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官羽忙打揖道:“这区区小事,怎会不愿接受,再说,在下也非好色之徒,除非在下办完所有大事,认为该退出江湖,而娶妻养子退隐外,决不会做淫乐的事。”
“如此说来,秦兄接受了?”
“不但按受,而且今后,若贵庙有用得着在下之处,愿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不过在下对贵庙所提的条件,有点疑问,未知可否回答?”
“当然可以,请问吧!”
“关于此要求,似乎太过玄妙了。”
“秦兄,这有何玄妙可言呢?秦兄若在未得玄经第三、四两册前,破了童子身,不但有碍武功的进展,若遇着练有采阳补阴之术的淫女,本庙对秦兄的期望岂非前功尽弃吗?”
秦官羽轻“哦”了一声。
如此说来,虽是头头是道,但总归一句,仍然是为了成全自己,三国庙当真是神秘莫测了。
想着,忙问道:“请问第五关、第六关是什么?”
“这样说,秦兄是诚意接受了?”
“当然是接受。”
“很好,敬请毒兄以后行走江湖时,特别注意女色,令师水镜先生正可做秦兄前车之鉴,别为女色所惑,切记勿忘。”
秦官羽点点头道:“金玉良言,永铭五中,没齿难忘。”
“秦兄已连过四关,这是本庙所无法相信的,但四关一过,秦兄是当武魁而不愧,若假以时日,自可与八奇相伯仲,第五关、第六关是考秦兄之文才。过六关后,便可直入三国庙,届时再谈玄经第三、四册的问题吧!”
听得秦官羽心中大震道:“贵庙主知道玄经第三、四册的下落吗严
“虽不尽详,但总比秦兄知道得许多,到目前为止,秦兄所知的只是那首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歌词罢下,是吗?”
“正是。”
“知其意否?”
“莫名其妙,难道贵庙主知其意吗,”
“也可以说,已知其内容,等过六关之后,本庙主,对秦兄当会有所提示,问题是仲秋夜将至,至尊堡设恐怖宴于恐怖林的时日已经迫近,秦兄是被邀之列,未悉是否愿去一探其虚实。”
“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在下非履不可。”
“无论如何,秦兄须往至尊堡一行,一来探其虚实,二来探出令父母之真假,这是当务之急。”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如何知悉.家父母之真假呢,”
“这点很难明告秦兄,总之父母子乃三位一体,是天下骨肉至亲,秦兄身历其境就会发觉真假,不过秦兄六岁即离开令双亲,临行前,本庙当告秦兄,尊亲之种种特征,但还是以秦兄的感觉为首要,秦兄请进,祝你安过第五、六关。”
秦官羽忙拱手打揖道:“敬谢兄台之提示,大恩不言谢,容在下过完六关后.再当面拜谢吧!”
“秦兄,请进……”
秦官羽只得又举步向深处走进……
行有百丈,连拐三个弯,才赫然见到前面竟然是个洞中之室,走入室内,只见有张石桌,石桌之前后各有张石椅。
石桌后的椅上,坐着个穿青色文士衫之人。
只见他脸蒙青巾,而青巾之下,却是白髯飘飘,青巾之上的双眼,神光湛湛如电,如秋水般的清澈,白发皤皤,双眉如雪。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七章 淫女凶阵
此刻,这青衫老人声如洪钟地朗笑道:“文曲武魁秦官羽,请来这里坐。”
说着,指指石桌前面石椅,秦官羽忙拱手拇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趋前,落坐于石桌前的石椅上,注目看去,原来桌上早放着文房四宝。
等秦官羽坐好,老人才又开口道:“这是第五关,老夫,首先恭贺阁下,能连过四关,赢得武魁盛名。”
秦官羽拱手欠身道:“岂敢,岂敢,这是贵庙主的栽培……”
老人未等秦官羽说完,便接下道:“文之一字,包括极广,从天文地理.以至最通俗的所谓诗书琴棋画、金石丝……等等,甚至花草、鸟兽,均在文之内,阁下今后想以文曲行道江湖,非有真才实学不可。是故,斗胆敢问阁下,对文字方面,可有把握吗?”
这可把秦官羽问住了。老人说得不错,文之一字,包罗天地间所有的学问,自己虽经恩师十二年的薰陶,读遍天下不少奇书,但想称为文曲,那是谈何容易。
但自己既已申盲要闯过六关,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畏缩?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虽是不学无术,但极愿一试。”
老人朗声笑道:“不亢不卑,不挫不扬,光凭此种风度,可得二分。现闲盲少说就此纳入正题,本人综合文之一字,考题有三,每题三分,剩下的一分量情而加,也就是说,阁下若答对二题,即告合格,阁下听清了吗?”
秦官羽忙朗道:“听清了,请老丈出题。”
老人干咳一声,左手捋美髯,右手托腮,沉思片刻,才朗声道:
“第一题为松竹梅,以最简要的方式说出有关松竹梅的所有一切,击鼓九响为限。”
话落,鼓声接着响起,咚,咚……连响九下,九下过后,老人道:
“阁下请说。”
秦官羽此时已无暇多想,三国庙中玩出这些花样,竟然是如此地煞有其事,当下随口说道:
“松竹梅为岁寒三友,松性飘逸,竹性幽韵,梅性高雅,故松因叶而清秀,梅因花而高洁,竹因节而幽性了。”
听得老人怔然片刻,才惊呼声:“对,这短短的几句话,形容尽了这岁寒三友的一切,钟鼓齐鸣三十六下,第一题得四分。”
紧接着,钟声当当连响……
鼓声也咚咚地响着……
听得秦官羽满腹子不是味儿,他出这个问题,未免强人所难,光是梅,要形容其全部,非半天难于说完,是故,胡乱说说,结果却得了个四分。
心下好笑,却连连躬身道:“过奖,过奖了。”
老人点首道:“现听第二题,有天苏东坡、秦少游、黄鲁直、佛印四人同游野寺,见壁上题了一首诗,中间有一句‘疏雨残红胭脂?’第七个字被虫蚀去,四人记得这是杜甫的诗,但所缺的那个字,不记得了,于是四人各想一字补上,此句诗的解释是:‘在疏雨之下,残花的红色好像胭脂……’四人的字是…
苏东坡:润(胭脂加上雨水更加润泽。)
秦少游:嫩(胭脂在少许水中显得很嫩。)
黄鲁直;老(花即残,该是像胭脂者了。)
佛印:落(杜甫该是指落在地上的残花了。)”
“等各人回家之后,取出书来一查,四人都没猜对,杜甫的原作,却是‘湿’字。
“现在请问阁下,疏雨残红胭脂湿,为什么会比这润、嫩、老,落更富有诗意,其因何在呢,”
秦官羽等钟响九下过后,道:“四人所想出的润、嫩、老、落均是刻意想出,有点矫揉造作,而湿字不但来得自然,一气呵成,更具诗意。”
老人点点头道:“对,三分,钟鼓交鸣二十四下。”
接着又响起钟鼓交鸣声歇,老人这时才又开口道:“第三题,详述三国时代名人请葛亮的一切。”
秦官羽仍是等鼓敲了九下之后,才道:“诸葛亮为琅琊阳都人,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宇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缯巾羽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为人公忠亮直,淡和宁静,有经天纬地之才,具神出鬼没之计,亦擅巧思,并请阵法及奇门遁甲,初见天下大乱,躬耕南阳,不求仕进,人称卧龙。及刘备三顾草庐,始勉为一出,历相先后二主,既赞开基之宏业,复策安邦定国之良策,征之往古,伊吕之俦,六出祁山,鞠躬尽瘁卒于五丈原军中,赠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忠武侯。”
青衫老人复点点头道:“对,只是尽职而已,是故仍只得三分,合为十分,阁下果然有点实才,请过第六关罢!”
秦官羽忙站起来,拱手打揖道;“谢谢老丈的夸奖,在下告退。”
连躬三礼,才出室柱内洞中走去。
又拐了两个弯之后,同样的又现出一室,只是此室层层罗纱,通过那三、四层纱帐后,仍出现像第五关那种石桌石椅的情景。
只是此次却是个身窕材窈细纤的罗衫宫装女子,脸蒙纱巾,故无从看清其面目。
那女子娇甜地道:“秦相公,请坐下。”
纤指指着石椅,秦官羽会过意来,当下也走前坐下,那女子复道:“秦相公于第五关,所论有关于松竹梅,使人为之心折,小女子无才,奉命主持此第六关深感惭愧,甚盼秦相公多多指教。”
秦官羽赶忙道:“姑娘之谬赞,实在在下愧作。”
“所谓文曲须博学多才,是故小女子的第一个试题,是详述司马光的生平,及其名作西江月之诗词。”
秦官羽应道:“司马光字君宝,宋陕川夏县人.宝元初中进士,累官资政殿学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卒赠太师沮国公,谧文正,本词载于候鲭录云:‘司马文正公言行俱高,后亦每谑语,有长短句云云,风味极不浅,乃西江月词也,此词如下:宝譬松松挽救,铅华淡淡妆成,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探院月明人静。”
那女子娇笑道:“相公果然博学多才,现在考地理,古之‘秦川”,为今之何省?”
秦官羽立即道:“陕西谓之秦川,亦曰关中,按秦川乃今之陕西、甘肃两省也,又,水经上注:清水上下,咸谓之秦川,出甘肃清水县东北,汤峪川,西南流,纳后川河,即古秦水,是为牛头,又西南至天水县,注于渭。”
女子玉首连点,娇声道:“对极了,二题合共得七分。第三题,则因我系女人之故,敬问秦相公,何谓美人呢?”
秦官羽愣然片刻道;“这,这似乎……”
女人玉首再点道:“这似乎太离题了,是吗?文曲,必须博学多才,当然秦相公对二题,已可过关,若不愿论及何谓之美人,就请罢!不过我身为女人,实盼望秦相公能论及美人,好开小女子的茅塞。”
秦官羽无可奈何道:“所谓美女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态,以诗词为心也。”
那女子愣然发呆良久,才茫然问道:“天下可有此种美人否?”
听得秦官羽朗笑道:“从未见过,既然姑娘欲让在下论及何谓美人,在下姑妄言之,姑娘姑妄听之吧。”
女子听后也咯咯笑道:“但秦相公可相信,世上有此种美人吗?”
“难以令人相信。”
“有朝一日,相公自会遇着的,此题得五分,共得十二分,真不愧为文曲武魁,号称宇内第一奇也。”
“岂敢,岂敢。”
“请过关吧!”秦官羽站了起来,越过层层地轻纱,走出了这第六关,连走了百丈,竟然已经走到了洞的尽头。
原来这竟然是山与山的相接处。秦官羽的对面,又是另一座山峰,但见森壁争霞,高峰阻臼,出蚰含云,深谷蓄翠。
如此明媚风光令秦官羽的胸襟开朗。
此处离对面山峰大概有十丈左右,而对面山峰却赫然现出嵩阁巍峨,层楼高起。
秦官羽心想,这可能就是所谓武林禁地三国庙了,自己能过六关,但进入三国庙,却是无能为力了。
秦官羽有自知之明,离那三国庙有十丈之远,凭自己的轻功,一跃只有三丈.如何到达三国庙呢?
尤其是若不小心,落入深渊,就算不粉身碎骨,最少也得重伤残废。
正当他犹疑不决时,幕然,破空地响起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恭贺秦兄连过六关,尤其第五、六关,秦兄句句珠玑,令本庙受益匪浅,以秦兄现今的功力,想一跃十丈,乃轻而易举之事哩?”
听得秦官羽心头狂跳道:“这,这可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区区有个要求,不知秦兄可答应否?”
秦官羽愣然问道:“请直告。”
“秦兄暂请别进三国庙。”
听得秦官羽哑然失笑,自己过六关,无非是迫于一时的血气与愚勇,进三国庙何用,看来这三国庙内,定然有着许多神秘的花样,想着朗笑道:“可以。”
“秦兄不见怪吗?”
“决不见怪。”
“其实,本庙有其苦衷,尤其是本庙主虽巴望秦兄能过六关,却又不敢面对秦兄.只好敬请赐谅了。”
听得秦官羽又惊又奇,这又是何故呢?堂堂武林禁地三国庙之庙主不敢面对自己,实是天下一大奇事。
阴冷刺耳的声响又道:“秦兄,现在我们谈谈正经吧!”
声才歇,却响起婉转悦耳,宛如群莺合鸣般的歌声,配着笙肃的合奏:
情死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