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 by 寒雨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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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 by 寒雨澈 (-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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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落,你……” 
寒落淡淡一笑:“没什麽,只不过是当初太巧合,让人不敢相信罢了。我是那种疑心很重的人,何况,我现在已经知道江子寻和羿王府有关系了,那麽寄儿,大概也能猜出来吧。而且,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很多个晚上,听到她在房间里哭,一边哭一边对我说对不起。大概,不知道我能听到那麽远的声音吧。” 
“那你为什麽不揭发她?” 
寒落要头:“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以前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替我挡了很多事情。可是,她就像我,从小生活在羿宵的阴影下,当初还是我强硬将她从羿宵那边要过来的──现在的话,如果受到威胁,为了保住自己,她干什麽都不过分。就像我,也是一样的。何况她根本没做到什麽,不是吗?” 
“班主!班主!”就在花无颜不知该说什麽好之际,一个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 
花无颜连忙将泪痕一擦,回过头,看到是芙蓉谱中唱小调的一个女孩,便一笑问道:“怎麽急急忙忙地?” 
“台下来了个女的,说是要找小落。” 
花无颜脸色一变,却听得寒落一声低笑。 
“小落?”两个女人看著他。 
“我去吧。”寒落只是说了三个字,便往外头走去。 
“那女的很凶的样子,你别去啊!” 那女孩想拦他,却被花无颜拦了下来。“班主?”花无颜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跟了过去。 
台上的表演已经中断了,四周的观众却还没散,人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寄儿的眼红得像两个核桃,显然是哭过了,一见到寒落,便扑了上来:“公子!”一张口,便哭了,好半晌才缓下来,一便哽咽著一便说,“你没事,没事就好了……” 
寒落也不推开她,柔声道:“在山庄里怎麽样了?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寄儿本已收住,听他这麽一说,又不禁红了眼:“公子没事就好了,那天,他们就把我送回王府了。” 
寒落沈默了一会,便笑道:“虽然王府里规矩深严,但总算也是温饱无忧。” 
寄儿哭著点了点头:“我走的那天听到绘世山庄的人说什麽你回芙蓉谱去了,所以今天趁小王爷不在偷偷跑了出来,公子,为什麽你会在这种地方?” 
“我这四年一直都在这里,我就是芙蓉谱的琴师羽飞。” 
寄儿脸色一白:“为什麽要留在这种地方?公子……不如,回王府去吧?” 
寒落微微一震,不著痕迹地退了一步:“不可能。” 
“这几年……小王爷一直很後悔……他变了很多……所以,不用怕了,他不会再伤害你的。”寄儿打量著他的表情,道。 
“开什麽玩笑!命都差点丢了,还回去那种鬼地方?” 花无颜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一旁,这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不是的,是真的!这四年,公子住的地方一直都保留得很好,还添了不少东西……” 
“寄儿。”寒落打断她的话,轻声道:“我不会回去。如果羿宵真的变了,那麽,请他放过我吧。” 
“公子……”寄儿有点愕然地看著他。 
寒落继续道:“就说,我真的怕了,如果他体念我,就请放过我吧。” 
“不可能。”一个干脆的声音从人群後传来,寒落和寄儿同时一惊,回头看去,人群被一队官兵分开,走出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来。只见那青年模样俊朗,衬著锦衣也不显庸俗,一双星目似笑非笑地看著寒落,并不说话。 
“小王爷!”寄儿尖叫一声,惊恐地掩著嘴。依她叫来,那人显然便是朝廷中唯一的外姓王爷羿王的独子羿宵了。 
听寄儿一叫,羿宵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好你个贱人,竟然瞒著我跑著来了?你想干什麽?想把我的一儿带到什麽地方去吗?” 
寒落已经听不到周围的人是如何低声议论,他已经听不到寄儿和羿宵又说了些什麽了,脑海中只是不断地重复著,他来了,终究还是来了,他,还是唤他一儿。 
──什麽寒落,都不会写,叫一儿,多简单,三笔就好了。 
逃不过,终是逃不过。他只是尘世中渺小的尘埃,终究无法抗拒命运。 
怔怔地站在那儿,他只是笑了,眼中空空荡荡,只是笑了。 
恩公,对不起,也许,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十八 不惜 


“东篱暄!”沈静了大半个月的绘世山庄中响起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大叫。 
东篱暄从一堆书信中抬起头,便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昕,你最好给我个理由。”当著下人的面大吵大闹,算是做戏给下人看麽。 
东篱昕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哥哥,一字一句地问:“寒落呢?” 
“走了。”东篱暄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又自低头看他的东西去了。“还以为你在叫什麽。你以前不是想我送他走的吗?现在不正合你意了?” 
东篱昕脸色一沈,走上两步,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下一样东西,桌子用力地一晃,东篱暄皱了皱眉,抬起头来,便看到那是一把雕著奇怪纹饰的小刀。“这是什麽?” 
“不知道。”东篱昕面无表情地道。 
东篱暄将那小刀拿起,端详了一会,又把刀从鞘里拔出来看了一会:“那你把它给我干什麽?” 
东篱昕沈默了一会,终於泄气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跟葬花楼主那死老头吵了五天,他就给我扔下这麽个东西,说是如果寒落走了,让我给你。” 
东篱暄脸色变了,好半晌,才问:“我们跟葬花楼有来往吗?” 
东篱昕怔了怔,突然低低地笑了:“原来他指的,是我们啊……错的原来是我们……” 
“昕?”东篱暄心中一颤,不安地唤了一声。 
“哥,葬花楼跟我们的渊源可深著呢,他们楼主……很恨你。” 
“为什麽?” 
东篱昕笑了笑,说:“不告诉你,反正你不会相信。” 
东篱暄心里跳了跳,不安感越来越重了。他不动声色,随口又问:“那跟寒落有什麽关系?他们远在西域,不可能知道寒落的事吧?” 
“怎麽不可能!”东篱昕嗤笑一声,“哥,你连这也忘记了?西域葬花楼,最擅长的可是巫术啊,别说这小小的消息,就算让死人复生都可以!” 
见东篱暄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正乱著,东篱昕却突然问:“哥,你想寒落吗?” 
东篱暄看向他,皱著眉:“为什麽我要想他?” 
东篱昕耸了耸肩,站起来转过身去:“我只是觉得,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别开玩笑了,我再笨也不可能会对一个敌人真心,以前那些不过是试探而已。何况,我可没打算爱个男人。”东篱暄的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屑。 
东篱昕却笑了:“哥,你知道你刚才说话时有迟疑吗?”看著自己哥哥脸色一变,他却没停下来,“我也不是因为你之前对他好才乱猜的,你的心里,一定早就埋下了种子,所以,你在第一次见到寒落的时候,才会为他倾心。”顿了顿,似乎是为了掩饰些什麽,他又笑了一声,向门外走去,“雪落飞花沾衣寒,这是你说过的话。” 
快步走出门,他根本不敢停留。 
结局会怎麽样,谁知道呢?也许他们真的都错了。有些刻印,明明无法掩盖,却偏要遮掩,换来是,更深刻的记忆与失去。 
哥,你知道吗,因为不放心,我特地远至西域,不择手段才见到了葬花楼主,跟他争了五天五夜,换来他给你的小刀,和一句让我难以释怀的话。 
他说,沾衣死了,老天爷还东篱暄一个寒落。 

──雪落飞花沾衣寒。 
东篱暄心绪不宁。 
无意识地抄写在纸上的话,只有这一句,一直缠绕心头。 
顺著看,雪……沾衣。倒著看,寒……落…… 
寒落。 
怎麽又想到他了? 
东篱暄皱了皱眉,拿过一信,企图将那些模糊不清的影象从脑海挥去。 
他只是个背叛者,满口谎言。 
重重复复说什麽这是真话,其实全都是假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愣了愣,东篱暄暗骂了自己一声没用,抬眼看手中的书信,却怎麽都看不进去。 
混帐,他什麽都没说过吧?就算自己怎麽说爱他,他也什麽也没有表示吧? 
甜言蜜语什麽的,根本一句都想不起来。 
──我当然知道已经过去。而且,我现在还有你。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不是不是,这是谎言的一部分而已。没有小孩能在那样的地方活下来的,不可能有的。 
──暄,你……有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喜欢。 
凭什麽问这样的问题!什麽都是假的,被我发现了,还死口不认。明明没有失明,装什麽瞎子。 
心底不断地否认,眼前那人的影象却似乎更清晰了。 
温顺的,冷豔的,孤傲的,任性的……那时候还一脸不服气地咬了自己一口。想著,东篱暄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却又突地僵住了。手刚触及的地方,就是寒落当初咬下去的地方。 
只是那一咬,竟然如此深刻? 
东篱暄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心中泛起无法形容的惊恐。 
火光微微晃动,似乎有什麽一闪而过,东篱暄一惊,凝神警惕了起来。 
风声很轻,细细听来便会听到金属晃动的声音。半晌,突地寒光一闪,剑已刺到面前了,东篱暄低头闪过,冷笑一声,左手一抬,左脚向前一点,在那剑上一扣一拉,只听一声低呼,剑的主人便被他反著手压在桌子上了。 
面巾一揭,东篱暄顿时傻了眼:“你是……花无颜?” 
来的人正是花无颜,她恨恨地盯著东篱暄,一声不哼。 
“你来干什麽?杀我?寒落干不了的事,打算让你来动手吗?”东篱暄觉得好笑,却不知自己在说出寒落二字时,语气中带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异样。 
花无颜眼中发红:“我就是来杀你!” 
“凭什麽?”东篱暄笑著看她,“你这点花拳绣腿,能干什麽?” 
花无颜根本不理会他的讽刺,声音很沈:“凭我的命。”她突地後脚一踢,东篱暄脚一格,剑尖竟已刺到,他却根本不知道花无颜是何时挣脱他的束缚的。 
仅是差分毫,他恰恰躲开刺向面门的剑,头上却也被她削下一缕乌丝,低头看著它落在地上,竟然是伴著一抹嫣红。 
不是他的血,是花无颜的血。 
花无颜竟是赤手握著剑刃的。 
“我与你并无仇怨,你何苦用命相搏?”东篱暄叹息般地一笑,夺去她手上的剑,却愕然地看到花无颜脸上流下的泪。 
她的目光染著无尽绝望,东篱暄这才明白,她这已是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可是,为什麽呢? 
“是你!就是你……小落将心捧在你面前了,为什麽你不要?” 
低声的哽咽化作凄厉的控诉,东篱暄心中不由得一颤。却只是冷笑一声:“是吗?我必须要?” 
花无颜却似乎听不到他的话了,只是哭,本是低声压抑,现在却再也无法掩饰:“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如果真的不行了,你就早一步去等他吧!” 
窗外……似乎打雷了。 
东篱暄的脑海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他听不懂花无颜的话。她说什麽了? 
好痛,全身都好痛。 
是不是打雷了?是不是雷电打到他身上了? 
是不是……上天要惩罚他了? 
他有点迷茫地看向窗外,却什麽也看不到。只有耳边,传来了花无颜带著哽咽的哭诉。 

四周的人群本是议论纷纷,却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台下僵持的四人。 
最先说话的是羿宵,他冷冷地看著寄儿,唇边是一抹残酷的笑意:“怎麽不说了?背著我跑来这里,你想干什麽?” 
寄儿眼中尽是惊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赔笑著说:“小,小王爷……寄儿只是,寄儿只是想把公子带回府里……好让小王爷高兴……”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下面的话,羿宵挥挥手,像是怕手上沾染上什麽脏东西似的,冷哼一声:“我的事轮得到你管吗?我爱让谁回去,需要你操心吗?你不过是连一个陪寝名分都没有的下人罢了,不要以为我偶尔找你,你就能干预我的事!” 
寒落在一边听著,不禁微微倒吸了口气:“寄儿,你……” 
寄儿默默地听著羿宵的话,这时听到寒落的声音,缓缓看了过去,眼中竟是恨意:“我什麽我?我是下贱,那又怎麽样?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她突然扑了过去,像是疯了似的死命地对著寒落拳打脚踢,“为什麽那时候你要自杀?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他看上,我不会爱上那个残忍的人……既然要死,为什麽现在还要活著?为什麽你不在四年前就去死呢!都是你……都是……” 
声音嘎然而止,空气中似乎有什麽蔓延了开来,温热,湿润,腥甜。在一声很轻的碎裂声後,无休止地蔓延。 
“寄儿。”寒落低低地唤,声音中尽是惊恐。然後他听到了数不清的尖叫声。 
寄儿…… 
“寄儿,寄儿!你怎麽了?寄儿,你说话啊!寄儿!”他拼命地叫,却只感受到扑在身上的人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对不起,公子…… 
羿宵的笑声响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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