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孟升回忆起新后的言语行为,对此确实一点把握也没有,他还没摇头,赵宽已经接着说:“而且你和草包当初不是又得罪了新皇?新后看到你们就讨厌,这话也没错吧?”
冯孟升只好再度点了点头。
“所以啦。”赵宽一笑说:“我看能说上几句话的,恐怕只有玛莉安了,毕竟天下父母心,你不从她着手,没解的啦。”
似乎真是如此,可是哪有这么简单……冯孟升又想点头又想摇头,脑袋便在那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总之此事你知我知,暗中尽力就是了。”赵宽脸色一正说:“万万不能说出去,尤其是草包,说出去就不灵了。”
“那……”冯孟升迟疑地说:“还要让他们继续吵架吗?”
“当然。”赵宽大点其头说:“他们不是单纯的吵架,是在辩论。”
这种辩论跟吵架有何区别?冯孟升一头雾水地说:“这么吵下去会吵出感情吗?”
“会吵出习惯来。”赵宽嘻嘻一笑说:“你没看玛莉安追过来了吗?”
用这种方式追女人,属于冯孟升完全无法理解的范围,但赵宽既然说的煞有介事,就信他一次吧,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就是要说这件事情。”赵宽拍拍冯孟升的肩膀说:“想会情人可以去了。”
总算解脱了。冯孟升正要出门,房门却又砰地一声被撞开,原来是李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发生啥事了?赵宽与冯孟升两人愕然望向李鸿,只见他脸上充满兴奋地说:“原来心剑可以这样用。”
“怎样用?”赵宽顺势而问。
“这样。”李鸿的心剑突然浮现,在头顶直立起来,跟着缓缓扩大,光芒也渐渐地黯淡,逐渐散成一个团团裹住李鸿的宽扁剑气,看不大出来原有的光华,只勉强能看出李鸿被包裹在一团淡淡的剑气之中。
冯孟升讶异地说:“心剑可以包下东西吗?”
“只可容纳自己。”李鸿笑说:“我本来也不知道,试了试,发现可能是因为两方内息本质相同,所以可以互相结合包容。”
“包起来要做啥呢?”赵宽拨搔头说:“好象当成护体气劲还是不大够。”
李鸿点头说:“再一支。”他心剑突然一收,接着同时运出两股心剑,分别包于体外。
还是不够强啊?手脚不能应变,难道就靠这层气罩抵挡他人攻击吗?赵宽与冯孟升还没想通,却见李鸿脸上露出笑容,倏然间两人眼前一花,李鸿已经闪出了屋外。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同时追出屋外,却见上方李鸿在心剑劲力包裹下,迅疾地在空中闪动破空,仿佛一个巨大的心剑正在空中飞舞,而此时月影已现,空中晴朗,淡淡光影包裹着李鸿的身躯飞舞,煞是好看。
原来主要是这个功用啊……李鸿飞的慢一直是个大问题,没想到要用这种方式解决,看来灵巧变化虽然尚不及冯孟升的身法,但速度已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正想间,赵宽目光一转,却见到柳玉哲笑吟吟地立在一旁,目光随着李鸿的身形溜来转去,偶尔瞟向自己一眼,又是带着那么一点得意。
啊勒……难道是这个婆娘教李鸿的?赵宽心念一转已经想出缘由,他瞪了柳玉哲一眼,向空中李鸿挥手说:“好啦好啦,很快很快,下来吧。”
李鸿闻声落下,望见柳玉哲正跟着下落,他脸上有些尴尬地说:“是她指点我的。”
赵宽心知肚明,李鸿这人不擅与人交际,但却最是恩怨分明,尤其有个“点滴之恩,涌泉以报”的特殊性格,柳玉哲帮他解泱了这么一个问题,这下子李鸿日后肯定不会与她翻脸了,这女人还真不死心,总算给她找到一条路接近。
柳玉哲不用看赵宽的神色,也知道他正想些什么,她也不理赵宽,只对李鸿轻笑说:“别这么说,我很佩服你能练成这套武功,别人想练还练不成呢。”
李鸿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大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顿了老半天才说:“总之谢谢。”
既然要欠人情,那就欠多点,赵宽一转念说:“漂亮的玉哲啊,心剑只有这个花样能变吗?”
赵宽一开口,柳玉哲就警惕起来,不过她虽然小心翼翼,脸上却是神色不变地带笑说:“你这个胖子又想耍什么花样了?”
“妳可是高手。”赵宽笑说:“胖子是诚恳地向你请教。”
真的假的?柳玉哲目光一转,望着李鸿说:“随着不断往上修练,应该会逐渐增加心剑的数量,虽然心剑彼此的配合很要紧,但是却不值得去独创一种专门的攻击方式,因为当你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好办法时,你可能又多了一支心剑,之前的就没用了。除非你练到了顶端,觉得一段时间都没法再有提升,再去思索配合之道,比如现在的王崇献,十把心剑就有堪称完美的配合法门。”
李鸿想起当时被王崇献不由分说地关了起来,现在心里还有火气,他愤愤地说:“总有一天,我……我要……”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赵宽阻住了李鸿,望着柳玉哲说:“王崇献就是停在十道心剑的状态吗?”
“这个很难说。”柳玉哲轻轻一笑说:“虽说他这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大幅度的突破,但一年年的累积,也是不可小觑,也许他已能施出十一把心剑,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说到这,我倒有一个疑惑。”冯孟升突然说:“听来转去,好象很多高手都是少年或青年就突破到一种程度,后来反而很难再有进展,就连梦娟也是。”
柳玉哲笑说:“当然有原因 不过可能得下次再说了。”
怎么?冯孟升莫名其妙之际,柳玉哲已经接着说:“你把梦娟妹子扔下太久,她找来了。”果然在她这句话说完之时,空中已经飘然出现了乔梦娟的娇小身影,她望见众人都在屋外,有点讶异地飘到冯孟升身旁,睁大双眼低声说:“怎么了?”
“没什么。”冯孟升轻握了握乔梦娟的小手,低声说:“大家都回来了,就聊了一会儿。”
“喔。”乔梦娟倒没什么不满,只是四面望望有些讶异地说:“玛莉安姊姊呢?”
柳玉哲想到这事就好笑,她摇摇头说:“跟那个疯疯癫癫的皇储吵架去了。”
“吵架?”乔梦娟呆了呆,吴耀久与玛莉安开始争辩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大云湖,回来时吴耀久又已经离开,她还真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情。
“是啊。”柳玉哲叹了一口气说:“玛莉安有些事情就是看的太重了,何必与那种人多费唇舌?”
听到这,刚刚才从赵宽口中听到个大阴谋的冯孟升,可有点儿不自在,他拉拉乔梦娟的手说:“别管这些了,我们走吧。”
“呃……”赵宽突然叫了一声,当冯、乔两人转头之后,赵宽似乎已经转变心意,他摇摇头露出释然的笑容说:“算了,你们先走吧,改天再聊。”
“不是重要事情?”冯孟升还有三分担心。
“不急。”赵宽摇头说:“下次乔小妹妹有空,记得跟我们说说康勾森林的风光。”
乔小妹妹?柳玉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乔梦娟虽然看来年稚,但事实上年龄比冯孟升还大,也亏赵宽叫得出“小妹妹”三个字。
乔梦娟却也不喜欢提自己实际年纪,赵宽以小妹妹相称她倒是颇高舆,随即回赵宽一个甜甜的笑容说:“好,我一定记得跟赵二哥说,只不过我们虽然看了很多怪物,但大都没怎么接触。”一面偷空瞪了柳玉哲一眼。
“嗯。”赵宽点点头,挥手赶人说:“去吧,去吧,下次有空再好好聊。”一面说一面摸着肚子,似乎感觉又饿了,不知道舒家会不会提供宵夜?
冯孟升与乔梦娟携手而去后,柳玉哲一个人站在那儿似乎有点怪异,她妙目一转笑说:“赵胖子,那个老是跟着你的小妹妹呢?”
绣蓉?对喔,好一阵子没看到她了,赵宽望望班绣蓉的房间,摇头说:“休息吧?说不定在睡觉。”
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好吗?李鸿虽是没好气地瞪了赵宽一眼,却不自禁有些担心起班绣蓉了。
赵宽其实颇想去看看班绣蓉,但他又不大放心缠着李鸿的柳玉哲。想了想,赵宽说:“李鸿,你帮我去看看绣蓉,漂亮的玉哲妹妹借我亲近一下啰。”
李鸿可是老大不愿意,自己看到班绣蓉就说不出话来,但赵宽说成这样,自己不去反而好似舍不得柳玉哲,李鸿只好闷闷地向班绣蓉房间走去。
赵宽也知道李鸿进去说不了两句话就会跑掉,还是快把柳玉哲带离现场为佳,他向柳玉哲一招手,笑嘻嘻地说:“美人儿愿意跟我走走吗?”一面住空中掠起。
柳玉哲见赵宽的无赖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总不至于怕了他,柳玉哲柔柔一笑,目光中别有含意地说:“好啊,就看你敢不敢吞了我。”只见赵宽一路往高空中飞去,柳玉哲身法一展,跟着往空中直追。
见人都走得一乾二净,李鸿其实颇想直接回房练功,但他又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性格,咬咬牙叹了一口气,还是往班绣蓉的房门走去。李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他不禁微微一楞,班绣蓉居然有访客?
疑惑间,他走近敲了敲门开口说:“我是李鸿。”
“李二哥请进。”班绣蓉愉快的声音传了出来,李鸿感到几分安心,推开门,却看到两个中年妇人正拉着班绣蓉的手,笑得十分开心。
李鸿对中年女人的排斥感稍小一点,但也不见得多自在,他向班绣蓉点点头,也没多看那两个中年妇女,直接就说:“看你一直没出来,胖子不放心,要我来看看。”
班绣蓉笑着点点头说:“谢谢你,刚好不久前这两位大婶来看我,我就没出去了。”
李鸿目光转过去,见这陌生的两人四颗眼珠都盯在自己脸上,他马上转过目光,支吾地说:“喔,没事就好,我去——”
“练功”两字还没说出口,其中一个福福泰泰满脸都是笑纹的妇人已经开口说:“别急,你就是李鸿吧?”
惨了。李鸿点点头说:“我是,我要——”
“过来坐。”妇人满脸是笑,拍拍身旁的椅子说:“我们都几十年没离开过这儿,想听听外面世界是怎么样的,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这是三婶,这是七婶。”班绣蓉替李鸿介绍,七婶的长相平凡,身材比三婶整整小了两号,坐在三婶旁边显得更小。
“我们都是舒家的媳妇。”三婶笑容可掬地说:“从小就生长在这片蛮荒之中,刚刚听绣蓉说,皇都的科技十分新颖,我们都很羡慕呢。”
“我也不懂。”班绣蓉连忙摇头说:“我们成长的地方也很落后,只是刚巧去过一次皇都而已,对了,只有李二寄去过两次,还待了一阵子。”
呃……这下麻烦了。李鸿看到眼前两位大婶期待的目光,回想起当初应付铁门西云的情景,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努力而艰辛地把自己知道的慢慢说出来,以应付眼前两位好奇心切的中年妇女。
好不容易,李鸿自觉告一个段落,正想着该怎么结束离开,三婶又先一步说:“真是好感激啊,李鸿小兄弟,我再请教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李鸿口气虽差,脸色倒还勉强维持正常。
“这位绣蓉小姑娘啊。”三婶又拉起绣蓉的手,似乎十分疼惜地说:“她有没有主儿了啊?”
“主?”李鸿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主?”
“就是有没有要好的对象了啦。”三婶望着脸上有点冒红的绣蓉说:“绣蓉怎么问也不说,就会笑着摇头,我可好久没看到这么乖巧的女孩儿了,若是没有主儿,怎么能放过?”
班绣蓉算不算有对象了?李鸿楞了一下,望向班绣蓉,恰好此时班绣蓉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两人的眼中都有几分复杂。
李鸿回想起那几日自己莫名产生的怪感觉,还好后来慢慢淡化了。可能正如多年前赵宽说过的,自己终有一天会开始对女人有感觉,也许只是恰好起始于班绣蓉而已,事实上,说情爱还差得老远,就算是雪梅吧,应该也是感激为主,自己看到女人暂时还是避之为吉,总比为此烦恼好多了。
李鸿心中转的事情虽说不少,但也只是心思一晃之间,他望着班绣蓉那不易解释的目光,感觉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是为了赵宽吗?李鸿隐隐又有股火气,赵宽若是早说清楚,今日不是正可以拒绝这两个好心的大婶?但赵宽老是这么打迷糊仗,对班绣蓉怎么公平?
想到这里,李鸿忍不住突然冒出一句话说:“绣蓉应该算是自由之身。”
李鸿此言一出,班绣蓉脸上先是三分讶然,跟着又是两分释然,最后是轻轻一笑低下头去,没多说什么。
“这实在太好了。”三婶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