沉重地和祝玉妍并肩走进祝子期的房间,祝子期正坐在椅子上透过落地窗观看外面的院子,神情平缓安宁。扭头看了看凌威,轻声说道:“你已经看过报纸了。”
威站到窗前,声音干脆。
祝玉妍轻轻晃了晃祝子期身后的椅把,娇羞地说道:“爹,凌威答应和我们一起走。”
祝子期一点不感觉到意外,声音沉稳:“凌威,我们是通缉犯,你这样选择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凌威毫不犹豫地说道:“即使是隐姓埋名或者到国外,我照样还可以开诊所为人治病,我不会让祝玉妍一个人离开。”
“很好。”祝子期赞许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语气愉悦了许多:“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悲观,凌威,你觉得目前的形势如何?”
“我看不怎么乐观。”凌威剑眉微皱,最近许多意外让他格外谨慎。
“有什么不乐观的,我们不是脱离了危险吗。”祝玉妍不服气地噘了噘嘴,推了推父亲:“爹,你说是不是,只要隐居一阶段,风声一过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说你的看法。”祝子期没有理会女儿的话,饶有兴趣地盯着凌威。
“您逃过程明清的毒手,他们父子一定寝食难安,不会就这样善摆甘休,而且会以最快速度乘着您有伤在身行动。”凌威分析着说道:“现在应该正在寻找我们。”
“我们这里除了朱珠没有其他人知道。绝对隐秘。”祝玉妍声音清脆:“你们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
“孩子,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但是要想找到这里也要花点功夫。”祝子期淡淡笑了笑。
“那倒不一定。”凌威忽然摇了摇头:“要是他们利用警察,速度会很快。”
“他们也是通缉犯,怎么利用警察。”祝玉妍惊诧地用手推了推凌威:“你脑袋是不是睡觉睡坏了。”
凌威还没有开口解释,祝子期忽然叹息一声,抬手指了指窗外:“玉妍,凌威说得不错,人已经来了。他们的手段出乎我的意料,看来程明清还有其他靠山。”
祝玉妍和凌威同时顺着祝子期的手指望过去,楼下的院门外走过来两位民警,正在敲击大铁门,院子不大,声音楼上都能听见。朱珠正在楼下和一对身穿蓝色服装的中年夫妇说话,听到动静,下意识望了一眼楼上,推了推那对夫妇,让他们开门,她自己则提着喷壶慢慢浇灌花草。
两位民警都很年轻,似乎是学校刚毕业,从打开的门走到院子中间,随意望了望四周,目光落在朱珠的身上,朱珠抬头腼腆地笑了笑,祝玉妍丰润,朱珠清秀,一眼就看出不是通缉犯。两位民警开始对中年夫妇例行问话,一个人问,一个人抱着一个文件夹记录。
“主人好像叫李大同,现在在澳洲。”民警的声音不高,但这里很安静,凌威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也是别人介绍的,负责清扫整理,别的不清楚。”中年男人回答很大声,似乎故意让楼上的几个人听到。
“这两天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民警继续询问。
“没有。”中年夫妇异口同声回答,显得有点突兀。两位民警同时看了看两个人,其中一位疑惑地皱了皱眉,向别墅门口走了几步,目光忽然盯在一个花坛的底部,那里有一小块血迹,是祝子期进来之时留下的,清理的时候可能没看见,疏忽了。
民警弯下腰,观察一会,站起身盯着中年夫妇,声音严厉:“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这、、、、、”中年夫妇一时猝不及防。面面相觑。朱珠放下浇花的喷壶,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伸出胳膊,上面有一道小伤口,微微结痂。
“这是我几天前修剪花枝不小心伤了胳膊留下的。”朱珠指着花坛边的血迹,低头小声说着。
“是这样啊。”民警疑惑地看了看朱珠的胳膊,转脸望了望别墅的大门,抬手挥了一下:“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朱珠答应得很爽快,这时候不能有丝毫犹豫。两位民警向里面走,她在后面紧紧跟着,拳头慢慢攥紧,脑中快速考虑着,一旦发生意外,如何第一时间击倒眼前的两个人。
第二百零一十章追杀(五)
凌威等人站在二楼的窗口一动不动,祝子期的神情很平静,古井不波,淡淡说道:“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朱珠不会随便杀人吧?”凌威有点担心那两位民警的安危,他们一旦上楼,朱珠立即就会下手,杀手的出击一定很重,两位年轻人如果就这样死了未免太冤枉,祝子期等人也多了一份杀孽。这都是凌威不愿意看到的。
“我们没那么残忍,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杀人。”祝子期淡淡一笑,话锋一转:“不过,但愿那两个人不要反抗,否则就不知道后果了。”
凌威当然知道祝子期的意思,如果两位民警反抗,朱珠一定会全力阻止,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分寸就难以把握了。他不放心地皱了皱眉,正考虑怎么办。别墅大门外忽然驶来一辆轿车,直接从敞开的大门闯了进来。
两位民警听到动静,迅速折返回院子,朱珠望着轿车满脸疑惑,她没有听祝子期说过还有其他朋友,即使有这时候也不该过来,他们并没有向外人透露过行踪。
轿车车门缓缓打开,走下两位身穿保安服的青年,站在车门两边,一位中年妇人慢慢走下来,脸色有点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不过神色严肃冷清,带着一股不可逼视的威风。
“您是、、、、、”一位民警思索着说道:“您是建宁市的厉副市长?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不错,我是厉春柳。”中年美妇淡淡说道:“这里是我的一位朋友临走前留给我的,今天有空过来看看。”
“原来是您的别墅,我们告辞。”民警客气地说着,向厉春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快速退了出去。厉春柳以廉洁出名,有一个隐秘的别墅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许多官场的事,两位民警敏感地选择立即避开。但是出于尽职,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在主人一项慎重写下了厉春柳三个字,然后把文件传了出去,西门利剑见到的就是这份材料。
厉春柳轻轻挥手,那两位保安立即驾车离开,中年夫妇知趣地关上大门,也悄然离开,当然他们是祝子期信得过的人,会迅速把眼前的事全部忘记。
“厉副市长,这里、、、、、”朱珠并不知道厉春柳的事,祝子期也从来没有提过这里和厉春柳有什么关系,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厉春柳身份特殊,她当然不能一下子把她打晕。
“你是朱珠。”厉春柳目光锐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祝子期在哪,带我去见他。”
“在楼上。”朱珠忽然觉得一股压抑感,如同见到祝子期一样,身不由己,脱口而出。
厉春柳上楼的脚步声缓慢低沉,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凌威也感觉到厉春柳和祝子期的关系非同寻常,但到了何种地步却不得而知,唯有静观其变。祝子期依然静静看着窗外,神色平静。祝玉妍的神情最奇怪,紧张地盯着房间的门口,眼中充满期待和激动,一只手牢牢拉着凌威,掌心一片冰凉。
厉春柳脸色冷清,看不出什么情绪,脊背挺得笔直,清丽的脸颊带着多年官场特有的棱角,线条硬朗。进门扫视一眼,向凌威点了点头,目光停在祝子期的后背,停顿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刚到了祝玉妍身边,祝玉妍忽然声音嘶哑地低声叫了句:“娘。”
厉春柳身体忽然一怔,僵硬在当场,凌威和朱珠也惊讶地瞪大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厉春柳会是祝玉妍的母亲,一个廉洁奉公,嫉恶如仇的副市长和一位杀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扯上关系。可是现在祝玉妍的神情和语气都清晰地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厉春柳脸上露出一丝慈爱,抬手抚摸一下祝玉妍黑亮的秀发,声音轻柔:“孩子,你都已经知道了。”
玉妍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动着一丝泪花。
“唉、、、、、”厉春柳叹息一声,拍了一下祝玉妍的肩头,走到祝子期近前,语气有点责备:“你为什么让玉妍的手也沾上血腥?”
“这也是个意外。”祝子期有点懊恼地说道:“没想到程明清竟然敢真的以下犯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局面混乱,我没有来得及阻止祝玉妍动手。”
“你根本就不应该把玉妍和那一帮人放在一起,程明清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外表忠厚,内心阴狠。”厉春柳语气变得有点气愤:“别以为谁都愿意放弃刺激而纸醉金迷的杀手生涯,你一直在养虎为患。”
“是,这是我的错。”祝子期语气自责,手指紧紧握着椅把,指节僵硬地绷着,透露出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您不要责怪我爹。”祝玉妍轻声对厉春柳说道:“爹爹原来把我放在外地,是患了红斑狼疮的绝症,我自己坚决要到永春岛等待后事,而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和程明清等人动手也是我一时冲动才杀了人,和爹爹没有关系。”
“或许这就是命。”厉春柳看了祝玉妍一眼,神色缓和了一些,自己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责任,让祝子期父女相依为命,深深感到愧疚,也不愿意当着祝玉妍的面太过为难祝子期。叹息一声,有点忧伤地对着祝子期说道:“当年杀了那么多人,我用一生来为你赎罪,做了无数为民众的好事,可还是无法改变这种报应。不知玉妍今天造下的杀孽谁来赎罪。”
人在许多两难的时候最容易把一些无奈的事归结为命运。厉春柳这样干练的人也不例外,她无法用法律和正义来束缚祝子期,唯有用天理轮回因果报应来安慰自己,默默用自己的行动来减轻祝子期的罪孽,但是,天地是否有神明主宰无人知道,祝子期的报应确实还是来到了,遭到手下人的背叛差点送命,身负重伤勉强逃过一劫,却把女儿也带入一种不见天日的逃亡生活之中。厉春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有人像自己这样为女儿赎罪,可是,真的有人愿意吗?
“我愿意。”厉春柳话音刚落,凌威似乎为了响应她的话,语气坚定,脱口而出:“我愿意用我的医术为祝玉妍赎罪,但是,她杀的也不是好人,也算不上罪过。”
“凌威说得有道理。”祝玉妍立即笑着说道:“娘,您是不是考虑得太多了。”
“或许是我有点老了。”厉春柳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一缕头发,淡淡笑了笑,神情有点疲倦。她身为副市长,观点和祝玉妍等人当然不同,杀人就是杀人,在她眼里没有区别,不会因为被杀的人好坏来抹杀杀人凶手的事实。
“我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的年纪偏偏发生这样的灾难。”祝子期转过脸,眼神复杂地盯着厉春柳,语气带着沧桑:“或许正如你所说,这是一场报应,我不后悔,但希望报应只在我一个人身上。”
房间内的气氛有点压抑,凌威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故意大声笑着说道:“今天难得大家团聚,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干嘛提不愉快的事,该来的总得来,担心也没有用。”
“凌威的话有道理,我们一大把年纪倒是想不开了。”祝子期也大声笑起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一家团聚,女儿女婿都在,还有朱珠,以后就算我的另一个女儿吧。”
“女婿?”厉春柳转脸看着凌威,疑惑地说道:“你们成亲了?”
“算是吧。”凌威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洞房花烛夜,现在的人也不用讲太多的繁文缛节,那一夜的缠绵在凌威的心里比一些仪式更庄重。
“祝玉妍现在是通缉犯,你们成亲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厉春柳目光锐利地盯着凌威的脸颊。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陪着她。”凌威的回答毫不迟疑。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所以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厉春柳所说的后果是什么意思。
厉春柳看了看并肩而立的祝玉妍和凌威,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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