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心头却又更加责怪自己,生了这么大,竟然从来没有认真做过一件事情,没有认真想过什么事情,倒是白白地浪费了那些年,还要连累害了石头和娘亲,心下却又更加厌弃自己。
没由地唉声叹气,却也只在心里,面上不肯露出半分,这样憋在心头,本来开朗阳光的心性竟然也是慢慢郁结,自己却不觉,只是在人前笑的时候心头也没有半分喜感。
########的
云霭沉沉,山风刺骨,枫露清透。
发了一会呆,却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又更加责怪自己愚笨至极。
坐在冰寒的石栏杆上,靠着清影摇曳的青梅树,目光没有焦距,随意的散乱在前方。
“山里风露大,为什么坐在这里吹风?”冷霁尘的声音被暮秋山风吹得更加清冷。
“这里的风让我觉得比较有人情味儿!”淡笑,甩眸瞥了一眼,满含着挑衅。
“坐在冰硬的石头上,身上不痛了么?”冷霁尘却不给他得意的机会,冷冷地讥讽。
脸上微红,心下不由得恼怒,夜里被他强迫,虽然比起弄伤那次动作也算温柔,但是却也猛烈地很,无时无刻不痛,却又不肯承认,“我是只能无条件做男宠呢,还是有奖励?”段斐冷冷瞪回去,身体微微转了转,不肯再看他。
“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冷霁尘挑眉看着他,眸色清寒却掺杂丝丝笑意,不管再如何失望,只要他在身边,还是能够笑出来。
“武当和少林的解药,我想要。”段斐开门见山,倒也不拐弯抹角。
“你觉得你有如此重要了么?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你?而且给你有什么用?你能出得了墨山么?”冷霁尘的笑竟然是淡淡的,如同冰玉撞击,脆然而性感。
“那你给他们吃的是什么毒药?和峨眉的一样么?”段斐背对着他,腿悬空慢慢地晃。
“天心丸,怎么,你想尝尝?”怕他心里苦闷恨意太深,倒是憋坏了身子,经常有意无意地逗弄他。
“可以呀,拿来吧。”段斐竟然就真的伸手来要。
“如果你晚上肯像从前那样,我便给你。”冷霁尘的声音清冷中透着淡淡的讥讽,笑意如花开在眉梢眼角。
心里暗叹,既便是即将绝望,可是只要看到他的身影,自己也会觉得每天都是新鲜的,充满力量和未知的故事,不知道今天会跟他说什么,他会有什么表情,会怎么嘲弄讥讽,每日便期待第二日
所以既便他恨自己,不爱自己又如何,只要他在身边,日日见到,夜夜共寝,就够了,既便是时时的恩爱,不是也不过如此么。
不再说话,转身慢慢离开。
感觉到身后的人走远,段斐猛地回头盯着他的背影,斜阳夕晖,泼洒在他清冷俊秀的背影上,华美的松绿色锦衣裹住修长的身体,在萧瑟秋风中,落叶在身后飘零,竟然是说不出的落寞。
仿佛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对月寂寞开放,餐风饮露,孤冷无际。
转念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发笑,恨恨地骂着自己,真是个没心没肺,头昏眼花的愚钝,从前也是为着他轻尘绝世的容颜和清冷高傲的气质,自己从开始的逗弄竟然慢慢地犯了花痴,真是罪不可恕,呆了个半响,又想到他说要拿解药便要晚上乖一点,想着一会脸红身烫,一会又咬牙切齿,竟然生生地在凄冷的山风里半渴望半厌弃地挣扎,到了最后乐乐叫他的时候,心头都是冷冷的,更遑论手脚。
欢欢吓了一跳,“不得了,小公子,可能是南方的湿气太重,山高雾浓,不要伤寒了才好,还是进屋去吧。”说着连忙让乐乐一起来扶他。
段斐甩开他们的手,笑得揶揄,“你们看我像个柔弱的小姐吗?还要这样娇贵?”说着轻盈地跳下,“走吧,吃饭去,本公子饿死了。”说着迈开大步甩着宽大的袖子走在前头。
走了几步却也觉得头脑发昏,也不肯吭声,强自支撑着,心里嘲笑自己,这身子可是铁打的顶揍抗饿,经得住折腾,从小不生大病,老娘一巴掌也才肿个半月,要是别人早死翘翘了。
碰见空的时候,当着慕筠等人的面,很热情地打招呼,一副我们是好朋友的样子,空倒也并无和他划清界限说我们不熟的样子,任由他自己自编自演,也知道他不过是想拉拢一个不属于血杀门的人,而且似乎还有挑拨的趋势,却也不怕。
山中人对空都很客气,奉为上宾,但是空自己却低调的很,脸上一直是淡然无波的神色,段斐对着他非常灿烂的笑的时候,也不过是眼神微微柔和一些。
饭后各自去做事情。
慕筠凤翎等人和空商量细节,皎风和随觞每日像两个孩子一样闹脾气,如同过家家,所以即使随觞再怎么凶,段斐都不害怕,这样的人比慕筠那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一副让你无所遁形的架势好多了。
好在现在他也撕破脸皮了,才不会怕谁用探究地眼神看他,就算明着鄙夷或者凶狠他都无所谓,自己都开始慢慢厌弃自己的时候,别人的冷眼讽语还觉得很平和。
到了晚上,却又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真的要讨好他,万一他只是为了捉弄自己看自己出丑事后并不给解药,那不是非常可耻,丢人丢尊严的事情。
好在冷霁尘并没有为难他,摸索他身体的时候,他也没有摆出一副你是禽兽还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架势,冷霁尘也没有粗鲁对他,反而用了什么清香的膏状东西去润滑他的后面,知道躲不过,不配合却也不挣扎,趴在锦被上任由他作弄。结果冷霁尘却并不稀罕趴在他的背上而是喜欢看着他的脸,将他翻过来。
当冷霁尘在他身上进出的时候,还是觉得痛,忍不住的时候就哼了两声,身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心头却也不感激,但是也没有不识抬举地拿眼剜他,他一直在想会不会拿到解药了,如果他要是不给,那么以后都别想让他听话一次。
虽然他没有像从前那么温柔体贴地配合,可是没有怒目而视逼得冷霁尘弄伤他,所以似乎那人比较满意,完事以后带 了他去洗浴,回来便扔了个瓶子给他。
他自己不知道那样一副似乎游离带着思索渴望的神色,会让人着迷,情不自禁地对他温柔。
喜不自禁地捡起来,一丝笑意控制不住地从略显苍白的脸上流泻出来,在清辉里清韵皓然,落在冷霁尘的眼里只觉得灿烂不可方物。
心头冷笑,却也不去点破他,如果这么点事情就让他会心地笑,不介意多制造一点机会。睡觉的时候,室内的灯被挪走,挂在外廊,室内微光莹莹,两人都睁着眼睛没有说话,想的却是同一件事情,自然是那瓶解药,一个满心欢喜,一个却冷冷地胸有成竹地讥讽。
解药
清风云雾笼山黛,层层秋意侵怀来。
墨宫的大殿,白日里迎日而开,亮堂堂的,没有一点阴霾,山风挟清雾飞旋而至,给人清爽舒心的感觉。
段斐并不受拘禁,东出西进。本来以为冷霁尘这样冷心冷面,残忍冷酷的人,他的老巢应该是阴森森如同地狱一样,可是看那墨山除了高耸入云,云涛怪石,苍松遒劲,山雾清冷,倒是阳光正好,秋花灿烂。
而他到了哪里都不甘寂寞,一会便将墨宫逛个遍,弟子随从很快熟识了,冷霁尘也没有要冷待他的命令,那些弟子看他清俊随和的样子,自然都喜欢至极。
躺在冰凉透骨的大石上,一边是秋草苍翠,一边是万丈深渊,轻轻一翻,那一切都可以结束。
想着翻一个身,枕着胳膊看着右侧悬崖下云雾茫茫,苍鹰低回。
今晨听到慕筠和冷霁尘他们谈话,青城掌门尤华威死了,像从前几个掌门一样,浑身上下只有眉心一洞,这次还看清了杀他的人,红衣如火,白纱覆面,青丝如云,看样子似女子。
段斐听了再也沉不住气了,即使躺在悬崖边上也没有惊心动魄的感觉,心头的遽遑让他不知所措,当年父亲如此,现在石头也如此么?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才好。
想着立刻跳了起来,却看到一抹深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是空。待他想招手,空却又转身走开。
看看四周没有慕筠或者随觞那样讨厌的人,便想追上去,继续跟他谈条件。
不肯让人跟着他,一路奔跑过去下了小道石阶,追着空跑过去。墨山很大,从半山开始,层层往上,一直到山顶,大半个山都是亭阁房舍,空住在墨宫的一处精致偏院里。
眼看着那抹稳健的身影到了回廊转角,身影没在树影里,心下着急,便加快了步子。
“啊!”
跑到拐角的时候,一声惨叫,一声怒吼,两人怒目对视。
段斐旋虽然吃疼,旋即嘻嘻笑着看对面的人,随觞却怒目圆睁盯着段斐,“段斐,你要搞什么鬼,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杀了你,将你砌在这旁边的墙里。”
“还不知道谁砌谁,我去问问皎风,看看他怎么说,昨天晚上和他一起玩九连环,他还笑话某人够笨。”段斐笑微微地盯着随觞气到通红的俊面,皎风是他的死|穴,每次斗嘴都会被气到跳脚。
九连环是随觞死|穴中的死|穴,被皎风笑话过无数次,而皎风对段斐的温柔关切那是随觞做梦都想的,一阵气急,“你是门主的男宠,最好守点本分,要是敢爬墙,可不管什么空还是实,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出去。
段斐站在他身后看了半晌,被气得半天没想出说什么话。
#######
空喜欢清净,不要人伺候,天一楼的人向来寡凉冷薄,冷霁尘也是这样的人,自然尊重他们的规矩
小院里简简单单几丛兰草,六瓣兰花开得优雅,几杆青竹霜白葱茏。
清癯高挺的背影隐在一株青梅树下,青衫轻舞秋风,那样的背影竟然透出淡淡的温暖,就象萧索的秋风里,落寞的身影映斜阳,可是落寞之外是淡淡的金色,清叶疏漏淡光,投下斑斑点点。
站在门口处,段斐的目光有点迷离,心头微微的酸涩。
待那负手而立的人回身看他,却又笑着走上前,轻巧地越过低矮的围栏,三两步跳过去,站在空的身边,青梅枝叶在秋风里透出淡淡的清新味道,昨夜一阵秋雨,叶尖闪耀着晶莹的露滴,映出湛蓝的天,悠悠的云。
“段公子有事吗?”空扭头看看嘴角微勾眼神却带着一点游离的段斐,轻声问道。“当然还是那件事情。”段斐扭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到空的面前,“这个是解药,你答应我吧,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不会为难你的。”段斐一脸期待地看着空。
“段斐,为什么要选择我?如果我拿了你的解药,不给你办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吧。”空无奈地看着他,真是儍。
“因为你是天一楼的人,人家都说天一楼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可是也最重信约,只要答应了没有做不到的。我自然会相信我,”段斐目光莹澈没有半点阴霾。
暗暗叹气,空轻轻地摇头,“对不起,我们的行动受限,不能随便答应你,你可以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很麻烦,也许可以顺便帮你办。”空朝他笑笑,一双黑眸在树影里被叶尖的水滴映照地越发黑亮。
段斐心头暗暗往下沉,他现在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本来就算被囚禁一辈子也未必如何,无非自己苦,可是现在石头似乎在做危险的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就算不是空,只要是能够利用的人,他都会去试。
但是如果人家说无条件帮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而且那样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如果他承了自己的情,保守秘密是应当的,但若没有条件,却无论如何都不牢靠。慢慢地靠近,可以嗅到空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蓦地伸出手,将空抱个满怀,头用力地埋进他温暖的怀里,手用力地箍住他坚实的腰,声音闷闷地发出来,“你不答应也要答应,否则 我就要陷害你啦,冷霁尘不会相信你的,尽管他也不相信我。”段斐耍赖一样不管不顾,似乎是真的着急了。
空却也不慌不怒,反而微微叹息,伸手轻抚他柔软的黑发,扶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却并不能推开。
“段斐,我并不需要解药。”空轻声道,段斐一听急了,顾不得羞耻,本来主动扑进怀里作势威胁,心头又慌又羞,而且还深深内疚,现在一听说不需要,倒是都顾不得了,“难道你真的相信冷霁尘会给你解药吗?他不会杀了你吗?他们血杀门的人个个比你们天一楼还要狠毒,你能相信他们吗?”段斐迫不及待道。
“你先……起来……”空微微退后,轻轻将段斐推离自己的身体,这个孩子虽然儍儍的,但是浑身带着一种对人�