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书柜向中间靠拢,似乎想把他挤成肉饼。黑衣人的体力迅速的流失,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嘎,他什么时候触到机关的?艾罗安转动眼珠子,借由月光查看书房里什么地方有机关,果然在离门口不远的地上发现一块凸出地面的砖头。艾罗安捡起一块石子弹向那块砖头,砖头顿时陷下地中,四个书柜停止向黑衣人靠拢挤压,缓缓地向原处退去,贴在墙壁上。
那黑衣人似乎没发现有人帮助他,手拿夜明珠照亮书桌,书桌上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于是转身在书柜上寻找东西,拉出一本本的书,他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什么奇怪地方,摸着书柜外身雕刻精细的花鸟花纹。艾罗安在昏暗的光芒中看到黑衣人露出的两只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异常的美丽动人,莫名的熟悉感觉窜上他的心头。
那双眼睛太漂亮了,眸光流转自有一番韵味,艾罗安心脏一跳,感觉自己好象变成儿子,见好看的人就动心。压下心头悸动,艾罗安仔细观察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按下凸出的鸟嘴,面前的书柜居然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移动,现出一个只能钻进一个人的小门,他钻进门,书柜闭合,一切恢复原样。
呵呵,他正好来个“瓮中捉鳖”,看看那黑衣人的真面目。艾罗安直接踢开门,按下鸟嘴,钻进门里。他刚进门,眼前霍然开朗,光明得有些刺眼,一阵不太好闻的刺鼻味道冲进他的鼻腔,他咳嗽几下,勉强看清暗室——正中的小桌上摆着一只四方四正的巴掌大的锦盒,锦盒前的小香炉插着几根快燃尽的香,那股子味道正是香的烟味。
艾罗安屏住呼吸,几步跨到供着锦盒的小桌前,抓住锦盒,想这里面装的应该是“长生丹”吧。拿在手中的锦盒出奇的轻,于是他打开锦盒一看,空无一物。
吐血呀,他上当了!
突然他头一晕,眼一花,跪在地上做呕。
这香……有毒!
“来人啊——抓刺客——”
呜呜……有没有搞错呀?怎么会这样呀?
艾罗安跳出书房,看着一堆的人,无语问苍天。
那个王八蛋黑衣人,居然挖下陷阱等他自动跳进去,陷害他背黑锅,差点自己成了那“瓮”中的“鳖”被那姓沐的老家伙的走狗们捉到煮成一锅“王八烫”。
艾罗安气愤后,持剑与一群团团包围他的沐庄护卫对持,不禁大骂老天不公。他还年轻,才二十有三,家里还有一个快三岁大的儿子要他养活,更重要的是他还没娶到清彦当老婆,做他孩子的娘,他不要做英年早逝的短寿大侠。
逃吧!但前有恶狼,后有猛虎,左有吠狗,右有凶豺,他是插翅难飞呀!而且还身中怪毒。
“呕……”艾罗安将剑插进地,支撑身体大吐起来。
那姓沐的老家伙绝对是变态,用毒就用毒吧,却用这种使人恶心难受的怪毒,害他连苦水都吐得精光,头晕眼花,手脚发软打颤不止,虚脱无力,差点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艾罗安勉强打请精神,但整个人好象是喝醉酒的醉汉般,步伐蹒跚,几次险些摔跟头。艾罗安难受的一扯面罩,再也受不了自己的处境,不爽的大吼道:“姓沐,你给本大爷滚出来,大爷我岂会怕你这一脚快踩进棺材里的老家伙,大爷我今天跟你玩到底!”
“剑无影,你休得猖狂,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大喝一声,护卫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沐宽威严的走到人前,盟主的霸气尽现。
艾罗安吊儿郎当的掏起耳朵,凉凉道:“谁是剑无影啊?你认错人了吧。”“剑无影”这三个字有点耳熟,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见这帮人警慎小心的防备态度,可想而知这人是武林难得一见的高手。
“听闻你最爱装傻,没想到你竟敢在本盟主面前面前装傻,胆子确实不小。”沐宽诡异的笑道,暗藏杀机。
艾罗安回给他一个不在乎的笑容,“你当我是吃素的长大的吗?我混江湖混了这么久什么架势没见过,你以为你是武林盟主我就该给你面子吗?你不过是空有头衔的光杆罢了。”扬起讽刺的笑容,他不屑的撇起嘴角。
“剑无影!”最忌讳他人道出他不掌实权的沐宽露出凶恶狰狞的嘴脸。
“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剑无影,你还要我说几次!”艾罗安厌烦的回吼。
沐宽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剑、无、影、正、是、你。”
剑无影是他?他的名字是叫艾罗安,不叫剑无……慢着,他在江湖中的名号好象叫剑……无影……艾罗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一个月前满街贴上通缉剑无影的“通缉令”,他当时没注意。因为“通缉令”里的剑无影在江湖中排名第十五,而他在江湖的排名是三十六,而且“通缉令”里有没画上剑无影的画像,他认为被通缉的是另有其人。可这姓沐的老家伙说他是剑无影,那他就是……
“我想起来我是剑无影了,但‘通缉令’里通缉的‘剑无影’排名十五,我则排名三十六,你还是认错人了。”艾罗安不敢面对现实,能装一时傻就装一时傻。
“你上个月杀死的杀手在江湖中排名第十五,按江湖的规矩,你杀死他就必须接替他在江湖中的排名。”
艾罗安的身体摇晃几下,硬逼自己不许倒下,撑了半天还是抱着肚子吐起来。
天要绝他活路呀!他上个月还为自己不是排名十五的“剑无影”而窃喜,现在则是像害喜的孕妇似的吐起酸水来,别谈持剑拼出一条血路,连路都不能走一步,枉称一代大侠——剑无影。他虽然觉得剑无影这个名号没气质还不响亮,但不可否认他曾在江湖留下光辉的一页。
剑无影,剑过无影,血溅四处染白衣,他便是来去无踪的剑无影——艾罗安,今日落得被人活捉的凄惨下场,还成为“通缉令”里的江洋大盗。这些全是污名全是这姓沐的老家伙陷害于他。
“剑无影的名号可不是叫假的,今日我让你瞧瞧我为什么会被冠上‘剑无影’的名号!”
摇摇晃晃的艾罗安提起剑冲上前去,要乱打乱杀一番,拖上几个人一起上路。但他只跑了三步,乱打乱杀宣告失败,一头栽在地上。趴在地上的艾罗安抬起头,漾起惨兮兮的笑,然后把脸埋进土里,做好被活捉的心理准备。那姓沐的老家伙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开武林大会当众武林豪杰的面拿他开刀才是怪事一桩。只可怜他那快三岁大的儿子没了爹,可怜他英年早逝还没对喜欢的人说一次“我爱你”,可怜他……艾罗安抱住头,拒绝再想起“可怜”二字,他可不想死后成为阴魂不散的“可怜鬼”。
“清彦……”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清彦,他想看到清彦的笑脸,他想听到清彦的声音,“呜呜……清彦……”想到伤心处,男人也流泪,而且他都快死了。
忽然——
一串密集的银光射来,一根根尖锐细小的银针刺进众人的|穴道里,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黑影一闪即逝,不见了艾罗安的身影。沐宽接住一根射向自己的银针,大骇,这是夺命针,是夺命神医的独门暗器。
“呕……”艾罗安扶着墙吐着喂里的酸水。
“你还没吐完吗?”与年轻的双眼不相称的苍老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低低地响起。
艾罗安一抹嘴巴,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说道:“拿来。”
黑衣人一怔,没听懂他要什么。
“‘长生丹’,你别说你没偷,还陷害我背黑锅,差点连小命都不明不白的没了。”艾罗安咬牙怒道。
“呵呵。”
黑衣人在笑,明亮温润的眸子荡起耀眼动人的迷人光彩,艾罗安顿时失了神,忘记刚才自己还在生气。
“我活了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笨的贼,跟在我身后自以为很聪明地找到领路人,却不知中了我的计,以后你小心点,天下人可不是都像我这样心好。”
艾罗安一咬舌,别开眼,不敢直视那双迷人的眼睛,害怕自己会变心。他已经有清彦了,不可以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会对不起清彦的,而且黑衣人不但抢了他的“长生丹”,还陷害他背黑锅。
“你快把‘长生丹’还给我,不然我宰……呕……”胃里翻腾如海,恶心感涌上喉咙,艾罗安想也不想,扶住最近的“墙”猛吐酸水,再次大骂沐宽变态。
黑衣人敛去眸中的笑意,染上冰冷的漆黑,他右手五指悄然并拢,一掌劈昏手脚发软的艾罗安,却听:
“清彦……”
第五章
“清彦……”
呜呜……清彦,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清彦的事,虽然黑衣人的眼睛真的非常的漂亮光彩非凡,又吸引人,但清彦也是大美人,他可不敢捉那种左拥右抱的负心男人,所以他只有抱住清彦忘记黑衣人的眼睛,做个好男人。
“放开啦!”
咦?清彦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脆这么娇气了?还有,他的怀里的人儿怎么缩水了那么多?好象只有他儿子那么点大的身材。
“哎哟!”
清彦怎么会咬他?到底是谁呀?
一只小脚使劲地踩上艾罗安的肚子,艾罗安大痛,总算是醒过来了,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的宝贝儿子,不是梦中的花清彦。宝宝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两只小手叉在腰上,一只小脚着床,一只小脚踩住他的肚子。
“怎么会是你这臭小子,清彦呢?”艾罗安刚要跳起来,头突然向下一沉,重重地撞上瓷制的枕头,酸痛的后脑勺疼痛不已。
此时,宝宝的另一只小脚也踩上艾罗安的肚子,虚弱的艾罗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而去西天暂且云游一番。“臭小子,你快下来,想谋杀你的亲爹吗?”颤抖的道出自己的猜测,肚子竟然承受宝宝大力的一跳,艾罗安顿时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臭爹,宝宝连娘的小手都还没摸到哩,你却抱着娘睡了一夜,不公平,爹该打。”宝宝再跳一下,却两脚踩空,脚一软,双膝跪上床。
费力地翻转过身体躲过宝宝的一跳,艾罗安擦去疼出的冷汗,然后扑上儿子,掐住儿子的脖子,凶神恶煞的低声警告道:“原来你这臭小子也和那沐剑一样想摸清彦的小手,你要是敢摸清彦的手一下子我就掐死你,当没生过你敢强抢父妻的孽子。”
宝宝无辜的眨巴大眼一下,然后——“哇啊啊……娘……救命……”
“砰”,剧烈的一声,一个匆匆进门,艾罗安顿时哀号一声倒下,进来的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花清彦。“清彦,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千万不要信这小子的话呀!”艾罗安见花清彦漂亮的脸上不挂一丝表情,心凉了半截,泡在冷水里继续着凉。
“宝宝过来,跟我一起到门外煎药。”花清彦露出温柔的笑脸,对宝宝招手道。
“娘!”宝宝深呼吸一下,蹬起后腿跳进“娘”的怀抱。
“不要抱他啊,这小子是色狼一只,你不能和他独处。”艾罗安惊慌的喊道。
“再色也没你色。”
轻哼一声,花清彦抱稳宝宝回头就走,胜利得到“娘”的宝宝刚要对爹扮起鬼脸,忽然觉得爹好可怜哟,他拉拉花清彦,要他看看艾罗安。“娘就看看爹嘛,爹真得好可怜哟。”宝宝还是帮爹吧,当一次乖乖宝宝,不和爹争娘了。
花清彦扭头。艾罗安蹲坐在床上,好似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大狗,耷拉下脑袋,神情凄楚,不见初见时痞痞的欠扁样,眼巴巴的盯着他的身影。一个大男人摆车这么柔弱无助的姿态,有点儿不搭调的恶心,但奇妙的给花清彦一丝心疼的感觉。
“你算了吧。”摇头叹气一声,花清彦仍是态度坚决道:“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却是半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还欺负小孩,这宝宝暂且由我来照顾,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
“清彦……送走宝宝,陪我。”艾罗安哽咽的哀求,好象学儿子大哭一场求得心爱的人一丁点的同情。
“娘还是陪爹吧,宝宝出去。”宝宝是爹乖乖的儿子,跳出“娘”的怀抱,虽然宝宝有点舍不得,但是爹真的好可怜喔。宝宝走到门前,回头对父亲挤挤眼,要他好好努力“套”住娘,艾罗安回给他一瞪,要他快滚。
都是这臭小子搞的鬼,他最好以后喝水噎死,走路跌死……艾罗安恶毒的诅咒儿子无数遍后,挪下身子,拍拍留出的空位道:“坐呀。”
“不用了,你站着就行了。”
儿子不在了,清彦对待他的态度更冷淡了,伤到他的心了。他从以前就发现清彦总是故意与周围的人保持距离,不让任何人驻进他的世界;美丽的清彦拥有温柔的笑容,柔和的眸子,但在这张皮囊、这副表情下的虚伪使他的心开始渐渐的麻木冰冷,少有真性情出现。
“清彦,你以前太虚伪了,能对任何人笑,即使你不喜欢那个人你还是笑得出来,大家都说你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但我觉得你是伪君子,今天,我很高兴你能在我表现出你不喜欢我样子,但是你总该对我笑一个吧,我昨夜差点死了呀,我临死的时候想得是能看到你的笑脸,可你……对我这么冷淡。”艾罗安感伤的道出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