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着头,瞬间贴近的失控让双手颤抖,乏力的搭靠在男人肩上,最后缓缓收拢,没有了距离。
双瓣的深吻,舌尖的交缠,都有着惯性的霸气。
只是如此的贴进,就让人无法压制住悸动。苏澄紧紧闭着眼,将脸埋进单季扬颈间,像是只要存取了温度,就能从此让冷意不再。
“真想橇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话来得突然,苏澄睁开眼,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大好。
想起来就火大,单季扬瞪去一眼。“被个变态找麻烦不够还替他求情,不是脑袋坏掉是什么?”
“别这样。”苏澄垂眸避去了对视,手也不觉的拧起。“他对你……”
“何必替他说话?”抬起他的脸,硬是要他对视不能拒绝。
“他只是……”
“你还说?”眯起眼,单季扬极其危险的看着他。
叹了声,苏澄抬手覆住下颔上的牢指,缓声说:“你对他太残忍了。”
想起这男人离去前撂下的话,几个简单的字,对一个感情放得深的人却是伤意极重。
“残忍?”反握住冰凉的手,探入交扣,单季扬拧起眉,啐道:“你到底有没有搞错?等你手被折断我再跟他说谢谢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单薄的身躯拥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抚进恋人耳畔。
“今天不准回去,明天跟我一起到会场。”
绝对的独断向来不会是询问句。苏澄张着眼眨不下,没有回答意愿与否,只是依着背上抚顺的手,闭上眼掩去恍然,更加环紧了手臂。
多一秒也好,只要还能拥有臂弯里的温度。
※※
完毕一夜后的喧嚣与热闹,宴会中心里人烟已杳,只有寥寥家仆正在做善后工作。
彬彬有礼的亲自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看着急忙离去的身影,一个为人父亲的背影竟有些蹒跚。
诡异的笑容划过嘴角,直到关上门留下满室黑暗,瞬间变得更加寂静无声。
缓步走上楼,不似前一刻狼狈,绑束完美的头发与外表洁净,仿佛不曾有过任何凌乱痕迹。
背对着身后的窗外月光,白天麟拿下了眼镜,双眼里没有情绪。宛若一潭死寂空洞的死|穴。
任何的疯狂却随时可以被隐藏在黑夜骄傲里。
凝视干净的宽大桌面上的一片散乱,优雅的松开了发束,任其一头黑长发飘落在肩背上。抵着下巴,掀起眉,沉吟了会,随意挑起了一张。
背景明亮的画面里,雕花大门前两个身影,瘦削的人端着帽子,微微倾身靠在机车上的男人怀里,隐密的位置恰好抓出拥吻的角度。
不用言语就可清楚告昭示人的关系。
无波的视线瞬间变得凝聚,渐渐圈起一抹风暴。
遂而一记冷笑划出弧度,轻轻托着头,白天麟手一推,所有照片应声而落,直落进光火里,直到化为灰烬。
“呵呵……”
低笑,在夜里不停息回荡。
57
今年冠军赛颠覆以往,舍去室外赛的翠碧绿草地,于市郊外,拥有室外正规弓术射击场内举行。
场上所以名列的学校皆到场,只为目睹这一场难得的赛事。包括参与最后颁奖与公布一年度积分。
往年称霸弓术竞技赛高中组的学校,莫不以弓社历史攸久的白芜为首,往下带出绿霖以及长林等三大巨头。
比较起过去不变的赛程规划以及同样的高中组四十队,今年赛事大爆冷门。
截到去年为止,拥有弓社数年攸久的御兰,仍以位居中下第十六排名参赛。然而从去年中的初赛一路到今年初的复赛,无论是短距团体还是长距个人,所有的赛程里不禁没有失分与它校,就连比分也是一路攀升。
去年二十名内垫底的高等学校,却是今年一路往前斩将的冠军候选。
“今年人照样不少……”看了眼占满偌大的场地上一半的人潮,欧阳搔搔头。“白芜很团结嘛!”
“嗯……”旁边的人应了声,有点心不在焉。
那回应有气无力,还以为是失望了,伸手摸了摸一直沉默的头颅,发梢在手心上刺着,欧阳笑了开来。
“别担心啦!你家苏澄学长的魅力依然不小咧!你看他几场没出赛了,打着他名号观场的人还是很多啊。”
当然,为了另一个突然出现‘怪物’而来的也不少,但这话他可不敢在这小子面前明目张胆的说。
“……”
没人回应自己,欧阳奇怪的转过头,小学弟一双大眼睛正盯着门口发怔。从一旁的角度看过去,嘴角上的伤口已结痂,却还是褪不掉红肿与淤血。
伤口已好些日,他却一直犹豫着没有问。就怕是学弟吃了豹子胆才去招惹了那个人……
“啊呀~人好多呢!”
嗲声嗲气的嗓门霍地插进,伴随着一股香气,来者一进门就乱窜东看看西寻寻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
“林会长?”欧阳发噱一笑,疑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瞥了瞥对方手上那一大不可忽视的花束,鸡皮疙瘩从手臂窜到脚底。
林尚文摇了下头,嗔了声:“欧阳你怎么这么见外嘛,我是来为你们加油打气的!”探了下头,四处搜寻着。
想见的人影还未出现,林尚文悻悻然的推了推眼镜,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缠着欧阳话家常。
邵子伟拉回视线,怔愣的看着系学会会长,不自觉握紧双手,低下头,满嘴苦涩。
他……也在等他来,想告诉他……
“啊呀……小澄!”一声惊呼震撼全场,林尚文撞开邵子伟,往门口冲去──脚步突然紧急煞车,呆愕在原地。
“…终于来了。”终于让缠人的家伙转移了目标,欧阳不禁松了口气。拉着衣摆整理被抓皱的痕迹,一边挑眉看着门外方向。
步进会场的两个身影高低并肩,走在右方的人犹然沉静的步伐与淡然的脸庞,另一昂然身影就近在一旁,不羁气息的脸上面无表情。
奇怪的画面,毫无交集的两人……却异常的协调。
林尚文瞪着一双小眼睛,外加神经质的推了推眼镜,故做一副诡谲样。
邵子伟也听见了骚动,却依然低垂着头不曾抬起半分,握紧的拳头正在发抖,眼角撇见林尚文的疑虑的眼神及表情,心上登时一阵紧张。
“看来传闻是真的……”
“什……?!”若有所思的话叫心霎时跳漏一拍,邵子伟猛地抬起头,林尚文捏着下巴,正看着某一方向沉默。
“原来他真的受伤了呀。”耸耸肩,林尚文不敢靠近,只好随意拣了个位置坐下。
紧绷的心霎时松了开来,邵子伟舒了口气,惊觉手心里都是汗,原来是过于紧张而使然。……双眼蓦地一黯,苦涩更甚。
距离开赛还有点时间,下一刻要面对的就是历年冠军队伍,紧绷的心绪无法放松,所有人皆严阵以待。李其仓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沉吟了回,随即摆手召集所有选手。
看了眼坐离远方唯一没有过来集合的人,李其仓一反常态没有紧张的特别交代与提醒,只是简单的提了几句轻松打气话。
“能走到这里,你们已经是非常棒了!”
看了眼众队员,李其仓微微一笑,轻声道出最后一句:“放手去吧。”
“好了,各自做好最后准备。排序位置不变,一样短距选手先上场。”
“还有多久开赛?”
“十五分……”
“走吧。”单季扬忽然起身,不由分说的拉人就往外走。
“去哪里?”苏澄愣忡着。
“无聊死了,去晃晃。”说的理所当然。
“你……”苏澄错愕不已的低声斥着:“你疯了吗?比赛快……”
“喂。”
走在前方的人突地回过身来,赖慢的看着手里的人。苏澄挣动的手霍然一停,对上那双深邃如潭的湛绿瞳眸,手怎么也缩不回来。
垂眸,任脚步被带着到处去。
……由着他。
已是开赛前时刻,一前一后的身影游走在会场内,交握的手隐在两人相靠的身体间,人潮稀落,就算偶有目光飘过,也只是短暂停驻。
被紧握的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好似会就此烫出一个开口。
苏澄看着身边来来回回走过的各样身影,清澈的眼里一片空白。闪神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遥不可及的念头存留在心底。
就此这样……直到再也没有人群,直到再也没有光明,直到再也没有其他,直到──
手上被一个拽力使劲,两人身影隐进微暗的角落里。
直到──只有两个人。
就算可能因此留下一个无法愈合的缺。
抽回恍然的视线,鼻息间只有熟悉的味道,男人已撑手压在两旁。靠在墙上,贴进的距离,苏澄只需些微的扬起脸,就可望进那双眼里。
“又想什么?”
轻轻地摇头,他回答不了。颤抖的抓着对方衣摆下的布料,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却止不住寒意。
挑起眉凝视着他,单季扬没有勉强。微俯下首,捏着怀里人的下颔,指尖在两片唇瓣上划分出轮廓。
承受着炙热的目光,苏澄缓缓闭上眼,唇上的搔痒感瞬间被股温热所侵占。
“放心……”厮摩着柔软的两片美好,低喃的话语就在耳前。
“我一定会帮你拿下。”
攥紧的指节更加聚拢,几乎泛白。
58
“好!短距手准备上场。”
比赛已开始,长弓就在手心,道服就在身上,实力就是自己。然而,勇气却还未找到原点。
邵子伟怔视着门口,眼前仿佛还有那抹身影离开前的画面,跟在那人身边,交握的手那么自然。完全没有他人立足之地。
“子伟?要集合了!”
“……是。”
最后一次看向门边方向,邵子伟深吸了口气,握好长弓要自己专心一致。甫刚转身,眼角的地方正好走进两道身影。
转身的动作霍然一顿,踌躇却只是瞬间──“苏澄学长!”
听见唤声,苏澄下意识想松开被握着的手,另一手的力道却不让他如愿,作罢的停留在原地看着学弟小跑步靠近,无措的脸上还留有伤口,忍不住看了身旁男人一眼。
单季扬只是面无表情,睨着缓下脚步的小子,眉心渐渐蹙起。
“学、学长……”低垂着脸,邵子伟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手心又开始盛出汗水。
“子伟?”已是团体开赛时间,他怎么……
“我、我……”被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直直盯着,说没有压力是骗人的。那人毫不隐藏的占有欲,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低头绞扭着衣摆的学弟,嗫嚅着连话都说不好。少了上回那种陌生的气息,此时在眼前的邵子伟只是初见时那个腼腆的小男生,少了一时昏头的冲动,那双大眼依然清澈。
“尽力就好。”
突然的话就这么从上方传进了耳里。一直是道清冽的嗓音,沉稳而低润。总是淡然的面容,清丽而平静。
不管对方是谁,那双黑瞳迎向对方的视线总是专注。
邵子伟盯着地上的双眼怔然。视网膜上一阵干涩,有种无法遮掩的模糊感最终会覆盖住瞳孔的错觉。
短短一句话就明白了。其实早就没有了原谅与否的问题存在。
终于可以释然,邵子伟抬起头,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一定会加油的!”语毕便转身跑向场上。却还是偷偷伸出了手,拭去脸上瞬间湿润的痕迹。
“那小子到底想说什么?”看穿的扫了已跑远的背影一眼,单季扬只略微的挑起眉。
苏澄沉默的由着他牵往位置上坐下,眼角不经意一瞥,置于一旁的弓袋上,隐约露了条银色细线……手上不由得一紧。
感觉手里的紧绷,单季扬侧身往同方向看过去,双眼眯了起来。
跟着进到赛场内,李其仓安排好短距顺位便回过头打了个手势。接到教练的指示,欧阳转身见人已回到休息区,没有察觉到两人间的丝微异样,快步走过去并递出了道服。
没人伸手接下,也没人搭理自己,气氛顿时尴尬不已。不知该怎么办,欧阳只好转向另一人开口道:“苏澄,冠军赛必须穿上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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