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气量狭窄之辈,不可能以为清姑娘带着劝训的话就产生这般情绪刚才董姑娘和凤姑娘说了那么多挤兑他的话,他均没有生气,只是笑呵呵糊里糊涂糊弄过去。”小敏被范灿吓了一跳,小姑娘念头转的很快,“显然清姑娘和他这个便宜师兄比那两位更为亲密,这位范少侠对清姑娘也是极为在乎和佩服,不可能因为此小事生气。”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刺激到了他的神经,让他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
不仅仅是小敏,宋雅茹和董婉儿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两人想的更多一些而已。
宋雅茹更多的诧异,他曾与范灿有过交谈,甚至还曾让范灿下不来头;当日甄之义赵震等人安排她与范灿见面,有撮合二人的意思,但是两人聊天之时,宋雅茹见范灿对女色颇为注意,以为他心中不顺,是个无耻下流之徒;因此不再理会范灿,只是碍于总镖头的一番苦心,才并未当场大怒。但是后来通过和于清的交流以及自己的观察,发现范灿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这人虽然好色,但绝非是狂妄卑鄙地想要占为己有,而是更多的带有一种欣赏的角色,从未有过心生亵渎的心思。
宋姑娘由此对范灿的印象开始缓和,经过昨日几事,对他的印象更是直线上升;当然,不可能一下子高的没谱,更不可能让这位宋姑娘毫无预兆地发起花痴来,这种提升是在原来的那种很低的水平上提升的;就像一翻了一倍,变成二,但是离着一百一千差别并不大。
刚才同凤飞飞董婉儿这俩丫头闹了一阵,宋雅茹的心思并非完全离开这边,多多少少注意些这个第一次到自己闺房来的年轻人;见他束手束脚,多有拘束,虽然主观意识上觉得一个大男子不应该这个样子,但是仔细想想,就理解他了,毕竟这屋里除了侍女小敏之外,其余四人包括宋雅茹自己在内全都不是简单的女子。
至于后来,范灿沉浸在自己的书画中,甚至失口称赞,却也让宋姑娘有些得意。
但是此刻,宋雅茹真的懵了,实在不知道范灿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今天的重要人物,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董婉儿更多的是惊讶,小姑娘虽然和范灿相处日短,什么有些不对付,而且处处为难与他,但是两人毕竟曾联手抗敌,同舟共济,这其中的情谊和宋雅茹那般又是另一种感觉。
董婉儿自认为对范灿有几分了解才,从最初大街上相遇,被他无意袭胸,到后来酒楼传讯,再到后来联手抗击绝顶杀星噬骨阎罗,一直到今天早晨小偷儿砸门**,甚至刚才的斗嘴斗气,董婉儿都掺杂了许许多多的心思在里面,或争胜,或捣乱,或气愤,或赞赏,或考验,可以说他见多了范灿诸般情绪,诸般反应,但是从未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焦灼什么带几分自惭的味道在里面;包括面对噬骨阎罗,面对佛圣枯荣大和尚时,范灿的情绪也未有如此大的波动。
“到底怎么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痛苦?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难道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在其中?又或者清姐姐将要提到的这件事对他刺激的很厉害?”
“可是清姐姐预先给他打过预防的。”
董婉儿一样猜不透其中的缘故,却可以隐约感觉的到问题似乎出在于清的身上,但是此刻气氛微妙,小姑娘不好开口,只能期待于清可以给个适当的解释。
于清只是想要劝说范灿不要仅仅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应该将目光放的更远,而且以他的智慧和实力,完全可以发挥出更为积极的作用,因此才说了两句,担心他不听,画蛇添足补充了一句。
小神医绝未料到自己刺激到了范灿最柔软的地方。
其实范灿虽然心痛,但隐约明白,自己如此这般的原因并非是燕北,而是因为燕北的那些话,那些话让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自己对于身边这个神一般的女子的**——他太多的心思放在了于清身上,太想要关心于清,太过在意自己可以为于清所做的。
他只怕自己所能做的不够这个变态的家伙……
所谓一叶障目,大抵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状态。
或许正如于清所说,她不需要范灿的保护一一不需要任何的保护,小神医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一一关心一个人,自然不仅仅是发誓要守护她——范灿的症结就在这里。
至于怎么就突然失去了理智?
只是太关心了,一时乱了方寸而已;并无他意。
于清的手搭上范灿的手腕,发现他内息紊乱,真气嘈杂,心跳比平时快许多,其他并无异样,似乎仅仅是心情激动。
“灿灿为何会如此激动?”
小神医秀眉微蹙,透过指尖送了几丝内力过去,但如她预想的那般,根本就是石牛入海,甚至泛不起半个浪花,这厮的体内就像个无底洞一般,对于别人的内力有无尽的吞噬之力。
范灿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未注意到于清这般动作,只见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双眼空洞,几乎到了发狂的地步。
凤飞飞肃然起身,到了范灿身侧,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小手有些发凉;关切看着范灿,范灿是她唯一的男性朋友,二人交情莫逆,凤飞飞是非常在乎他的。
“姐姐,他似乎进入了某种梦魇之中,叫醒他吧”凤飞飞早看出了于清是范灿这场危机的唯一转机,对于清道。
于清迎上凤飞飞的目光,微微叹息,示意小姑娘不要着急:
“凤丫头,听我说,封他的穴道,膻中、气海……”
于清紧紧地握住范灿的手,缓缓而坚定地说出几个名字;旁边的凤飞飞全神贯注,出手如电,将范灿的一个个大穴封住。
“不成,姐姐,他的内力古怪,几个呼吸就能冲开”凤飞飞脸色大变,惊呼道。
“凤儿莫急,阻他一阻便可”于清点了点头,“灿灿现在气血攻心,是他自己遁入了某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刺激了他,反映在他的身体上,就是这般如你所说,只要能帮他从这种潜意识中走出来,危机自解。”
说着小神医抬起左手,伏在范灿的背上,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因为范灿体格匀称,比于清要高出半头,于清做出这般动作,多多有些有些亲密。不过诸女的心思都在范灿身上,没时间往这方面寻思。
“呔”
于清清脆而坚定地声音响彻室内。
所为立竿见影大抵就是如此,清澈刺骨的女声响起后,范灿的眼中的茫然刹那间散去,恢复了最初的清明。
诸女见他醒来,均是长长地出了口气。
范灿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似的,似乎掉进了自惭的深渊,幸亏最危急的时候,那早已铭刻在心底的声音响起,破除了一切虚幻佞枉,将他带回现实。
范灿大汗淋漓,看看周围诸女,尤其是左边的于清和仍紧紧握住自己的凤飞飞。
“师妹,凤儿,我……”
“醒来就好”于清微笑,她握住范灿的手,一直未放开。
“灿灿,你怎么样?吓死我了刚才到底怎么了?”凤飞飞话里夹杂些哭腔,小姑娘关心范灿,未注意自己从未有过的异样。
“凤儿,愚兄辜负了你的期望,仍旧无法把持自己的道心”范灿抽出手,反过来握住凤飞飞的小手,却发现自己和她的手心里已然全是汗。
“刚才一时失神,差点走火入魔”
凤飞飞只是握住范灿的手,无语。
“师妹,我……你罚我吧”范灿同样握住于清的手,忆起自己刚才的状况,惭愧不已。
于清却未答话,只是抽出手来,仔细为范灿诊断,神色淡然。
董婉儿见到三人亲密的样子,没来由一阵烦躁,壮着胆子道:
“姐姐,你可是从来不医男子的”
'。。'
正文第一八三章前因 第一八三章 前因
董婉儿怯怯的一句话,传入凤飞飞宋雅茹和小敏,似乎是晴天霹雳,让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不医男子
这是整个江湖最响亮的规矩之一。
于清誉满天下,这条特殊的规矩几乎人尽皆知。
虽然有些人不明白为什么,但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是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于清从未在人前说过的规矩,没有人怀疑过于清为天下人所做的,更没有人以此怀疑于清的医者之心。
但,这确实是一条深入人心的规矩。
在座的诸女也不例外。宋雅茹不例外,董婉儿不例外,小敏不例外,凤飞飞也不例外,虽然天尘弟子觉得于清应该给范灿帮助,但只是“应该”而已,小凤凰从未想过要破坏于清的规矩,刚才求助仅仅是情急之下开头相求而已。
就在刚才,在四个女孩的注视下,于清亲自为范灿治疗,亲自为范灿推宫活血,甚至小神医那双诊治过天下无数女子的玉手仍与范灿紧紧相握。
旁边几人可以称得上震惊的表情落尽数落在眼里,小神医那双世间最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涟漪,看了看她们,微微一笑,将目光重新放回范灿的手腕上,不去看他,淡淡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师兄替小妹回答这个问题吧”
范灿自然更加知道规矩背后的意义,刚才正要感谢于清,甚至解释自己的失礼,但董婉儿的一句话让他呆立当场,怜爱、感动、欣赏、钦佩……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眼睛有些湿润。
心潮澎湃
并非为了有幸得到于清第一次甚至是最后一次出手相救男子而激动,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刚才苦苦一一不,是傻傻思索的事——突然间有了最为清晰最为坚定的答复。
“师妹以至诚待我,范灿当以性命相报”
范灿洒然起身,长辑到底,掷地有声。
此刻的范灿脸上完全不见了迷茫和局促,取而代之的是潇洒和执着,气质猛然再次拔高。
董婉儿张了张嘴,却再生不出难为他的半点心思,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无限踏实,无限诚挚,不需要也不允许有任何的人或任何的事来干扰他的决心。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有些事不需要理由,只求尽随我意我意是护你一生,我心我动便始终忠诚于这个意念,至死不悔
宋雅茹听着眼前这个至真至诚男子掷地有声的誓言,望向于清的眼神中隐隐生出几分羡慕。
小敏瞪大了眼睛,小姑娘此刻已然完全的迷茫,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找不出半点的理由去反驳。
“清姑娘出手相救这个男子,好像犯了自己的忌讳,但是……哎呀,为啥我现在觉得没有半点违和呢?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小姐,救救我吧”
小敏可怜地望向宋雅茹,却见自家姑娘无暇他顾,尚且没有回神,只能狠狠地甩了甩小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凤飞飞俏立范灿身侧,清秀无暇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迷茫:
“难道我真的这么在乎眼前的这个男子吗?”
范灿松开她的玉手,向于清行一大礼,小姑娘没来由的心里微微刺痛:
“我不是很希望灿灿可以尽心尽职地保护好清姐姐的吗?怎地这会又吃起醋来?凤飞飞啊凤飞飞,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于清双手将范灿搀扶,微微笑道:
“师兄为小妹死过一次,小妹为何不能为师兄违背誓言一次?”
……
范灿望着那双可以说话的眸子,第一次没有先进去;俊脸上的至诚慢慢融化,渐渐从心底涌出一股喜悦,化为一腔笑意。
于清见他这般,俏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温柔。
虽然心池摇曳,甚至多多少少猜到方才范灿黯然失神的原因,小神医的心智却坚定的很,并未如范灿那般失神,稍稍送出几分温情,即抽回双手,笑道:
“灿灿你可害苦我了也待会你走后,某些人耐不住心底的八卦之心,必然会来纠缠我,你为长兄,还是将刚才的话说完,免得这几个丫头一头雾水”
“凤儿刚才担惊受怕,比小妹还要不堪,小妮子见你入了梦魇,差点哭出来,可别辜负人家的一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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