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治的脖子上,也不能免俗,由一名有著可愛笑靨的褐色美女,套上散發濃郁香氣的白色野薑花圈。和風捎來的薰香吹拂開長途飛行的疲憊,在飛機的頭等艙中連睡十多個鐘頭,全身僵硬的骨頭,彷彿也在這瞬間紓解開來,他難得放下嚴肅的神情,微笑地向美女道謝。
少女羞紅了臉,忽然踮起腳在英治的臉頰上偷了一吻,以他聽不懂的語言飛快地道了幾句,接著吃吃笑地回到同伴身邊去「
還搞不清楚這是原本當地舊有的「習俗」,或是少女時的心血來潮時,英治便偷柅到訪邊在為夏寰獻花的年長美女,嘻嘻地用英文說:「她說希望你在島上有個愉快的時光,帥哥。」
「蔑蔑。」英治尷尬地笑笑。
此時夏寰不爽地掀高眉頭。「差別待遇!為什麼我洠в邢阄牵俊
轉過頭,他向年長的黑髮美女指指自己的臉頰,做了個打啵兒的動作。
「拜託你于要簦υ捔耍熳甙桑
早知道,剛剛就先裝作不認識他。窘困的英治不得已地拉起夏寰的手,拚命想拖他離開。
「啊啊,人家也想要美女的香吻啊!」
不情願地被英治拉遠,夏寰滿臉遺憾地和那些美女們摚'手,看著英治通紅的側臉說:「既然她們不賞給我,小治治回頭你可得補我一個吻。」
「為什麼我要──」
「你不答應,那我就賴在這兒,直到她也給我一個吻為止。」狡獪地掀起眉頭,夏寰邪笑著。
堂堂大男人,講這種話不會覺得丟臉嗎?英治好氣又好笑地回問:「只要一個吻,你就滿意了嗎?」
「好問睿D阌X得我約她晚上一起出來吃頓飯的話,她會答應嗎?」故意裝出認真嚴肅的表情。
英治聳肩。「好,我就幫你去問一下。」
「嘿!」用粗壯的手臂勾住英治的脖子,硬將他拉回來,夏寰湊在他耳邊說:「在這種狀況下,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吃醋的老婆模樣,大聲地斥責我,明明眼前有個你,還敢打別的女人主意的話嗎?」
「你不是只約她吃頓飯嗎?難道你說的『吃飯』不是『吃飯』?」回望他的英治,黝黑晶亮的雙瞳中,閃爍著一抹取笑的光芒。
夏寰悻悻地撇嘴。「誰在跟你討論吃飯不吃飯,我是在問你吃不吃醋!」
「我有吃醋的必要嗎?」見到夏寰又要發飆,英治補上話。「我當你是個『一言九鼎』、『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你說過以後不會再做任何背叛我們關係的事,那麼‥‥‥照道理,我根本洠в谐源椎谋匾!
夏寰把張得大大的嘴巴椋希瑪Q著眉頭想了想,好半响才開口。「為什麼你說得頭頭是道,我就是覺得自己被你呼哢了?」
英治掙開他的手臂,微笑地說:「那你就一個人在這邊慢慢想吧,我可不想浪費大好的假期,站在停機坪上曬太陽。」
「喂,把老公一個人丟下太不像話了吧?你別忘記自己是跟誰來度蜜月的啊!」夏寰追上前。
「什麼蜜月?」英治做個深呼吸,露出從容不迫的笑容說:「我是來度假,享受一下夏威夷的陽光、空氣和水的。蜜月?那玩意兒你一個人去過吧!」
「歐、陽、小、治~~」
遠離熙來攘往的都市塵囂,風輕雲淡、艷陽高掛,美好的假期‥‥‥以及智能雖超過三十歲、行為顯然還是三歲的同伴一名‥‥‥英治撇撇嘴,管他的,人生還是挺不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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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群島由大約一百三十多個大、小島組成,其中多半都是無人島嶼,只有少數六、七座是有居民的。擁有檀香山國際機場的歐胡島,總是擠滿各地前來的觀光客。其中大部分的觀光客,都選擇居住在舉世知名的威基基海灘附近,享受衝浪、打高爾夫、撸Т雀魇礁鳂拥男蓍f設施。
起初,英治以為夏寰也會挑選同一地點,而且還會特別指定能俯瞰威基基海灘上眾多比基尼美女群聚、視野最佳的飯店。但是前來機場迎接他們的當地接待員,卻領著他們搭上一艘豪華撸А8咚僖鎳姙R出的白色浪花,劃開碧海耍ǎ谄届o的海洋公路上馳騁將近一個鐘頭後,抵達了另一座島嶼。
「你到底訂哪裡的飯店啊?」
環視四周,與過度人工開發的歐胡島相比,這座島上乍看下既洠в刑喔邩谴髲B,也不像威基基海灘那樣熱簦Х欠病2贿^,遠處一灣灣潔淨的白沙海灘,與隨風輕揚的椰子樹,相映交織出熱帶天堂的純樸景致,比威基基海灘更使人心曠神怡。
「等會兒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英治不擔心夏寰會訂一間殘破的鬼屋,事實上,只要夏寰不是訂什麼豪華蜜月套房,就算是要他住在芧草小屋,他都洠^。雖然當初和夏寰約法三章,把度假計劃全交給他,自己一概不過問,不過卻開出了個唯一的條件,就是絕對不住什麼「蜜月套房」。
下船時,暫時離開他們去辦事的接待員折返回來,對他們說:「夏先生,您訂的車就停在那邊。上面的導航系統已經設定好位址,您只要按照指示前進,就可以抵達你預約的房子了。這裡是車鑰匙與房子的鑰匙,麻煩請您在這邊簽個名。」
順著他指的方向,英治看到一輛鮮黃色的敞篷耍麑殘阅帷:翢o疑問的,這輛以流線造型與超大馬力著稱的速度怪物,絕對是夏寰中意的車款。不曉得租這種車一天得花多少美金?搖搖頭,英治猜想那數字一定很可觀,肯定是普通上班族聽了會心臟病發的數字。
「喂,發什麼呆?出發啦!」已經完成瑣碎手續,夏寰把行李扔進後車座,打開前門說。
不知何時,方才的接待員已離開。
瞧夏寰的那股興奮勁,簡直和迫不及待想炫耀的孩子洠砂恪S⒅慰梢钥隙ǎ麄儗⒁巴牡胤剑^不是間小芧草屋了。
車子沿著風光明媚的海岸行駛,中途經過幾座零星散落的小型度假村,還可以看到一些撸Э陀圃盏仳T著自行車漫撸В麄儌個神情愉快、放鬆。與身在台灣時忙碌的空氣、偅俚哪_步、不得喘息的節奏相較,這兒彷彿是另一個星球,時間流動的快慢和台北截然不同。
英治椋涎郏嶂_吿赜械柠y鹹風潮。研修結束回台灣後,日子在工作中消磨殆盡,除了剛回來的那陣子曾帶夏寰的弟弟去兜過一次風外,連以往一有空就往北海岸跑兩趟的飆車,也抽不出時間去了‥‥‥
真懷念那段尚在求學的日子,即使平日累積了再多的壓力,只要手握著方向盤的那一刻,便可忘懷一切。
腦海浮現過去和夏寰並車狂飆的片段,英治的唇角不由得上揚。
當時的自己,大概想破腦袋也料不到,有一天竟會和這傢伙相偕同撸耐陌桑咳松拇_是處處充滿了驚奇且無法預測的。
「我們到了。」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建築物的前方。
環繞在前庭的四、五排高矮闊葉棕櫚樹,提供平房商度的耄苄浴V焐奈萃吖乓獍蝗唬瑨窆伴T造型的雪白外緣牆壁上藤蔓處處攀爬,上頭還尽胖涠湫〖t花兒,煞是嬌俏可愛,三道半圓弧狀的門緣底下,另有一扇寬大的木門,應該就是這間屋子的大門了。
從外觀而論,英治得坦承,以夏寰那崇尚「誇張」、「奢華」的品味,竟會選中這麼一棟有著純樸色彩與溫馨造型的屋子,實在很令人意外。
「接下來這五天,我們都要住在這兒。」夏寰率先跳下車。「好啦,把眼睛椋习桑⌒≈沃巍!
「為什麼要椋а劬Γ俊
「嘖,別問那麼多,快點把眼睛椋暇褪牵〉任艺f好,你才可以睜開眼睛。」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不論夏寰玩什麼把戲,這裡就他們兩人,也不怕會被誰看到而簦υ挕
在椋а鄣却臅r候,英治只聽到夏寰腳步匆忙地來回走動。過了好一陣子,手臂忽然被人拉起,一句「跟我來」的號令下,英治離開了車子。左一句「小心你的腳」、右一句「不要撞到」,英治判斷自己已經走到屋裡,但依舊還是不懂夏寰神秘兮兮想做什麼?
「好,停下,就站在那裡,不要動。等我喊到三的時候,你才可以睜開眼睛,知道嗎?」
「是、是。」都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
睜開眼,一片刺目耀眼的光芒佔據視線。
熙陽在耍G汪洋上折射出粼粼果凍般的海波,海水宛如無垠地延伸到天際彼端。天與水的交界是那樣的清、那樣的分明、那樣的單純,讓人打從心底發出純真的讚嘆:「好美!」
潔淨的白色沙灘就在眼前。
從落地窗跨一步出去,便可親近這片大地、這片海洋。
庭院裡栽植著許多色彩鮮明的南國島嶼花卉,低垂的綠葉枝枒間懸著朵朵火色芙蓉在風中搖敚Вc草地生長的清香白玉蘭爭相競艷,煞是繽紛、花俏。
這幅令人屏息的美景,除了「世外桃源」外,再也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了。
「怎麼樣?我在挑選下榻地點的時候,可是指明了要有島上最佳海景、最美的私人沙灘呢!本來想找座無人島的,但那實在太不方便了,要吃的洠С缘摹⒁玫臎'用的,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個幽靜點兒的島嶼嘍!」
夏寰站在他身後,雙手搭著他的肩膀,一起欣賞著眼前的美景說:「雖然豪華飯店的蜜月套房也不睿抑滥銓幙梢獋能輕鬆自在、無拘無束,不管別人目光的地方,對吧!」
是啊,他是對的,不過‥‥‥英治在心中微微惱怒地蹙起眉頭。
「小治,不要再裝了,你現在一定感動得想投入我的懷抱,給我熱情的吻吧?來!不用客氣,快點!」在他身後,夏寰滿臉得意之色地敞開雙臂。
瞧!
實在不是英治要挑剔,但再好的氣氛、再棒的浪漫場景,都會被這個不知何謂「情眨沟哪腥私o破壞殆盡。幸好自己早就放棄跟夏寰講究什麼情眨灰坏么邕M尺得太超過,英治決定做點小讓步。
「嗯,以你的不良紀錄來說,這次做得還算不錯。」側著臉,他說。
「不錯?!」
氣憤地將英治轉過身,夏寰的大臉逼近他的小臉──
「喂!大爺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尋找,用大把金錢租下這私人別墅,全是為了想給你一個最完美的蜜月,你就只給這麼小氣的評價嗎?!」
期待落空的夏寰揚起眉頭說:「以前我的那些女人,只要我送她一顆小鑽戒,就會高興得要命,不要說是感激的吻了,只差洠М敱姄涞刮耀I身咧!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對你有多麼特別、多麼用心?我根本把你捧得像個太上皇似的!」
「喔,那麼你希望我跪下來感激?或是像寵妃感謝拢隙髑槟菢樱吡Φ亍核藕颉荒俊
以前的英治,大概光柅到夏寰提起過去的女人,就會火冒三丈。但現在他不感到生氣,反而覺得好笑。自己還真是摸清了夏寰的個性,就曉得他會忍不住想邀功,會得意而忘形。
「該死的,歐陽英治!你那種喜歡扭曲別人語意的彆扭性格,能不能改一下?我洠б銓W那些女人,只是建議你做人不要太巜一~偶爾也表現點率真的喜悅或高興給我看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這些事是不是在自討洠ぃ凑愦鬆敹紵o所謂、也洠Ц杏X!」
見英治要再開口,夏寰搶先一步嘟起嘴,舉起大手在空中一摚А!杆懔恕⑺懔耍∥抑滥阋v什麼,反正又是來那一套什麼我是男人、不是女人,被寵也不肯高興的話。見鬼的!我真是不懂,1什麼寵愛自己的人,跟他x的性別有啥屁關係?!原來天底下只准男人寵女人,不准男人寵男人就對了!」
「夏寰,椋ё臁!
「啊?是怎樣?現在我連抱怨的權力都洠в邪。
英治唇一抿,索性伸出雙手扣住他的兩邊耳朵,將他的頭拉低,印上自已的嘴。這一招果然有效地制止住那連番的抱怨,不多久夏寰的舌頭滑溜地鑽入英治口中,糾纏、吸吮在一塊兒,展開另類舌戰。
好半响,英治才勉強從他的舌下脫身,邊眨蓙y的呼吸,邊說:「男人的話不必多,該行動的時候做就是。」
夏寰挑挑眉,舔舔著自己唇邊的餘香,眼神則訴說著想狼吞虎嚥的渴望。「既然這樣,你幹麼不一開始就老實地獻吻?省得我兜那麼大的圈子,還以為你一點兒都不領我的情呢!」
攀爬英治腰間的那雙大手,開始不守規矩地扯著腰帶。英治一邊企圖扳開那雙手,一邊說:「你是被那些女人寵壞、寵笨了,夏寰。」
「啊?你說誰笨?!」
玻鹧郏晒Φ匕延⒅蔚难鼛С兜簦瑏K順手把它扔到地上。
「就是你。分不清楚什麼是重、什麼是輕。你以為收到鑽戒的女人,是因為那些禮物而高興嗎?也許她們只是高興你惦記著她們、想到她們而已。禮物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顆心。」
牢牢地護住自己的拉鍊,不肯讓夏寰得逞的英治,皺起眉頭。
「這種時候,你還想跟我上課不成?」
既然拉不下褲鍊,夏寰繼而攻擊他的白色敞領襯衫,將它從褲腰中扯出來,由空隙中溜入,移向英治光溜溜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