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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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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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苗道人如此,连身为徐少华师傅的马陵先生,也双目凝注,紧盯着徐少华,他虽没
看清楚徐少华两次出手的手法,但他可以断言徐少华这一记擒拿手法,绝非本门的武功,是
可以肯定的。少华从小就跟自己学武,他这记怪异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徐少华朝苗道人微微一笑道:
  “事情一不过三,但道长既然说出来了,在下就让你再见识一下!”
  马陵先生眼看徒儿从容说话,颇有二师兄的风度,心里着实嘉许,因此也特别注意他如
何出手:
  徐少华话声甫出,右手也随着朝苗道人右手腕抓去,就是这么简单。
  站在他对面的苗道人这回自然看清楚了,心里还在暗暗冷笑:“好小子,这算什么擒拿
手法……”
  右手一圈,五指钩曲,正待翻起朝徐少华反扣过去!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突觉脉门一
紧,全身力道再也用不出来!
  不,身不由己的随着徐少华抬腕扬手,一个人又稀里糊涂的腾空飞起,被摔出寻丈之
外:
  马陵先生这回当然也看清楚了。他精研本门“云龙十八式”,积数十年经验,对擒拿手
法自是极为精湛,但这回也看傻了眼,这样简单的手法,竟能扣住苗道人脉门,毫无反抗的
被直摔出去,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
  但他毕竟不失为擒拿手法的大行家,依稀之间,只觉徐少华这一记简单的手法之中,似
是含蕴了极为精微莫测的变化,只是想不出如何变化?也说不出它的玄奥之处来。
  苗道人在摔出寻丈光景,便已施展千斤坠,双脚落到地上,独目放光,口中发出一声阴
笑,稽首道:
  “小施主果然绝艺惊人,贫道甘拜下风!”
  徐少华还并无所觉,马陵先生忽然大喝一声:“苗道长岂可暗箭伤人?”
  挥手一掌朝徐少华身前斜劈过去。
  苗道人大笑道:
  “贫道只是试试这位小施主的内力如何而已,贫道失陪了。”
  双足一顿,一道人影腾掠而起,疾如流矢,眨眼已在十数丈外,瞬即消失无踪。马陵先
生一言不发,跨上马背,循着大路驰去。徐少华眼看师傅神色有异,不敢作声,跟着上马,
只是默默的跟在师傅马后行去。两匹马驰了将近三里来路,徐少华忍不住问道:
  “师傅,我们不跟附近民家借宿吗?”
  马陵先生冷然道:
  “前面有一座山神庙,咱们只要坐息一宵即可,何用去打扰民家?”
  徐少华应了声“是”。
  约莫又走了半里多路,一座小山脚下,果然有一座小庙。
  马陵先生一马当前,驰近庙门,首先一跳下马,拴好马匹,就推门而入。徐少华相继下
马,把马匹拴在一起,就跟着走人。
  山神庙多数是没有庙祝的,总共只有一进大殿,小天井中草长没腔,马陵先生已在殿前
石阶上坐下来,看到徐少华走入,就沉声喝道:
  “少华,你刚才扣拿苗道人的一招擒拿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马陵先生平日对门人虽然不假词色,但也从无疾言厉色,今晚他因徐少华使的手法,不
是本门招式,心头自是十分气恼,这句话,口气就问得很重。
  徐少华心里一害怕,慌忙双膝一屈,跪到地上,嗫嚅的道:
  “弟子使的这一招,是一个矮小老人家教给弟子的。”
  马陵先生道:
  “他是什么人?”
  徐少华道:
  “弟子不知道。”
  马陵先生沉哼一声,又问道:
  “他一共教了你几手?”
  徐少华道:
  “那位老人家只教了弟子一招。”
  马陵先生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徐少华道:
  “就是爹生日前一天的晚上。”
  二师兄生日前一天的晚上,马陵先生心头突然一动,不禁想起那晚大家喝酒之时,曾经
发生过一件怪事。
  二师兄的两个侍女琴儿、剑儿手中捧着的酒壶,接二连三的斟上几杯就没有酒,甚至连
放在桌上的拼盆和一盘炒鳝背都会不翼而飞,而且还有人在二师兄耳边说话,莫非教少华一
招擒拿手法的,就是这位高人不成?
  因为徐少华刚才使出来的这招手法,实在太奇妙了,绝非出于普通高手。心念这一动,
就颔首道:
  “你站起来,把经过说给为师听听。”
  说话之时,神色已经稍霁。
  徐少华站起身,只好把那晚自己从爹书房走出,听到有人在墙头“喂”了一声,有人朝
自己招手,自己跟踪追上山顶说起,矮小老头如何传自己一招手法,一字不漏的详细说了一
遍。
  这一段话,马陵先生愈听愈觉惊奇,他现在证实这位矮小老头就是在二师兄晚寿宴上拿
去拼盘和炒鳝背的那位高人。
  第二、他(矮小老人)说的:“我老人家和你们淮扬派一位掌门人是老朋友。”
  又说:“我看他练‘云龙十八爪’总嫌它有破绽,才创出一记擒拿手法……送给你们淮
扬派,叫它‘云龙十九式’,你们那个掌门人也同意了,可惜的是他在回家途中溘然长逝,
没把我老人家创的第十九式传给他儿子……”
  他口中的本派掌门人,该是师傅无疑了。(徐少华祖父)师祖(少华的曾祖)研创出
“云龙十八式”,传给师傅,也只有师傅是从黄山回来,在返家途中急病死的。
  这么说,传少华这招擒拿手法的矮小老人,会是师傅的朋友!
  “哦……”马陵先生几乎惊叫出声,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听师傅说过,他老人家曾和一位风尘异人结为忘年之交,那时师傅才
不过三十出头,而那位异人胡子已经花白,少说也有六十几岁,生性嗜酒,自称黄山不醉
翁,难道少华遇上的竟会是这位老人家?
  徐少华眼看师傅听完自己诉说,只是口中“哦”了一声,就没再开口,好像陷入沉思之
中,一时自然也不敢开口。
  过了好一回,马陵先生忽然点着头道:
  “一定是这位老人家了!”
  徐少华问道:
  “师傅认识他吗?”
  马陵先生神色庄重的道:
  “你遇上的可能是你师祖的忘年之交,这位老人家如论年龄,还高出你师祖甚多……”
  徐少华惊奇的道:
  “师傅,你说他是祖父的朋友?”
  “唔!”马陵先生颔首道:
  “这位老人家自称黄山不醉翁,是师傅年轻时游黄山遇上的,当时已经有六七十岁了,
据说他嗜酒如命,滑稽突梯,游戏风尘,和你所说,一模一样,不是他老人家还会是谁?”
  徐少华道:
  “师傅,弟子把这一式练给你老人家看看……”
  “不!”马陵先生立即手掌一竖,截着说道:
  “这位老人家既然要你连二师兄都不可告诉他,自然是只传你一个人的,为师自然更不
能看了,记着,你得蒙这位老人家垂青,传你一招手法,这是天大的福缘,可遇而不可求,
你要好好用功,把这招手法研练纯熟,据为师看,这记手法虽然只有一招,但其中含蕴着很
多精微变化,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尽悟,唯有勤加练习,慢慢的才会领会它的奥妙,不可等闲
视之。”
  徐少华应了声“是”。
  马陵先生道:
  “时间不早了,你也坐下来,咱们就在这里坐息一宵,等天亮了,就好上路。”
  师徒两人这就在石阶上盘膝瞑坐,渐渐入定。

  马陵先生一觉醒来,头脑还有些发胀,但他立时感到不对!
  他明明记得自己师徒两人是在山神庙过夜,如今自己竟然躺卧在一张软绵绵、香喷喷的
锦褥上,绣帐流苏,嵌贝镶玉的红木雕花大床之中!
  自己怎会睡在如此豪华的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呢?
  他迅速翻身坐起,目光还未转动,就已听到一个娇脆悦耳的女子声音说道:
  “马陵先生醒来了吗?”
  马陵先生急忙举目看去,只见一个长发披肩,双肩如削,一身薄罗轻纨,曲线玲球隐约
可见的女子,俏生生站在床前!
  这女子有一双弯弯的眉毛,灵活得挤得出水来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红菱般嘴唇,和红
馥馥的粉红脸,这时正笑面如花,凝眸睬视着自己!
  马陵先生只目光一注,像这般活色生香的香艳镜头,他可不敢多看,赶紧移开,问道:
  “姑娘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抿嘴一笑,说道:”
  “小女子叫柳飞絮,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见到主人,自会知道,小女子可不敢
说。”
  马陵先生举足跨下木床。
  柳飞絮立即柳腰一弯,娇声道:
  “小女子给你穿靴。”
  她这一弯腰,就有一股非兰非麝的甜甜幽香,冲进马陵先生的鼻孔,直沁心肺,你就是
不想闻,也不可能拒绝。
  马陵先生今年不过五十出头,看去不过四十许人,一生从未娶妻,平日不苟言笑,是个
以君子自命的人。
  凡是这样的人,都会谨守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教条,偏偏这时候竟会有
此艳遇!
  他说了句:“不用,闻某自己会穿的。”迅快的取过薄底软靴,伸脚套入,站了起来。
  柳飞絮娇声道:
  “小女子是奉命伺候马陵先生来的,应该由小女子给你穿才是,怎好让你自己穿呢?”
  随着娇滴滴的话声,也直起腰来。
  马陵先生这一站起,就和柳飞絮对了面,虽欲勿看,也不可能躲得开。
  这回马陵先生是穿好靴才直起腰来的,目光正好由下而上,看到的先是她洁白光致而修
长的玉腿,绯红肚兜,和被包裹得鼓腾腾的胸脯,虽然只是目光一瞥,亦足以令人销魂蚀
骨。
  马陵先生别过脸去,一脸正经的道:
  “姑娘请出去,请你贵主人来。”
  柳飞絮一怔,幽幽的道:
  “马陵先生可是嫌小女子丑陋,不堪侍奉君子吗?”
  马陵先生没有看她,只是仰着头道:
  “不是,闻某用不着人来伺候,所以请姑娘出去。
  柳飞絮道:
  “马陵先生大概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了,小女子奉命而来,进来了,不到时间,是出
不去的。”
  马陵先生听得奇道:
  “这是什么所在?”
  柳飞絮朝他嫣然一笑道:
  “马陵先生如果不相信,可以过去看看,这扇房门是不是打得开?”
  马陵先生听得更奇,暗道:
  “难道她进来之后,房门外面反锁了不成?”举步走近房门,伸手拉去。这一拉,才发
现这扇髹漆光亮的木门,竟然是一道厚重的铁门!
  马陵先生不禁一呆,凛然道:
  “会是铁的!”
  柳飞絮柔声道:
  “你不妨再看看四周墙壁?”
  马陵先生没有作声,伸手朝附近一堵墙壁上摸了一把,漆着白色的粉墙,果然也是铁
壁!这回他不再躲避,而作刘桢平视了,目光直注在柳飞絮的脸上,冷然问道:
  “柳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飞絮朝他嫣然一笑道:
  “小女子说出来了,只怕马陵先生也不一定会相信……”
  马陵先生道:
  “你不知道?”
  柳飞絮点点头道:
  “事实如此,小女子只是奉命来伺候你的,主人没有交代,我怎么会知道呢?”
  马陵先生道:
  “柳姑娘的主人到底是谁?”
  “其实主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柳飞絮怕他不信,接着又补充道:
  “我是奉师傅之命,到这里来的。”
  马陵先生道:
  “那么柳姑娘的令师又是谁呢?”
  柳飞絮眨动水汪汪的美目,偏头问道:
  “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马陵先生道:
  “如果令师没有交代柳姑娘不准说,柳姑娘说出来又有何妨?”
  柳飞絮娇媚一笑道:
  “马陵先生,你很会说话,就是因为师傅没有交代我不准说,我才敢说出是师傅要我来
的,不然,你追根究底的问下去,教我怎么说呢?”
  她和他相距不过数尺,说话之时,口脂微闻,芳泽暗度,煞是撩人!
  马陵先生道:
  “柳姑娘那就请说吧!”
  柳飞絮轻嗯一声,眼波一抬,说道:
  “我师傅……就是黑煞神苗飞虎……”









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第 五 章

  “黑煞神苗飞虎?”
  马陵先生从未听说过,自然不会和自己有什么梁子。
  但此人外号“黑煞神”,会不会就是用“黑沙掌”,暗算徐少华的那人呢?尤其姓苗,
不由使他想起坚要领教自己“云龙十八式”的苗道人来。
  这就问道:
  “令师是一位道长?”
  柳飞絮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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