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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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心计-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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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气。它的根茎很短,几乎堙没在土中。

  其貌不扬,却是极为珍稀。整个赵国也只有云烟城一处有。而云烟城距离帝都有千里之远,即便是八百里加急可不一定全部存活。平安素来只爱梅花,却在几月前突然提起要墨渊花。鸳鸯虽然不解,却是唯命是从,便去内务府说了这个要求。约莫是皇上默许,云烟城每日便派遣专人送来墨渊花到内务府,而内务府的人便送来囚凰宫。

  平安望着桌案上的墨渊花,眼神微微一沉,伸手取下了花瓣。墨渊花的花瓣虽然看上去厚重,落在指尖却是轻如鸿羽。白皙的手指,墨色的花瓣,对比鲜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安慢慢地将花瓣送入口中咀嚼咽下。

  一瓣又是一瓣。

  墨渊花并非开谢,乃是平安吃完。

  这一件事,就连鸳鸯也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她必然也想不明白为何。墨渊花花瓣滋味苦涩,又没有什么药效,便是饿极了的人也未必会去碰罢。

  此事暂且不提。

  本来他自在前朝处事,宠爱美人,她便待在宫里看书静坐,也是清闲,两不相干,或许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可。

  可是这样的格局终究还是在二个月之后被打破了。

  像是一面本就有了裂痕的镜子,最后受了一击。

  粉身碎骨。

  趋于平淡的生活,像是脱离轨道的马车,渐行渐远,往无法回头的悬崖冲撞。故事发展到了这里,也已经注定了结局。

  那时候,春色初来,院子里的梅花眷念着风华,却也开得柔弱了。天气渐渐暖了起来,沉睡的大地也苏醒。平安不知道怎么的,却是身子不爽利起来。本是延绵病榻,这几日却是犯起了恶心,什么都吃不下去。

  鸳鸯担心得不得了,连忙去催了顾太医。顾太医匆匆赶来为平安诊脉,他的眼神突然惊讶起来,看着靠在床榻上的平安竟有几分古怪。这可以说是失态,想来他也缓过神,顿了顿道,“皇后娘娘,可否让臣按上手腕诊脉?”

  男女素来有别,何况还是一国之后这等尊贵的身份。即便是太医,诊治的时候也要是要隔了一层薄纱,悬着红丝线诊脉,以此避嫌。可是顾太医年过花甲,医术又精湛,从来没有提过这样要求的人突然间说出来,自然不会叫人觉得轻薄,反而无形之间给了人压迫感。莫非是。。。。。。

  平安颔首:“可。”

  顾太医得了平安亲口准许,便收了红丝线,一手搭在平安是腕上诊脉。鸳鸯在一旁观看,见他的脸色变幻,一颗心登时悬在空中。等他叹息着收回手后,鸳鸯立刻问道:“顾太医,长公主的身子可有大恙?”

  顾太医摇摇头,道:“并无。”顿了顿,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迎着鸳鸯焦急的目光还是说出口,“皇后娘娘的脉象,乃是喜脉。”

  “喜脉?”鸳鸯似乎没有明白过来,一怔过后却是后退了几步,脸色骤变,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

  “微臣再三诊断,确实是喜脉。皇后已经怀有二个月的身孕。”他也不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并不融洽,皇上更是长时间没有留宿囚凰宫。可是这脉象,圆滑如走珠,却是喜脉无疑。

  “你说本宫有了二个月的身孕?”平安慢慢地坐起身来,一字一字地问。

  “是。”

  她的脸色苍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血色,目光却是盯着一旁的鸳鸯。顾太医心知不对,便起身告辞。

  “你还瞒着本宫些什么?”

  鸳鸯一颤,跪在地上抽泣道:“长公主恕罪。奴婢,是奴婢该死。”微微一顿,她接着道,“那日长公主醉酒,并非是奴婢搀扶长公主回来,而是皇上。是皇上将长公主抱回宫殿,并且在房内停留了近一个时辰。”

  平安的手剧烈一颤。

  “奴婢想着长公主定然不愿意知道这一件事,是以才自作主张隐瞒下来,却不曾想到。。。。。。”皇上留在长公主的房内后,她在外间坐立难安,却是无计可施。后听得方梓书呼唤准备热水,心中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长公主怎么受得了自己再受一次侮辱?

  是以当平安问起她的时候,她选择了隐瞒。只是实在想不到,平安会怀上孩子。

  至此,已经是无法再瞒。

  “长公主!长公主若是气奴婢隐瞒,便处罚奴婢,千万不要伤了自己。”鸳鸯抬头见平安静静地坐着,面上毫无表情。牙齿却将嘴唇生生地咬出血来,登时吓得脸色大变。

  
 第一百二章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 '本章字数:200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04 11:43:40。0'
  长公主这样的表情,她只在皇上第一次用药强行侮辱长公主的时候看见过,好似万念俱灰的薄凉。鸳鸯宁可平安大哭大喊,将她拖出去打一顿也好过此刻的死寂。她实在是惧怕到了极点,不单是脸色苍白如纸,便连声音也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平安抬眸,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鸳鸯的表情这样惊恐,等她意识到她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唇上已有伤口,隐隐渗透的鲜血叫舌尖一探,血腥味弥漫。

  痛吗?她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唇上的伤口怎么能比得上心口的疼痛。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砸了个大窟窿,冷风嗖嗖地穿过,匕首一刀一刀在剩余的血肉上刻着,明明疼却流不出血。

  真的疼啊,她仿佛回到了苍河灭亡的那一夜。

  火舌妩媚,将满宫殿的奢华付诸一炬,雪扇花漫天起舞,她睁大眼睛看着素来温柔的母后将匕首送进了父皇的身体。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慢慢地染透了明黄色袍子,袍子上的龙目狰狞的颜色。她觉得那一刀似乎也扎在她的心上,杀死了那天真任性的怀素公主。

  先皇对她好,却是把她当做一头狼驯养,既期待她的成长和报恩,却也害怕她对权利的渴望随时可能伸出的锋利爪牙会伤害他所费心保护的江山和皇子,因此在对着她笑脸相迎的时候已经在她的身后备好了锋利的刀刃,随时准备取走她的性命。在被方梓书侮辱的那一天,想通了一切的她,心如死灰。

  她想死,可惜死不成。

  这些日子,便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她以为这已经是归宿的时候,现实却给了她更加沉重的一击。她怀了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被玷污一次,怀上的孩子!

  她曾经想过,将来长大了她会寻到天下最优秀的男子做自己的驸马,同他生成群的孩子。男孩如驸马一般俊秀挺拔,女孩则要如她这般,受尽宠爱。

  可是。。。。。。

  窗户被风推开,卷起梅花淡淡的香气。平安顺着打开的窗口看见院中的梅花。花满枝头,艳丽风华。平安望着梅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倏地缩紧,像是绣花针一般定格在原地。明明是素日喜欢的花,此刻看起来却是分外的刺目,像是铺天盖地的血弥漫眼中,将她吞没,便是连淡雅的香气,也叫她心生呕意。

  那一日她是喝醉了毫无知觉,可是这些梅花呢?她们寂静地站在原地,是否看见他一步步地走向她,看见他将他一把抱起走回宫殿,看见他在宫殿内对她所做的一切?

  “呕。”她终于忍不住干呕出声来,伏在床榻上,一手扶着床栏,一手揪紧衣襟,脸色惨白。

  “长公主,你没事罢?”鸳鸯吓得魂飞魄散,手足冰冷。“对,顾太医,顾太医!”她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要去找顾太医。他刚走不久,想来快些跑还能追的上。

  “回来。”平安的声音顿住她的脚步,鸳鸯转身回去看平安,神色有些无措。“长公主,可是你的身子。。。。。。”她一顿,立刻向前扶住了平安,语调中隐隐带着哭腔。“长公主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平安握着她的手,道:“将院里的所有的梅花都拔了。本宫不想再看见。”

  鸳鸯一怔,道:“喏。奴婢这就去。”

  当鸳鸯将平安的指令传达给囚凰宫的宫人时,宫人皆是一脸错愕,疑心自己听错。这也怪不得她们,皇后在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喜欢梅花乃是宫里人都知晓的事情,何况囚凰宫的梅花皇上亲自下令征集来各地珍惜的梅花种,比起普通的梅花,开得更是盛艳而华丽,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说要全部拔光了呢?莫说她们不解,便是鸳鸯也是想不明白。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公主不喜欢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喏。”既然是得了皇后的命令,宫人自然照办。那些梅花,便在顷刻间清扫一空。偌大的庭院,荒凉而疮痍,与这华美的宫殿甚为格格不入。

  囚凰宫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方梓书的耳朵里。他听闻平安下令拔了宫中的梅花,已是心里一沉,等再听汇报说平安怀孕时他的脸色大变,手边的茶盏也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清脆。

  “你说雪扇,她怀孕了?”狂热的喜悦像是潮水一样汹涌心口,几乎要从眼底满溢出来。他兴奋地连手也颤抖。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可是这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做父亲的喜悦和期待。可是那样的喜悦不过是瞬间的事情,看见宫人面上欲言又止的神色,他的笑意便一点点收敛干净。突然想透彻为何平安会下令毁去囚凰宫中所有的梅花,方梓书当下脸色刷白。

  当日平安酒醉将他的衣裳扯住,笑意盈盈,眸色如醉了一池春水,温柔而动人。红唇潋滟有水光,微微开启,露出洁白的贝齿,无形的诱惑。素色的衣裳因为她的动作而大开了衣襟,雪色一段魂销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理智告诉他平安不过是喝醉了,他不能趁人之危,应该立刻离去。可是,心底深处的欲望蠢蠢欲动,像是一朵开绽在地狱的花,身姿妩媚,摇曳的香气妖邪,丝丝缕缕无不是蛊惑着他将手伸向了平安。

  那样从未有过的娇憨可人,那样的风流婉转,真真是色与魂授,叫他欣喜若狂,如何能放开?

  事后他为她清洗了身子,见她依然沉睡,便起身离去。那一场云雨之欢,分明是他趁着她酒醉得逞,当时欢悦不知今夕何夕,心里一直怀着企盼,企盼平安只以为那是无痕梦过,却到底种下了祸根。

  “摆架囚凰宫。”方梓书的眸色一沉。

  “喏。”

  
 第一百三章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本章字数:200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05 15:45:24。0'
  方梓书赶去囚凰宫时,见原本种了梅花的院子一片狼藉和荒芜,脚步不由地一顿。饶是早就知道平安下令拔除梅花,却也心惊。这世上,他唯一没有办法掌控的便是平安的心意啊。

  “皇上。”青衣蓝衣两位婢女正在宫门口来回踱步,面上焦灼不安之色在看见方梓书之后稍稍收敛,迎上来福了一福后说道,“皇后娘娘将奴婢们都赶了出来,不准任何人进入殿内,奴婢实在是担心得很。”

  “朕知矣。”方梓书颔首。宫殿朱门紧紧地闭着,恍若隔绝了红尘。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竟是微微颤抖。

  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天下皆是他的百姓。莫说是宠幸,便是即刻下令要人的首级,也该是诚惶诚恐地将自己的头颅奉上。

  明明他权势滔天,坐拥天下,明明是他将她折断双翼囚禁在宫中作他一人的禁脔,可是他却忍不住害怕。是,他害怕,害怕面对平安冰冷如同霜刀的目光,害怕从她的口中吐露出伤人的话语。多可笑啊,开春的暖和煦温柔,他站在宫殿门口却冷得像是置身冰天雪地,连血液也凝结成刀刃,往心口狠狠地戳下,痛得他连颦眉的力气也无。

  “皇上?”小东西轻声地提醒道。

  “哦。”方梓书似乎才回过神来道,“你就不必进来了,在这里候着。”

  “喏。”

  方梓书推门,迎面一阵冷香。

  素色如雪,青色的纱幔舞动,隐约可以看见坐在床榻的人。

  “雪扇?”方梓书小心翼翼地唤道,生怕声音大了便会将那如同幻影的人震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轮,咽下口气后才道,“朕听闻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平安截断。她慢慢地回头来看着他,乌黑的瞳眸中竟是一片平静的水波,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竟觉得她的眼底隐约带着一丝笑意。没有方梓书之前想象的冰冷和仇恨,她只是淡淡地道:“坐罢。”

  “。。。。。。是。”方梓书一怔,心头有一丝异样划过,但是他有错在前,便是惴惴不安此刻也唯有坐下为先。

  平安静静地看着方梓书,道:“本宫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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