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日,还是两日,三日……她不知疲惫,不知饥饿地看着书,直至最后全部看完,似是寻到了什么,连忙转身便冲出了藏书阁。
待落在谷底之后,冲进屋内,却发现申屠尊的尸身不见了。
她愣在当场,盯着眼前的床榻看着,连忙上前,只放着那块无字牌位,她抬手紧紧地抱在怀里,“申屠尊,难道你连死了都不想让我守着吗?”
她低头逼迫着自己不要落泪,连忙冲出屋子,来到种下并蒂莲的地方,并蒂莲已经盛开,她半蹲着,抬手轻抚着那洁白的莲花,“申屠尊,我恨你。”
她想要一掌将那并蒂莲毁了,可是最后还是不忍心,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山谷,慢悠悠地游荡在山谷内,走遍了山谷的每个角落,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她低头轻抚着那无字牌位,只觉得心像是被狠狠地刺痛着,“申屠尊,你在哪里?是谁但你的尸身带走的?”
她仰头冲着的天际大喊着他的名字,整个山谷回荡着她的声音,她突然躺下,仰头望着那天空,转眸恍惚间看见他躺在自己的身旁,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他第一次笑得样子,那一日下雨,他在廊檐下仰头望天的背影,那许多日,他总是看着自己的双眸……
玉汝恒待在山谷整整十日,用尽所有的力气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她似是想通了什么,收拾了心情之后抱着申屠尊的那块无字牌位离开了谷底。
等回到军营,子伯与黎穆染正在等着她,见她回来,二人连忙起身看着她。
她看着他们,已然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她慢慢地上前,盯着他们看着,“我回来了。”
“皇姐,我以为你……”黎穆染这几日一直在担惊受怕,生怕她便这样一走了之,将他们都抛下。
玉汝恒抬起手轻抚着他憔悴的容颜,低声道,“傻小子,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抛下你的。”
“恩。”黎穆染将玉汝恒紧紧地抱在怀里,“皇姐,日后不许再如此了。”
“好。”玉汝恒靠在他的怀里,她欠申屠尊的,可是她更欠他们的。
子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这个时候,所有的担心都化成了一缕缕化不开的温柔,他只希望她一切都好,而不是像那日那般伤心欲绝。
可知她伤心一分,他便痛上百分。
玉汝恒离开黎穆染地怀中,上前看着子伯,“他将江山给了我,我要好好看着,否则如何对得起他?”
子伯轻轻地点头,“我明白,你如今可是要去见乾庸?”
“我想,我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妥当了,乾庸必定会做些什么?”玉汝恒低声说道,俨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恩。”子伯点头,“应当是。”
正在此时,便见外头传来禀报声,“启禀皇上,骠骑将军在外头候着。”
“请!”玉汝恒依旧穿着那一身锦袍,这是她在山谷内换的干净的锦袍,她更是将山谷内的机关重新设置了,除了她之外无人能进去。
她上前坐在龙榻上,双眸沉静,直视着步入营帐内的乾庸。
乾庸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臣参见皇上。”
“他可是有话要说?”玉汝恒低声道。
“这是皇上让臣交给您的。”乾庸说着便将一个包袱双手呈上。
子伯自他的手中拿过,而后递给玉汝恒,她抬手接过,打开之后里面是传国玉玺,还有一封信笺,传位圣旨。
玉汝恒紧紧握着那信笺,看向乾庸,“既然他将大骊交给了朕,大将军可知如何做?”
“皇上且放心,臣自当听从皇上之命不可违。”乾庸沉声道。
玉汝恒见乾庸如此,微微点头,“我亲自前去京城。”
“皇上何时启程?”乾庸随即问道。
“半个时辰之后,轻装简行。”玉汝恒低声说罢,而后看向乾庸,“大将军,自今日起这大骊便不再是大骊了。”
“臣遵旨。”乾庸垂首恭敬行礼。
玉汝恒缓缓起身,转身入了里间。
乾庸亦是起身离开了军营,当他回去之后,亦是开始安排起来。
不到半日,申屠尊一早安排的遗照便已经昭告天下,大骊新皇乃是玉汝恒。
大远,云景行平静地双眸闪过一抹淡淡地光芒,他随即执笔写下圣旨,翌日大远景帝昭告天下,自此退位,让位与大冶皇帝玉汝恒。
而玉汝恒在第三日亦是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天下归一,三国统一,复兴大隐王朝。
马车内的玉汝恒身着着并非是男装,而是女装,一身绣着金丝的凤袍,这是申屠尊曾经为黎嫣所穿,如今她亲自穿上,亲自前往大骊。
她还要做一件事,那便是将那日与申屠尊未完成的大婚完成。
子伯与黎穆染并未前行,司徒墨离依旧在无涯门山下,申屠凌得知申屠尊的行为,独自饮酒,醉酒舞剑,整整三日三夜,最后发疯似地仰天大笑。
江铭珏看着如此的玉汝恒,她面色沉静,没有丝毫地波澜,似乎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般地冷淡从容,没有丝毫地波澜。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小不点,这几日都不见你笑。”
江铭珏垂眸低声道,“你也不笑啊。”
玉汝恒勾唇浅笑,突然倾身向前勾着他的下颚,“给朕笑一个。”
江铭珏挥开她的手,“如今倒是端起皇上的架子了。”
“你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快,给我笑一个。”玉汝恒突然无赖起来,越发地靠得近,整个人像是贴在了他的身上。
江铭珏睁着那一双清澈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如今女装的玉汝恒,素日细长的双眸此刻弯成一抹弯月,勾起丝丝地魅惑,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还有那娇艳的唇泛着莹润的光泽,引人欲亲芳泽,她的一颦一笑,勾人心魄,身上却又透着属于帝王的威严之气,这样的她是令人着迷的,沉沦的。
江铭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玉汝恒却笑得越发地魅惑妖娆,她缓缓地凑上前去,低头含住他的唇,轻轻地啃咬着,而后添了一下唇瓣,“味道真好。”
江铭珏顿时羞红了脸,连忙将玉汝恒推开,沉声道,“你……”
“我怎么了?”玉汝恒冷哼一声,“欢爱时,也不见你这般害羞的。”
“小玉子!”江铭珏气得瞪眼,脸上更是羞红了一片,连带着耳根子都是通红的。
玉汝恒突然靠在他的怀里,“小不点,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江铭珏的怒气在此刻瞬间地消散,只是低头轻抚着她的脸颊,“会,你想赶我都赶不走。”
“我不会赶你,我会好好爱你。”玉汝恒翻过身,趴在他的面前,仰头盯着他,“所以,你也会好好爱我的对吗?”
“傻瓜。”江铭珏慢慢地靠近吻上她的唇,没有调戏,只是透着丝丝地甜蜜,缠绵悱恻的吻着。
等到了大骊的京城,玉汝恒缓缓地下了马车,城门处两侧跪满了百姓还有各地的官员,他们皆低头,而玉汝恒身着着凤袍一步一步地入了城门,这熟悉的街道,这熟悉的地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这里的每一寸都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是步行着入了皇宫,直至入了他的寝宫,她独自站在大殿内,看着眼前的摆设,抬起手指轻轻地抚过每个角落,立在窗边站在他时常站着的地方,仰头望着外面,她以前不懂,可是如今她才知晓,原来这个角度看到的月亮正是大冶的方向。
她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嘴角始终挂着笑容,转身入了寝室,一旁放着宽大的龙袍,还有他素日穿着的常服,她走上前去,将那些衣袍捧起,轻轻地贴在脸上,只觉得他在拥抱着自己,她闭上眼,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与温度。
可是睁开眼之后,眼前留下的却是一片的冰冷……
玉汝恒缓缓地坐在龙榻上,将那龙枕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申屠尊,我来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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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宫殿走出,沿着长长地永巷走着,直至走到那僻静的宫殿前,低头看着怀中抱着的无字牌位,她缓步入内,里头空空如也,只有大殿内的长案上放着一把匕首,还有一条手链。
玉汝恒颤抖地抬起手,将那手链握在掌心,那是他时刻不离身的手链,最后却留在这里,她将那无字牌位放在正中,回想起他第一次前来时,秦玉痕所言,他看着这牌位整整十年,难道在十年之前他便已经知晓自己终有一死吗?
她握着那匕首,紧紧地握着,缓缓地抽出,那刀柄上刻着两个字,“相思”。
她弯腰一手撑着长案,抬眸盯着那牌位看着,“申屠尊,你真狠。”
突然一阵风吹来,她看着眼前的帷幔轻轻地浮动着,她转身入了里间,里面并无任何地摆设,只是放着一个锦盒,她打开之后,里面放着那支簪子,她转眸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再次地被生生撕裂开来。
整整在里面待了一整日,她才恍惚地出来,江铭珏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在宫殿外等着。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勉强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我们回去吧。”
“恩。”江铭珏握紧她的手,只觉得冰凉如雪。
她只是静静地牵着他,二人并排走着,却并未回到申屠尊的宫殿,而是去了另一处宫殿歇下。
翌日天微亮,玉汝恒便起身,身着着凤冠霞帔,一步一步地沿着红毯拾阶而上,待行至金銮殿内,那龙椅上放着他的龙袍,她缓缓地走上前去,与那龙袍行了大礼,礼毕,她抱着龙袍慢慢地回了宫殿。
又是一日,等她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凤袍已经褪去,换上了龙袍,那是她一早便让莫悠尘命人缝制的龙袍,她头戴九旒冕,身着着威仪的龙袍,却是独属于女帝的龙袍,她接受着百官朝拜,等待着云景行前来。
谁都未料到,最后一统三国的乃是大冶的新皇玉汝恒,更是无人料到,这新皇竟然是女子,三国的百姓更是错愕不已,可是,他们更是清楚明白,如今三国统一,而且复兴的乃是大隐,想来这女子乃是上天派来的,原来的大隐王朝是何等的辉煌?
后来天下三分,他们千年之前亦是大隐的子民,如今即万般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在百姓心中,要的不过是安稳度日罢了,至于天下更迭,只要不发生战乱,让他们流离失所,他们自会拥护。
玉汝恒并非空有虚名,大冶复兴之后,她亦是与莫悠尘上套了许多兴国的政策,而大骊与大远两国本就富庶,之前虽然有动乱,却并未伤及根本,故而,如今三国统一,也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帝罢了。
云景行赶到大骊京城之后,玉汝恒亲自前来迎接,那滚滚尘埃中,他犹如一朵雪莲,不染一丝凡尘之前,便这样缓缓地向她走来。
玉汝恒身着着龙袍,一步一步迎向他,月白的锦袍,闪动着清涟的华光,看向她时带着丝丝的暖意,待她上前握着他修长如玉的手,笑着开口时,这一刻,周遭的人已经看呆了。
“可是累了?”玉汝恒体贴地问道。
“不累。”云景行浅浅地开口,他如今并未用白纱这面,露出了本来的容颜,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似凡人,只觉得此人乃是天仙下凡,让他们感觉不真实。
玉汝恒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入了城门,而后一同坐着皇撵前往皇宫,他看着她,“你与申屠尊成婚了?”
玉汝恒点头,“恩。”
“那我呢?”云景行第一次主动地索要。
玉汝恒浅笑道,“你想如何?”
“我以江山为聘,许你锦绣繁华如何?”云景行勾唇浅笑,似是暖阳炸开,美轮美奂。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里,“如何都好。”
“那我订日子。;”云景行淡淡地开口。
玉汝恒轻声应道,“好。”
“玉儿,你可曾后悔?”云景行低声问道。
“后悔什么?”玉汝恒抬眸看着他。
“后悔当初没有留住他?”云景行终究是问了,那是她心头最深的痛。
“不后悔。”玉汝恒痛,却不悔,“那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的尸身?”云景行继续问道。
玉汝恒低声道,“我在找,一定能找到。”
“玉儿,若是他没有死呢?”云景行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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