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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文本文档-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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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在银幕上现出来。 

  几乎只放映了半分钟,雪花方已经用极其愤怒的声音叫了起来,道:「停止!停 
止!」 

  他不但叫着,甚至冲到高斯的面前,一把拉住高斯胸前的衣服,厉声喝道:「你 
是甚么意思?」 

  高斯忙道:「放手!放手!我是想请你来看看,那人是如何出术的,因为他逢赌 
必赢。」 

  「他……他妈的如何逢赌必赢,关你甚么事?」雪花方涨红了脸,粗言冲口而 
出:「你是一只卑鄙的臭猫,你以为我会管这种事?」 

  高斯用力挣扎着,但是雪花方将他抓得如此之紧,他挣脱不了。 

  只听得雪花方叫嚷着,道:「快将这家伙赶出去,别像死人一样站着。」 

  那男仆赶了过来,放映机仍然轧轧地响着,但是高斯无法敌得过他们两人,或者 
说,高斯无意与他们两人为敌,因为他就算能打得过雪花方的男仆,他来这里的目 
的,也是达不到的。 

  是以他被雪花方的男仆,直推出大厅,推下石阶,到了花园中。 

  雪花方到这时,总算才松手,但是他仍然在破口大骂,叫道:「滚!你快滚!你 
要是再不滚,我放狼狗出来咬你!」 

  高斯虽然不致于「抱头鼠窜」而逃,但是却也走得相当狼狈。当他驾着车,驶出 
了那静僻的道路后,才叹了一口气。 

  高斯未曾想到雪花方的火气会这么大,他一定对他自己以前的生活,深恶痛绝, 
所以才会这样的。如果雪花方不愿帮忙,高斯也想不出再有甚么人,可以识穿一个高 
明骗徒的手法了。 

  高斯回到家中,又做了一些事,午夜时分,他准备睡了,电话铃忽然响起来,他 
拿起电话,竟听到雪花方的声音! 

  高斯一听到雪花方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但是,他的确是听到 
雪花方的声音,雪花方在说:「高斯,白天我将你赶出去,这是你罪有应得,你明白 
么?」 

  高斯心中大喜,忙道:「是,你赶得好,你一定已看完了那电影,是不是?」 

  雪花方停了片刻,才道:「是的,你是一个魔鬼,高斯,一个鬼,你知道我一定 
会忍不住看那电影的,我应该将那影片和你一起摔出去。」 

  高斯笑了起来,道:「火气别那么大,雪花方,你是第一流的赌徒,现在我可以 
问问题了么?」 

  「不必问,答案只有一个,你所摄到的那位先生,他绝没有出术。」雪花方用肯 
定的语气说。 

  高斯不禁呆了,如果雪花方说岑逢源未曾在赌博中作弊,岑逢源如果有作弊的 
话,雪花方是绝不应该看不出来的。 

  高斯停了片刻,才又道:「那么……那么他何以总是赢钱呢?」 

  「技术加上运气,兄弟!」雪花方老气横秋地说。 

  高斯冷笑着,道:「你相信有那样的技术,那样的运气?雪花方,我相信你是有 
世界第一流的技术和运气的人,但是,你能不能像他那样赢法?」 

  雪花方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能,我不是总赢的,他从来没有输过?」 

  「没有,从来没有。」 

  雪花方又呆了半晌,才道:「如果我想和这位岑先生赌一场,是不是有机会?」 

  高斯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他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当场拆穿他的行骗手 
法,令得他无所遁形,是不是,那实在太好了。」 

  「不是那样,兄弟,我已说过了,我认为他没有出术,但是我还是想和他赌一 
场,看到他的赌技,我手痒了,你明白么?」 

  「明白。」高斯立时回答。高斯真是明白的,像雪花方那样的赌徒,即使他洗手 
不干了,但是看到那样技术高明的赌徒,他是一定会生出与之一较高下之心的,这是 
人之常情。 

  「那么,先告诉我,和他一起赌的是哪些人?」 

  他报了他记得的几个名字,事实上,他只要讲出卜松柏一个人的名字来,就可以 
知道是豪赌了。 

  雪花方又道:「你联络好了,再来通知我。」 

  高斯连声答应着,他们的通话,至此便告结束。 

  当高斯被雪花方不客气地赶出来之际,他的心中,实在十分气闷。因为,他是在 
卜松柏等人的面前,拍胸脯担保可以看出问题来的,而他却被雪花方赶出来,那实在 
是很失面子的一件事。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雪花方看过那卷影片有了结论,不但有了结论,而且还愿意 
和岑逢源来赌一场。 

  那样的结果,可以说是最理想的! 

  高斯本来想立时打电话给卜松柏的,但是时间实在太晚,是以他只好将这个电话 
留到明天再打。 

  一场表面上看来,似乎和平常没甚么分别,却暗流汹涌的赌博,快要开始了。 

  高斯和卜松柏提出雪花方要参加赌局,卜松柏不免有些犹豫,因为雪花方是臭名 
远播的赌徒,而他们却全是有身份的人。 

  但高斯随即说服了他们,同时高斯也答应他们的条件,那就是高斯也要参加。 

  高斯实在是没有能力参加那样豪赌的,但是卜松柏却愿意支持他,高斯这才答应 
下来。 

  这时,大厅中灯光灿烂,客人还未曾坐下,正各自举着酒杯,高斯站在雪花方的 
身边,他们已和岑逢源见过面了,岑逢源独自站在大柱旁,他的风度十分好,谈吐举 
止,都像受过高深的教育,看来实在不像一个骗子。 

  但是,骗子是不会在自己的额角上写着字的,雪花方何尝不像是一个绅士,但是 
雪花方却是不折不扣地一个职业赌徒。 

  岑逢源和雪花方见面的时候,高斯曾特别留意岑逢源脸上的神情。如果岑逢源是 
一个赌徒,又是一个骗子的话,那么他一定听过雪花方的名字,那么当他知道站在自 
己面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雪花方的时候,他一定会有异样的神情。 

  但是,岑逢源却一点也没有甚么特别的神情,他只是有礼貌地微笑着,和雪花方 
握着手,寒喧几句,便又转身走开。 

  高斯很难从岑逢源脸上的神情,看出他是不是知道别人已在怀疑他,因为他的行 
动和应对,都十分得体,如果他是一个骗子,那么他一定是第一流的骗子。 

  主人在请客人坐上牌了,一共是八个人,每一个人走近桌子,都在美丽的发牌小 
姐中上,抽一张牌,依着牌面的大小,依次从发牌小姐左手坐下来,高斯正对发牌小 
姐,在他左边的是卜松柏,卜松柏之旁第三人是岑逢源。 

  而雪花方抽到的位置,是在岑逢源的对面,他和高斯之间,隔着发牌的小姐。 

  在各人坐定之后卜松柏笑着,道:「我们今天不要筹码,好不好?」 

  「好!」一位实业家首先赞成。 

  岑逢源无可无不可地点着头,雪花方似乎有点意外,他皱了皱眉,道:「好,用 
现钞,才更刺激。」 

  他首先从他上衣的袋中,摸出两厚迭大钞来,至少有八、九万,岑逢源也摸出现 
钞,各人的面前都放定了钞票,几乎全是全面额的钞票。 


第四章 

  发牌小姐将一只手提包放在桌上,拉开了拉炼,手提包中放着十多副牌。 

  卜松柏拿起一副来,小心检查着封口,又交给他身边的人。 

  等到每一个人都点头之后,牌才回到发牌小姐的手中,然后,又拣第二副牌。 

  发牌小姐用尖指甲,挑开了封口,捡出了两张替牌,牌在她的手中,柔软得像是 
牌与牌之间有弹簧一样,她将牌洗了又洗,放在发牌机中,一张一张,发了出来,赌 
局开始了。 

  开始的一个小时,赌局没有甚么刺激可言。 

  到了第二个小时,胜负大了起来,像往常一样,岑逢源开始赢钱,他赢了十分 
多,卜松柏已输了十多万,他添了几次钱,雪花方也输得七七八八了。 

  第三小时开始的时候,雪花方站了起来,道:「对不起,我要去打一个电话,叫 
人送钱来。」 

  卜松柏客气几句,表示他这里有现钱,但是雪花方是一个赌徒,他自然知道真要 
赌,一定要用自己的钱来赌的道理,所以,他还是去打了一个电话。 

  等到他又回座的时候,他要求换新牌,发牌小姐打开手提包来让他拣,他拣了两 
副牌。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中,他很少进牌,但是他却全神贯注地看人家打。 

  高斯也十分用心,他倒并不是用心在自己的牌上,而是用心注意着岑逢源的每一 
个动作。 

  岑逢源实在没有甚么可疑的地方,但是他的目光实在太锐利了,像是可以看穿人 
的底牌一样,他总是输很少,而嬴很多。 

  岑逢源面前的钞票越来越多,堆积如山,可是高斯却一点也看不出他有甚么不法 
的手段。高斯曾用眼色询问过雪花方,但是雪花方却缓缓地摇着头。 

  雪花方在摇头,那表示他也看不出甚么不妥的地方来。 

  半小时之后,卜府的管家领着一个老者,将一只公文包交给了雪花方。雪花方将 
公文包放在膝头上,自包中取出一迭一迭的钞票来,放在他的面前,那全是半新旧的 
大钞,每一扎上都有两个纸圈交叉扎着,而每一个纸圈的封口处,都有银行的印鉴, 
写着这一迭钞票的总值。 

  雪花方总共取出了二十迭那样的大钞来,谁都知道,那是一百万。 

  赌局停了几分钟,有的人趁机离开一会,岑逢源召来了侍酒的男仆,当男仆推着 
酒车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要了一杯「不知年」的白兰地。 

  高斯也感到十分刺激,他要了一杯「皇族」威士忌,喝了一大口。 

  赌局又开始,雪花方再要求换牌,仍然由他拣了两副牌,他在拣牌的时候,笑着 
问发牌的小姐,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发牌小姐摇着头,风趣地道:「手气不好的先生,我总是不认识的。」 

  雪花方笑了起来,道:「你是张建风的手下?」 

  「不,」发牌小姐回答,「我是陈四姑教我的。」 

  雪花方点了点头,道:「陈四姑,是的,我认识她,她是发牌行中信用最好的一 
个,她曾经拒绝过巨额的贿赂,不肯协助行骗。」 

  发牌小姐笑着,道:「是的,四姑教过我,我们这一行,最要紧的是信用。」 

  雪花方笑道:「请发牌!」 

  发牌小姐在每人的面前,发了两张牌,一张明,一张暗的。 

  有四个人看了底牌之后,立即弃了牌,高斯的面牌是黑桃K,卜松柏的面牌是红 
心八,岑逢源是方块七,雪花方则是黑桃Q。高斯取起牌来,先将两张牌相迭,然后 
慢慢移开,他的心不禁跳了起来,那又是一张K,他已有了K一对。 

  高斯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这时,桌面上的钞票,已多得令人目眩,如果赢了一 
副,所得的可能比一年的工酬更多。 

  人总难免有侥幸的心理的,这就是为甚么几乎每一个人都爱好赌博的原因,但高 
斯立即镇定起来,他如常地出着码。 

  第三只牌发了下来,高斯得到的是一张十,卜松柏又得了一张八,而岑逢源再得 
了一张七,雪花方的牌最差,得了一张二。雪花方在得了一张二之后,一动也不动, 
像是一尊石像一样。 

  卜松柏望着岑逢源,岑逢源缓缓地喷着烟,不动声色。卜松柏挑起一迭钞票来, 
手伸出去,钞票一张一张在他的手指中滑下,没有人嫌他那样做太慢,太费事,因为 
那许多钞票飘落桌面,必竟是惊心动魄的,足足有两分钟之久,钞票才飘完,卜松柏 
说出了正确的数字,然后他笑道:「我看你们都可以弃牌了!」 

  高斯是没有理由弃牌的,因为他早已有K一对,岑逢源的手指动作十分快,飕飕 
飕地散着钞票,一迭又一迭,足足抛出了三迭,才凑足了卜松柏的数字。 

  雪花方的动作更快,因为他面前的钞票,全是一扎一扎,有银行印鉴,未曾开过 
封的,他抛出了一扎,又数了十来张钞票补足数字。 

  卜松柏微笑着道:「方先生,你这牌也跟进?」 

  雪花方微笑着,并不回答。高斯在将钞票推出去的时候,手指有些发抖。 

  第四只牌又发了上来,高斯得了一张七,卜松柏得了一张A,岑逢源也是一只 
A,雪花方则仍然最差,他得的是一张三。 

  第四张牌的出价更高,等到四个人都将钞票放在台中央之后,已有将近一百万的 
现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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