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贞栽倒地上,滚了一滚,便爬了起来,她并没有受什么伤。
神算子卜万成见状大叫道:“邪门!真是邪门!”
至乙大师面色愤时凝重起来,道:“姑娘身上似练了一种正气,你是不是绰号‘黑燕一叫翻江湖’的方雨?”
潘贞冷笑道:“那是以前的名字,秃贼既然知道你姑奶奶的大名,为什么还不伏首受诛!”
原来,潘贞(即以前的方雨)身上练过一种“佛门正气”,正气发出时,会产生反弹之力,所以云海真人被弹伤。
神算子卜万成暗暗吃了一惊道:“女娃儿就是‘黑燕一叫翻江湖’,以前本教许多高手都丧手在你的掌下,今夜血债血还,决留你不得。”
在场诸人,一听潘贞就是“黑燕一叫翻江湖”,大家都提高了警觉。
神算子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都合围而上。
潘贞怒道:“恶徒一齐上更好,免得你姑奶奶多费手脚!”
中年的灰袍道人冷哼一声道:“贫道飞海,试试‘黑燕一叫翻江湖’手上的几招绝学!”他手中双剑一抖,两道银虹直向潘贞的头上罩去。
黑衣劲装大汉不屑地一笑道:“久闻阁下大名,老夫胡子汉也想领教阁下几手绝技!”他双手一抡,登时两股狂涛般的掌力卷向潘贞!
神算子卜万成,站在一旁观战,口角挂着一丝冷笑。
悟净真人则贯功于双臂,蓄势待发……
潘贞力战三人,虽然可以招架得住,可是三十招过后,口中气喘吁吁,额上香汗如泉水般的涌出……
神算子卜万成嘿嘿几声道:“各位加紧合围,再不出十招,这只黑燕,便要四脚朝天了!嘿嘿……嘿嘿……”
要知道,飞海道人、胡子汉,俱是天邪教中第一流高手,至乙大师的功力更是不凡,以潘贞武功,单打独斗,则绰绰有余,可是对付三个高手,则感不足了。
潘贞痛念保坤惨死,心中燃起一股悲愤之火,所以每一出手,必是绝技,形同拼命的打下去,但是这种打法,是不能持久的,四十招以后,便渐感不支了。
突然,一个意念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想逃!
因为逃出去以后,她将来还有替保坤复仇的机会!当她决定这个念头,便向面前的胡予汉虚晃了一剑,胡予汉忙闪身一旁,潘贞借机便跃向室中一道门边。
她正想冲门而出时,突然听到“咔喳”一声,门框中忽然降下一块厚厚的铁板。
神算子卜万成冷笑道:“怎么?黑燕想逃了,别作梦!”
潘贞见铁板降了下来,已无处可逃了,不禁把心一横,咬牙硬拼。
神算子突然一摆手,三人便停手不攻了,卜万成道:“姑娘,眼前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潘贞借机正可以调息一番,于是她也暂时停手,问道:“哪两条路?”
“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
潘贞冷冷地又问道:“生路如何走法?恶徒说出给姑奶奶听听,如果合情合理,姑娘当然愿择生路。”
神算子卜万成奸笑道:“生路么,姑娘放下兵刃,永远听命于本教,老夫在教主面前担保你的生命无危险,不过你要陪老夫痛饮三杯……”
潘贞沉思片刻道:“仅只是饮酒,没有别的邪念?”
神算子面色一整道:“老夫一生从不诳言,姑娘如果怕酒中有毒,把那壶酒,我们六人各先饮几杯,姑娘总算可以放心了。”
潘贞道:“不准动手动脚。”
神算子道:“姑娘功力高深莫测,就是动起手脚来,你又怕什么?何况你参加本教,谁又敢动你身上一根汗毛!”
神算子说得合情合理,潘贞想了一想,如果再拼下去,必然伤在他们手中,不如先诈降他们,然后相机行事……
潘贞道:“君子一言九鼎!”
神算子卜万成笑道:“老夫言出必践,姑娘尽管放心好了。”
他们互相丢了一个眼色,便收了兵刃,重整桌上酒菜,坐了下来。
神算子首先倒出壶中美酒,一饮而尽,接着,其他各人都饮了一杯。
神算子笑道:“姑娘总可以放心了吧,姑娘快坐下来痛饮三杯,好带你去见教主。”
潘贞不疑有他,便坐了下来,压住胸中悲痛和仇恨,也举杯饮了几杯。
酒下咽喉,的确芳香可口,并没有什么毒药气味,神算子更是开怀畅饮,谈笑自若……
其他几人,更是嗜酒如命,大吃大喝起来。
神算子善于词令,谈笑风生,尽说出些风流韵事,渐渐使潘贞难以入耳。
潘贞突然感觉有点头晕,腹内欲火,漫漫冲动起来,她心中感觉有异,拍桌而起,怒叱道:“恶徒酒中,到底放了些什么毒药,快说!”
神算子哈哈大笑道:“姑娘何必多疑,我们数人,不是也喝同样的酒吗?酒中哪有毒?”
说着拿起潘贞剩下来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潘贞黛眉一皱,心中忖道:“不错,他们也是喝同样的酒,大概是我喝醉了吧?”
至乙大师也笑道:“姑娘不必见疑,咱们再来喝几杯,不打不成交,哈……哈哈……”
胡子汉喝得面上通红,哈哈大笑道:“人生难得与美人共饮,想我胡子汉半生光杆,今夜能与姑娘共饮,荣幸已极!”
潘贞此刻,越感觉不对,欲火在体中愈升愈炽,几难以控制,她想:就是喝醉了,也决不致如此……
飞海道人突然感觉体内欲火摧动得非常猛烈,难以压制,他双目如火,射向潘贞,口中气喘吁吁……
紧接着,至乙大师,胡子汉,悟净真人,均是如此。
潘贞突见众人双目均射出欲火馋相,心中大吃一惊,自己运气行功,感觉四肢轻软如棉,她心中骇然,这时才知道,饮的酒,一定是下了淫药。
她暴叱一声,向神算子面上抓去!
神算子一抬手,便轻轻地抓住了潘贞的玉手,口中嘿嘿道:“美人儿,不瞒你说,你们大家都喝了淫药之酒,功力俱已消失,来,来,来,大家趁着药力没有消失,快点取乐吧!”
潘贞怒喝一声,想摆脱神算子拉的手,可是一点力量也没有,神算子趁势一把将潘贞抱入怀中。
潘贞尖叫起来,其声凄厉刺耳已极!
神算子大笑道:“美人儿,现在你想挣扎已不可能,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说着,便用手脱掉潘贞身上的衬裙按在地上,欲施行非礼动作。
站在一旁的至乙大师,低沉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卜施主动作快一点,老衲也有点忍受不住了。”
胡子汉粗着嗓子大吼道:“神算子快点吧,第二个该轮到老夫了,嘻……嘻嘻……”
潘贞一身顿时被脱得光光地,她大声嘶喊,拼命挣扎,可怜,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体内被淫药摧动得欲火难以忍受,可是她的神智,还很清楚,口中发出哀哀的哭声……
原来神算子在酒中放了一种最淫的药物,嗅之极香,食之甘美,但不久便在腹内发作,摧动欲火,渴望性交。
神算子这淫贼,平日爱用此药偷香窃玉,专淫良家妇女,今夜他对潘贞也下此毒手。
这时神算子已解脱自己的衣裤,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想干那不可告人之事,当他裸体贴上潘贞洁白的玉体时,突然一股劲风,向他扫来!
神算子惊叫一声,忙施展“懒驴打滚”,在地上一滚,便闪避袭来的劲风,这时,他已发现屋中一角有异,抬头一看,不禁使他大惊失色!
原来,保坤已挺身而起,厉声道:“淫贼该杀!”
神算子卜万成惊叫:“小子怎么没有死?”
他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大家快走呀!”
保坤冷笑道:“想逃?别说梦话!”他双手一抡,向神算子扫去!
神算子身形拔起,脚踢室中机关,听到一声巨响,神算子身旁,便裂开一个大洞来。
神算子忙跃身没入洞中,其余几人,也都慌忙逃命,都跃下洞里。
只有云海真人因为受伤,行动慢了一步,被保坤掌风扫倒在洞口边,保坤走了过去补他一掌,打得云海真人脑浆四溢,惨死当场。
保坤见五人均已逃脱,不禁恨声道:“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吗,总有一天,把你们这些淫贼,碎尸万段!”
潘贞已从地上爬起,体内欲火摧动得使她气喘吁吁,她低声道:“谢谢坤哥哥救我!”
保坤忙扶住她把衣服替她穿好,笑道:“愚兄诈死片刻,使贞妹受惊了。”
潘贞奇道:“坤哥哥你喝了那‘穿肠药酒’,怎么没有中毒呢?”
保坤哈哈大笑道:“我其实并没有喝下去,就是在你与那鹑衣百结的老叟打斗之间,我已把喝的酒吐了出来。”
潘贞微笑道:“看你面上一副憨像,其实比我精明机诈多了,坤哥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说着,身子像一条灵蛇似的,缠着保坤。
保坤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讲傻话,谁说不爱,我爱你简直要发疯了。”
潘贞妩媚地一笑道:“坤哥哥我……我……唉!”
保坤面色一整道:“贞妹,我们赶快去追敌,不能在这里……”
二人向洞中追去,追了一程,原先漆黑的甬道上,突然有月光射了进来。
潘贞忙道:“出洞口时须要小心,他们必有乱箭或暗器封住这座洞口。”
保坤蓄功于双掌上,当先冲出,人未出洞口,两掌先发,一股狂涛掌风,涌出洞外,果然不出潘贞所料,突见银光闪闪,向洞口罩来。
“蓬”然一声,那些银光暗器,碰着劲风,纷纷击落在地上,保坤骇然道:“尚不是贞妹提醒,必遭敌人暗算了。”
二人出了洞口,举目向四周一看,只见一座大广场,广场之上,遍植些奇花异草矮松修竹,广场的对面,便是一座大厅,大厅门上,横悬着一块大匾额,上面有三个绿光闪闪的大字:“天邪宫”!
“天邪宫”的后面,便是连绵屋宇,高低参杂的楼阁,一望无涯……
这时,那些屋宇之内,一片漆黑,在夜色笼罩之中,宛如魔影幢幢……
保坤回头对潘贞说道:“我们已出了‘冥谷’,来到妖妇住的地点——‘天邪宫’了,可是,一望无涯的屋宇,那妖妇住在哪一间?”
潘贞道:“这些屋宇之中,一定都是暗卡重重,步步杀机,较在‘冥谷’道上,不知要凶险几千倍……”
言犹未落,蓦然,那广场上的花树间,响起一阵阴森至极的嘿嘿冷笑。
笑声冷寒,有如地窟中出来的一股阴风。
紧接着,广场上四面八方,都响起阴森怪笑之声。
保坤,潘贞二人停步向四周一望,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声音都是由那丛花树松竹之间发出来的。
这些鬼魅般笑声,如厉鬼啾啾,任是白昼,也要使人毛骨悚然。
保坤双目射出骇人的寒芒,敏锐地向花树间搜索。
良久,保坤还是没有发现人影,保坤怒喝道:“有本领的,就出来拼三百招,如果再扮鬼装怪,小爷便要放把火,把这些花树烧光!”
保坤话声甫歇,那怪笑声音,突然停止,但对方却没有半丝回音。
周遭一片沉寂,惨白的月色,射在广场花树之间,微风飒然,树枝摇动,宛如魔影幢幢,这种过度的寂静,不禁使保坤有一丝恐怖之感!
潘贞突然低声道:“这广场里埋伏的暗卡可能甚多,一不小心,便会坠入敌人的奸计之中。”
保坤意识到,恐怖紧张的气氛,在周遭空气中,渐渐扩大……
无形之中,隐伏一股腾腾的杀机。
保坤这一下子有些惊恐了,这惶恐,不是害怕那鬼魅幽魂,而是惊骇对方长久潜伏的功力。
因保坤在这片刻时间,曾运用上乘的听视力量,察视对方的鼻息,可是仍然毫无所获,那分明证实对方却有着上乘的龟息功力。
潘贞道:“我们不要理会那些鬼魅幽魂,向前走吧!”
她这句话竟发生了效力,忽然传来一丝尖锐刺耳的冷笑,道:“你们已经进入一种奇阵,还能走得出去吗?”语细若蚊吟,但字字清晰,震人耳膜。
保坤冷笑道:“小爷就不相信你们有什么鬼阵。”言讫,展开轻功,向“天邪宫”飞去。
可是,大大出乎保坤意料之外,他飞奔约有几分钟之久,仍然离原地不远,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那冷极骨髓的声音又响起道:“小子现在都相信了吧!你们二人今生今世,休想出去了。……”
保坤慢慢走到潘贞身边微微一叹道:“贞妹识得此阵么?”
潘贞凝目向那些花树矮松修竹间望去,良久道:“这些花树矮松修竹植的位置,虽然是按五行怪术,但我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阵法。”
怪笑之声又响起:“就是把你们的乌龟师祖搬来,量也识不破‘天邪教’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