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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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孤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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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慧机狡的恨天已然逐渐了悟自己确实不解人世间的许多事情。
  于是在游荡中细心的观察,且有心倾听别人之言语对话,甚至结识了两个城狐社鼠之辈,终于缓缓懂得一些人间百态,以及生活所需的钱财重要性。
  百多两银子就在几天的挥霍下,已然所剩无几的不足以再让他跨足酒楼饮宴。
  于是在某夜的三更……
  镇东的“合记古玩铺”内,突然暴响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有贼呀……有贼呀……救命……”
  未几四邻灯火一一大亮,人影嚷喊纷乱的四处寻搜眼生之人,却是一无所见的不知贼人何在?
  于是纷纷互相询问,而“合记古玩铺”的赵店东惊骇之中,却说不出贼人的样子,反倒说成恍如走兽的模样,再加上店内上百件珍贵的珍宝珠玉一件也没少,难以令人相信有贼入侵。
  如此一来,四邻众人皆认为赵店东老眼昏花的将猫狗看成贼人也说不定,于是埋怨的一一转回自家安睡。
  可是赵店东自认并未曾错看,于是再仔细的检查,这才发觉存放现银的暗柜内,竟然数百两现银全失,但一些面值千两之上的庄票、银票却全然未失。
  这种怪异的情况便连自己也深感困惑不信,若说给四邻听,那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而斥为荒谬不经之事了。
  然而自此之后,这种荒谬不经之事却在“会稽”之地的各大小乡镇城邑时有所闻,且逐渐广传出有一个只要金银却不要珠宝、庄票的怪异大盗肆横富家及百商。
  艳阳高照热浪蚀人的晌午时分。
  在“会稽山”的山道中,一家酒帘高挂的山间野店,两辆骡车及四匹驼货高骡系在门前横木上。
  店内,七张大方桌及紧倚角落小桌中已有八成行旅落座,近半之人皆是行脚运货的过往脚夫,以及几位行旅。
  哄哄嚷嚷目中无人高谈阔论的粗豪话声,频频不断的传出店外,唯独角落一桌坐着一个蓝衫公子,闷不吭声的垂首吃食,对店室内的的嘈杂声毫不在意。
  突然,店门一暗再亮,走进了一位风尘仆仆俊秀无比,年约十五、六岁的公子哥儿。
  只见他进门之后便紧皱双眉,似不适店内的嘈杂声,但令人气结的是他竟然手掩鼻端的穿过数桌,行至底端另一张倚角小桌,将椅面连煽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如此之行径顿令店中数桌行脚大汉面显不悦之色,怒瞪的双目紧随着青衣少年落座。
  店角另一桌的蓝衫公子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而惊疑得抬首四望,这才发觉众食客目视着对桌刚至的青衣少年。
  突听一个似是常走山道的脚夫,面有愤色的嚷嚷道:
  “哼!我呸!旅途行脚风尘扑面,热汗渗流乃是家常便饭,我二柱子行走‘会稽山’十余年,这还是头一遭遇见如此窝囊事,这兔儿爷竟然嫌咱们粗俗且身有异味?哼!这岂不是令咱们难堪?”
  二柱子此言一出,顿令店内众大汉心有同感,怒哼咒骂之语频频响起,皆指责那青衣少年的鄙视之状。
  果然又听堂内正中一桌的一名行旅,粗宏的嗓门叫道:“哼!这兔儿爷嫌咱们臭?那他就别进店,不然就别如此糟踏人。”
  行旅话声刚止,又听邻坐脚夫嗤笑道:
  “你们瞧,看他面白肤柔,脸上俊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说不定真是个兔儿爷,所以才受不了咱们这些大男人的汗臭味……”
  脚夫话声未停,却听同桌一人哈哈笑道:“哈……哈……哈……大哥,他要真是免儿爷的话……那岂不是正该喜欢咱们这些雄纠纠气昂昂的壮汉?这样才能令他舒爽得嗲哼不止吗?你说是……啊……啊……”
  话未说完,却听他惨叫一声的哼声不止。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那说话的脚夫正双手捂颊,指缝中尚露出一支竹筷尾端,竟将他双颊对穿,血水尚从指缝中滴流桌面。
  同桌的一名脚夫见状,不由怒气横生的猛然立身而起,刚要开口叱骂时,身侧的另一名脚夫却神色惶恐的拉扯住他急声低喝道:
  “大哥……别……别乱嚷嚷,你……你看老三……他……他……你别不长眼……
  那公子哥儿是……是会武的武林人,快坐下吧!”
  那脚夫大哥闻言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兄弟四人坐着未动,而人家也未曾离席,但隔着两桌这支竹筷……
  他想到这里,顿时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惊望店中众人皆面有惧色的低头吃食闷不吭声,甚而已有人起身结帐欲离了。
  此时另两名脚夫已帮同伴拔出颊上竹筷,将出门在外随身携带的伤药匆匆敷好,于是拉扯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大哥匆匆结帐离店。
  紧接着店内数桌食客也一一结帐出店,车轮辚辚,蹄声杂乱的纷纷消逝于山道两方,只剩下冷清寂静的山间野店,便连店家也面有畏色的躲在店角不敢近前。
  那俊美少年眼见众人皆去,不由面显得色的嗤笑出声,那淘气的神情令人望之莞尔。
  倏然,那俊美少年感觉店堂内尚有个鼻息平稳的声息,转眼一看,竟见到身后的小桌,尚有一个独身的蓝衫雄伟英挺青年,正怔怔的盯望自己。
  俊美公子神色一愕,接而一团彩霞映上双颊,羞怒的正欲说话,但却不知该如何怪罪于他?
  四目相望之下,俊美公子神色转为柔和,发觉蓝衫青年似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脸呆怔之状极为可笑。
  两个极端不同的少年,一个是雄伟豪壮的刚毅之像,一个是俊秀柔静的文弱之貌。
  两人相对凝视之下,俊美少年似有羞涩之意的双颊浮显出一丝粉色,双目似有薄怒的嗔道:
  “喂!那有这样看人家的?瞪得眼珠子似要爆出来了,难道你不懂得礼貌呀?”
  口中虽斥声说着,但语气却似在嗤笑嗔骂。
  但蓝衫少年好似并未听见他说些什么?
  只是心思疾转的思忖着:
  “看他的样子比自己弱小,但却以一支竹筷震慑住十几个壮汉,嗯……这就是武功的好处,若学会武功后就不怕受人欺负,而且……而且也可去找那贱女人报仇,可是高强‘武功’要到那儿去学?”
  正怔怔的沉思中,匆被一串如银铃般的话声惊醒,并续听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
  “喂……喂喂,这位兄台,恕小弟扰断兄台思绪,但不知兄台……为何如此注视小弟?
  ”啊?……什……什么?注视小弟?……啊?……喔!没有!没有!我在想……
  想你武功真好,只凭一支竹筷就把那些人吓跑了,如果我也能学到武功那该多好?”
  俊美公子眼望他慌乱神色,不由嗤笑出声的垂首斜瞟他一眼。
  半晌才又说道:“喔!原来兄台也有意学习武功呀?可是学武并非一蹴可及之事,要从基础扎实后方可开始习练,但不知兄台以前可曾涉猎过?”
  蓝衫少年闻言面有豪色的得意说道:
  “当然,我以前也学过一些,有一次很多人打我,反被我打伤几个呢!”
  俊美少年闻言双眉一皱。
  但又续问道:“兄台,小弟姓霍名北斗,但请教兄台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蓝衫少年闻言略有愕然之色,但立即回答道:“哦?霍北斗?……嗯……小弟姓……姓梅,名……名叫雨生,霍兄,你的武功是在那里学的?我可以学吗?”
  俊美少年霍北斗闻言后心忖道:
  “怎么?难道他不懂拜师习艺的规矩?那有一开口便想习艺?再说凭爹爹的名声,又岂是肯轻易收徒授艺?”
  心中虽想,但口中尚客气的笑道:“喔!原来梅兄并未曾拜师习艺?如果梅兄有意拜师的话,说不定小弟可为梅兄推介一位高人,可是小弟尚不知那位高人是否肯破格收徒呢!”
  蓝衫公子梅雨生耳听这初识之霍北斗,竟肯为自己推介名师学习武功,顿时心花怒放的抢身上前伸手扶住他双肩笑道:
  “真……真的?霍兄真的肯为小弟引介高人为师?霍……霍兄你没骗我吧?……
  咦?你……你身上好香……奇怪?怎会这样……”
  霍北斗闻言霎时面红耳赤的扭身微退,低垂俊容的嗫嚅解释道:
  “梅……梅兄,你……小弟因……因为自幼便有……洁癖因此常身怀……熏香除臭……因此……因此倒令梅兄见笑了。”
  可是他虽如此解释,但梅雨生却心中有警的思忖着:“啊?他……身上的香味,好像……好像……喔!对了,好像是那些贱女人身上的香味,莫非……好哇!你们竟然追到这来了?可是那贱女人躲在那儿?怎么不见她现身?莫非她知道我现在身躯自由而不敢现身?……还是她另有什么阴谋?……这么说来我可要小心些了。”
  此时的霍北斗早巳羞怯的垂首不敢正视眼前令自己心仪的雄伟少年,因此梅雨生面部变幻不定,残狠阴鸷心存报复之意的神色未曾眼见,否则不令他惊骇远避才怪?
  两人默默对坐,有一句没一句的东聊西扯,约莫半个时辰后才结帐相偕离店。
  一路上霍北斗笑意盎然的谈天说地,并提及江湖武林中威名显赫的各大山门帮派,以及名声响亮的侠义白道,也曾细述威震武林的“一谷、一府、一堡”。
  一谷乃是武林秘谷“神龙谷”,位于西北边塞。
  一府乃是“武林驸马府”,位于南疆之境。
  一堡乃是“天心堡”,位于离“杭州城”不远的“天目山”山脉深处。
  除此之外又提及武林四大山庄,如在“河南道”登州府的“四海山庄”、“山南道”乐兆府的“忠义山庄”,“江南道”岳州府的“五湖山庄”,以及会稽府东的“四明山庄”。
  但提及“四明山庄”时,霍北斗可是神采飞扬,大言不惭的细述庄内高手众多,而庄主“归元神剑”乃是名高望重的侠义英雄,一手“归元神剑”八十一招威震武林,“归元指”也是武林一绝的指法,至于庄主的独门神功“归元神功”更是独树一帜的玄奥神功。
  梅雨生心中虽对他存有戒心,但耳听他兴致盎然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也被他口中所述诉的武林典故名人轶事,吸引得静静细听。
  两人安步当车,在山道林荫中缓缓而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也未曾细观山道方向,直待日落西斜,山林内更显得阴暗时,霍北斗才有所警觉的仔细张望。
  “咦?……怎么路变得如此窄小?……唉呀!糟了,梅兄咱们走叉路了,竟然走入荒山野地来了,现在天色已暗怎么办?”
  梅雨生眼见他停步四望,面含焦虑的怔怔不安,顿时面含奸邪的嗤嗤笑道:
  “嗤!嗤!嗤!进入荒山野地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可是时时夜宿山林,只要不下雨处处可睡,否则便只有寻找山洞内宿了。”
  霍北斗闻言后似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怔怔的望着他雄伟的背影续往前行。
  其实梅雨生也就是豪雨之夜脱困山洞的恨天。
  他在乡镇城邑中荡迹数月之后,已然逐渐了悟世间的一些事理,也知道世人并非全是恶人,但是唯独对女人存有戒心。
  因此当他发觉霍北斗竟是个女人后,于是戒心突起,再回想到往昔遭那些贱女人的凌辱迫害,直觉中已将霍北斗认做是那些贱女人派来的,必定是想趁白己毫无防备时再制住自己,然后又送回地穴中。
  心中有了如此的认定,于是报复之心油然而起。
  但心中知道那些贱女人武功高超,自己绝难打败她们,因此不敢轻举妄动的故意行入山道叉路内。
  在小径已失荒草及腰的山林内前行,而紧跟在后的霍北斗却心慌意乱的不停呼唤道:“喂……梅兄……梅兄……你不要再往前行了,前面已无路可行,咱们还是回头走吧?”
  眼看着他不理睬自己,于是霍北斗赌气的停步不愿跟随他深入荒山。
  然而就在此时,倏然一声令人惊骇的夜枭尖啸声在林中响起。
  “啊……梅……梅兄……”
  只听他骇然的惊叫声中,心惊胆颤得急往梅雨生消逝之处疾掠而去。
  掠有五丈左右,只见梅雨生站立在一株如伞的巨树下,顿时心喜的,疾掠前去,心神松懈的埋怨说道:
  “梅兄!你怎么不理人家嘛?万一……咦?……梅……梅兄……你……啊?嗯……
  你……你要干什……什么?不要……不……求求你……啊……救……救命哪……”
  霍北斗没想到雄伟俊逸的梅兄,竟然神色骇人的大手一伸,紧紧的搂住自己,顿时心慌意乱的惊叫出声,双手推拒不止的挣扎着。
  突然,只觉自己腋下及双腿根处一阵骤痛,霎时双手双腿恍然不是自己的,软麻得再也立身不住倒入他怀中。
  其实梅雨生并未曾习练过什么穴道,点穴的功夫,只是以前在洞穴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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