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会使用,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我想问一下,水力纺车你们谁会用?”邹晨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说不定北宋的时候真有人研究出来呢。
三十几个妇人面面相觑,均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只有一个妇人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我见过。但是没用过。”
“太好了!”邹晨一阵欢喜,真是没有想到还真是有人见过啊,“是几个锭的?你在哪里见过的?”
那妇人想了想后说道:“我娘家阿爹是木匠。他的师傅,曾经做出一个这样的纺车,但是纺不了一会就散架了,后来就没再做过,纺锭嘛。大约是十个或者更多,我小时见的记不太清了。”
“敢问婶婶贵姓?”邹晨眉眼都是笑,欢快的问道。
“奴家姓方,行二,平时别人叫我方二姐。”方二姐答道
“方二姐,但不知您现在还可以联系上那位师公吗?”邹晨又问道。
“联系是能联系上。但是不知小女郎?”方二姐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邹晨见状后笑道:“方婶婶您回娘家一趟,帮我们请一下您那位师公,您和那位师公讲。若是他能来我家帮着研究水力大纺车,那我们家可以承担他全部研制费用,不仅如此还可以另付一份报酬于他。您就这么说,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研制出水力纺车。到时这个纺车便可以打上他的名字,让他在史书中留芳千古。”
“真的?”方二姐的眼中闪亮了一下。露出意动的神色。
邹晨微微笑了笑,笃定的说道:“不要看我年纪小,我说话还是挺管用的,我说负担他全部的研究费用,自然不是假话,只要他能研制出能长期使用的大纺车,青史留名那是肯定的。”
方二姐此了此言,低下头思考了一阵,“好,我后日便回娘家,和我师公说一下,到时看他怎么说。”
“如果,到时师公不肯来,小女郎可千万莫要怪我!”方二姐连忙补充道。
邹晨眸中闪出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没有人可以抵抗青史留名的诱惑,任何人也抵抗不了。有些人只是为了在青史留下名字,哪怕是身后骂名他也愿意。
待这些人都走后,柳氏洋洋得意的问邹晨,“小晨,你看我说的怎么样?威风吧?”
邹晨用力点了下头:“二婶说的真威风!我听着挺好的。”
柳氏听了这话仰起了头,“那是,这是我夜里没睡觉,让你二伯帮我合计的。”
这时金小乙浑家从内院将乌倩小心翼翼的扶了出来,柳氏看到儿妇来了立刻迎上去,扶着她另一边的胳膊,大惊小怪的说道:“哎呀,你出来做什么?又不用你,快回屋去躺着。头三个月,小心动了胎气!”
“阿姑,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医士还嘱咐我叫我多动动,莫要天天躺着。”乌倩话虽如此,可还是小心的撑着自己的腰,“再说了,有金婶婶呢,摔不着我的。”
“哎哟,李医士他是个男的,他懂什么?”柳氏没好气的说道,“我就说,从宛丘请两个产婆过来,你非不让,再过一段我和你三婶就开始忙了,哪里还有空再照顾你,我等招完了工,我就亲自去宛丘给你请产婆去。”
黄丽娘往乌倩身后看了看,问道:“阳阳呢?”
“和金兰坐在东院看书呢,刚刚叫他出来,他都不肯,说没看完呢。”金小乙浑家笑着说,然后又赞道,“咱家小郎君就是爱学习,这才四岁就知道捧着书看了。”小七所谓的看书,其实是邹晨她们几个帮他画得带图的神话书或者是童话书,平时他没事就爱抱着看,金兰也爱跟着他一起看,如今也跟着学了几个字。邹晨看她愿意学,教小七的时候也顺便连她一起教了。
过了一会,邹正达和邹正业从外面回来。看到院子里已经没人了,便知道会已经开完了。
邹正业看到邹晨要回内院去,连忙叫住,“小晨,刘妈妈帮咱们给介绍了一个内院管家,现在人都来了,刚才想着家里有事就把他带到白糖作坊由公孙璐招待着呢。”
“刘妈妈来了吗?”邹晨听到刘妈妈的名字,满脸欢喜连忙问道。
“没来,是她小儿子陪着一起过来的。我看了看,人还挺稳重的。而且岁数也不大,也就四十来岁,听说他浑家也能管家。”邹正业答道。
邹晨听到这里。便说道,那一起看看吧,几个人便往白糖作坊而去。
说是在白糖作坊,其实离着作坊还有一段路呢。现在邹家将村北几乎上全部买下来了,白糖作坊盖了非常高的院墙。平时白天黑夜的都有人来回巡逻。作坊外面盖了一溜两层小楼,主要是用于接待各位南来北往的客商,平时那十位在邹家进货的行商便在此办理一些进出货的事宜。
那几位行商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行商了,而是要改名叫做商贾了。
一路之上非常的繁忙,不停的有独轮车或者是手推车往作坊里运进运出,而且还有巨大的太平车等在路旁正在装货。那些人看到两位直节郎走过。纷纷弯下腰打招呼,态度非常的恭谨。
两兄弟笑呵呵的和这些人打完了招呼,往公孙璐的接待处走去。
邹晨进去一看。是一个面相忠厚的男人,陪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妇人想必应该是她的浑家。
邹正达和邹正业随便问了一些问题,又问他以前是在哪家做的,为什么不做了,那人便一一的回答了。
原来他和刘妈妈是本家。姓刘名成,是宛丘的本地人。属于那种官府登记造册培养的内宅管家,他是只肯签五年的契约,五年一到便不肯再做,往常服侍的都是县丞或是主簿那一类的人物。如今年岁越来越大,便起了在一家长久的做些日子然后再回家养老的心。正巧邹家托到了刘妈妈那里,请她帮着找一个内宅管家,刘妈妈便立刻想到了他,觉得他是挺合适的。
他服侍直节郎,还能在官府领一份自己的俸,何乐而不为呢,毕竟直节郎也是官身,也是可以向官府申请要一个管家的。只是邹家觉得自己的闲职来得太容易,所以不肯向宛丘张这个口。
又问了他的价位之后,邹家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原来他一年居然只要一千贯,这个价位现在根本请不到一位内宅管家,尤其他还是官府培养出来的。
刘成犹豫了一阵,象是下定了决心,“两位直节郎,小人想带浑家一起来投,可否请贵府与小人的浑家签定协议?……”
邹家人听后沉默了下来。
刘妈妈的儿子这时笑着开口:“刘成,你先出去,我与两位兄长有话要说。”等到刘成和他浑家出去,然后才说了一番话。
原来这刘成的浑家曾是宫里的女官姓杜名昭,服侍过先张皇后,张皇后薨后宫里放出一批人来,她便回了宛丘老家,与幼时定亲的刘成成了亲,这刘成为了等她,一等便等了几十年,等到红颜变了白发,才有机会重在一起。两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然不能有后,所以刘成才起了这个心思,就是怕自己死后浑家被族人欺凌。
邹家人听后唏嘘不已,邹晨更是听得两眼泪汪汪。
她开口道:“小叔叔说的极是在理,况且她既是与先张皇后有旧,那咱家也不能亏待于她。先张皇后曾认了文公为伯父,论理杜昭也是自家人,这岂有不帮之理?什么试用期不试用的?他们只管收拾行李来家中,我定会将其当做长辈一般对待。”
刘妈妈的儿子听了这话放下心来,想到母亲族里那些吃人的族人,因着刘成无后,又觊觎他的家产,几次强迫他娶亲或是过继儿子,均被刘成拒绝。刘妈妈虽是帮了几次,奈何却不能一辈子相帮,所以便起了替他找一个能对抗族里压力的人。正巧这时邹家要找内宅管家,刘妈妈便起了这个心思,将刘成送到邹家便是因为杜昭曾服侍过先张皇后,想必邹家会因为文公的情份而收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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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羊毛作坊招人
第二日下午,邹家大院再次关闭,庄内几乎所有的妇人都来到了邹家。
黄丽娘挨个检查她们拿来的绣品和针织,有满意的便直接让领了个纸条,有不满意的便站在一旁。最终,在五百多个妇人中挑了五十个心灵手巧只会刺绣不会织布的,又把昨天那会织布的三十几个人也给挑上了,让她们在院子里另等通知,其他的便放她们回去。
面对那些哀叹不已的妇人们,黄丽娘笑道:“你们也无须悲哀,我家的这个作坊还是需要另招一些打杂的,若是有斤把力气的,等过几日再来。那些绣活不好的,回家去勤劳苦练,我家又不是只招这一次不再招了。”
那些妇人们听了这话才算是安心,暗自发狠回去练绣活去了,而那些自认有力气则是希望下次招打杂的能招上她们。
黄丽娘带领着这些妇人们去了白糖作坊隔壁的一个大院里,这个院子当初建白糖作坊时,是准备用做备用厂房使用的,现在先挪来用做羊毛作坊。而柳氏则是把那三十几个妇人领到了另一个厂房中,让她们在这里等着。
邹晨早已经在厂房等候,看到她们来了之后,领着金小乙浑家和杜昭,挨个给她们一人发了一身衣裳还有口罩手套等物先让她们换上。
这些衣裳其实便是这些妇人平时所做,有些妇人觉得这样的衣裳省布料,平时自己在家也是给自己和孩子们做了几衣。所以穿的时候倒是没有闹什么笑话,不象白糖作坊那样,换衣裳跟进澡堂子似的。
邹晨看到她们已经换好了衣裳,便领着她们进了一个大厂房,厂房里是一大堆的白羊毛。
“你们的任务,便是把这些羊毛全部纺成锭。我知道你们平时在家里都是会绣花会纺线的。不要不以为然,若是纺得快,纺得有技巧,我便会封她做第一名,奖励大红花和奖金,而且会把她的名字写在后面的墙上。后面墙上你们可以看到,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荣誉榜’。然后第二名和第三名,会写在第一名的下面。直到下一次的比赛,有人超过前三名为止。”邹晨面带微笑指着厂房里的羊毛说道。
这五十个妇人,轰的一下被震惊了。这是什么样的法子。干的好封第一名而且有奖金,第一名给的那可是真金实银啊。于是这些妇人打定了主意要争个第一名,把第一和奖金给拿到手。
邹晨眉眼含笑着她们在争论。眼下你们争的是以奖金为主,但是等到名字上了榜之后,你们肯定不会想下来。到时你们就知道了,为了能把名字留在榜上,你们会使出浑身解数来的。
她敲了一下锣。制止了妇人们的争论,“一共是五十个人,你们自己分成五组,一组十人。后面的荣誉榜不仅有个人的荣誉,还有小组荣誉,哪个小组在每个月的竞赛中得了第一名。那便可以把名字挂在荣誉榜上一个月。最后一名和最后一个小组,不仅没有奖金,工资还要少拿。至于这个第一名和小组第一怎么评。就以哪个人手里的线纺的既快又多来评选,评选过程你们可以全程参加。”
说完了之后便示意庄内的妇人自由组合,按自己的意思分成五组,等到她们乱哄哄的折腾了一盏茶时间之后把组才给组好。邹晨又宣布,一旦小组成立。你们便是一个整体,你们在作坊里做任何事情都要以整体的利益为先。
邹晨笑眯眯的说完便不再说话了。任由那些妇人再次议论了起来,等到她们不再议论了才指着那些羊毛堆说道,“现在,每个小组去拿自己的锭子,拿完之后你们自己做个标记。每个组抽出一个识字的当组长记录每天的生产日志,不管是好与不好,都得严格的记录。要是让我发现你们私下更改记录的话,那可是会受到惩罚,轻则罚款,重则开除。你们可懂?”
等到那些妇人们参差不齐的大声说着懂了之后,邹晨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戴上口罩去选组长吧,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开始挑锭子,明天开始正式的工作。记得一点,在工作的时候,口罩不许取下来。这个是为了保护你们的身体,羊毛非常细小,一旦吸入鼻子中时间长了你们的肺会受不了的。”
趁着她们在选锭子的时候,邹晨又说了一下,她们的工作时间和白糖作坊是一样的,试用期工资为一贯没有奖金,只有第一名到第三名才有奖金三至一贯,而第一名小组一人奖励一贯,第二名三名往下依次递减。
个人第一名和小组第一名,不起任何冲突,可以拿两份奖金。那些妇人们听了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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