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一番话哽的铁手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顾惜朝说的一点都不错,晚晴的死是多方面的,如果没有当初自己的退缩拒婚,如果没有傅宗书的谋反叛国,如果她没有看过逆水寒中的秘密,如果顾惜朝带晚晴远走高飞,如果……太多的如果,可却只有一个结局。
“顾惜朝,我不否认晚晴的死与我无关,但今天我却不能放过你!“铁手道,”刺驾是诛九族的死罪,当年是因为那个承诺,如今我不能再因私忘公。”
“呵,是吗?”顾惜朝一抹轻讽的笑,“如果你不再乎戚少商的死活,那你就杀了我好了,反正……”
反正什么顾惜朝没说,但铁手却听得出来,戚少商出事了,看来迷离的药引是为了他取的。戚少商……
心中已有决定,但脸上却依然面不改色,接着身形一闪,徽宗只觉眼前一花便昏了过去。
“顾惜朝,我已点了他的睡|穴,你取完血就快走,我不想再引起别的麻烦。”铁手说这话时就站在顾惜朝的身边。
顾惜朝不得不承认,以铁手的武功要制服自己救下徽宗不是不可能,但他却选择放自己走,看来还是戚少商你的面子大呀。
“不顾你的王法了?”顾惜朝笑讽道。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戚少商也中了迷离?”铁手凝色,不答反问道。
“你用的是‘也’字,还有谁中了迷离?”顾惜朝也是不答反问。
两人对视,心中都有了答案。
顾惜朝拉起徽宗的手便是一剑,快的铁手竟未来得及阻止。
“顾惜朝,你……”
顾惜朝以小瓶接了些血,抬眼道:“你若想救人就接,不想就当我没说。”
见铁手一脸犹豫,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金创药,做势便要倒向伤口,却被铁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把金创药一下塞到铁手手里,再次轻笑道:“记得!接好就帮他上上药,我可不想因为他失血过多而死了,到时可就真要全国上下出大殡了。”
脚步轻点,人飞腾入黑夜之中转瞬就不见了,途留铁手扶着昏迷的徽宗还呆呆的站在大殿外。
而后便是从远处传来了阵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风过6
回到自家门口,不知为何却有些怯步。
救还是不救?顾惜朝垂下眼帘,呆呆的望着手中握着的盛着龙血的小瓶,不自觉的攥了又攥。
一阵夜风吹过,不禁冷的打了个寒战,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连冒死进宫取龙血当药引都做了,如今却在救与不救上踌躇不前了!呵,戚少商你走运了,因为现在的我已没有了杀心,所以你有救了!
也许这便是人生的际遇吧,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感触下,就会有不同的际遇,五年的你遇到了我,便不同与五年后的相遇。
五年前我会杀了你,而五年后的今天……我却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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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片空白的思绪中回过神时,是置身于六扇门的大门口。
戚少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明明记得前一刻还在城北的张府,而那个叫季情的便是杀人嫌犯,可现在为何却置身在这里?这中间好似缺了一块记忆般。
狠狠拍了两下脑袋,却也还是想不起来,戚少商感觉事有蹊跷。
“哟,戚爷您回来了,都两天了您上哪儿去了,害得咱们大伙好找呢?”一个衣着官服的衙差一步出大门,便惊叫了起来,接着便迎了上来。
“两天?”戚少商越发觉得奇怪。明明只是半天不到,怎么会变成两天?奇怪,这事真是奇怪!
“是呀,从您胁持了追命爷,助那杀人嫌犯季情逃走的那一天算起,可不是两天嘛!”那衙差未看到戚少商的渐渐泛白的脸,自顾自的说着。
胁持了追命,助杀人嫌犯逃走!他……他都干了什么呀?戚少商的眉慢慢收敛,纠结在一起。
“咳咳……”正在这时只听两声故做的咳声响起,打断了戚少商的飘离的神思。
戚少商一抬眼,惊中带喜,“铁兄,你回来了?!”
铁手点了点头,一步上前拍了拍戚少商的肩道:“戚兄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走,咱们进去吧。”
戚少商没有动,而是反手抓住了铁手的胳膊,“铁兄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一走就是两天,而且还全都不记得了,到底有什么事发生?”
铁手这才惊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引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道:“走,咱们进去说。”
戚少商点了点头,随铁手进了六扇门,迎面撞上正要出门的冷血。
“冷血,你这么着急是去哪里?莫不是追命他……”铁手心中一沉。
冷血抬头见到回来的戚少商,先是一愣,但却未对他打招呼,而是回铁手道:“二师兄,师傅说那个方子他一个人配不出来,让我进宫请御医。”
铁手闻言心中突的一痛,急道:“那你快去吧!”
冷血一点头,火速步出六扇门。
“追命怎么了?”戚少商追问道。
铁手望了戚少商一眼,猛的灵机一动。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人不也中了迷离,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也就是说,顾惜朝会配那个方子!
“戚少商,带我去找顾惜朝!”铁手抓着戚少商便向外走。
顾惜朝?这又关他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又怎么能带铁手去呢?
戚少商脚步一顿道:“铁兄,你弄错了吧,我并不知道顾惜朝在哪里呀?”
铁手闻言也跟着一顿。是了,戚少商都不记得这两天发生的事了,怎么可能还记得顾惜朝在哪里呢?心中焦急,果然犯了兵家大忌,居然连平日里应有的几分沉稳,都抛的一乾二净了。
“说的也是,看来我是急胡涂了。”铁手扯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走,咱们先进去见师傅吧。”说完,头也不回先自走了。
戚少商虽然尾随其后,但心中亦有所动。
铁手为什么会说我知道顾惜朝的下落?难道我这两天是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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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房内,诸葛神侯一脸愁色。
虽有铁手进宫救驾而求来的龙血,但其配药方法却令他裹足不前,不是配不出而是不敢下药,要知道以毒攻毒这种方法,配得药量稍有偏差,便会令追命断送了一条性命,自己的徒儿,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师傅,追命怎么样了?”铁手一进屋便凑到了床边。
作者: 腐败的桔子 2007…3…5 03:09 回复此发言
2 '转载'风过6 BY 月心扬
诸葛神侯重重一叹,摇了摇头,随后看到了戚少商一怔,“少商,你回来了,怎么样还好吧?”
“多谢神侯关心,少商没事了。”戚少商抱拳。
诸葛神侯点了点头,转头对铁手道:“城北张府的案子还有许多疑点,如今追命伤重,你就接手和少商、无情一起去查吧。”
铁手抱拳领命,再次深深望了一眼,脸色惨白昏迷的追命,和戚少商退出了屋外。
“全京城共有十人叫季情,教书的先生共有五位,其中两位年前已经过世,剩下三位我已派人前去调查,得到的消息如下——”无情把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了铁手看。
第一位,四十二岁,现就任于城南的康宝学堂。
第二位,三十六岁,半年前就任于城东的建仁学堂,现因病休假在家。
第三位,二十五、六岁左右,身世不详,未就任于任何学堂,而是自己私办了一个小小的私塾。
铁手看过后,递给了一旁的戚少商,戚少商扫了一眼后开口道:“看来前面这两个年龄都不符合,那咱们就重点查一下这个人!”
说着手尖一指,压上了最后的那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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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晴朗,上完课的午后没有什么事可做,顾惜朝便随手拿了本书,坐到屋外檐下的长椅上,泡上一壶好茶,细细看了起来。
微风吹起卷发拂在脸颊,衬上身上那身青白色的衣袍,印得那张脸庞更加白晰透明,真是好一幅风华绝世。
倏地,他的眼神一凛,鹰般的锐利。
“兄台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
顾惜朝的话当然是对人说的,这说明在这个寂静的院子中不止他一个,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呵呵,顾惜朝不愧是顾惜朝,在下佩服!”声音透着清爽,出现在顾惜朝眼前的也同样是个妙人。
一身纯白锦段,一张绝美的脸,一幅高傲气质,顾惜朝不得不承认,放眼天下间再也找不出比他还有资格用“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一句词来形容。
可他现在却没笑,非但没笑反而眼中还似有杀气在隐隐浮现着。
顾惜朝心中有数,可他却没有动,他知道此刻比的就是一个“忍”字,谁能忍到最后谁便是赢家,所以他不能动,只要动了便是输了,而输了的下场通常代表死亡。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了什么而来,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要小心应对。
“兄台可是找错人了?在下季情,并非什么顾惜朝。”顾惜朝并未承认身份,而是用了五年来一直当教书先生的这个名字。
“季情是吗?”那人轻轻挑眉,“真不巧,在下也叫‘季情’这个名字呢。”
顾惜朝眼一眯,嘴角扬起一抹笑,“季情,寄情!不知季兄是寄的哪份情呢?”
季情亦不甘示弱,同样回道:“季情,记晴!却不知阁下又记得是哪个晴呢?”
两人目光相撞,似有电光火石擦过。
“咱们明人不打暗语,季兄此番前来到底有何贵干?”顾惜朝不再转弯,直接问出。
“顾先生既不愿承认身份在下也不强逼,只是想问一句:你可还有当年那等雄心,可还愿再闯出一番事业来?”季情直直看向顾惜朝,在等着他的答复。
顾惜朝久久没有动作,半晌后淡笑一声,“我看你找错人了,我不是顾惜朝,我只是季情,一个想过平凡生活的教书先生。”
季情眼中的杀意凝聚,但还是隐忍住了,狠狠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不逼你!不过,我们‘逆天’想要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掉的,就连你也一样!你等着吧!”
说完,顾惜朝只觉眼前的人影一花,顷刻间消失无踪。
“‘逆天’……!”顾惜朝皱着眉轻喃着。
这个神秘的组织他不是没有耳闻,听说他们是个离经叛道的邪教组织,其旗下高手如云亦杀人无数。
轻叹一声,看来自己的太平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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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却个个摇头,未敢开方子。铁手得知后心急如焚,连连看向戚少商,想让他帮忙找顾惜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铁手频频的目光令戚少商疑惑不已,暗中以手一扯他的衣袖,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同步出房外。
“铁兄你说实话,我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追命有关?和顾惜朝有关?”戚少商不是傻子,铁手的失常早已让他怀疑。
铁本本也没想瞒他什么,于是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原来顾惜朝他……
戚少商眼帘一垂,让铁手看不到他此刻眼中的神情,有震撼,有感动,有难言的兴奋,有无限的思念。“他……为什么……”
“他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感觉到他变了,虽还是一幅狂傲不逊的性子,可他能为了你这个敌对的人独闯皇宫,就这份豪情我铁手便从心里对他改观了,其实他并不是嗜血的人呀。”
铁手拍了拍戚少商的肩,话锋一转道:“现在只有顾惜朝会解迷离,戚兄……你明白了吗?”
铁手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可……顾惜朝究竟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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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书籍打成一个小包袱,顾惜朝环视了一下这个待了五年的地方,轻叹一声,转身迈出屋外。
晚晴的墓前,他垂手而立。
“晚晴,我要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寂寞呢?”以手轻拭了下墓上的尘土,“以后没有人天天为你扫墓了,没有人种些美丽的花草在你身边了,晚晴……对不起……”
微风吹过,扬起卷发,拂起衣襟,也加重了离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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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西南三十里外的仙霞镇,看似是一个普通的镇,但实际它却并不普通,因为这个镇是一个受到皇封的镇。
仙霞镇最有名的是造酒业,京城最有名的丰乐楼(亦为白矾楼,北宋末年改名为丰乐楼)便是在此开的私酿酒坊,而在官府允许下的私酿酒坊,其背后定有一定势力在撑腰。
丰乐楼的老板姓叶名凡,他的妹妹便是目前圣驾前最得宠的红人——灵妃。
叶凡坐在舒服的摇椅上,听着各地掌柜一一报上本季的账目,心中早有本账,意料之中的事也就不着耳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