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司徒墨离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不知。”江铭珏摇头说道。
“我看着像是中邪了。”申屠凌在一旁继续开口。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云景行突然睁开双眸,那眸光闪过一抹华光,他整个人才缓缓地睁开双眸,直视着那宫殿,有些不知所措。
“皇兄,你怎么了?”江铭珏连忙上前问道。
云景行转眸看向江铭珏,而后又看向他们,随即敛眸,低声道,“没什么。”
秦玉痕能看出云景行的不对劲,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关心的是玉汝恒安慰。
如此又过了许久,司徒墨离有些焦急,“不如我冲进去看看。”
“不可。”云景行在此刻开口,“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关,只能靠嫣儿。”
“嫣儿……”司徒墨离狐疑地看着云景行,“你怎会突然唤她嫣儿的?”
云景行只是直视着前方,低声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江铭珏看向云景行问道。
“我之前忘记的过去。”云景行低声说道。
“皇兄,你记起来了?”江铭珏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呢?”
“如今我们只能耐心地等。”云景行却不愿意多说,只是淡淡地开口。
秦玉痕仔细地打量着云景行,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云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愕不已,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云轻,这怎么可能?”司徒墨离连忙出声道。
“是,我是云轻。”云景行转眸看向秦玉痕,“看来还是你了解我。”
“你与云轻本就很像,而你适才的举动太奇怪。”秦玉痕接着说道,“只是,你为何会突然记起来了呢?”
“因为嫣儿。”云景行转眸看着他们,“凌寒试图冲破阵法,将云蔓救出来,可是,倘若如此做的话,整个西海之巅便会淹没,而嫣儿也会跟着死。”
“什么?”众人再一次地惊讶出声。
“如今靠的只有嫣儿自己。”云景行低声说道,“我们耐心等吧,且不能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秦玉痕知晓云景行所言绝对不假,不过他似乎还关心着另一件事情,“既然你记起了之前的事情,那么申屠尊呢?”
“这……”云景行低声说道,“我的记忆是被封存了,申屠尊的也是如此,不过,倘若我并未动手,他是不会记起的。”
“那我的那个法子呢?”江铭珏不禁问道。
“我会制止。”云景行低声道,“嫣儿不想让他再想起。”
众人皆沉默不语,这一刻,他们只想玉汝恒能够安然无恙。
而此时的玉汝恒正在快速地翻阅着书卷,想要寻到能够破解的法子,时间缓缓地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玉汝恒一阵心惊,连忙放下书卷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立在殿外的他们也感觉到了阵阵的摇晃。
“这是阵法要破了吗?”子伯开口道。
“看来是。”莫悠尘附和道。
“那皇姐呢……”黎穆染担忧不已。
“不要着急。”云景行并未有丝毫地慌张。
秦玉痕看向云景行,而后说道,“不错,如今我们只能等,倘若真的破了,大不了我们随着这西海之巅一同埋葬。”
“秦兄说的不错。”司徒墨离看向秦玉痕,改了称呼。
申屠凌看着前方,“如今比我们更着急的是小玉子。”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江铭珏低声说道。
“等吧。”子伯微微蹙眉,开口道。
“我相信嫣儿不会放弃。”莫悠尘也跟着说道。
玉汝恒冲了过去,便看见凌风与陆通,还有王叔黎邈渐渐地变成了虚幻,而凌寒周身的那道黑光变得越来越强大,几乎要将对面的金光吞没。
玉汝恒连忙上前,将白玉芙蓉逼出,而后笼罩在金光之上,接着合起双眸,此时此刻,她必须拖延时间,而且尽快地想到解决之法。
外面渐渐地没有了摇晃响动,黎穆染松了口气,“皇姐想到法子了吗?”
“也许只是暂时的压制。”云景行淡淡地开口。
“那可怎么办?”江铭珏也有些按捺不住。
“等。”云景行不动声色地说道。
凌寒紧闭着双眸,此刻却突然睁开,怒视着玉汝恒,“你以为你能阻拦的了我?”
“凌寒,你放手吧。”云蔓看着凌寒,低声说道。
“不。”凌寒直视着她,“我定要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云蔓看着他,又看向玉汝恒,面色痛苦,“凌寒,你若执意如此,我便毁了自己。”
“蔓儿,我不准。”其他人此刻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云蔓看着他们,双眸泛红,饶是她从前再坚强,可是此刻却也显得有些无助。
“凌寒,你为何偏偏要如此呢?”云蔓看着他,“你太自私了。”
“我不管。”凌寒看着她,“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如今是一刻都是能再等了。”
玉汝恒听着凌寒的话,突然想起了申屠尊,这二人是何等的像,可是,凌寒太过于极端,而申屠尊却为了她牺牲了所有。
她稳定心神,继续想着什么,只是此刻,她身上似是渐渐地笼罩着淡淡地红光,那是自小腹处慢慢地延伸而出。
玉汝恒猛地睁开双眸,看着云蔓,低声道,“娘,我有法子了。”
“嫣儿,不可以。”云蔓摇头,“你可知如此做有多危险?”
“我不能失去你们。”玉汝恒低声道,“更不想失去他们。”
“可,这是你的亲骨肉啊。”云蔓自然知晓玉汝恒已经怀有身孕。
她紧抿着唇,“这个孩子会明白的。”
“不,嫣儿,你不能这样自私。”云蔓语气坚决,“你若是敢伤害腹中的孩子,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不要!”陆通、凌风、黎邈、凌寒大声唤道。
玉汝恒看着云蔓,忽然收手,接着说道,“娘,难道你想让我死吗?”
“嫣儿……那可是你的骨肉,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杀了自己的骨肉。”云蔓痛苦地看着她,她绝对不允许。
玉汝恒深吸了口气,“娘,我不会伤害孩子。”
“那你要如何做?”云蔓这才冷静下来,低声问道。
玉汝恒看向凌寒,“你可信我?”
凌寒冷视着她,“只要你能救她,即便舍了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玉汝恒未料到兜兜转转,最后引起这一切悲剧的竟然是凌寒,而这个人所做的这一切却都是为了一个“爱”字。
她转眸看向云蔓,又看向凌寒,“你若信我,便随我来。”
“好。”凌寒看向玉汝恒,抬眸看向云蔓,随即收起内力,起身随着玉汝恒入了藏书阁。
玉汝恒看着凌寒,“这藏书阁内的书籍,你可都看过?”
“不曾看过。”凌寒摇头。
“也许,这便是能破解的法子。”玉汝恒接着说道,“你且看这些书籍。”
凌寒抬眸逐一地看过,并未发现特别之处。
玉汝恒突然扬起双手,便看见那些书卷随着她的内力而突然飘散在空中,紧接着围成了一道强烈地金光,玉汝恒看着凌寒,“我们可用这书籍铸成一道围墙,压制住阵法,而将娘亲他们救出来。”
“此法可行?”凌寒显然有些惊讶。
“可行。”玉汝恒点头应道,“不过,需要一些灵气,那便是我腹中的孩儿。”
“可是,你不是说……”凌寒看着她说道。
“故而,需要你助我。”玉汝恒看向凌寒,“我知晓你当年为申屠尊变换了容貌,想来亦是能将这孩子的一丝灵气渡出来,待你将这灵气渡出,我便可以用这灵气将这凝固住。”
“我试试。”凌寒看向玉汝恒,“那么此事……”
“凌寒,我想活,我想他们都活着。”玉汝恒看向凌寒说道,“难道你不想活着陪在我娘亲的身边?”
“想。”凌寒看着她,双眸一暗,接着说道,“只要你信我。”
玉汝恒随即盘膝而坐,抬眸看向凌寒,“开始吧。”
凌寒也不再犹豫,而是缓缓地合起双眸,却并未坐下,而是双手合十,渐渐地整个藏书阁内的书卷围成一圈,旋转地速度越发地快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玉汝恒只觉得身体似是飘了起来,而小腹处更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渐渐地脱离了她的小腹,而后变成了一点红光,凝聚在了凌寒的掌心。
玉汝恒连忙睁开双眸,拼劲最后地一口气,拔出腰间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滴落在白玉芙蓉上,她快速地将那红光渡入了白玉芙蓉内,紧接着白玉芙蓉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最后变成将整个藏书阁撑破,如一座大山一般住了整个宫殿。
宫殿开始剧烈地晃动着,玉汝恒飞身而出,看向凌寒说道,“还不快点将娘亲带出去。”
“哦,好。”凌寒应道,连忙上前便要带着云蔓离开。
“他们呢?”云蔓看着他们,却不肯离开。
玉汝恒看着他们虚幻的身影渐渐地恢复过来,玉汝恒看着云蔓,“娘,你先随着凌寒离开,他们此刻正在慢慢地恢复,等到宫殿内的血褪尽了,他们便能离开。”
“不成,我怎能弃你们而去。”云蔓说着便看向玉汝恒,执意不肯走。
玉汝恒无奈,随即看向他们,抬眸看着眼前依旧晃动的宫殿,转眸看着那白玉芙蓉已经渐渐地从血红色变成了白玉色,玉汝恒这才渐渐地松了口气。
殿外,司徒墨离只觉得眼前的血腥味变得极淡,而那宫殿的血渐渐地褪去,他转眸看着云景行,“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嫣儿想到了法子。”云景行这才展露了笑颜。
众人皆是一片喜悦,只等着她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宫殿内泛着金光,那鲜血彻底地褪去,而地上躺着柳芳华,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玉汝恒的身体还在半空中飘着,又过了许久,玉汝恒猛地睁开双眸,随即落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连忙冲了进去。
随之落下的还有云蔓、凌寒、凌风、陆通与黎邈。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们几人,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我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好。”云景行连忙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嫣儿,我一直都在。”
玉汝恒看着眼前的云景行,那样和煦的声音,那熟悉的话语,她这才明白,云轻便是云景行,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她靠在他的怀中,“好。”
秦玉痕站在一旁看着,双眸闪过一抹黯然,众人却来不及叙话,转身便齐齐地冲出了宫殿。
凌寒抱着云蔓,不舍得松开。
云蔓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抬眸看向一旁的陆通与凌风、黎邈,“我们先离开这里。”
“恩。”三人点头。
一行人便快速地下山,直至彻底地离开西海之巅,船飘荡在大海上,众人才松了口气。
十几年来,云蔓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宫殿底下,如今重见阳光,却像是恍若隔世。
玉汝恒自靠在云景行的怀中便昏了过去。
云蔓紧张地坐在一旁守着她,江铭珏坐在一旁为她把脉,一阵惊讶,抬眸看着他们,“小玉子有了两月的身子。”
“你怎得现在才发现?”司徒墨离先是一阵惊讶,随即上前看向江铭珏质问道。
“她之前身子本就不妥,我一时大意。”江铭珏垂眸自责道。
“是她腹中的孩子救了我们。”云蔓轻抚着玉汝恒的容颜,这样碰触的温暖让她也随之露出慈爱的笑容。
众人见状,便安静地立在一旁不语。
云蔓抬眸看着云景行,低声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苦的不是我。”云景行低声说道。
云蔓微微点头,“是啊,苦了那孩子了。”
众人不解地看向云景行,却看见他只是沉默不语,他们便将目光落在了玉汝恒的身上。
“小玉子何时能醒?”申屠凌担心地问道。
“这个……”江铭珏低声道,“她的胎气微弱,而且伤了元气,怕是要昏迷些日子。”
“那孩子能保住吗?”秦玉痕继续问道。
这些时日他们都跟她在一起,倘若是两月,那么,他们都与她在一起过,故而,这孩子也许便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能。”陆通却在此刻插嘴道,“我在,怎么可能保不住。”
云蔓抬眸看向陆通,冲着他微笑着,“只要能保住便好。”
陆通回望着云蔓,二人之间传递着难掩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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