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撤下吧。”他抬手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
他突然的命令让莫文一愕,急忙开口道:“等一下,为什麽要撤下去?”
“你不是不吃吗?”仲蓝答得理所应当。
“可风儿喜欢。。。。。。”莫文突然停住,他看著面前男人眼底邪恶的笑意,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只是想要通过风儿控制他,他知道自己对风儿的在乎,因此利用了这孩子。
莫文心里突生一股怨恨,这样的男人又怎麽配为人父,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利用,也完全不在乎风儿的心中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受到伤害种种。
这个自私的男人,莫文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恨恨著。他几乎想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在也不愿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和邪恶笑容。但。。。。。他侧首看了看牧风,那垂敛的眼底,明显还藏著对那食物的渴望。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还是风儿第一次对某种东西起了渴望,若这次他任由男人的卑鄙行为,也许就会让风儿再次躲回去,再次不敢对喜欢的东西说要。
“我吃,把东西留下吧。”莫文敛下眼说道。他是靠著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风儿才让他忽略掉对面男人如看到猎物如网般的胜利笑容,让自己能够坐在这里。
“舅舅?”牧风显然一愕。
“吃吧,舅舅也饿了。”莫文率先吃了一口,落齿咬下,心里暗暗惊异这古怪的馒头果然是很好吃。
“不错吧?”仲蓝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邪魅的双眸没有错漏妙人儿眼中的神采。
莫文连眼也不抬,只是一径的吃著,牧风见舅舅也吃了,半晌才缓缓拿起自己的那个吃了起来。
仲蓝在一旁看著,突然发觉这两个人竟然有著惊人的相似,一样的神态淡然,一样的举止优雅,摇头笑了笑,他觉得在这两人身边自己的心竟出奇的宁静,似乎将从小就习惯的警惕都忘得一干二净,致使单纯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这是什麽?仲蓝在心中迷惑的百思不解。自从错乱之下来到这个时空,似乎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不是自己生长的环境,他连适应都必须做到一个人默默地掌握,更不要说其他什麽了。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渴望这两人身上的那点温馨之气,不由自主地向要留住它在身边。
“好热闹,不知道臣妾是不是也可以加入呢?”
一声细柔的嗓音突然插入了三人中间,仲蓝不悦的蹙起眉,看著妙人儿和牧风都一脸慌张的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
该死的女人??他恨恨的诅咒了一句。
(22)
更新时间: 02/1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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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怒著脸转过身,就看到衣著华丽高贵的漆雕莫若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臣叩见皇後娘娘(儿臣参见母後)!!”莫文和牧风双双跪下行礼。
仲蓝眉头紧蹙,不曾错漏妙人儿跪下的动作是多麽勉强,那样的姿势,正好牵动他的伤口。
“起来吧(起来)。”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漆雕莫若错愕的看著仲蓝,看他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将莫文扶起来。
“皇後有事吗?”又拉起牧风让他扶著莫文,仲蓝转而对漆雕莫若冷冷道。
很快收起错愕神情,漆雕莫若依旧那张不变的笑脸,丽却阴冷,“皇上,臣妾是听说您让人找来了这段时间的朝务记录,因此想著。。。。。”
“怎麽?这些我不能看吗?”明显虚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仲蓝打断,他毫不客气地反问,直接而锐利的言辞让漆雕莫若愕言当场。
“不。。。。不是的,只是臣妾想既然皇上想看,倒不如看些奏折会更好。”阴阴沈下脸掩饰的一笑,她轻声慢语地解释道。
“奏折?”仲蓝挑挑眉,看著她吩咐身旁宫人地上的一摞杏黄奏本,“皇後真是有心了。”他冷冷一哂,话中不乏嘲讽之意。这个女人心计颇重,他绝不相信她会好心的将自己握紧的权利让出。
“臣妾自然也希望皇上能够接过朝务,莫让臣妾一个女人肩挑重担。”漆雕莫若一语双关,不高不低的语调中含著一丝挑衅。
“皇後放心,我会的。”仲蓝也毫不客气回了过去,唇边邪佞的笑容就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挑衅。这场争斗既然开始,他尚仲蓝的字典里,就绝不可能出现退缩两个字。
“那就好。”漆雕莫若微微敛眉盈盈欠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她行了礼,起身看向一直站在莫文身边不敢抬头的牧风,“风儿,今天为什麽不到国子监去?”面对唯一的儿子也一贯是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肃然地丽容透出冰冷的严厉。
“回母後,儿臣听说三舅舅病了,所以想来陪陪三舅舅。”牧风声音低低的回道,拉著莫文手掌的小手透著一丝冰凉。
莫文眼神一黯,忍不住开口,“大姐,是我想让风儿来陪陪我,这不是。。。。。”
“够了。”忧心的解释还未说完,就被仲蓝厉声喝止。
“皇後,我想让风儿来陪陪我,你不愿意吗?”他看向漆雕莫若,质问道。
漆雕莫若怎麽也没料到他会这麽说,当著众人的面堵住了自己的口,她慌忙欠身摇头,“臣妾不敢。”
仲蓝冷冷一笑,接著道:“那就好,这段日子我都要让风儿住在翠微宫,现在就跟皇後说一声。”
“臣妾明白。”回话的声音掩饰了一丝隐隐咬牙的愤怒,漆雕莫若冷凝了丽容,再次行了礼,“臣妾先告退了。”
“嗯。”仲蓝凝冷著面孔挥挥手。
起身犹不甘地瞪了莫文一眼,一丝阴冷恨意在眼底闪过,漆雕莫若怒然转身而去。
直到看著来势汹汹的那群人消失在翠微宫门口仲蓝才放缓了表情,转过身正迎上一双探寻的目光。
“怎麽了?”他看出了妙人儿眼中的疑问,邪恶一笑故意问道。
“你真的变得很不一样。”莫文有些不可思议,竟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一向强势犀利的大姐说的无言以对,败下阵来,这简直。。。。。。
“若你信了我的话,这些就都有了解释了。”仲蓝看著他眼底深深的迷惑,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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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敛眼再次坐下,淡淡道:“那样荒诞的理由,就请不要再用了。”
“那怎样的理由算是不荒诞?”仲蓝有些动气,阴沈的脸色此刻看起来邪魅异常,俯下身靠近让莫文不自觉感到掠夺气息的逼近。
他螓首没有言语,只是不想对这无谓的事情一再的争执,心中遭逢绝望的重击已经让他筋疲力尽,眼前男人到底有什麽目的种种,他的突变又是为何他都不愿去想,一切就随便他好了。
“为什麽不说话?”仲蓝恼怒他的无视,柔弱却冰冷,无论怎样靠近,都似乎无法触及。
“我累了。”莫文撇开脸避开他的视线轻轻一语。
“妙人儿,不要激怒我。”仲蓝暗示的瞄了眼牧风,在他耳边冷冷的警告了一句。
“您除了用风儿威胁我还会什麽?”莫文愤愤然的道。
“我会的还多著呢。”仲蓝牵唇勾勒出魅惑的笑,遂道:“这一点,妙人儿在床上的时候不是最清楚了吗?”
“你。。。。。”莫文涨红了脸。
“你最好信了我的话,不要再将我当作是康如柏。很多事他未必干的出来,但我会的。”仲蓝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鼻息间炙热的呼吸一下下的喷在莫文的耳边敏感的地方,让他不由得全身一颤。
“请自重,皇上。”他仓皇的避开他站起身。
仲蓝冷冷沈下脸色,凝著目光笔直的看著他,伸出一只手,“妙人儿,过来。”他的退让已经到了极限,看来果真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变得温钝了,才会这个落後的时空连一个柔弱的书生也制服不了。
“皇上请自重。”莫文螓下首依然还是漠然的那句持礼却疏离的话。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仲蓝沈声威胁道。
“请自重。”莫文还是不动分毫。
邪佞的怒火一瞬间在眼底燃烧起来,仲蓝愤然而起,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视线,挡在了莫文面前。
“请父皇息怒。”牧风单膝跪下恳求道。
“你让开。”仲蓝气恼的斥了句,伸手就要拽开他。
小小的身躯因为他伸出的手瑟缩了一下,惊惧的神情在脸上一闪却又同时被更执著的坚定守护所掩盖下去,依旧目光异常清澈的迎视著仲蓝的怒火。
“你。。。。。。”仲蓝微微愕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让他想到少年时的自己,在黑街被欺负的怕了,为了保护自己,为了活下,慢慢的学著反抗,明明心里也怕的要命,却还要强装冷酷的说著恶狠狠的话,挥出丝毫不留情的拳头。
“妙人儿。”他看向怀中抱紧那孩子冷漠地看著自己的莫文,阴沈道:“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为了这个守护的少年,他再放过他一次,下一会儿,他决不会再留情。
“三天之内,我会让你自己乖乖的来求我。”邪魅沈冷的丢下这麽一句话,仲蓝带著怒火愤然转身而去。
“好了风儿,没事了。”莫文低下头看著怀中的孩子,“不过下次不可以这样违抗你父皇的意思,明白吗?”他不希望风儿这孩子因为自己而触怒康如柏,他是生在皇家的人,失去宠爱意味著什麽他们都很清楚。
“舅舅,您没事吧?”懂事的牧风却完全不顾自己,一径的担心舅舅。
“舅舅没事。”莫文对他笑著安慰道。
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人进入了剪桐馆。
‘三天之内,我会让你自己乖乖的来求我!!!’
男人临走前撂下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不知为何,一股噬人的寒意突然袭上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莫名的慌乱之感在心底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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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麽样平静的度过了两天,可莫文的心中还是莫名的在在意著那天仲蓝的话,而且自那日起他就在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即使同样生活在翠微宫中,甚至一起住在一张龙床上,那个人却有办法避开一切的机会,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莫文感到轻松,他那天的威胁时不时在耳边回响,他的消失就好像是一种阴谋的预兆,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心慌。
清晨起来和牧风吃了早饭又让御医换了药,心里的慌乱也让他无心其他,只是陪在牧风身边看他读书写字,自己却时不时地走神,心思也不知都飘到哪里去了。
“三国舅,漆雕府路韶翔求见。”门外,宫女声音轻柔的禀道。
‘啪!!’上好的湖笔掉在地上成了两节,刚刚沾好的墨汁也随著落地的散落而渲染了一旁的一块波斯国进贡的地毯,莫文惊慌失措,低头想收拾残局起身的时候膝盖又正好撞上桌子。
“呜。。。。。”他吃痛的捂著膝盖坐回椅子上。
“舅舅,您没事吧?”牧风从没见过淡雅从容的舅舅这般的慌乱。
“呃。。。。。没。。。。。没事。”莫文摇摇头,视线却游移不定的在地面和门的方向飘来飘去。
“三国舅?”门外的宫女没听到命令小心地又唤了一声。
“。。。。。。。。”
莫文犹豫著难以言语,那日被人带走时羞耻的记忆依然还鲜明的刻在记忆里,这样的自己。。。。。又怎麽有脸面对韶翔哥!!!!
有泪在眼中聚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让他离。。。。。”
“莫文,我是韶翔哥。”门外,突然传来了那人依旧沈稳温和声音,依然还是记忆中的语调和用词,那份温柔,传入了莫文心里。
“韶翔哥。”简短的三个字已经足够泪水滑落,他忙撇开脸擦去,不忘一旁还有担心不已的孩子。
“我想见见你。”
轻声的要求是一种最体贴的温柔,从来都是这样,说出自己的意愿然後会静静等待别人的选择,从不强取豪夺,拥有一颗最最温柔的心。
莫文潸然而笑,年少被温柔呵护成长的记忆都在脑海中浮现,然而,韶翔哥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可自己呢?这幅被人掠夺的残破身体,这颗已经破碎的心,他又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韶翔哥。
“韶翔哥,你走吧。”他甚至是已经连自己都要无颜以对了。
“莫文,家里出事了。”温柔的语调加了一丝急切,传入莫文耳中让他震惊不已。
慌忙起身打开门,正迎上一双充满忧虑的眸子,韶翔哥的样子有些憔悴,难道。。。。。是自己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家里出了什麽事?
“你刚才说什麽?”
“莫文,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助漆雕府了。”韶翔看著眼前唯一的希望,恳切地道。
莫文只觉得如同雷击般震入心中,他不稳的晃了一下,眼前的一切甚至连韶翔都无法进入视线,此刻的脑海中全部都是两日天那男人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和一张邪魅狂佞而笑的容颜。。。。。。
剪桐馆内,仲蓝在小庄子的协助下细致地审阅了漆雕莫若送来的几本奏章,并简单有力的用红笔表现明示的地方做批注。
馆外廊子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低垂头阅书的人缓缓勾起唇角。
‘!当’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仲蓝放下笔单手支在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