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无法相信!”
“说穿了也没什么,我不必置私产,因为我根本用不到钱,我要用多少,凭一句话,本营里一两不少就为我送来了,若说我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因为我可以动用整个国库,但说我一文不名也不为过,因为没有一个铜钱是属于我自己的。”
龙行雨叹了口气道:“那是水兄的操守好,换了个人,怕是早巳腰缠万贯了!”
“不错!我要用钱是太简单了,为自己攒下个亿万之数也是举手之劳,而且没人会查我的帐,我这个部门动用经费是不经稽核,有求必应的,正因为太方便了,我才用不到置产。”
“可是水兄这份工作不会干一辈子吧?”
“那当然,我说好了为皇帝尽力二十年,到四十岁时,我就抛开不管了,到那个时候,我只带走一个寒月。”
‘你们又将如何生活呢?”
“到塞外牧马去,我是塞外维吾尔族的一个王公,现在是族中一些长老为我代摄着,等我有了空,我就回到本族牧马去,我那一族中蓄有几万头骏马呢!”
龙行雨不胜羡慕地道:“那敢情太好了,海阔天空与与世无争,到时候不知能否带上兄弟一份?”
“没问题,我那块草地牧野千里,全族却只有几百个人,正愁人手不够呢,再来个几千人都没问题,塞外地方风光一如江南,民风淳朴……”
“不是遍地黄沙吗?”
“是的,浩瀚的沙海,但是也有水草绿洲可以放牧定居,四周有大沙漠隔绝尘俗,是一片世外桃源……”
两个人都陷入了对未来的幢憬中,只可惜他们并未能遇想得太多,门人来报,说是东厂的大挡头和冷家庄庄主冷秋水联袂来访。
这两个人一起前来意味着必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高人凤连忙叫请,龙行雨也没有回避。
那两个人进来后虽然冷秋水与龙行雨都知道水文青的真正身份,但是费楚天却只知道高人凤,因此他必须以高人凤身份见面,开口说道:“二公联袂下顾是很难得的事,,请直接赐教吧!
冷秋水递给他一张宇条,高人凤接过—看,只见上面写着明珠跨凤去,可着斯人来,三月无音讯,玉碎珠沉埋。
上无具名,下无落款,只是莫明其妙的四句话。
高人凤看得心头一震道:“看样子是丢了什么东西,有人栽赃到我头上来了!”
费楚天苦笑道:“不是丢了东西,是丢了两个人,德王爷的玉明郡主和皇上的四公主宝珠公主,昨夜在德亲王的府中失了踪,只留下这张字条。”
高人凤道:“我连德王爷是谁都不知道,二位总不会认为是我劫走了公主和郡主吧?”
费楚天道:“兄弟和冷庄主都知道不是高兄,但是这留字上却书名与高见有关,因为在京师的有名人士中,只有高兄的名讳中带着个凤字。”
高人凤拂然道:“这也不能就说我有嫌疑了,昨天一夜我先跟马侍郎谈了半夜的公务,接着是跟龙兄洽商细务,一夜都没合眼。”
冷秋水道:“高先生,老朽也知道这事情绝非先生所为,德王爷是皇上的亲兄弟,而玉明郡主和宝珠公主却是太后最钟爱的一对孙女儿,兹事体大,老朽是特地来向高先生求救的。”
高人凤想了一下道:“下手的是何方神圣,想必二位心中也有个底子了。”
两个人都点点头,费楚天道:“下手的人一定是天府派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却是高兄,想把高兄诱到南昌去。”
“我也想到了,我在京师跟天府闹得很不愉快,尤其是梅府宗亲来,在我手上碰了个大钉子,他们才出此下策,想把我弄去对付我,我才不上这个当呢!”
两个人都没想到高人凤会一口拒绝的。冷秋水道:“高先生,事情牵涉到大内,尤其是这个消息还瞒住了太后,若是三五天内找不到人,太后问起来,连皇帝都没法子担待,老朽实在是没法子,才向高先生求计。”
高人凤冷笑道:“人家是摆好了一个圈套,想叫我跳进去,天府在南昌高手如云,我去了是死路一条,二位莫非以为该要我姓高的一条命去换回两位公主吗?”
一句话把两个都问住了,高人凤又道:“东厂和冷家庄都是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师丢了人,该是二位的职责,那可推不到我姓高的头上来,再说,我今天干的是宁王爷的差使,也没义务替官家干什么。”
冷秋水怔了半晌才道:“人我们一定要尽全力找回来,只是怕天府的人等不及而辣手推花。”
“天府要的是我,二位是否要杀了我去讨好天府呢?”
费楚天忙道:“高兄别误会,我和冷老绝无此意,只是因为事起非常,而高兄机智过人,我们特地来请教一下,看有什么两全的方法没有?”
高人凤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地方我可以尽力,第一,我擒住了梅铁恨的两个女儿,还没来得及送回去,那是我怕龙兄到南昌去会有问题,留着作押的,现在可以交给你们,给你们当作交换人质的本钱;第二,我们夫妇可以暂时躲起来几天。”
费楚天道:“高兄伉俪躲起来干吗?”
高人凤道:“给你们有充分的理由和时间去办交涉或救人,天府指名要找我,你们找不到我,他们也没理由强求你们什么!”
冷秋水还欲有所言,高人凤道:“冷庄主,这件事我只能尽力到此为止,令媛寒月小姐技艺武功心智都超人一等,想必她有办法救人的,至于费兄,则可以向王爷去陈情,这件事,做得太过份了,掳去的两个女孩子都是他的晚辈,他至少也该尽点心!”
费楚天道:“王爷恐怕不会帮忙。”
“为了我姓高的,他也该帮个忙,人家是利用这件事来打击我姓高的,而我是在替他做事,可以说是为了他才受牵累的,他若想我还在京师为他效力,就该帮帮忙。”
费楚天为难地道:“王爷不是听这种话的人!”
高人凤笑道:“费兄的身份是不便说这话,但冷大小姐却无此顾忌,她可以向王爷提出警告的,这件事情不摆平,王爷在京师办事也困难了,天府不在乎把路子走绝.王爷却多少有个顾忌!”
这番副析十分有力,两个人都高高兴兴的走了,尤其是冷秋水,更像是卸下了一份重担,因为高人凤指点了要冷寒月出头负责此事,冷寒月暂以贾若凤的身份出现,这表示了他们两口子还将管这件事,不过将以水文青与冷寒月的身份来管。
既然那两个人要出头,高人凤夫妇就必须要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这件事不但严重,而且棘手,冷家庄既挑不起担子,也负不起责任,冷寒月若不出头,他实在一筹莫展。
高人凤回到内室,冷寒月也刚从官中回来,她是一大早被皇帝老子召去的,谈的也是这件事,冷寒月听了这件事很生气,她除了答应负责之外,还作了一项准备,就是把捍卫京都的大将军常玉琳也叫了来,当面吩咐他准备挑选禁军精锐五千人,即日开赴南昌.如果天府敢不放人,她就要率众痛剿天府。
常玉琳虽是她的表哥,但是对这位公主表妹又兼顶头上司的冷寒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皇帝也表示赞成了,劫掳皇室的公主和郡主作为人质这是向整个皇室的尊严挑战,也是向皇帝的尊严挑战。
皇帝正好借这个题目,向宁王示以颜色,而这个题目可以获得宗藩的一致支持,常玉琳虽觉此计不妥,但也没办法反对。
水文青听说了冷寒月的计划后,倒是拍案叫绝道:“寒月!
你这一手大高明了,只是五千人太多,只要三千精锐就足够了!”
“五千人还嫌多?常玉琳反对的原因就是认为人数太少,不足以与宁邸抗衡,他认为至少要五万人才够。”
“跟宁邸抗衡干嘛?我们又不是去对付宁王,光是对付一个天府,有三千人足够了。”
“可是南昌是宁王的辖区,那样子会引起他的紧张。”
“正是这话,去三千人不足以威胁到宁王,他自然会放心而不加于预了!”
“去五千人对他也不构成威胁的。”
“是的,宁王本身将兵有十数万之众,五千人是威胁不了他的,可是去的人少一点,亦表我们对他的尊重,更容易取得他的支持。”
‘那为什么要三千人呢?有个一千人也够了。”
“不!有三千人才能成军,我们多少还得提防一二,万一宁王不卖帐,有三千人可以应付突围,支持一阵,人数再少的话,就会被人活活吞掉了。”
“我可不懂兵法,常玉琳自己不肯领兵前去,要把兵交给我,你说该怎么办?
“没关系,交给我,我带兵去。”
“你带兵去,你的身份不就公开了?”
“不会,我只是帮你带兵,你也可以赋于我这个权利,水文青是个闲散的身份,说得不好听一点,是你冷大小姐的好朋友,这个身份适合做任何事!”
说得冷寒月也笑了道:“我可不是真正的冷大小姐,冷家庄的冷沁兰才是,我看你将来怎么安顿她!”
“冷沁兰是冷沁兰,不可能成为冷寒月了,你已经在多少人面前亮过相,谁也不会把她当作冷寒月。”
“可是冷大小姐只是一个,冷秋水也只有一个女儿。”
‘那么冷沁兰就不会是冷大小姐,这个身份已经没人争了,除非你将来回复到公主的身份,公开出现于人前,但那个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我可以不做公主,但我总是爹的女儿!’“但你爹是皇帝,要做他的女儿,你就一定是公主!
那我将来又是什么呢?”
“水文青的老婆,远离京师,不是深隐江湖,就是到边塞之地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
“你是决心不留在京都了!
“是的,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我帮忙皇室的条件就是还我自由,你们父女俩亲口答应的。”
冷寒月一笑道:“你别以为我舍不得离开京师,我同样地厌恶富贵,只是我觉得爹太孤立,要人帮忙。”
“你放心,宁王的事情不摆平,我不会走的,等那边摆平了,玉琳足可负起稳定社粳的工作了,以后的事由他来做也比较适合。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冷寒月一叹道:“但愿如此!”
水文青道:“帝家的麻烦是永远没完没了的,要管,一辈子也管不完,但我们不管,自然也会有人管,你我都不必为此操心,冷家庄有很好的传统,他们能够胜任的,只不过宁邸的事情太大了,他们力有不逮,才需要我们插一手,将来他们慢慢就懂得接手过去了!”
高人凤与贾若凤留给马侍郎一封倍,说是要休假三个月,出去散散心,工作已商妥请龙行雨代理,然后这两个人就神秘地失踪了。
禁军统领提骑卫大将军常玉琳,点拨了三千禁军,交给冷大小姐冷寒月率领,开拔向南昌。
但兵书符节都由她的密友水文青掌理,大家对水先生的敬畏不逊于冷大小姐,因为看他们出人与共,耳鬃厮磨,谁都知道他们的亲密关系。
何况水先生也的确高明,行军布营,号令严令,不但不是外行,而且还十分地熟悉,大家都称他将军!
东厂大挡头费楚天被派随军参赞.本来地位不次于领军的水将军的,但是他帮只居于客卿的地位,只是跟着走,不参加一点意见。
兵临南昌五十里外,冷寒月和水文青、费楚天三个人单骑先到宁王邸去进谒宁王。
宁王接见他们后,冷寒月先呈上了皇帝的私函,信上很客气,只说天府掳去了一位公主与一位都主,是向皇室的尊严挑战,此风绝不可长,请宁王对冷寒月多加支持,既不说天府与宁王的关系,也没有要宁王负责。
宁王倒也很滑头,他不会挡上这个烫山芋的,但不得不作交代道:“这个梅铁恨太胆大妄为了,他虽然在本王的辖治下,但因为他在厂卫中另有任务,这一点费楚天可以证明的,所以本王也不便过份干预他。”
费楚天什么都不说,冷寒月笑道:“家父完全谅解王爷的处境,也向圣上裹告过了,所以由我们自行处理,只是力有不足之处,请王爷多加协助而已!”
“没问题,本王若非有着厂卫的顾忌,自己就拨兵清剿他们了,不过玉明和宝珠两个孩子,真是他们掳去了吗?”
“冷家庄调查属实,确是他们所为。”
宁王的态度更绝,肃然地道:“既然调查属实,朝廷该拿出霹雷手段来对该辈加以痛剿,像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绝不可放纵下去!
冷寒月道:“朝廷是有剿灭之心,但南昌是王爷辖地,要剿也该由王爷发兵。”
宁王冷笑道:“朝廷这时候才想到本王的职责了,梅铁恨是属于厂卫的,本王对厂卫的种种不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