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浅笑地看着他,凑上前去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越来越会说话了。”
司徒墨离不乐意地看着玉汝恒,“小玉子,我也要。”说着便嘟着唇凑了上去。
玉汝恒将他一把推开,起身拉着申屠凌的手踏出了宫殿,留下司徒墨离独自神伤,他可怜地趴在几案上,目送着玉汝恒跟申屠凌离开的身影,心中泛着酸涩。
“小玉子这是在惩罚他算计你?”申屠凌知晓玉汝恒不喜欢别人算计,打从第一次见她便已经知道。
玉汝恒笑着说道,“善意自然可以,但总归是要让他长点记性的。”
申屠凌乐得其成,将玉汝恒揽入怀中,“小玉子,你能告诉我,你留在大远要做什么吗?”
“等云景行重新登上帝位之后,我便离开。”玉汝恒靠着申屠凌,接着说道,“申屠凌,我带着你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你如今反悔还来得及。”
申屠凌紧紧地抱着她,“我如今的命是你的,这世上除了你,我不会再牵挂任何人。”
玉汝恒深深地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局面,俨然与预期的设想不一样,可是,既然已经走了,那她决然不会后悔。
申屠凌与司徒墨离是她的变数,而她既然接受了,便会对他们真诚相待,只是,如今,还不是告知真相的时候。
“申屠凌,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真相。”玉汝恒抬眸望着他,她无法给他太重的承诺,如今唯一能给的是她对他诚挚的心。
申屠凌知晓她心存着秘密,不是表面看着那般的简单,从她离开皇宫时,火烧皇宫,任由着申屠尊布下天罗地网,可还是出现了那股强大的势力,他便明白,她不简单,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第一眼便相中了她,从此踏上一条不归路,可是他不后悔,反而感到庆幸。
二人浓情蜜意了一夜,司徒墨离孤枕难眠,目的达成了,可是,却犯了玉汝恒的禁忌,他苦恼不已,一夜都在想着如何去补救,翌日天未亮,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洗漱之后,便殷切地前往宫殿处,古嬷嬷已经候在殿外,见他前来,亦是恭敬地行礼,“老奴见过离世子。”
司徒墨离张望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还未醒?”
“快了。”古嬷嬷见司徒墨离眼底隐约有乌青,眼眸始终盯着大殿,略显的有些慌张,与往日那一派从容淡定的风流世子相距甚远,不免觉得奇怪。
申屠凌抱着怀中的玉汝恒,见她已经醒来,这才不舍地睁开双眸,“小玉子,又要好几日不能相见。”
玉汝恒凑近他的唇,双眸轻轻地闪动着,“不过是几日罢了,不过这几日你定要小心才是。”
“好。”申屠凌只觉得玉汝恒的身子越发地娇软,他曾经女扮男装过,自然知道,男女之别,低头又仔细地看着她,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不过是转瞬之间,毕竟,他曾经也仔细地查过当初她入宫净身之人,而且记录在案,她的确是男子之身,入宫净身需要多重程序,但凡一处有误,必定要重新开始,只有最后净身那处,也许出了纰漏。
玉汝恒盯着申屠凌看了半晌,见他短暂地出神,“在想什么?”
申屠凌抬眸笑看着她,“舍不得你离开。”
玉汝恒知晓他适才定然想的不是此事,不过,如今也不计较,她既然选择他,必定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申屠凌压下心中那莫名其妙地猜测,与玉汝恒一同起身,殿外司徒墨离听到了动静,转身便从一旁宫女的手中端过铜盆率先入了宫殿,迎面便看见玉汝恒与申屠凌走了过来,他笑着上前,殷勤不已地将铜盆放在一旁,卷起玉汝恒的衣袖,“小玉子,今儿个我亲自服侍你洗漱。”
玉汝恒微微挑眉,“这怕是不妥,我哪敢劳烦离世子的贵体呢?”
司徒墨离见她连称呼都生疏了,哪里还顾忌自己的颜面,快速地卷起衣袖,从婢女手中抢过棉帕浸湿拧干,双手捧给玉汝恒,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意,“小玉子,我错了。”
玉汝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司徒墨离手中一空,便看见申屠凌已经将他手中的面帕拿了过去,“今儿个能让离世子纡尊降贵亲自服侍,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司徒墨离狠狠地瞪了一眼申屠凌,显然是记在了心上,转身又重新拧干了一块面帕递给玉汝恒,“小玉子,我亲自为你净面?”
玉汝恒见他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不免一阵好笑,申屠凌故意为之,她将司徒墨离手中的面帕接过,见他衣袖已经滑落,沾染上水渍,此刻正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她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净面,司徒墨离见她如此,总算是放下心来,依旧站在玉汝恒的身旁,见她抬步离开,他连忙跟在身旁,寸步不离。
申屠凌见他如此,嘴角一撇,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讨好过谁,如今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古嬷嬷也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司徒墨离,抬眸多看了几眼玉汝恒,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将这世上如此优秀的人对她如此地死心塌地。
玉汝恒自申屠凌这处离开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这下高兴的莫过于司徒墨离,而申屠凌难免有些不舍跟忧伤,看见司徒墨离那得意的一笑,心里恨得牙痒痒。
天色渐浓时,玉汝恒已经到了大远边关的小镇,此刻正住这小镇最繁华街道内的一处客栈,玉汝恒端坐在软榻上,抬眸看了一眼正斜靠在她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腰际,一手正一下一下翻阅着账本的司徒墨离,“你何时盘下来的?”
“第一日入大远的时候。”司徒墨离并未抬眸,不过那双眸子如今看着却是认真专注,哪里还有往日那股子痞气。
玉汝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样的司徒墨离还是她不曾见过的,素爱竹青色的锦袍,俊朗雅致的面庞映照在烛光下,多了几分的秀雅之气,修长的手指甚是熟稔地翻阅着账本,一目十行,看得极快,如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已经阅完了十本,不过,这些账本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你在这账本上涂了什么?”玉汝恒将一本看罢的账本抬起轻嗅了几下。
“是鹿血与一种奇特的花香混合而成,不过还加了几味毒草,不知情的人倘若闻到这气味即刻毙命,更别说偷看了。”司徒墨离将手中的账本放在一侧,抬眸笑吟吟地看着她。
玉汝恒挑眉,“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那是。”司徒墨离得到玉汝恒的夸奖,笑得越发地得意。
玉汝恒低声道,“这客栈选得极好,不易暴露。”
“温新柔就住在这里。”司徒墨离轻轻摆手,便看见一道黑影落入,快速地将一旁司徒墨离已经看罢的账本双手拿起,转眼便不见了踪影,这身手与轻功甚是了得。
“无妨,你如今可是办完正事了?”玉汝恒笑着问道。
“恩。”司徒墨离知晓她要做什么,故而从软榻上起身,牵着她的手便出了客栈。
二人离开客栈之后,转过繁华的街道,而后又绕过几处小巷,这才看见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宅院,看着甚是普通,不过,这四周杀气太重,想来这处已经布下了无数的杀手。
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司徒墨离,“黎绯派来的人似乎不是大远的暗卫,也不是大骊国的人。”
“是大冶国的。”司徒墨离看了一眼玉汝恒,“这些杀手的确有几分能耐。”
玉汝恒嘴角一勾,“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小玉子,你可是有法子?”司徒墨离上次潜入也算是有惊无险,不过,这布局太过于巧妙,他头一次闯阳王府的时候就吃了暗亏,上次潜入的时候自然是格外的小心。
“不用我动手。”玉汝恒侧眸看了一眼已经落下的千瑾辰,附耳说道,“去准备两个火把。”
“是。”千瑾辰垂首应道,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不过,却是惟命是从。
不一会,便看见千瑾辰拿着两个火把上前,玉汝恒接过火把,看了一眼司徒墨离,“在这处等着。”
“好。”司徒墨离见玉汝恒表现得甚是笃定,心中虽然担心,却也是笑着应道。
玉汝恒旋身而出,翩然落在宅院的屋顶,接着便看见两道身影已经落在了她的左右,玉汝恒手中握着两个火把,在看见眼前这二人的时候,举起手中的火把,在胸前划过出一个圆圈,紧接着交叉向两侧转动两圈,而后手腕一动,手中的火把瞬间熄灭,紧接着化成了粉末。
那两道黑影呆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玉汝恒双眸闪过惊恐,随即齐齐地跪在地上,“属下参见主人。”
玉汝恒自怀中拿出一块做工精巧的小巧金牌,她只是用指尖轻轻地滑过金牌,便看见一道金光显现,其余的躲在暗处的人全部出现,尽数跪在地上,甚是恭敬,不敢出声。
“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玉汝恒并未出声,却用的是腹语,而这声音除了跪在地上的这些黑影以外,无人能听清楚。
“属下不知主人还活着。”领头的杀手声音有些颤抖。
“二公主叛国,尔等竟敢听命于她?”玉汝恒眼眸迸射出杀气,背在身后的手腕猛地挥出,一掌击中跪在另一旁的黑影,只看见那黑影瞪大双眼,从房顶滚落了下去,手中更是握着一个流星弹,想来是要通风报信。
跪在玉汝恒面前的黑影大惊,低声道,“属下等亦是奉命行事。”
“穆王?”玉汝恒沉声道。
“是。”黑影垂首应道。
玉汝恒自怀中拿出一个飞镖,手指一动,便落在了眼前黑影的面前,“带着人即刻消失,不得与穆王传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尔等的行踪。”
“是。”黑影双手捧着眼前的飞镖,此乃火焰飞镖,此飞镖一出,他们自然是要即刻回去,没有命令不得出来,否则的话,必定会遭到追杀,死无葬身之地。
黑影恭敬行礼,领着一众杀手火速离开,半刻不敢耽误,玉汝恒翩然落地,司徒墨离已经入了宅院,行至她的面前,适才并未听到她对这些杀手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这些杀手对她甚是忌惮。
“进去瞧瞧。”玉汝恒转身便入了屋子,司徒墨离挑眉跟在她的身后,他觉得眼前的玉汝恒刻意隐藏了她骨子里透着的威慑之气。
屋内收拾的十分干净,除了外面被黑影离开时全部杀死的奴仆,如今这座宅院只剩下屋内的敦王。
玉汝恒抬步行至里间,隐约听到了浅浅的鼾声,她抬步上前行至床榻旁,将帷幔掀开,便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位少年,不过如今的这番情形,床榻上的锦被早已经滑落在地上,男子身着着锦丝缎子的蜜色亵衣亵裤,他睡得极不安分,不时地撕扯着衣襟,鼾声轻轻浅浅,却很均匀,显然睡得极熟,紧闭的双眸,卷翘的睫毛甚是浓密,隐约还能看见那睫毛上沾染着一层泪珠,脸颊上残留着泪痕,莹润的唇微微地堵着,这个长相,也实在是太过于可爱,不是刚毅的脸庞,而是带着几分稚嫩有些圆鼓鼓的脸颊,额前的碎发遮挡着额头,整个人侧爬在床榻上,胸前的洁白的肌肤露出大半,如此看去,简直像个粉雕玉琢的巨婴。
司徒墨离看着眼前这幅情形,再看向玉汝恒嘴角抽搐强忍着的笑意,他轻咳了几声,“小玉子,是不是很俊美不凡?”
玉汝恒收回视线,弯腰将锦被捡起,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正欲收手时,手腕却被拽住,司徒墨离连忙上前便要扯开,却听到一阵响亮的哭声,他一时间怔愣在原处,便看见适才还紧闭着双眸的此刻猛地睁开,那双眸子黑亮纯净,溢满了泪水,只是拽着玉汝恒的手腕不松开,接着放声大哭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坏蛋,说好给我吃芙蓉糕的,不吃芙蓉糕,我会做噩梦。”
司徒墨离顿时黑下脸来,转眸却看见玉汝恒的脸色却是一脸的探究,而那哭声也逐渐地平复下来,带着几分的抽泣,便看见那双澄清的双眸已经缓缓地合起,眼角流下晶莹的泪珠,看着甚是可怜。
司徒墨离觉得这敦王长得也太可爱,加上这幅单纯的性子,实在是令人堪忧啊。
玉汝恒低头看着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白嫩如玉,每一根手指都很修长,她狐疑地盯着那挂着两行眼泪睡去,嘴角还不住念叨着芙蓉糕的人,转眸看着司徒墨离,“等明日他醒来,便带他离开。”
“小玉子,他?”司徒墨离深吸了口气,“谁照顾?”
玉汝恒笑吟吟地看着司徒墨离,“你不是说他长得俊美不凡吗?不如让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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